第238章 第 238 章

    凭恕都快气笑了, 却看到对面的宫理笑着弯起眼睛“行啊。”

    他一肚子骂骂咧咧咽了下去。

    吃饭特别慢,她估计小时候都没被好好教过,用勺子和叉子相当不熟练, 平树也有耐心等她。宫理就坐在对面继续玩光脑,没意识到两个大人在等她, 还吃得开心,扭扭身子哼着歌, 把薯条塞进了嘴里。

    宫理似乎本来在刷小视频, 平树虽然也低头玩光脑,但觉得网络上并没什么意思。他在等,等宫理跟之前一样把好笑的东西拿给他一起看, 然后他也想挤到对面她的长条沙发上去, 去看她光脑, 跟她刷同一个界面。

    平树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 宫理忽然手指放在嘴唇上,缓缓笑了起来。他以为她又刷到了什么骆驼穿皮鞋、蘑菇说人话的视频,但她却不是大笑,而只是眼睛弯起来, 手指快速地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的全息投影键盘上敲过去。

    她在回消息。

    对面似乎又发来了消息, 她仰头无声大笑起来,圈着腿鞋后跟踩在座位边缘,脑袋朝后仰在沙发靠背上, 她笑了会儿,似乎想到要怎么回嘴了,又快速地回复消息过去。

    以平树的敏锐,从她第一个笑容就感觉到,跟她聊天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朋友。而宫理眼睛里那狡黠又快乐的光, 却因为几行字更加闪耀。

    平树沉默了许久,忽然轻声道“你有帮我跟他道歉吗”

    宫理眼睛穿过屏幕朝他看过来“什么”

    平树道“上次凭恕跟他对线半天,说了不少难听的话,你有帮我道歉吗”

    宫理看了一眼屏幕,笑起来“有什么道歉的必要嘛,早就无所谓了,都是小事。”

    果然。

    平树睫毛垂下来“那就好啊。”

    吃完饭了,打着嗝正在玩套餐送的儿童玩具,平树刚要再开口说别的,宫理放下了腿“我一会儿要有点事,咱们先送回去也差不多到我跟儿童协会的老师约的时间了。”

    平树一想也知道她之后要有的事是什么,他道“没事,你去忙吧,你接她过来的,就由我送回去吧。晚上打算去趟房屋中介那边吗”

    宫理两手插兜在外套里,摇摇头“我不知道晚上能不能有时间。如果有空的话,我再联系你。”

    她伸手摸了摸的脑袋,又对做了个“回头联系”的手势,对她摆摆手,宫理便脚步轻快地走了。平树从二楼能看到她穿着球鞋,蹦跳着小跑过广场,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方体内部虚假的阳光照着玻璃,照亮了狼藉的餐桌,他感觉非常愤怒。

    他不是在生宫理的气,而是对于那个“甘灯委员长”十分芥蒂。

    宫理在跟他聊天。宫理跟他有了更亲密的关系,不过这不是平树芥蒂的原因。

    不论是春城、还是这次去公圣会,从这位委员长手中交给她的任务,哪个不是极其危险,他纯粹就把宫理当成是尖刀。

    平树也知道,宫理很擅长跟似敌非友的男人玩一些看起来如同暧昧般的危险游戏,这其中她都有要达成的目的。她总能得手,这些男人大多也没有好下场。

    他以为宫理跟这位委员长的游戏,也是披着暧昧的相互利用,但现在宫理的笑容和言语都证明,她跟这位委员长关系更近一步、更亲密一步。

    宫理可不是什么恋爱脑,这个男人如果不表现出诚意或感情、如果不掏出一颗心来,是不可能让宫理这种人对他另眼相看的。

    但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如果宫理跟甘灯根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他把她推出来加入这个“蜕皮计划”,那再正常不过了,从利益角度来说宫理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他作为委员长,把宫理当一把刀来用也合适不过,宫理如果吃了半点亏,都会把这把刀捅回甘灯身上。

    可现在呢他如果真的对宫理有感情,怎么会把她推入“蜕皮计划”里还是说这是个连自己的感情都可以利用的人

    甘灯他深知宫理富有同理心与好奇心,喜欢单刀直入危险之中,他只要吐露足够的疑问,只要留下足够多诱人的线索,宫理会主动掺和进去。

    平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唯一一位做过收容物的委员长,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人,会利用手边能利用的一切吧。

    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呢

    就以为自己是委员长,就认为自己有宏图大略就把跟宫理之间的亲密也当成利用的工具还是说他不够了解宫理,他以为宫理是纯粹游戏人间,把之前几任都当玩物的人吗

    平树还记得之前在北行的路上,房车在寂静无人的月球小姐工厂的充电站,他们撑开躺椅坐在雪中喝汤聊天,他也问过宫理一些过往的事情。

    她十分隐晦地提过几句

    “就因为被一个人伤害过,就对之后的人视而不见,实在是太幼稚了,我决心以后不再这样做了。”她吹着汤笑道“虽然我没耐性又很容易放弃,但我从那之后就决定,还是要真心待其他爱我的人了。我感觉自己总是在学,学得勇敢一点,学得依赖一点学得多说一点。哎,但是好难。”

    她努力在爱别人多一点的道路上,遇见甘灯这种人,若是甘灯再凭借着权势关键时刻给她捅刀

    平树越想越觉得愤怒,似乎都看出了他的情绪,拽住了他的手指,关切地看向他。

    平树看向,吐出一口气,拿上她的玩具,笑道“走吧。”

    平树结账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忽然叫醒了在他脑袋里犯懒的凭恕。

    平树十分平静“要跟我联手吗”

    凭恕“哈”

    宫理从接下蜕皮计划之后,除了向项目组汇报过几次自己的进度,就没有再跟甘灯发消息了。

    她懒得跟他发消息,不想暴露自己,也不想试探他具体的想法。

    她觉得图书馆里那一摞宗教相关的书籍中,特别机密及高权限的几本,或许也是他摆在那里的。

    宫理也分不清关系是更近或更远。从甘灯那儿发出的委托与任务,她还会像以前一样,看心情做或不做。只是以前对他不爽的时候,宫理只能对他冷嘲热讽,但现在她也可以上他。

    而这期间,甘灯也没有发消息过来。

    他那时而存在时而不在的自尊心又冒出来了难道因为自己自甘下贱的样子感觉到难受了

    宫理有点不爽。但她对任务更感兴趣,就没把这点不爽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刚刚吃饭时,甘灯发来了一张照片。他坐在空旷偌大的电影院里,电影院屏幕上放着天上再见,电影院里似乎没有别人,只有他,照片里还能看到他靠在一旁的拐杖。

    “请你看电影。”就这一行字。

    宫理突然感觉从五个字后,又看到了他的拧巴。是笨拙还是精明,他自己都分不清吧。

    她突然就有点想笑了。

    宫理回了一句“这电影院不知道能不能拖进度条,否则你可以把我光屁股桥段看个二十遍了。”

    甘灯的“正在输入中”闪烁了片刻,他回复的又很短。

    “已设置为开机动画。”

    她真的忍不住笑出声了。

    他又发来了消息。

    “来吧。”

    宫理“不去”两个字都快发出去的时候,那边又多了几个字。

    “我想你了。”

    宫理一愣。但消息竟然火速被撤回去了。

    宫理也删掉了“不去”两个字,准备好好嘲讽他几句,比如说自己已经看到了这条消息,比如问他到底是想念她的哪里。

    但很快,又发来了消息。

    她以为看错了,是同样的文字。

    “我想你了。”他撤回后犹豫许久,又发了一遍。

    宫理突然感觉到黑巧克力融化在口腔中的那种回甘。

    一边犹豫着吐露,一边耻于自己的犹豫。

    宫理手指滑动了几下,将那条“我想你了”往上拽了拽又看它弹回原位,他没发来更新的消息,过了半天只发来了一个高权限的定位地址。

    宫理也没回他消息,决定直接去找他。

    她并不知道甘灯手指按在那条消息上,再次停留在撤回上许久,最终放弃,将光脑收回去了。

    甘灯坐在电影院里,看着屏幕中用着他人面孔的宫理,身披白袍在教会中穿行。

    老式的胶片投影机从背后射出光来,他在黑暗里坐了好一会儿,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以为紧接着会听到她在黑暗中轻轻靠近的脚步声,却没想到宫理被台阶狠狠绊了一下,在银屏上的宫理砸死主教的瞬间,她差点摔倒,骂了一句“操”

    甘灯没忍住,笑了起来。

    她跌跌撞撞地从座位之间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窸窸窣窣的塑料袋,她因为摔倒而一头乱发的脑袋,在胶片投影仪的光线下,在银屏上留下发丝凌乱的黑色阴影,正好遮挡了画面上的血腥。

    她重重地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甘灯感觉自己椅子都跟着震了震。

    就听到她抱怨道“你这是什么复古电影院,连夜光引路牌都没有,你要是想摔死我大可不必在这种地方”

    甘灯没说话,只是一直在笑。

    宫理从那个吵闹的塑料袋里,掏出了一堆东西,摆在他们俩之间的小小窄桌上,甘灯手搭在那里,感觉手背一冰,他缩回手去,想要看清她在黑暗中掏出了什么。

    宫理拿着那冰冷的东西,贴了他脸颊一下,甘灯偏头让开,她才道“冰汽水,你喝吗”

    甘灯说不喝,腿上被她扔来了一袋膨化食品。她这才注意到小桌上本来摆了一个玻璃杯,杯中就是清水,她就像看见老干部拿瓷缸子喝茶叶似的,嗤笑了一声。

    甘灯把那袋膨化食品还给她“我不吃。”

    宫理“看电影就是要吃这种东西的。不过也是,谁他妈看着意味不明的小众文艺片吃薯片啊。”

    甘灯没说话了,他继续看电影,她也没拆膨化食品,扔回了袋子里,只是在喝汽水。宫理不太爱看这部电影,也坐不住,她在座位上换了好几次姿势,偏头看了他一眼,甘灯的面容正被银屏里的日光照亮,她完全不在意打断片中自己的台词,探头对甘灯道“撤回还又发一遍”

    甘灯手指搭在腿上,轻轻攥住手指,眼睛没挪开银屏“嗯。”

    宫理有点不爽,这算什么回答啊,叫她来也不说话。

    宫理目光在他嘴唇上停留了一下,又垂头看他的腿,最后才把目光落回银屏上。她目光太有凝视他人的意味,甘灯想忽略也没办法,从她坐到旁边来,甘灯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电影的声音不小,遮掩了他心不在焉的呼吸声。

    他脑子纷乱一团,在宫理喝完了汽水,要喝他玻璃杯中的水时,他终于在电影的风声里扣住了她手腕。

    宫理刚偏过头去看他,就感觉甘灯的胳膊圈住了她肩膀,几乎是要将她从她的位置拽到他那边去,两瓣唇落在她唇上。他手臂非常用力,这个吻甚至比之前还要彻底,他将微凉的舌尖顶开她嘴唇,宫理用柠檬汽水味道的嘴唇与他交融在一起。

    宫理觉得他沉默憋了半天突然又来吻她,让她心重重地跳起来,也让她有些想笑。

    她的回应让他好似痉挛,两个手臂都跨过他们之间的扶手与小桌,紧紧握住她后背与胳膊,杯子被他碰掉,从小桌上滚下去,滚到下层的座位下面。

    宫理甚至能从电影的声音里听到他喉咙的吞咽声,他鼻息也重得像个失温的动物在霜雾中瑟瑟发抖。

    她对他的情绪有些不明所以。

    甘灯松开了她的嘴唇,电影中在爆炸与尖叫,撞车与开枪,他手指用力按着她脸颊,他哑着嗓子声音似懊恼似冷淡,低声道“不要去了。”

    宫理呼呼喘息“什么”

    甘灯手指按在她嘴角,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喃喃道“管什么蜕皮计划,我收回,与你没关系了。”

    宫理并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甘灯沉溺在自我折磨的情绪里,他甚至没注意到她的变化,想要再次去亲吻她。宫理的手指却一把攥住了他的衬衫衣领,嘴唇几乎是贴在他嘴唇上,却不是亲吻,而是在轻笑“这招都用上了吗鸭子上帝。”

    甘灯一怔,抬眼看她。宫理银白色的瞳孔里有笑意,他分辨不出来是嘲讽还是有趣的表情。

    宫理松开了他的衣领,将他推回了座位,翘着脚道“我会去的,你放心,跟你也关系不大,是我自己的好奇心。而且我也知道你们准备了多久,听说为了一些前期的资料,为了让老萍能顶替西泽神父的位置,都有干员牺牲了,那我怎么能放任如此重要的计划,就因为我的任性而付诸东流。不过是准备一周多就闯进去罢了,虽然红毯计划的时候我都准备了将近半个月。我识大局的,你又这么体谅我”

    甘灯许久没听过她这么阴阳怪气的话。

    他胸口起伏“宫理不要再说了。”

    宫理笑嘻嘻地看着他。

    蜕皮计划,对他而言确实很重要,早在宫理来到方体之前,他就盯上了公圣会的“收容物”。

    而春城天灾,就源自于公圣会的“收容物”里一个卑劣、弱小而贪婪的古神胚胎。其中一个收容物就能有如此力量,谁也不知道公圣会未来会做出什么。

    在那个时候甘灯也得到了roo的指引,他更确定务必要调查出公圣会的收容物到底有什么规模,到底有何来源。

    计划前期准备许久,选中了西泽神父,一直到即将开始正式施行之前才出了事。在知道西泽神父失去四肢后,所有人都认为准备许久的蜕皮计划已经流产,但他立刻想到了宫理。甘灯几乎觉得这是命运的礼物,没人比她更合适了,他信赖她的能力、也信赖她的心

    春城天灾时,她的力挽狂澜,他与她的默契配合,简直让他觉得踽踽独行的路上,有人在为他提灯、与他相伴。他分不清,他们的势均力敌中,是利益的部分、还是孤独的部分,让他疯狂地想要得到她的感情。

    可以说,这几年对方体而言尤为重要。而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宫理。

    甘灯十分了解她的好奇与性格,在她亲自见到老萍、了解收容物与绘里子之间的关系,都会更主动地陷入这个任务中。

    至于他们的情事倒不是诱惑她加入蜕皮计划的因素,宫理会因为探索欲与愤怒而深入危险、绝地反击,却不会因为而冲昏头脑

    但当他翻阅之前准备的厚厚文件,那些预备培养来扮演西泽主教的干员,甚至都自知危险而留下了遗书,他突然清醒了。

    别的干员为了扮演西泽,甚至准备了数个月之久,而宫理只有一周多时间。

    而且

    既然是势均力敌,宫理不可能看不出来他在诱惑她加入这个蜕皮计划。在她眼里,连没有告白就突兀吻她的行为、连他故意要让她半强迫他的行为,都像是计划中的一环了。

    她不联络他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说不定早就在暗自冷笑了。

    在说让他吃点“人吃的东西”时,在她触摸他丑陋的右腿时,在她把他的手放在仿生肌肤的脖颈上时,她的心离他只隔着脆弱的肋骨,离得那么近。

    现在却又如此遥远了。

    真没说错。妈的。鸭子上帝。

    甘灯这几日想到这点,突然无法面对自己他甚至都不配感到如坠冰窟。

    不对,明明不论从何种理智来考量,她来到这里都是愿意跟他继续保持关系。他既得到了她在委托中的援助支持、又得到了跟她同床共枕的时间,明明这才是双重利益最大化,这才是最完美的选择。

    他却觉得自己输得什么也没有。

    宫理有些嘲弄的看着他,甘灯胸口起伏,简直像是要过呼吸了一样,他突兀道“电影院里应该做点什么的。电影中、故事中不都是这样吗”

    宫理笑着环顾四周“在这个你自己造的复古电影院里也没别人,多没劲。”

    甘灯面色在混乱的银屏光线中晦暗不清“你要是愿意,我还是可以再给你”

    宫理撇了下嘴角“招不能老重复用,而且我今天也不想。”

    他不说话了,只是呼吸声一直很重。

    甘灯脑子里在想,绞尽脑汁地想,恨不得动用自己所有掌握的知识或学到的技巧,他想要找一个不失尊严、精准有效地让她重新靠近的方法。

    但他又想坐在这里,让自己彻底崩塌。他应该脱掉所有的衣服,紧缚自己的双手,拖着残疾的腿,被她绑在徐徐而行的马匹后。当个被悬赏的囚犯,看着牛仔宫理的马屁股和她哼歌的背影,在湿冷的雾中踉踉跄跄被她拖行,失去一切手段,虚弱的满是丑态与狼狈。

    他突然感觉很绝望。

    连宫理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他瞳孔中浮现出一些淡蓝色的微光,这是他在使用自己的能力他拧着眉头,甚至太阳穴的薄薄皮肤下,都有些痉挛的血管凸起来。

    宫理身子探过去看他,按了一下他肩膀;“你干什么,你是想命令我吗你的能力对我没用。”

    电影里燃起熊熊烈焰,是缪星饰演的角色在杀人放火,他额头上有一点冰冷的汗水,宫理听到甘灯轻声道“我真的很想你。”

    宫理“”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甘灯目光看着她,这句话绝对不是假的,她几乎有种他眼里泛起几丝湿润的错觉。

    甘灯手抓住了她的衣襟,骨节发白到宫理都觉得他骨头会从皮肤下戳出来。他哑着嗓子“宫理,我想做爱。就在这里。”

    宫理彻底分不清了,他混乱又脆弱、强势又卑微,甘灯就是个泥潭,他在把她也往下拉。宫理跨坐在他腿上,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甘灯在解自己衬衫的扣子,他手指又抖又急,解到一半又去拽她的外套,宫理里头穿了件短窄可爱的波点短袖,他手从短袖下方探进去。

    宫理却觉得他今天很怪,她拍开他的手“我没打算跟你做。”

    甘灯看着她。宫理甚至想把他眼睛给挡上,刚刚审视她,这会儿又乞求她,他怎么会露出这种眼神。她将他衬衣下摆拽出来,嘲讽道“虽然你上次给我服务很到位,可我这儿可买不到那种服务。给您弹个琴”

    她的这点嘲讽以前可从来伤不着他,只会被他变着花样挤兑回来,但甘灯这次却什么都没挤兑,他听到电影里的宫理正在骂街,跨坐在他身上的宫理正解开了腰带的金属扣,难堪地闭着眼睛,话像是在舌尖撤回了一万遍又恢复,他又说了一遍“宫理,我想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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