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恕脑子里冒出一万个“死变态敢动老子一个手指老子就炸飞公圣会”的怒吼。
但他手才勾住枪把转进掌心, 对面简直就像是能预测到他的行动或对他了如指掌一样,一把按住他手腕,将那把枪还死死按在他后裤腰的地方。
凭恕的危险雷达已经在疯狂作响了。
他觉得已经不是会不会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变态神父骚扰, 而是他会不会性命不保的地步
这个神父绝对是个高手这格斗技巧和力量, 都是可以物理超度万城绝大多数能力者的地步啊,这要是再有点别的能力,在方体都恐怕是s级的人。
这么牛逼的人为什么会来找上他
他得罪过公圣会
与此同时,平树还偏偏此刻在他的脑袋里发出尴尬的想死的哀叫,他那汹涌的情绪都要影响凭恕在危险时候的判断了。
平树“你竟然在她面前啊我不想活了,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凭恕在识海里狠狠压制住平树,直接想隔断他, 脑中道“别叫了, 闭嘴你再叫我就被人杀了”
就他这么走神片刻, 神父反拧着他的手臂将他压在墙上, 甚至预料到他会用脚踢开, 腿挤进他膝弯处用力压着他。
凭恕他手肘猛然刺出尖锐的骨刺,却没料到对方抬臂一挡那神父的手臂是硬质的义体, 竟然挡住了骨刺
凭恕冷汗都下来了。
对方却没有进一步要去拧他脖子或杀伤他, 反而轻声笑了笑“凭老板, 我没有要跟你动手的意思,就是聊聊。在这里, 您杀了我一位神父,会惹上教会;我杀了您,也很难走出这片街区。”
宫理还是头一回看到凭恕气到震惊, 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他可能以前太疯又实力上乘,就都是他让别人一惊一乍的份, 从来没想过有人敢骚扰他。
这个被疯外有疯气傻了的表情,让宫理更想笑了。
他还是有点可爱的,看他气得骂骂咧咧永远都很有意思。
宫理看着他打耳骨洞的耳朵,他耳后挂染的蓝色头发搭在脖颈上。从这个角度也更能看出来那份属于平树的清秀柔和,只是因为他的表情动作,让宫理总觉得他们面貌都截然不同。
他似乎很不喜欢这张脸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杏眼,所以用眼线给自己增加了点气势,但斜睥时却更觉得是故意勾人似的。他显然没意识到,还一直觉得自己眼神很有威慑力。
耳垂上甚至用眼线笔画了个小花花,他那奇奇怪怪的玩闹似的审美啊
宫理看他竟然强忍下来,转过脸垂眼对她道“你到底想干嘛”
宫理不得不承认,凭恕虽然容易炸毛,但关键时刻还是相当能屈能伸。他估计是察觉到现在有点被动,可能想软化态度,然后想等变态神父脱裤子,他来个骨刺穿蛋直接废了他
凭恕转头看向神父,想要揣测对方的表情,却发现对方真的用灰蓝色的眼睛扫过他鬓发和耳朵,他自己也这么偷偷看过别人,当然意识到这表情是对方真的有点那种意思。
啊啊啊操操操
凭恕表情都抽搐拧巴了,他这辈子也没吃过多少亏,最多的除了平树就是宫理了宫理那是他乐意,现在算是什么
那神父竟然真的还伸手拽了一下他耳垂,凑近看,笑道“你画了一朵小花。”
凭恕后槽牙都咬的嘎吱作响。
宫理心里狂笑,想说试试摸他一下,他会什么反应,结果她才刚掀开他外套要碰到他穿着t恤的腰,他从牙缝里蹦出怒吼来“艹你大爷我忍不了了老子弄死你啊啊啊”
他装不下去了他反正轻易死不了,这会儿就是弄废胳膊肋骨全断,他也要弄死这个神父
凭恕猛地一拧身,正要说将自己的胳膊弄到脱臼也强行反击,对方似乎察觉到他想自伤脱身,竟然连忙松开了手。
好机会
凭恕猛地在墙上一蹬,朝他撞过去,身上扎出骨刺来,在对方抬手抵挡的瞬间,他已经拔出了枪,拧身将枪口怼在了神父的脖颈上
神父立刻抬起手。
平树几乎在他脑子里同时惊叫道“别动手”
凭恕手指扣在扳机上,冷笑道“是,我要先打烂他的蛋”
平树真没想到凭恕这么半天也认不出来,又气又无奈道“他不是别人,是宫理”
凭恕直接骂出了声“你他妈放什么屁”
平树捂住脸,他想到刚刚宫理都已经看到了他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平树声音发虚“她的委托就是潜入公圣会,就是之前我跟你提到的蜕皮计划”
凭恕脑内都要错乱了“不是,那也不代表这就是宫理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平树“蜕皮计划的任务书你没看,但我看了,而且还有一些小动作你想想,一般人也没有这身武艺,更不可能对你的能力和反应这么熟”
凭恕死盯着对面的神父,脑子里一万句粗口和一万个问号满天飞。
那双灰蓝色眼睛里恶劣的笑意越来越放大,她微微偏头,在凭恕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手指竖在嘴唇前“嘘。”
凭恕微微瞪大眼,枪口开始哆嗦
“你、你你你你”
他几乎是要跳起来,将枪口怼在她侧脸上,宫理被枪口顶的脸颊微凹,却笑容不变。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或者你给我砍了手指不行、不行,我要挖了你的眼睛”凭恕狠狠踹向她的腿,却没想到她腿竟然也是义体,他疼的差点没站住。
宫理眼疾手快的拽住他。
凭恕嘴上虽然狂吼乱叫,他也以为自己会暴怒可心里似乎没有那么生气。这张陌生的脸,却有着宫理狡黠的眼神,更重要的是她显得很放松,似乎从如临大敌的演戏状态,变成了见到熟人可以放松的状态。
暴跳如雷之外,他居然觉得自己心狂跳的耳膜都一鼓一鼓的。
凭恕现在知道平树在哀嚎什么了
他竟然在她面前
操这不是不要脸就可以忽略的事儿啊不是啊啊靠
他真的差点都想脱口而出“这是非备战状态”
而且平树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提醒他他就知道平树那个面对她根本没有底限的家伙,发现宫理喜欢气他骗他,平树就也配合她
吃里扒外的家伙
这心声被平树听见,平树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明明是在帮你。”
宫理本以为他会很生气,甚至又一阵子破口大骂拿枪指着他,却没想到凭恕一脸别扭的拿枪又戳了她两下,就把枪收起来,眯着眼睛看她。
宫理环顾一圈,对周围的环境还有些不信任。
凭恕开口道“放心,我的地方没人能监听,你身上也没有监听的设备,在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查过了。这里也相当隔音。这么谨慎”
宫理长长舒出一口气,开始戴上手套,笑道“生气了你刚刚表情太好笑了”
凭恕翻了个白眼,嘴上凶狠“我现在都想杀了你,你知道你那表情有多变态吗”
凭恕却忽然觉得有点怪,宫理那个盯着他鬓发耳朵入神的表情她演技也太好了吧。且不论宫理演技好不好,他想着刚才宫理又是拨弄他耳朵又是压着他腿,他简直觉得怪的一塌糊涂脑子更乱套了。
她是真游戏人间,演个男的都那么会逢场作戏。
凭恕“我懂了,今天我会带你去找那件古栖派的法器的,看来是工作需要啊。”
宫理微微颔首“带我们一段,指个路就好了。”
凭恕把枪插回后腰,靠近她的脸“啧啧啧真的看不出来,简直就是怪不得你刚刚不肯上厕所啊,毕竟你也掏不出来东西。”
宫理倚在墙上,系好袖扣,笑了“谁说的我在公圣会眼皮子底下,当然是要全身上下毫无破绽了。”
凭恕瞪着眼“嘶,我不信。我靠,我看看我看看”
宫理看他朝她腰带伸手“”
宫理抬脚就要踹他,凭恕却不依不饶“你肯定扯淡呢,靠。喂、不会说还能用吧,要命了”
他就是想要捉弄回来,宫理看出来了,而且她耳边也捕捉到了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这么轻的脚步只有可能是
她忽然将坏笑作怪的凭恕的手按在了自己腰上,另一只手抓住了他胳膊,凭恕这嘴硬人怂的家伙刚刚还笑,表情一下子又惊悚了,他想要收手,洗手间的门却忽然被一脚踹开
林恩站在门口,手中握着个破碎的瓶子,尖头朝外,他身后不远处是数位如临大敌的cb保镖,有人拿着激光刀,有人拿着枪对准林恩。
他们也看向了洗手间内。
然后就看到了作势要脱神父裤子,手都放在神父腰带上的自家老板。
林恩有点疑惑的看过来。
凭恕“”他缓缓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整个人僵硬的像卡壳的变形金刚。
完蛋操了,他在业内要有了新传闻了。
宫理偷偷弯起嘴角。
外面的保镖憋了半天,有个人气若游丝的说了一句“抱歉老板我们没拦住”
林恩“太久了。是危险。”
宫理走过去“抱歉,我耽误的有点久了,这都是个误会,请不要开战。”
宫理走出去,就看到外头已经横七竖八倒了很多人,但更像是林恩横冲直撞过来的时候弄倒的。幸好凭恕这边的保镖也比较谨慎,没跟他发生冲突。
保镖们也没有想到,这神父竟然如此淡然,仿佛刚刚被看到的都是假的,微笑着对林恩道“已经跟凭老板商量好了,他会带我们找到那件东西。”
林恩盯着宫理看了会儿,点点头。
宫理看到远处卡座里,满脸写着“你们这些讨厌的帅哥离我远一点不要贴着我”的修女老萍,笑道“走吧。”
那件古栖派的青铜缶,在卖给二道贩子老c后,曾经被转卖给一个小门小派,但对方发现这玩意儿被磕掉了一个把手是残次品后,又找不到老c算账,于是又给转卖了。
听说最近是转手在某个帮派手里,似乎成为他们的赚钱利器。虽说是严密看守,但这件法器上附着的能力,又使得接触到它的帮派成员也不少。
凭恕的办法就是找到这帮派里某个手脚不干净的成员,说给他开了高价,让他将这青铜缶偷出来。
实际上,宫理他们随便找个咖啡厅或酒吧等着都行,但宫理却选择了在街边的自动贩卖机附近等着。
凭恕接收到宫理让他离开的眼神,再加上其实以他的中间人身份来说,也不可能在这个活上耽误太多时间,他就离开了。
但是凭恕很提防眼前的那个穿运动服的男人,宫理始终没说他的身份,而凭恕见到他的第一面,几乎就嗅到了危险的血腥气。
不过凭恕认为,宫理比他更了解这一点,他想了想自己还要承受无数手下和同行的流言蜚语都是因为宫理这具皮囊
他钱一点也没少收,还把她喝的酒和老萍身边的男人要了天价,狠狠宰了她一顿。
宫理看来是刷的公圣会的账户,压根不在乎。
她坐在自动贩卖机附近的椅子上,盯着斜角远处看起来像是老厂房一样的某帮派所在地,这条街巷上人并不少,而且摄像头也遍布,很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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