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第 269 章

    宫理一把握住那枚印章, 起身躲开柏霁之的长枪

    他动作比以前更迅速了而且招招杀意,处处要命,宫理不得不朝后一跃, 猛地退让开来。

    宫理看着手中那个黄铜印章,印章底部的凹刻处,图案竟然在飞速变化, 一会儿是今天的日期、sae全场三折起, 一会儿又变成了十字架,变成了“经审核特许上天堂”的字样。

    更重要的是, 它就像是活物一样, 刚刚自己在原地不停地戳盖戳盖, 现在竟然像是会飞一样,以诡异的巨大力量朝外飞去。

    明明是冰冷的质感,但飞起来的力量简直像是大型动物的角一样,冲劲十足,摇头甩脑,宫理感觉只要自己手一松,它绝对就会飞出去再也找不见

    宫理用力握着那个印章, 也被他带得踉踉跄跄的朝外狂奔而去,柏霁之怒喝一声“想逃是吗”

    宫理“不是”

    她整个人已经被印章拖拽得出了门去,如同弱小可怜的遛狗人,柏霁之脚在墙上一蹬, 手在地面上撑了下, 飞速追上来。

    宫理“帮我一下”她话音刚落,就看到那青缨关刀劈砍向她后背, 宫理猛地一拧身“别动手”

    柏霁之似乎没想到她能躲开, 鼻子皱起来, 嘴唇抿得更紧,他突然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团黑雾。

    宫理踉跄的脚步在地上一转身,看起来像是优雅的舞蹈转圈,背后长眼般躲开了瞬移的柏霁之的一刀。

    柏霁之一惊“”

    这个神父是反应力足够快,还是调查过他、对他的能力一清二楚

    柏霁之围攻之下,宫理喊道“我可以给你,但是它在带着我跑,我一旦松手它就跑没了”

    柏霁之压根不说话,只是更迅速地袭击向她,他越是出手越是心惊。对面的这个主教倒是看起来没有刚刚那么高高在上了,但对他招式的应对简直就是得心应手。

    难道是他的超能力是预测未来否则怎么能跟背后长眼似的对他的进攻习惯了如指掌

    而这个神父竟然一路跌跌撞撞奔至商场内部的扶梯处,几乎是整个身子都从围栏处被拽出去,然后朝下摔落下去

    这是五层,哪怕是柏霁之也不能保证毫发无伤,他是要跑还是因为那个印章

    柏霁之跃起,踏在玻璃围栏薄薄的边沿往下看去

    这个神父在空中像个断了扇叶的无人机般不受控制,但他还是一把抓住了商场中庭内垂挂的广告布,将自己裹在广告布中,飞速往下坠落而去。

    果然还是想跑啊。

    柏霁之眯起眼睛,围栏上的身影嘭的化作黑雾,他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中庭的半空中,朝下飞速坠去,眼看要接近那团广告布,突然从广告布中伸出一只象牙白的手,手指上还戴着主教的渔人权戒,手腕上挂着十字架串珠

    柏霁之正要在空中扭转身子躲避,那只手却从他身前探过他膝盖之间,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尾巴,往前一扯

    尾巴被

    柏霁之浑身炸毛,那广告布猛地卷在他身上,柏霁之正打算化作兽态干脆用爪子将那广告布全都抓碎,就听到神父的声音无奈道“你真就认不出来吗都抓住尾巴了,就老实点吗”

    柏霁之被这熟悉的口吻弄得一愣。

    能这么跟他说话的只有

    与此同时,广告布卷住他们两个,那只手顺着他尾巴毛往他尾根一捋,柏霁之整个人炸毛成一团,像是在空中失去平衡一样,连优美落地的姿势也无法保持。

    还在闪烁光亮的彩色广告布里,灰蓝色眼睛含笑看着他,柏霁之第一反应是不行这么落地她会摔伤的

    宫理只感觉柏霁之抱住她,在空中调转了姿势,保持平衡也就是他在下方,两个人连同巨大的广告布一起,落在了人造热带花坛中。

    将他们俩卷在里头。

    柏霁之疼得皱了下眉头,但幸好灌木拦住了他,没有摔太重。

    他抬起脸,那个欠揍的神父手撑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广告布就像是巨大的伞一样将他们俩彻底罩住,热带花坛里喷雾器打在广告布上,淅淅沥沥,就像是小雨笼罩了他们俩似的。

    对面笑容里那副喜欢逗人欺负人的熟悉样子,让柏霁之彻底混乱,打了个激灵。

    柏霁之余光里看到一个拳头大的东西在横冲直撞。

    是那个黄铜印章

    看起来又其貌不扬又搅起混乱的收容物。

    正被宫理紧紧捆在了广告布里,到处横冲直撞,却因为广告布都被他们两个压着,它跑也跑不出去,就像是裹在布里凌空乱挥的拳头一样。

    柏霁之仍然感觉懵懵的,紧接着那象牙白的义手,非常用力地抓了他耳朵一下,一只手抓住他两个耳朵,简直就像是薅兔子一样

    柏霁之闷哼了一声,望着她动弹不得,半晌才又震惊又想死般道“宫理”

    宫理却并没有松手,手指捏着他耳朵里厚厚的绒毛“嘘。我以为你挺聪明的,怎么就会把我当成嗤。”她没说出口,笑个不停。

    柏霁之却忘了感觉羞耻、忘记窘迫,只直愣愣地躺在花坛里看着她。

    宫理按住了那个乱动的印章,她小腿有点疼,应该是撞在花坛边沿上了,但她不在意,自夸道“说明我的演技一直不错,缪星的时候要不是跟你说,你也会认不出来吧。”

    宫理还要继续说,柏霁之被裹在广告布里的武器突然消失了,他两只手紧紧抓住了宫理的衣领,脑袋朝她下巴撞了过去。

    不是很疼,说是生气一样撞她,更像是

    撒娇或者委屈。

    宫理低头看他,就看到柏霁之在刚刚还冷淡又拒人千里之外的脸上眼眶红了。

    他胸口起伏,又愤恨、又思念、又后悔、又难过地看着她,嘴唇翕动,突然吼道“你为什么不狠狠骂我为什么不向我道歉”

    宫理“啊”

    她知道自己表情看起来摸不到头脑,但是心里却隐隐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柏霁之肩膀都抖起来,手指像是能扯烂她衣服的前襟,尖牙露出来,下半张脸凶狠的,眼里却蒙着水雾“你个、你个混蛋”

    他骂完又立刻后悔,口不择言的慌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你”

    宫理却笑起来,眼睛挪到他耳朵上去,手指又用力摸一摸“耳朵变好啦。好像长高了不少。”

    他抿住嘴,把尖牙咬在自己嘴唇上,眼睛里积蓄的水雾更湿润,哪里有长大的样子,在宫理摸他耳朵时候,他喉咙里咕哝了一声轻哼。

    宫理听到这声音有点想笑,但她松开了摸耳朵的手,不再摸他了“幸好这个商场里都没人了,否则你刚刚喊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完蛋了。不过那种情况下,我可能也不会跟你暴露身份了。”

    柏霁之嗓子眼里小声叫她“宫理宫理。”

    宫理抓着那个乱动的印章,正要跟他交代把它带回收容部去,柏霁之忽然轻声道“宫理,我们和好吧。”

    宫理一愣,看着他。

    柏霁之拽着她衣襟,又将撑着胳膊的她往下拽了拽,嘴唇动了半天才吐出字来“对不起。”

    宫理说不上话来,她胳膊有些撑不住了,身子压下来几分,像是为了听清柏霁之嘴里低声的话语。

    “我、我想说的,一直想说的、那个时候你好像已经、好像已经对整个世界都很疲惫了我可能也是心里难受很久了、总之发脾气也就算了,还说那种话,我我明明知道你对我很好的”

    他声音时高时低,总想斟酌用词但那些话又从嘴里涌出来。

    宫理突然觉得很难受,比分开的时候她躲起来那段时间还难受。

    他这么个性格,告白也是勇敢的,道歉也是勇敢的。

    宫理当时同意分手,也理解他,但更多的是理解自己,她的性格好像很难快速改变,好像是自己拿感情的练习题为难了一个同样束手无策的少年。

    但宫理后来也有点生气。

    并不是气柏霁之的所作所为,而是对自己当时有点消沉、心里难受的状态生气。

    一个末世酷姐宫理在嘲笑自己搞什么啊,分个手还难受了都说别搞真的恋爱

    一个活在当下的宫理圈起胳膊我明明也努力了,他就没感觉到吗我真的是在渐渐学着去

    但终究还有个宫理甩了甩脑袋说感情可能会带来苦闷、带来后悔、带来不甘心,但如果觉得这就是感情该有的样子,就硬要往下吃,才奇怪吧

    可能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但契合与舒适应该是更主要的吧,至少不应该让其中一个哭那么多次,难受那么多次,心里忍耐着、担忧着那么多次吧

    柏霁之眼泪越来越多,他拿手背抹了一下,话像是从嘴里涌出来,宫理听了许久,柏霁之声音越来越低“好像说的都是重复了、但我就只是、真的这段时间一直想说、一直想告诉你”

    宫理“嗯。我听到了。”

    柏霁之望着她。

    宫理笑了一下“但我没有复合的打算。”

    柏霁之身子一震,几乎是要抱住她一样,立刻道“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宫理“嗯。但也不是说非要在一起的。我想试试,更有距离感的关系,更成熟一点的关系或者说轻松到分开了也不会太难受的关系。啊,不是说你不成熟,是我们不成熟。”

    柏霁之还是第一次听到宫理这样很真诚地、很坦率地讲她在感情上的想法。

    他有种错觉,长大的不止是自己,也有宫理。

    宫理声音低低的,在水珠敲打的广告布下,声音有柏霁之最了解她的温柔。

    “现在和好,同样的事还是再会发生哦,我一样会像现在这样扮成主教,但什么也不会跟你说的。我也在找,找让自己和别人都舒适的距离和办法”

    或许找个更同类的家伙,就能在试探中威胁又接近,利用又依靠,也不会像孩子似的闹着分手不分手

    宫理也不知道。

    但把太多精力都放在喜欢不喜欢的事情上,不是她的风格,宫理稍微撑起来一点身子,说了句有点不像她平时那么狂妄的话“走走再看吧。”

    柏霁之忽然感觉,宫理从邪教头子、万世巨星,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窝在沙发上跟他一起看电视,穿着居家服懒懒不愿意起来的她。,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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