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天使落在地面上的那几张嘴, 随着它断肢的萎缩,声音渐渐干枯低哑“只想接近主的慈爱与荣光”
失去了那夺来的几张嘴巴,献天使哪怕附着在宫理身上, 却也不能说话, 宫理感觉到三对肉翼在她身后张开,仿佛想要向她展示
看, 我很有用的,我能带你飞。
宫理还光着脚踩在地面上, 差点被扑闪而起的翅膀带得离地, 她翻了白眼,反手就拽住自己身上一个翅膀, 作势要把它直接撕扯下来“我不需要不听话的翅膀。而且, 主的爱子身上长着这玩意儿,你会让我被质疑、被厌恶的。”
她将自己身上的肉翼扯到面前,献天使可能以为她要吃了它,惊得其余几个翅膀疯狂哆嗦起来, 抖得像是台风天里被人划烂的广告布, 瑟缩着就缓缓缩回她身体。
连同宫理头顶的粉肉光环都跟着缩回她身体里。
宫理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真是打算赖在她身体里了。说不定献天使这个为了接近主, 愿意屠戮小镇,愿意被公圣会囚禁在地下的混沌生物,还想着要跟她的仿生肌肉融合在一起,想绑定西泽主教这个铁饭碗。
可它没想过, 宫理其实可以让tec直接给她全身换一遍吧
宫理将黑色立方体收入自己的法袍中, 也捡起了满地断肢中最扎眼的那条象牙白手臂。
她拎着象牙白义手,打开复位按钮,最后一发微型粒子炮还能启动, 看来没有太大的故障。她将自己的右臂义手夹在胳膊下,脚踢开其他的断肢,低头检查战场。
她的鞋不会也被收容进了黑色立方体吧。她可不想光着脚再继续踩这些黏糊糊的东西了。
终于宫理在一堆烂肉下头,找到了白色的软底皮鞋,她低头穿着鞋,忽然听到一声倒吸冷气的惊呼。
宫理转头,看到一位教士不知何时进入献天使所在的房间,他以为自己进来后能看到漂浮的献天使,却只看到了如同猪下水工厂一样的满地狼藉,还有狼藉中夹着自己的一条义体的西泽主教。
西泽主教仔细翻找的淡定样子,就像是在超市里买散装豆角的大爷大妈。
宫理眯起眼睛,这个教士就是刚刚从上层下来的三四个人中的一个。
那教士似乎还觉得西泽主教是在为希利尔做事,有些不可置信道“西泽主教,您怎么会在这里献天使呢”
西泽漫步走过来“希利尔让我来处理掉献天使。你呢怎么会独自出现在这里”
教士瞪大眼睛“您、您处理掉了献天使啊、我们奉命来取其他的救世主,只不过其他人看到献天使房间的窗户打开着,就让我来看看。他们已经去和希利尔大人汇合”
不对,怎么可能。
献天使,那是希利尔这些年也都觉得相当棘手的存在希利尔也直言过想弄死献天使但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怎么可能会被西泽主教轻易就给杀死。
而且现在西泽主教身体后面那缓缓张开的肉翼,越看越像是献天使身上才会有的东西
宫理也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怀疑,她感觉到后背的变化献天使偏要这时候跑出来显摆她的翅膀吗
宫理不再犹豫,正要出手时,忽然脑子里涌入了对面教士的无数思绪与视野,就好像是对方的跟她融为一体一样
宫理一惊,就看到一条黏肉从她背部挥舞而出,黏在了对面教士的手臂上,将宫理与他连接在了一起。
难道是献天使要附身到对面的教士身上
仿佛在这个瞬间,献天使像是连接的一座桥,一条血管,将对面的教士变成了宫理身体的一部分,变成她血肉的附庸。对面教士的意识思绪与她相连,被她窥看
宫理甚至感觉细长黏肉,既像是触手,也像是吸管,仿佛要把对面整个人的血肉溶解打碎,全都吸入宫理的身体里
但紧接着,这种幻觉只出现了一瞬间,献天使细长的黏肉贯穿了教士的喉咙,像是讨好宫理一样缩回了她体内,如同在说
“我厉害吧不用你说我就能一下子出手”
这献天使,还是真的要跟定了她吗明明有附身到别人的体内,还要跟着她混吗
对面教士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喉咙,指缝之间迸射出大量血液,而后重重倒下去。
宫理后知后觉“可惜了。刚刚连接他身体的时候,其实应该能探知一下他们下一步的计划。”
献天使从她后背处探出的触手还想要触碰那个教士,宫理冷笑道“我的意思是,谁允许你先杀掉他了”
献天使的触手一顿,它可能一片混乱又执着的草履虫脑子里,立刻感觉到了危险
它触手一甩,飞速钻回了宫理的体内,翅膀也收了回去。
宫理怂得太快了吧。
但宫理盯着教士的身体,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献天使是让她能够和别人的身体融为一体的。
这一点,虽然让她看起来简直就是那种邪典超级反派或实验失败的科学怪人,但实际上却非常有用
宫理嘴里还有点血肉的味道,她点了支烟,在血泊中抬头望了望窗户,像是脚踩断肢坟场仰望天堂一样。
宫理注意到在圣光之中,似乎有几片雪花缓缓飘落,她没来得及凝神确认,窗户缓缓关闭,她虽然身处原地,周围一切狼藉乱象都已经消失。
只剩下黑色天空下无数投下光影的窗户,还有看不到地平线的旷原。宫理扶了扶镜片破损的眼镜,偶尔吸了几口,捏着烟往电梯所在的灰色窗户走去。
随着她仰视的目光,电梯也缓缓降落。宫理也注意到,许多窗户投下的光影中,都似乎有着六边形的光斑,她仔细看去,竟看到许多紧闭的窗户内,不论是夏季海岸还是工厂内部的场景,都飘起了雪花,甚至在合拢的窗框处积蓄了雪花。
roo几乎已经入侵到了每一个房间。
而修道院似乎还不知道深渊已经被方体釜底抽薪了。
当宫理乘坐在透明的电梯缓缓往上升的时候,她看到远处数个窗户似乎承受不住似的纷纷错落打开了窗户,从那些窗户中掉出了大团的积雪
陆陆续续,几乎一半以上的窗户都朝下放打开,除了掉出来的积雪,还有无数飘飘摇摇的雪花,像是整个深渊下层,都变成亮着路灯的飘雪夜晚
雪花静谧细密的缓缓落下,宫理知道,这里也将会被薄薄的雪覆盖,然后变成那片方体深处的雪原。而roo的脚印,也将踏足在这片雪原之中,在无处窗户的光影下,留下一串足印。
当宫理从深渊中离开的时候,整个修道院都显得静悄悄的,她光脑随着回到地面而接收讯号,也收到了几十分钟之前老萍发送的讯息。
这会儿,老萍也知道宫理不可能再装下去了,就干脆直接通过光脑跟她沟通了。
老萍说修道院内也开始乱起来了,玛姆似乎要对修道院内的一部分教士修女展开清算,老萍觉得太危险所以打算先走了。
不过她把摩托车留在了林恩所住的院落里,也留了一些物件给她。
而她收到消息,说是万城内有一些异象,似乎是修道院释放了特殊的收容物,她就要去与蜕皮计划组的其他成员汇合,但也会随时准备配合宫理。
宫理放下光脑,她也站在教堂侧廊内给教士们自省与整理仪容用的镜子前,看着自己脸上几点血污,破碎的眼睛,斗篷下胸口撕裂一块的法袍,还有身上多处的血痕。
这会儿,她哪怕依旧是严肃的表情,也遮盖不住身上那股邪性与放肆,仿佛是吸血鬼隐藏身份扮成神父,偷偷私下生啖血肉一般。
宫理确实是放松了许多,她已经取到了献天使,下一步要做的就是交给栾芊芊。
宫理在镜子前的盥洗台处慢条斯理地洗了洗手,往林恩住的地方走去。
路上他也遇到了一些教士,甚至包括献派的熟人,她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一身血一样,主动跟对面打招呼。那些教士虽然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但也都一副心惊肉跳、慌不择路的样子,或者是现在的修道院里出什么事都不让人惊讶了。他们都来不及多问几句西泽的事,就潦草地点头离开了。
宫理一拐角,就看到了灌木丛与长椅处,几个教师修女倒在血泊中,甚至连尸体都被扔在那里没有收走,显然是被内部迫害了。
怪不得他们看到宫理一身血也不敢问了。
不过,宫理主动往人群里走,也是为了试探献天使。它毕竟曾经吞没过一座城镇,如果它至今对其他的人类仍有疯狂吞噬的欲望,那宫理肯定不能将它带入城市。哪怕是撅了翅膀,割了自己的皮肉,也把它先揪出来灭了。
但献天使似乎真的让她给说得三观崩塌,恐怕是现在看到人类的手臂和腿脚,都会想到自己的“污秽”,都害怕再被宫理用牙用嘴物理净化,它一直老实的缩着,对其他的教士毫无反应。
老萍能把摩托车停在那处院子里,就说明林恩肯定不在此处,修道院如此内斗外夺的时候,他想必被派去和其他教廷骑士执行重要的任务了。
宫理发现老萍还把很多她行李箱里的东西,放在了摩托车的后厢内,甚至还有干净的法袍、一些能量食物、一包烟和一把激光枪。
就只有这把激光枪,看起来像是老萍自己的东西。
老萍说不定纠结半天,想了想还是觉得宫理的处境更危险,她那绝对利己的混蛋性格忍痛把自己的武器给了她。
宫理先拿出了那套法袍和激光枪,打算去把自己满身是血的衣裳换掉。
她再次走进林恩的住处,林恩当然不会也不需要锁门,她上次来的时候,他给她倒水的水杯,竟然还放在远处。
桌子对面有一大堆食物残渣和碎干粮,宫理都能想象到两只手抓着干粮塞进嘴里像动物一样吃饭的样子。
宫理在他客厅里,快速的更换了法袍,这附近连脚步声都没有,只是很远的教堂处似乎传来了枪声。
宫理系上新法袍的扣子,干脆就把那沾满血的法袍扔在了林恩房间的地上。反正她也不打算再回来了,也没必要装了。
宫理将枪别在法袍白色的宽腰带内,她正纠结着要不要戴眼镜时,忽然在墙面巴掌大的圣母像小镜子处注意到她的两只眼睛颜色不一样了。
她的右眼虹膜已经不再是西泽的灰蓝色,而是她自己的银白色。
她伸手捋了一把西泽黑色的头发,竟然看到鬓角处或发根处,还有前额一部分头发已经变成了银色,看起来像是西泽神父挑染成了银色,但宫理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西泽的易容,在缓缓失去效果,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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