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急着回去给主家报喜, 急匆匆的想要离开,她一走林屿也不好继续留下,只能跟着也离开了。
宣布了斗货大会结束, 再让看热闹的人群散去,那件三星报喜依旧还摆在舞台上, 福慧商行的管事不敢让人搬走, 只能先用红布盖好, 暂时先等着人群散去之后, 再去找主家商量。至于那些搬过玉石屏风的工作人员, 只敢留在后台, 瑟瑟发抖的等着处置。
没过一炷香,福慧商行的老板赶来了,一身酒气都没散,急匆匆的发问, “到底怎么回事”
管事不敢隐瞒, 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连一点细节都不敢疏漏,但事情实在太过离奇,听得福慧老板眉头都要飞起来,“瞎扯什么蛋呢”
“是真的, 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主持人连忙接嘴, “在上台之前, 已经检查过没问题,而推车的人都是两两成对,底下又有那么多观众看着,就是放着放着就没色了。”
推车的汉子连连点头,“头几排的观众也看到了, 出事时我们都站的远远的。”
他们一边撇清自己,一边极力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再反复的问几遍,说辞对比之后也没有错漏。
福慧老板不禁泛起嘀咕,难道真的有这种事情
这时候,一个虚弱的男声冒了出来,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我不信,让我看看,好好的三星报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蓝衣少年扑到小推车前面,又把红布掀开来,已经变成普通石头的玉石屏风露出真容,跟少年的脸一样惨白。
“我不信,不信”少年跌坐在地,喃喃自语。
福慧商行的老板再次头疼起来,却也理解少年的崩溃。因为这块玉石本是少年发掘的,想要来卖个好价钱,结果钱还没到手,东西没了,这事又该找谁去
心里虽然充满了同情,但是福慧老板作为生意人的本能还在,他自己上前去检查了两遍屏风,确定它已经没法复原后,福慧老板从随身的钱包里取出两张契约纸来,“别光顾着伤心,事情已经这样,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
“拿着银子,好好的回家去。”
少年看着递到面前的纸张,一张脸憋的通红,“一百两你拿来打发叫花子呐那可是本来可以卖几万两的屏风”
“可是它现在一钱不值,还要费力让人搬走,我肯给你一百两,纯粹是看在一场交情的分上,大家都是受害者。”福慧老板淡淡的说“你如果不要,我还省了钱呢。”
“对啊,小哥拿着吧,就当个辛苦钱。”管事在一边劝着,连主持也过来说话,少年脸上一阵的发热,最后还是拿着银子,收进怀里走了。
福慧的老板松了一口气,总算把人打发,他还在再来思考这是怎么收场,现在他看着这块玉石就闹心。
刘应星走出去老远,不管谁来看,都是一副伤心欲绝,要死不活的模样,就连他回客栈时,老板都担心的问,要不要紧需不需要请大夫。
“没事,”刘应星勉强扯出半个笑容,“我想退房。”
客栈老板看他这副模样,加快速度办了退房,然后还帮忙叫了马车,看着他搬东西走人。
走出去十多里地,刘应星又重新换了一辆马车,这才吩咐车夫快马加鞭,先赶去另外一个州城。逃命去也
这几次他的后背就没干过,一直都在冒冷汗,现在远离了金州,总算是放下心来。
做贼是真的会心虚啊。总共也就动了两次坏心思,两次都被同一个人撞破了,可能冥冥之中在告诉他,不能做坏事,老天爷长着眼睛。
以后还是踏踏实实的做事吧,刘应星垂下脑子,只是他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父亲还有重病在身,也不晓得能干点什么事情
刘应星陷入对未来的迷茫中。
围观了一场斗货大赛,林屿只觉得峰回路转,比话本子也不差什么,实在长了见识。尽管他们的包间远没怎么看清,但最后还是切切实实瞧见了已经变成大理石的屏风的。
“你们觉得真的会有什么福气被收回的事情吗”康平托着下巴,“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我也不怎么信,但是没有更好的解释啊。”康安试图猜测,“这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谁知道呢”楚楚耸肩。
林屿是不信什么这些的,只是现在没有清晰的解释,只能说“过来收拾行礼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己塞进去啊。”
三人哀叹起来,包袱里装不下啊。
出门之前只带了两件衣裳,回去背了好多东西,全是带回去的土特产,满登登的,塞了这样就留不下那样,却不得不带回去。
都是花钱买的,扔了也舍不得。
不过这个问题很快就被解决了,徐夫人过来送行时,提到她们商行的船马上就要开的,不如坐她们的船。
林屿也没拒绝。
实际上徐夫人内心觉得,林小哥是个福星,全是托赖他的运气好,竟然连这种局面都能咸鱼翻身,这不是福星还是什么
从某种情况来说,徐夫人算是歪打正着了。
搭乘新兴隆的商船,路上就过的滋润许多,有专人照顾,如果路上钓到什么河鲜,还会请他们过去一起品尝。
河鲜少了几分鲜甜,但是味道也还算不错,他们吹着小风吃着鱼肉粥,高高兴兴的被送到长兴的码头下船。
回家之后,先按照人头分别送上礼物,他买的多,相熟的人家都会份儿,就算不是特别熟的,也会送上一盒点心。
林屿给每一份礼物分类写上字条,然后让弟妹们分别去送。
康安分到的就是送去三叔家,路都是认识的,轻车熟路的送到三叔家的门口,隔着篱笆喊道“有人在家吗”
三婶正在院子里洗衣裳,闻言把手上的泡沫一擦就过来开门,“呀是康安呐,这么快就回来了来来来,进来坐会儿。”
“是啊,已经回来了,刚到家一会儿,这不是给您送特产吗”康安熟练的回答,“我不坐了,等下还有好几家要送呢。”他把东西放进堂屋里就走了。
这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三婶去屋里洗干净手,小心拆开包袱表面的牛皮纸,结果露出好几匹漂亮的棉布来。
呀三婶都不敢上手去摸,生怕手上的茧子刮坏了布,没想到棉布也能织的这么细致,比丝绸也不差什么,精美好看。
一匹深色的,一匹浅色的,还有一匹嫩黄色。三婶已经在心里安排该怎么分配,孙女们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穿嫩黄色正好,浅色的可以给儿子做两套见客的衣裳,现在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了。
等到三叔他们忙完回家,三婶连忙献宝一样把布匹捧了上去,“瞧,小屿刚送来的布,给大家伙做衣裳正好。”她扳着手指头算,想好了这么分配。
三叔想了想,从腰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来,“家里人口多,这些布料够不上每人一身,拿钱去再买点布料回来,你也做一身。”
三婶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份,老脸一红,结巴说“我的衣裳还够穿,不用买新的。”
“哪里不用,都洗的掉色了。”三叔坚持,“再说了,最近县城有些布料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打折,用不了多少钱的。”
就知道这老头没那么体贴三婶微微有些失望,然后又好奇,“怎么又打折不是到了月底才打折吗”
“谁晓得喔比平时便宜很多,买点也无所谓。”三叔闹不明白这些,只知道便宜就行。
事实上县城的其余居民也是这么想的,便宜就行。
而在清仓大处理的布匹店丝线店,经过牛大和马三的渲染和不遗余力的宣传,知道了有金州这么一个进货渠道,哪里还稳得住如果他们不尽快处理了以前的旧货,哪来的银钱进新货呢
金州的货品如此出色,他们如果不去占据这个市场,自然会被其余的人占据,那为什么不自己上呢
但是想要消耗以前的库存有些困难,一方面是县城的人口有限,一方面就是担心现在卖的便宜了,以后想要正价卖,卖不上价。
既然当了这个领头,也不能白拿他们的分红,林屿给他们出了主意。
一匹能做两到三件衣裳,但愿意买布的根本吃不下这么大的消耗,还不如布店提前把布匹裁剪出来,刚好够一件衣裳或者一件裤子的,零卖也是一种策略嘛。
这个销售办法一出,立刻消耗掉剩余库存的三分之一,毕竟很多人可能衣服坏的快或者裤子坏的快,未必愿意全都换新的,而买半匹布也会剩下一小半,很浪费。
这样一分割,看似卖出去的量少,其实反而速度更快。
这还不算完,县城的消费人口不够多,但是整个长兴县除了县城,还有十几个村子,他们都在嗷嗷待哺等着更低廉的货品进入生活。
林屿直接让他们把提前分好的布料,按照衣裳和裤子做好分类,一辆牛车拖到村子口,大声叫喊一百文一套,迅速吸引了精打细算家庭主妇的主意。
村里的妇人多数都是会做衣裳的,技艺好不好是另外一回事,遇到比平时还便宜的布料,不管自己用不用的上吧,先抢了再说,自己抢了不够,还要替亲戚抢几套。
当时去了村口售卖的牛大说的绘声绘色,这辈子都没见过被抢购还要更激烈的场景。,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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