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个手办

    由于要分析整理皮斯克带回来的情报, 今晚的宴会,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都没有一起来。

    龙舌兰和卡尔瓦多斯倒是想跟着一起来“放风”,但被警校组以“从组织成员的角度分析情报,能更多建议”为理由, 直接扣下赶去工作了。

    宫野明美则是主动请求留下帮忙的。

    因为她想更深入的了解组织, 也想和未来同住一家的同伴们打好关系。

    诸伏景光在略作思考后, 同意了她的请求。

    因此,今晚来参加玄学界宴会的,只有西山悠一个人。

    自从手办们活了以后,身边就无比热闹的西大师表示,孤零零一个人出门什么的, 一时间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西山悠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达一层,门一开, 就看到一个相貌英俊的黑发青年, 正望眼欲穿地注视着电梯的方向。

    黑发青年也一眼就看到了西山悠。

    他先是因为西山悠精致甜美的外表一怔, 等注意到对方不同于寻常人的气场,还有身上的刺绣长裙, 立刻就朝着西山悠的手腕看去。

    透着丝丝缕缕金色纹路的脂白色玉石手镯, 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细腻的光泽,典雅又美丽。

    是西山玉

    全球玄学界地位最超然的学派, 西山派, 特有的玉石, 嫡传弟子才能佩戴的西山玉

    黑发青年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他快步迎上去, 对着西山悠行了一个z国玄学界特有的礼仪, 激动地道“尊敬的西大师, 感谢您愿意驾临此次宴会, 您的到来, 真是让晚辈倍感荣幸若晚辈今晚有何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海涵。”

    说着,他又深深鞠了一躬,姿态放得极低。

    西山悠对这种别人恨不得把她供起来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

    她扫了一眼这个青年胸前佩戴的言吾学派标志的胸针,确定自己没认错人,便微笑着客套道“客气了,言吾先生无须如此多礼,我们应和今晚宴会的主题,平辈论交就好。”

    话是如此说,但两个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给言吾贤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和西山悠平辈论交,不然回家后就等着被长辈暴揍吧。

    但西山悠这样平易近人的态度,还是大大地缓解了言吾贤的紧张。

    他直起身后,总算是能以正常的姿态和西山悠交谈了,不再是之前动不动就想先行礼的样子。

    言吾贤引着西山悠再次进入电梯,按了宴会场所在的楼层。电梯里,他先是和西山悠交谈了一番,互相熟悉了一下,然后便诚挚地坦白了自己的请求。

    “西大师,我这次会举办宴会,其实是为了我的一个朋友”言吾贤开始恳切地讲述自己恳求。

    西山悠听了几句,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就是言吾贤有个叫三木隆太的玄学者朋友,因为天赋太差的缘故,一直被日本玄学界的各学派拒之门外,无法真正地融入到这个圈子里来,还经常被其他的年轻玄学者嘲笑。

    但三木隆太却并没有因此放弃追逐自己的理想,他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学习他能接触到的所有玄学知识,试图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条路。

    言吾贤正是在无意间发现了三木隆太的执着和坚毅,被对方这种坚定不移的信念所打动后,才会和对方成为朋友的。

    两人相识后,言吾贤也曾试着帮三木隆太加入各学派,却依然被拒。甚至还因此导致各学派的大师,对他的行为极其不满。

    无法之下,言吾贤只能退而求其次,恳求自己的爷爷,言吾学派的会长,允许他举办一次属于玄学界年轻人的宴会,把三木隆太,以他最要好的朋友的身份,正式介绍给所有人。

    “我希望,大家能在因为我的身份而接受隆太后,慢慢发现隆太的优点,看到隆太背后的付出和努力,知道他是一个可敬的人,而不是再继续嘲笑他。”

    言吾贤神情难过地说道“我一直觉得,天赋并不是成为一个玄学者必须具备的条件,坚韧不拔的心性和执着追求的信念,才是玄学者必须要拥有的品质。”

    “但是大家都不这么认为,他们总是觉得,天赋不够的人,就不该进入玄学界。既然进来了,那就不要怪大家都去嘲讽鄙夷他。”

    “可明明,隆太是那么值得人尊敬的一位玄学者他比任何人都努力,他对待玄学的态度,比所有人都虔诚那些人甚至连隆太的一半努力都没有,凭什么这样嘲笑隆太”

    言吾贤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他猛地对着西山悠就是一个土下座,几近哽咽地恳求道“西大师,求您见一见隆太吧整个玄学界,只有您才能为他指点迷津,让他即使不加入学派,也依然能继续追求理想了求求您了”

    西山悠被他的突然大礼吓了一跳,立刻弯腰去扶他“言吾先生,你先起来,我没说不答应啊。”

    “只是,指点这种事,也要看缘分和悟性的,我会尽力去做,但我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言吾贤立即抬起头道“不,只要您愿意指点,隆太就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就像贵派当年的那位大师,指点言吾学派的开创者一样,像您这样不世出的、当代最绝顶的天才的指点,一定能让隆太找到前行方向的”言吾贤的语气诚挚恳切,眼眶里都泛着泪花。

    西山悠简直听得哭笑不得。

    她这才算是明白了,言吾贤为什么非要找她来指点,搞了半天,这是从当年言吾学派的开创者身上学到的经验啊。

    当年她家师门里,那位指点言吾学派开创者的师叔祖,确实也是一位天赋绝世的天才,这点她和对方一样。

    西山悠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好好,我答应了,你先起来,快起来。”

    走廊里经过的侍应生,都频频回头看他们,犹豫要不要过来劝解了。

    言吾贤擦擦眼泪站起身,朝着西山悠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害羞又真挚地道“谢谢您,西大师”

    他的眼睛明亮极了,神情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感激,以及对友人能达成理想的憧憬期盼,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西山悠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说呢,这种朋友间的纯粹情谊,真的很容易打动人心。至少,她在这一刻,是真的被打动了,真心想帮这两个后辈一次。

    而且,言吾学派会长的这个孙子,性格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单纯重情,也值得结交一番。

    就是西山悠想到过年过节要给出去的红包,有点心痛。

    没办法,谁让她家师傅就收了她一个徒弟呢,导致从来只有她给别的同行大师晚辈红包的份,压根就没有对方回礼给她的份。

    真就是白送了啊

    等到了宴会厅后,言吾贤亲自给已经到场的年轻玄学者们介绍了西山悠,引来众人一阵惊呼,纷纷激动起来。

    不少性格放得开的年轻人,已经开始飞速朝着西山悠靠近,想要和这位闻名世界玄学界的西大师说上几句话。要是能得到一句半句的指点,那就更好了,能让他们少奋斗好多年呢。

    西山悠对自己被重重包围,众星捧月的场面,早已经习惯,熟练地应付着来和她交谈的年轻人们。

    言吾贤看她很适应的样子,就告罪一声,让朋友代他照看着,他去应酬其他客人去了。

    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去应酬其他客人的言吾贤,突然又回来了。

    他脸色苍白地对着西山悠道歉“西大师,真对不起,我的身体突感不适,需要去休息室服药休息一会,还请您见谅。”

    西山悠惊讶地看向他,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西山悠担忧地问道“严重吗知道是什么情况吗”

    不会是宴会里有不服气言吾贤的年轻人,对他下咒了吧

    玄学界的每次聚会,特别是年轻人的聚会,总少不了互相较量。什么对自己不服气的人下诅咒啦,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偷偷施法啦,手段层出不穷。

    西山悠当年刚在玄学界出名时,就没少经历这种事,只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暗算到她,只有别人在她手底下哭爹喊娘的份。

    虽然,这些事,都是西山悠原世界的事了,在这个世界里,西山悠从记忆里得知,打从百年前开始,这个世界的人,就既看不到亡魂,也施展不出术法了,但也指不定突然冒出个天才,能给人下诅咒了呢

    西山悠熟练地调动起能量,对着言吾贤感应了一番,却没发现丝毫属于玄学的痕迹,看来真的只是身体问题了。

    西山悠松了口气,言吾贤也歉意地解释道“似乎是着凉了,您别担心,我去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接着,他又把暂代自己招呼客人的那位朋友也介绍给了西山悠,叮嘱朋友一定要照顾好西大师,便匆匆出了宴会厅。

    西山悠也没太把这事放在心上,若是等一会言吾贤还没回来,她再去休息室看看就行了。

    直到十几分钟后。

    西山悠出来宴会厅躲清闲,顺便去了下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脸熟的年轻玄学者,正站在休息室门前。

    但奇怪的是,这人不像是要敲门进去的样子。他脸上的表情挣扎而扭曲,身体也在一直发抖。

    他的右手一直放在口袋里,像是握住了什么,几次想要拿出来,又抖着手腕放了回去。

    西山悠看得一脸懵逼,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毛病。

    直到对方脸上忽然流露出狠辣狰狞的表情,右手猛地从口袋里攥出一把匕首,左手推门就要进去,西山悠才终于反应过来

    我去等等,快住手

    西山悠一个箭步冲上去,想也没想,拎起包包就对着对方的手腕用力砸去

    那年轻人猝不及防,被砸得痛叫了一声。

    他惊慌地转过头,看到阻止他的居然是西山悠后,顿时露出了比西山悠还要惊恐的表情,下意识转身就想逃。

    但转身时,他脚下不知怎么忽然一绊,整个人直接撞上了休息室的门,一头栽进了休息室里,“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西山悠“”

    没有这么碰瓷的啊。

    西山悠嘴角一抽,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了休息室里的景象。

    十几分钟前,还笑着和她说只是身体不适,休息一下就好的言吾贤,已经倒在了被涂成某种阵法图案的血泊里。

    他被割开了喉咙、胸膛、腹部、双臂和双腿,体内的鲜血仿佛已经流尽。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还带着恐惧绝望的表情。那双会因为说起朋友而闪闪发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是对自己的遭遇感到不敢置信。

    他被人脱掉了上衣,身上用鲜血画满了言吾学派最出名的咒语。他的身体被绳子捆绑成了扭曲的模样,放在阵法的最中心,就仿佛是

    一场对死亡的献祭。

    西山悠宛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棒,脑子“嗡”一声响,手脚开始发凉,身子都轻微摇晃了一下。

    她脑海里还记着这个单纯善良的青年,今晚迎接她时,激动兴奋的模样。在她答应请求时,崇拜感激的神情。以及对朋友的未来,充满憧憬期盼的笑容。

    可现在,这个鲜活的青年,倒在地上,被杀死了。

    “啊死人了死人了”

    摔倒在休息室地上的那个年轻人,手脚发软地爬起来。他脸上的惊恐都还没来得及消退,就又被不远处地上的惨状吓得脸色煞白,霎时放声尖叫起来。

    西山悠扶住墙,一股愤怒和难过在她心里不断翻涌。

    她用冰凉的右手拿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声音微颤,语气却堪称冷静的,说明了现场的情况,要求警方尽快赶到。

    挂断电话,西山悠把手机切换到相机模式,对着休息室里的场景,换着角度连续拍照。就连被再次吓得摔倒在地的年轻人,也一起拍了进去。

    拍完照,西山悠又开始冷静地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切,仔细回想她和地上的这个年轻人,都碰过休息室门外的什么东西。

    刚刚这个年轻人撞到门的时候,门是本来就没被反锁住的,还是这个年轻人在撞门时,趁她不注意用钥匙打开了门

    西山悠反复回忆,直到确认没漏掉任何细节,她才扶着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地等待着警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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