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 第 455 章 有话好说!

    “拜帖这么多”徐嘉盛随手拨弄了一下老仆手里满满当当地帖子, 其中不乏有堆金砌玉的,他却看也不看一眼“都扔了, 什么人也敢往我们府上送拜帖。”

    老仆周叔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大少爷, 这不好吧老祖有过吩咐的,有拜帖来他要一一看过的。”

    徐嘉盛不屑地笑了笑,从中抽了一本, 翻开一看“什么极天城顾家斐云真君,听都没听说过, 周叔, 老祖这两天心情不佳呢, 小心送过去连你也要挨一顿骂。”

    周叔连连应是,徐嘉盛还想说什么, 却听前头有人喊大哥,快走喝酒去了他轻哼了一声,将那本拜帖扔到了周叔怀里, 迈着轻快地步伐走了。

    周叔年迈,一个没接稳, 拜帖散了一地, 他俯着身恭送大少爷离去,转而立刻去将散落一地的拜帖都收拾了起来, 却没有注意到有一本散落在了草丛里,那本拜帖是用寒月城中随处可见的宣麻纸制作的, 朴素随意,麻宣纸上长生二字随着微风轻颤着。

    “来了”徐家老祖端坐于静室内,他身穿麻衣,面容清癯,别无配饰, 不知情的或许只当他是一位普通老叟,他淡淡地道“周林,你念念。”

    周叔恭敬地应了一声,他早已将拜帖都筛选了一遍,各家真君的帖子才会送到老祖面前“极天城顾家斐云真君听闻老祖至寒月城,想要在三日后前来拜会”

    “那是个老泼皮,拒了他,我懒得见他。”徐家老祖道。

    “哎哎”周叔一迭声地应了,他又报了三四个,都被徐家老祖一口回绝,他低眉敛目地道“白云城白家长留真君道听得您到了寒月城,想邀您喝酒。”

    听到这里,徐家老祖才透露一点笑意“奇怪,今年倒是知道给我发拜帖了,往年不都是直接拎着酒壶就上门来了吗”

    周叔笑着说“上回长留真君来时,您不是三令五申让他下次再不发拜帖就把他打出门去吗”

    “亏他还记得。”

    周叔又报了十几人,除了有两人叫徐家老祖点了头外其余都被拒绝了,周叔说完了还未走,他记得还有一位长生真君的拜帖来着,怎么就寻不到了

    坏了,该不会是方才丢了吧

    他眼中一动,刚想说今日就这些了,那长生真君的帖子看着十分不体面,也非什么大世家出身,不告诉老祖想必也不碍什么事儿,就听老祖道“就这些了”

    周叔不敢再瞒,低着头道“老祖恕罪,还有一位长生真君的拜帖,被老奴不慎弄丢了,老奴这就去寻”

    “长生真君”徐家老祖道“哦这道号颇有些气象,倒是未曾听说过。”

    徐家老祖闭着双目“去寻寻吧,若是寻得到那就见一见,若是寻不到便算了。”

    “是老奴这就去寻”周叔立即打算告退,没想到老祖又叫住了他“小五如何了”

    “五小姐已无大碍,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恢复如初了。”周叔道。

    “老大他们呢”

    “大少爷兼其他少爷小姐都出门游玩了。”

    徐家老祖轻嗤了一声,随即道“也罢,都还是少年人心性。”

    周叔见老祖没有再问的意思后便告退,急急忙忙去寻那拜帖,果然就在草丛里寻到了,他翻看着那本拜帖,再看一眼时间,居然是今日午间就来拜访,他也不曾听说过这位真君名号,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他们昨日才落脚,今日就来拜访,可见是有什么急事再看上面写的事情,是有重宝请老祖品鉴

    哎,估计又是来投靠他们徐家的真君吧。

    也是走运,光凭着一个道号便得了老祖的青眼。

    周叔按着老祖首肯的几张拜帖都回发了请帖,长留真君也在下午来不过应该也不碍事,通常这等无名无姓之辈来也不会耽搁太久,倒是长留真君乃是老祖密友,这需得好好准备才是。

    等到了午间,长留真君的座驾终于到了,周叔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迎着长留真君入内,长留真君倒是一副风流相貌,眉目昳丽,未语先笑“呦,小周,许久不见,你倒是老了不少。”

    周叔连连点头“您玩笑了”

    长留真君洒然一笑,折扇一开一扬“今天我可是正正经经发了拜帖来的,总不能再赶我走了吧”

    “老祖玩笑话,您来,老祖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赶您出去”周叔弯着腰笑呵呵地道。长留真君抛给了他一样东西“行了,就你会说话,赏你了。”

    “多谢真君赏赐多谢真君赏赐”周叔笑容越发殷勤,谢过了长留真君,一路笑着将人引了进去,等好不容易将长留真君送进去,他才又回到了正门口,等着另一位真君的到访。

    约等了大半个时辰左右,这才见到一黑袍蒙面之人缓步而来,一无车架,二无仪仗,要不是停在了徐家大门口,他还以为是个无意间经过的路人。周叔又扬起了恭维的笑容迎了上去,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是长生真君当面”

    那人应了一声,揭下了兜帽,露出了满头白发来,周叔心下瞬间一震,他下意识颤了颤,连笑容都变得僵硬了起来怎么是这位这位上门来做什么

    五小姐被这位真君当街割喉的那一幕犹在眼前,老祖不与他计较已经是宽宏,他怎么还敢上门来

    来者自然是秋意泊。

    他淡淡地说“有劳久候。”

    周叔咬了咬牙,道“您、您客气了老祖正在里头候着您呢,您请您请”

    秋意泊微微颔首,随着一路进了去,这徐家装设得倒挺好,入门便是一片不见底的荷花池,随着步入藕花深处,倒也有那么几分悠然意趣,他看得入神,周叔却是如芒在背,这等连老祖颜面都不给的角色,他们这等小喽喽哪里敢放心

    真是要命,替老祖引了个煞星进来。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徐家老祖所在的南山堂,还未入内,就听其中有歌饮欢宴之声传来,周叔恭敬地与他俯身作揖“真君还请稍候,小的这就进去通报一声。”

    “去吧。”

    周叔快步入了内院,与老祖耳语了几句,徐家老祖倒是有些惊讶“是那一位他是为何而来”

    周叔木着一脸张说“说是请老祖一同品鉴秘宝。”

    可一见到人,就知道对方八成不是来品鉴什么秘宝的或许是对方昨日确实不知他们徐家,今日是来上门示好的

    周叔却觉得难,就那种一言不合就能当街割喉的角色,可见其性情。

    长留真君随口问道“哪一位叫你这般郑重”

    徐家老祖摇头道“昨日来时,小五在街上得罪了一人,叫那人当众”

    话还没说完呢,长留真君就打断道“是他啊他居然还敢上门来你这脾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徐家老祖道“你不知其中关窍,当时我也道不好,防着呢,对方却还是将小五割喉。”

    长留真君一挑眉“这般厉害”

    “嗯,看不出修为来,总不过就是那样。”徐家老祖道。

    他也看不出修为来,排除有什么特殊的神通,要么是大乘后期,要么是大乘巅峰,也没有什么好辩的。他也觉得疑惑,看昨日那真君就知道性情恐怕疏狂,最厌烦仗势欺人一流,昨日若不是小五仗着有他在,数度挑衅,恐怕也不会招得被当街割喉,这样的人哪里会上门示好来者不善罢了。

    长留真君笑道“刚好我在,替你掠个阵还是可以的你是不是算准了知道他要来,特意拉我来垫背的”

    徐家老祖露出一点笑意“别胡说,我还当真不知道是他,否则哪里能让人上门”

    家中小辈被他娇惯的无状,遇上这种,当然是在外约见最是安全,两袖清风,若是能与人谈得来,立即便能化敌为友,难道不好

    还是那句话,道君开坛布道就在眼前,他可不想平白招惹了道君厌烦。

    秋意泊被引入了厅中,就见一清癯老者与一风流青年对座,见他来了,那清癯老者起身来迎“不知是道友前来,有失远迎。”

    秋意泊微微颔首“冒昧前来,还望道友海涵。”

    长留真君一愣,没想到这位长生真君容貌如此举世无双,怪不得引得徐家小五那个娇蛮的注意,就是他在路边上也忍不住得多看上两眼。

    “道友请坐。”徐家老祖一手微抬,秋意泊便顺着坐了下来,徐家老祖道“听闻道友特携一秘宝来邀我品鉴我与道友不过一面之缘,由此荣幸,不胜欣喜。”

    秋意泊道“道友既然有客在,我也长话短说,还请道友一观。”

    “甚好,甚好。”长留真君插嘴道“道友不要怪我不请自来,听得道友威名,今日特地借了鹿云的地方来开一开眼。”

    秋意泊伸出一手,忽地整个徐家都被一片阴影所遮挡了,两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便见天空中出现了一庞然大物,那物矮胖,像是一只铁疙瘩,可通体散发出的灵力威压却叫两人在这一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秋意泊侧脸,近乎锋锐的眉梢微动“两位道友,此宝如何”

    长留真君一顿“道友,你”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人是什么意思好吗这法宝散发出的气息连他都觉得不寒而栗,态这就是一言不合这法宝就把整个徐家都杀干净了的意思

    老徐这是惹到了什么人居然动辄就要来灭他满门

    徐家老祖沉声道“此宝甚好绝世二字亦难描述其一二”

    秋意泊眉目见染上一点笑意,他微笑着说“道友觉得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长留真君耐不住问道“只是不知道道友这是何意”

    秋意泊笑道“自然是请二位道友品鉴此宝。”

    长留真君道“既然如此,此宝威力恐怖,还请道友收起来吧。万一这一时失控起来,误伤了人可怎生是好”

    秋意泊悠悠地说“这里是徐家,不是我家,我不急。”

    徐家老祖道“道友究竟是为何而来”

    “这话不该是我问道友”

    长留真君不禁看向了徐家老祖,徐家老祖一听得此言,就知道其中必然有什么问题,他道“道友,冤家宜解不宜结,昨日家中小女不知礼数,也得了道友的教训,我身为老祖,也认了这回事,不知道友今日上门,又是为何”

    秋意泊颔首道“听起来,道友也不知情”

    徐家老祖当真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眼前人还未动手,光出了一件法宝,其中威力便可击杀他回有余,便是长留在此也无济于事,更不必提家中子弟道君开坛布道,他自然是将家中最有出息的子弟都带了来,若这法宝砸下来,且不说他如何,在家中那些小的,就更不必提了

    哪怕不在家中又如何他不在,这一位当真要到处猎杀他家子弟又有谁能奈何

    长留真君也在拼命跟徐家老祖使眼色老徐,你哪里招惹来这个煞星的

    “其中必然是有误会。”徐家老祖道“道友不妨亮个明话,若真是何处对道友不恭敬了,我必然重重惩罚,绝不姑息”

    秋意泊悠悠地道“既然不知情,那就好办了。”

    长留真君和徐家老祖刚松了口气,却见一个麻布袋当头向他们套来,也不知道那麻布袋是何法宝,罩来时轻描淡写,但以他们两人大乘巅峰的境界居然拿这区区麻布袋毫无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麻布袋将他们两给套了进去

    满厅乐人舞姬面面相觑,无人敢置一声,秋意泊饮了一杯水酒,与他们笑道“冤有头债有主,与你们是无关的替我传话给徐家,他们家老祖在我手上,让他们带着人来与我换。”

    “唔到底是他们老祖,给个三日吧,若三日不来,那我便只好杀了他们家老祖,替我徒儿出一口恶气了。”

    有人颤颤巍巍地应道“是。”

    秋意泊手一抬,麻布袋便缩小落入了他的袖中唔,别说,道君的麻布袋可真是好用啊好用到他都不舍得拆了研究。

    不过法宝这事儿还是先不提了,先回家再说。

    谁乐意待在这儿啊

    别人抓了人,就要他眼巴巴上门来求放人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喜欢仗势欺人是吧,他就把他们家的倚仗抓了,让他们低声下气的把翠衍送回来一个练气换两个大乘,丢人吧

    他还想让他们更丢人。

    秋意泊走了两步,又笑道“对了,不许出去,有人问你们才许说。”

    满厅歌舞伎乐不敢动弹,任凭秋意泊出了门,他还与周叔打了个面,周叔见秋意泊笑意盈然于眉,此前又见了一眼那威力无匹的法宝,还当是真的化敌为友了,好生客气地将人送到了门外,一路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才回了府中。

    等周叔回转,见到满厅歌舞乐人都跪在一侧瑟瑟发抖,顿时就觉得大事不妙,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两位老祖呢”

    这才有乐人大着胆子道“方才那位、那位真君将两位老祖都抓走了”

    “什么”周叔不可置信地道“胡言乱语这怎么可能你们休得胡说”

    乐人也吓得不轻“我们不敢胡说啊周管家我等只是来做堂会的,哪里敢插手真君们的事儿”

    周叔面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你们你们那他说什么了没有”

    乐人们又连忙把话给重复了“那位真君说了,说是三日内叫徐家把人给他送回去,否则就要杀两位老祖替他徒儿出口恶气”

    “当真是这么说的”

    “当真”乐人们哭丧着脸说。

    周叔扶住了柱子才稳住了身形,他摆了摆手“快,快去快去把各位少爷小姐都找回来务必要快”

    “是、是”一旁的徐家侍人连忙去了,周叔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好悬歹悬才站稳了脚跟,他也不计较什么,一屁股就坐在了廊下,指着那群歌舞乐人又吩咐道“把他们都先请去西苑住几日,这事儿不能传出去再去查,看看是不是哪位少爷小姐抓了人快速度要快”

    一炷香过去,周叔还没等到人的消息,却先等到了另外一个消息,侍卫脸色铁青的来报“周管家,城中有人放出消息,寻一名唤翠衍的练气期修士,报酬便是老祖以及长留真君,限时三日。”

    周叔气得眼前发黑,他紧紧抓住侍卫的手臂“这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侍卫艰难地道“是是有几个乞丐满大街的撒单子,抓了人,说是一位真君叫他们做的我们若是敢杀一个乞丐,照样照样拿老祖赔命”

    周叔一口血都咳了出来,这这是拿着他们徐家的脸往地上踩啊

    堂堂徐家老祖,先是被当做一个区区练气修士的报酬,又要给区区一个乞丐赔命,他们徐家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不多时,族中几位少爷小姐也都回来了,见家中一片肃穆,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路到了南山居,却见只有周管家一人在。

    “周叔,这是怎么了”

    “老祖寻我们有何急事老祖呢”

    “这是怎么了我还在外面好端端地喝着酒呢”

    连卧床修养的五小姐都被请到了这里,周叔咬着牙说“各位少爷、小姐见谅,不知各位少爷、小姐可抓了什么人”

    有人一脸茫然“什么人我们方来,哪里能抓什么人”

    “正是,好端端的抓什么人”

    周叔跺了跺脚,拱手道“不瞒各位少爷、小姐,昨日那位真君寻上门来,将老祖与长留真君一并抓走,道我徐家三日内不将他的人送回去,就杀了老祖与长留真君现在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什么居然有人能抓走老祖”几人皆是化神修为,往日里老祖与他们而言不亚于高山仰止,他们不可置信地说“家里人都是死得吗居然眼睁睁看着那人抓走老祖”

    周叔道“那位真君不曾与老祖动手,轻描淡写之间便将老祖抓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位真君手段高超,绝非能轻易招惹之辈,还望各位少爷、小姐将人交出,也好去换了老祖平安归来”

    几人都慌作了一团,有人骂道“谁抓了人,还不快放出来好好地送人回去”

    “我看是不必放在心上对方或许只是趁老祖不备老祖自然能平安归来便是我们没有抓什么人,就是抓了人也不能就这般放回去否则我们徐家颜面何存”

    “能将老祖轻而易举抓走,能是泛泛之辈吗二弟,是不是你把人抓走了你和五妹一向交好,是不是你干的”

    那油头粉面的化神修士连忙摇头“我可不敢,那位真君哪里是我敢招惹的我看是大哥你抓的才是”

    “我抓那人做什么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

    周叔看着吵作一团的各位少爷、小姐,在心中叹息老祖进行培养了这么许多年,都培养出了些什么来

    一个两个都担不起事儿

    他道“那就不要怪老奴擅作主张了,来人,给我搜”

    另一头,麻袋被揭,露出两张茫然地脸来,秋意泊微笑道“委屈两位道友了,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两位道友不妨来一座”

    徐家老祖沉声道“道友手段通天,何必做此事”

    言下之意,他们本可以在他家中把话说穿了,有什么问题他当即就替他办了,何苦结仇

    秋意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微笑道“那我的脸往哪里放”

    “你徐家要面子,难道我就不要”秋意泊目含一点烛光,明明是极亮极暖的,在他眼中却如同一点寒星,忽地有两个着红戴柳的男子进了来,竟然也是两个真君,其中一人笑道“哎呦呦,今日不知道是谁要做奴家这笔生意若是您,倒贴也是愿意的”

    秋意泊侧首笑道“不是我,是这两位。”

    “拿我弟子来,便可换了这两位走,拿回去做炉鼎也好,做情人也罢,都随你们。”

    长留真君“”

    徐家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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