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接了苍狼宗订单的当晚, 言落月就点火开炉,一口气炼制了上百个小型储物袋。
对于高阶炼器师来说,能够批量炼制同一种物品, 就类似于炼丹师可以一炉炼出数十颗丹药一样, 是一种水到渠成自然掌握的技巧。
这种小型储物袋, 炼制起来本来就比标准储物袋更容易,言落月一炉就能炼二十多个。
她这一晚上总共起了五炉, 差不多炼制了一百五十枚。
这期间, 言干一直陪在旁边, 帮着打个下手。
他这个当哥哥的直到现在才发现言落月上次去如意城购买的大量材料,基本都是炼制储物袋的素材。
换而言之, 在前往如意城之前, 言落月就事先设想好了这笔生意。
第二天一早,言干就跟桑戟分享了这个消息, 并且发表了一番感慨。
他说“难怪常听长辈说,有些妖族和妖族之间的差距,比妖族和鳄鱼之间的差距还大”
桑戟身为一条本家乃是黑吻鳄的妖族, 表情十分微妙地看了言干一眼。
他慢慢地说道“我们族里也有这句老话。只不过, 在谚语里拿来跟妖族做对比的, 是炫纹风闪豹。”
乌龟的天敌里,鳄鱼算是一种。
黑吻鳄的天敌里,炫纹风闪豹也是一种。
这哥俩儿面面相觑, 都感觉到如果再讨论下去,发展方向极其可能对友谊有碍。
“咳,我们换个话题吧。”
“没意见。”
第一批储物袋已经炼好, 这些精致小巧的储物袋通体淡青色, 看起来十分素净, 没有一根花纹。
不是言落月忘了要在储物袋上打广告的事,而是这批广告并非在炼制时镶嵌而成,而是要由特殊步骤印上去的。
对于自己的字体水平,言落月心里有数。
她画个q版狼头没问题,要是用她的字打广告,未免有点贻笑大方。
所以,就和那张包治百病的药幡招牌一样,“苍狼宗,嗷嗷”这五个大字,言落月打算请江先生代笔。
一大早来到学校,言落月就蹬蹬跑进教职工休息室,同江汀白表达了自己的请求。
不出所料,江先生在问明了这五个字的用处后,就很大方地答应下来。
江汀白脸上带着一丝忍俊不禁的神色。
他既觉得这句广告十分奇思妙想,又觉得一旦这么写了,效果定然会很有意思。
注意到言落月腰间储物袋上,仍然系着自己那条草编蚂蚱作为配饰,江汀白脸上的笑意更柔和了一些。
他弯腰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瓜,顺手拨拉了一下那团充作发饰的毛绒绒,又从自己剑上解下第二条草编剑穗。
“你看,这条新剑穗怎么样”
言落月双手接过。
她只看了这条新剑穗一眼,就恨不得当场迎风长高八尺,双手握住江汀白的肩膀来回摇上几下。
不是,江先生,剑修的剑,确实就是剑修的老婆吧
所以说,您怎么对自己老婆越来越差啊
上次的草编蚂蚱,虽然手艺粗糙,但好歹是按照传统方式编的,能看出蚂蚱的形状。
但这回谁能告诉言落月,由江汀白充分发挥想象力编织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言落月眯起眼睛,仔细辨认唔,首先,这是个四只脚的东西
其次,它的一对不知道前肢还是后肢里,连着一个长方形的物体
最后,它的脑袋上,存在着两个非常明显的突起。
一看到那两个犄角似的东西,言落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发髻上的那对儿雪白绒球。
哈哈哈,当然是她想多了,犄角怎么会跟她的发型有关系呢。
她又不是死神小学生的女主角。
微笑着把那条剑穗递还给江汀白,言落月肯定地点点头,眼睛都不眨地甩出一大串彩虹屁。
“先生编得是老牛拉犁吧您手艺可真好真不愧是先生,即使修为有成,也仍然忧思民间疾苦呢。”
江汀白“”
江汀白和风细雨般地微笑起来。
他阻止了言落月把剑穗还给自己的动作,并且非常迅疾、非常果断地把这条新剑穗挂在了言落月脖子上。
言落月“啊”
又拍了拍她的小脑袋,江汀白和蔼可亲地表扬道
“说得真好,下次不要说了。快回去上课吧。”
“但剑穗”
“送你了。”
言落月“”
在返回教室的路上,言落月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是不是把剑穗内容给认错了
可能江先生没有想编老牛拉犁,只是编了一个老牛拖车呢
言落月回到班级里,习惯性地往椅子上一个撑板跳。
她回头看了看言干和桑戟的位置,却只见到两位面孔陌生的新同学。
感受到言落月的视线,班里其他熟悉的同学七嘴八舌地告诉她。
“戟哥和言干他俩升班了。”
“先生说,让落月你也去利字班上课呢。”
“落月,你知道利字班怎么走吗,嘿嘿,还是姐姐带你去吧”
从同学们的信息里,言落月终于拼凑出事情的全貌。
原来,学堂内部由上到下,共设元、亨、利、贞四个班级。每过一年,先生们都会重新调整班级成员,把修为较高的同学提到上一级班级里。
一般来说,贞字班的学生都是炼气初期、利字班都是炼气中期、亨字班炼气后期。
至于元字班的学生,他们已然跨入筑基门槛,可以有资格获得先生们的推荐信,凭此在云宁大泽附近的任一宗门做个精英内门弟子了。
桑戟和言干本来就是炼气中期修为,因为冬天时半路插班,才被先后安排进贞字班熟悉下环境。
现在学堂春季重新排班,他俩自然而然地升入利字班了。
等言落月接受完了相关的新信息,言干也在新班级做好准备,跑回贞字班门口来接言落月。
言干拒绝了所有同学的陪同。
他把手掌平放到言落月面前的桌子上,示意妹妹变成粉饼大小的小乌龟。
浅绿色的小龟挥动四只小爪子,在桌面上敲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她一路顺着言干的胳膊,超级努力地往上攀爬,直到最后窝在他的肩头上。
呜呜呜,他们贞字班最萌的落月小妹妹,直到临走时也还是这么可爱啊。
言干雄赳赳气昂昂地挺起胸膛,顶着众人羡慕的眼神,揪了揪龟壳套上那朵毛线用钩的铃兰花。
“好嘞,那我们就走啦。”
“啊,好可恶,我本来还想摸小落月最后一下。”
“毛线花什么的,我也想揪啊。”
“妹妹午休没事回来找我们玩啊”
就这样,在同窗们的殷殷挽留和美好祝愿里,言落月的位置,从贞字班的第一排,变成了利字班的第一排。
第一节下课,言落月按平时习惯变成龟形,仔细感受灵气在经脉内的流动。
就像利字班的先生们刚刚教导的那样,她化为妖族原型后,会与空气中的灵气更加帖合,进益也更多更快。
灵气熨帖地包裹着言落月周身,像是温水一样一波波按摩着她的皮肤。
就在小乌龟舒服得脑袋往下一点一点,背壳上的小铃兰花也一颤一颤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横下里伸出来,一把将言落月抄起。
“我嘞个龟龟,原来传言是真的,你们真把妹妹带来一起上学啊。”
“哈哈哈哈这小龟才这么丁点大,真是好玩。”
“诶,言干,桑戟,你们俩生瓜蛋子,还不知道利字班谁是老大吧快给我们汤哥敬茶,我就放了你们妹妹。要不然哼哼,我们汤哥有你们仨好看。”
被人捏在手里的言落月“”
这次她并不着急。
毕竟时至今日,作为一名炼器大师,她当然不会和当初刚入贞字班时一样全无准备。
但这番单方面的胜利宣言,还是让她感觉,怎么会那么
言干看着被对方揪住背上毛线花花,有节奏地晃来晃去的妹妹,幽幽地朝桑戟转过半个脑袋。
“兄弟,你觉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非常眼熟,特别特别眼熟”
桑戟单手按住眼睛,喃喃道“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感觉良心非常不安。”
这场景,这台词
淦他娘,这完全就是言落月第一次偷渡入学时的经典复刻啊
此时此刻,桑戟的十根脚趾已经在自由抓地。
他也是亲自看过现场版,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嘴脸原来是那么傻逼。
桑戟乓地飞起一脚,直踢对面小腿胫骨。
对面嗷地一声痛叫起来。
对手不自觉弯腰松手,桑戟等得就是这个瞬间。他出手如电,一招海底捞月,炫技般地将言落月接在手里。
“嘿,妹妹。”桑戟坏笑着冲言落月眨了眨,“这回可不是戟哥有意想把你抛高高啊,你戟哥是被动的”
小乌龟板着表情,连天生的微笑唇都扯成一条直线,前爪抗议般在桑戟掌心里拍了拍。
见到自己小弟吃瘪,那位“汤哥”猛然一拍桌子。
顿时,周围吊儿郎当看热闹的少年人们,杆子似地唰啦啦立起一片。
“新人,你够豪横啊。”
桑戟的目光在四周转了转。注意到一大半的估量眼神都落在言落月身上,他轻轻地戳了掌心小龟一下。
“妹妹,你变回来。”
他就是不说,言落月也准备要变的,万一熊孩子们真打起架来,龟形肯定是不方便。
只是言落月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变成人形,桑戟就双手托着她的腋下,把她往那位“汤哥”的眼皮子底下一递
言落月“”
桑戟举着言落月挡在身前,就像是撑起一面盾牌。
他对满脸都写着不善之意的汤哥笑道
“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你只要再朝我们走一步,这孩子就会在你的小腿上一把绊倒,脸色惨白、躺平在地、气若游丝、整个人都变成半透明的形状。”
“然后我和言干就会围着她拍地大哭等着吧,你就摊上大事了。”
不得不说,称霸利字班两三年了,汤哥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套路。
汤哥“”
尼玛啊,居然连碰瓷教程都现场公布,这小鳄魔崽子也太狗了吧
言落月“”
不得不说,桑戟这惟妙惟肖的语言天赋,实属昨日重现了。
还有,居然声情并茂地当众演绎她的黑历史,桑戟这也太狗了吧
小弟甲溜到汤哥身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小声说“老大,据说这小姑娘很得先生们的喜欢啊。”
汤哥听了,顿时气急败坏
“你们还是不是雄性妖族,居然把一个小姑娘挡在前面。有本事你把她放下,咱们决一死战,谁都不干系这小姑娘的事”
霎时间,桑戟翻脸如翻书,脸上笑容消隐得一干二净。
他冷冷道“哦,不干她的事是吧你们可都听好了,这是你们老大亲自说的。谁要是再碰我妹妹一根指头,就是把吐出的字往回吞的缩卵。”
桑戟把言落月往凳子里一放,露出了鳄鱼族标准的二百七十度开角反派笑容“走啊,咱们出去打”
汤哥“”
虽然说,事情如愿以偿发展到了他想要的局面。
但为什么他仿佛被人拿话将住了
还有,怎么智力上有种被全面碾压的感觉
随着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出大门,利字班教室瞬间空了一半。
言落月爬上窗台,密切关注着演武场里的动静。
三分钟后,她百无聊赖地摇摇头,宛如一位深藏功与名的侠客那样,安然回到座位上重新变成小龟。
事实证明,言落月完全不必为言干和桑戟担忧。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俩逗比哥哥掐诀施法,他们一个挖坑,一个填土,配合默契地把利字班的不良少年们都给埋上了
“”
不得不说,言干和桑戟真是素质教育、学以致用的代言人。
他们埋人用到的功法不是别的,正是先前江先生罚他们栽树时,传下的那门御土决。
现在,不良少年们都被竖着送进树坑里,只留胸部以上在外面。
遥遥望去,这些五颜六色的同学们,宛如一块整齐的秧苗地,横列纵列都极规整,看起来居然有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汤哥横行利字班两年多,从来没对付过这么缺德的对手,一时间大骂不止。
桑戟作势摸上腰带“诶,要不我给这棵小树苗浇点童子尿吧。”
汤哥瞬间闭嘴,安静如鸡“”
你真的好狗你千万不要过来啊
在汤哥惊恐的目光下,言干宛如救世主般从天而降,拽着哥们儿回去上课
“别搞这个,妹妹在屋里看着呢。”
第二节上,利字班有一半学生缺席。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插曲学堂里打杂的老母鸡妖,照例拖着水管子给树木浇水。
她当真以为这些不良少年都是学堂新种下的灌木,冰冷的高速激流哗啦啦地滋了他们满脸。
不良少年众“”
人生的辛凉,他们今天上午算是品尝了个遍。
到最后,这些同学还是被先生们给亲自放出来的。
被放出来的时候,他们平时如同骄傲小公鸡的脑袋,全都灰溜溜地低着。
还有人当场忍不住双手捂脸,深感今日流年不利,简直是光屁股推碾子转着圈的丢人。
另外,鉴于桑戟在这场斗殴中秀翻全场的表现汤哥觉得他很狗、言落月觉得他很狗、桑戟本人更是全程稳如老狗
三狗加身之下,桑戟从此在大家口中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就叫做桑猋。
不止汤哥一个人把这两个字念得咬牙切齿。
后来,就连利字班被收服的这群不良少年们,都偶尔会口误抖出一句“我们猋哥”的口头禅来。
可以说,这次的群架事件闹得不小。
素以古板严厉闻名的董先生闻讯而来,一条戒鞭在空气中挥舞得硕硕生风,一定要给所有参与者一个教训。
言落月近距离观测了一下那根戒鞭三股黑色细藤里拧着银丝,鞭缝里似乎还残留着黑紫色的陈年血迹。
被这样的重鞭一鞭子抽到背上,怕不是要当场皮开肉绽。
“嘶。”
确认过这条戒鞭的杀伤性后,言落月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瞬间表演了一个原地消失。
作为早就上了董先生小本本的对象,桑戟被董先生拎到第一排,接受了一大通疾风骤雨般的训斥。
像是什么先前在贞字班时,就是他在搞事,现在来了利字班,居然还是他在搞事云云。
桑戟澄清了一下“等等先生,这次可是他们先找我和言干的茬。”
“巧言令色”董先生又凭空挥舞了一下戒鞭。
“你可以报告师长、也可以在武课上申请比斗、最不济在演武场上大打出手。但把人给埋成一个方阵,这不是出于顽劣趣味,又是什么”
桑戟摸摸鼻尖,也不好否认自己的恶趣味。
只不过
他叹口气道“您不懂,碰上这种情况就得一次性打到服算了,您就说准备怎么罚我吧。”
董先生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暴跳如雷。
“居然毫无反省之心,今日非要打你二十鞭,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一道宛如清风朗月的声音,和煦地拂过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董师弟。”
董先生收敛怒容,恭敬地回身行礼“江师兄。”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听人说了。”
江汀白微笑着冲董先生点点头,又把目光落在桑戟、言干二人身上。
说来也怪,虽然江汀白既不严厉,也不发怒,可一旦被他那温和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整衣敛容,规规矩矩地站好,不肯露出半分放肆。
江汀白点了点两位罪魁祸首,从容笑道
“上次罚你们种树,倒让你们学会了怎么埋人。既然如此,这次就罚你们写大字吧。”
董先生上前一步“师兄,只是罚写大字,怎么能教诲这等顽劣”
江汀白和颜悦色地答道“怎么不能。写好了大字,下次不就能学会立碑了吗”
“”
江汀白说这话时,明明面上一团和气。
然而无论是董先生、桑戟言干、还是汤哥一伙儿,全都不约而同地感觉自己受到了某种扫射。
大家纷纷缩起脖子,不敢多说话了。
给桑戟和言干布置了一大堆习字作业后,江汀白拔腿欲走。
董先生忍不住叫住他“等等,师兄,这些孽弟子”
“哦,他们啊。”江汀白恍然大悟,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他们的话,就交由董师弟你来处理吧。”
语罢,江汀白当真毫无留恋,从容离去。
一直到绕过走廊拐角,江汀白才松开袖子,让藏身在其中的小龟自然滑落。
小乌龟背壳上顶着一朵白色小绒花,随着它的动作摇呀摇。
小乌龟刚一滑出袖口,就落地变作一个眉眼精致的女童,赫然正是及时搬来救兵的言落月。
她抬头冲江汀白感激地笑了笑,发觉江先生面上居然带着淡淡的思索之色。
“先生,您生气了”
言落月尝试着代换立场,揣测着江汀白的思维,当场做了一篇自我检讨,顺便不动声色地跟不良少年们二八分锅
“那个,对不起先生。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我一定当场冲出教室来找师长们。就是当时对方的人太多了,他们还合伙把前后门都给堵住了,我看愣了,都忘记要跑”
江汀白回过神来,微微一笑。
“我并没有生气。利字班的事,我一直有所耳闻孩子们会有孩子们自己的解决方式,这一次,你的两个哥哥不能说是做错。”
“至于你”
江汀白拢起掌心,唇角失笑,似乎回忆起了言落月那玲珑可爱的本体大小。
“无论遇到何事,你目前都要以保全自身为上。”
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叠好的宣纸,江汀白弯腰递给言落月。
“对了,这是你早晨向我要的字,我已经写好了,你不妨看看。”
言落月踮起脚尖双手接过,当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先生”
江先生真是太好了,又温柔又靠谱,还能体谅他人,简直是没有缺点的人。
等她跟苍狼宗结完这笔生意的尾款,说什么都要给江先生分出润笔费嗯,至少要给这次收益的一成
江汀白本来也想回给言落月一个笑容。
只是随着言落月踮脚又落下的动作,她胸前挂着的那只草编剑穗,也自然地晃悠了两下。
“”
不知想起了什么,江汀白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他恍若无意地按上腰间佩剑,把上面最新坠上的那根剑穗拨弄得来回翻飞。
言落月的目光,下意识地被引到了那根新剑穗上。
她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嗯,依旧是个长着四根脚的生物,只是这次的主人公看起来圆圆胖胖的,其中一根脚下还踩着个皮球
一道灵光蓦然闪过言落月的脑海,她顿时恍然大悟。
“先生这回编的,是个野猪踢足球吧”
“”
很久很久,言落月都没有听见江汀白说话。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抬起头来时,一只手掌坚决地按在了她的头上,阻止了言落月仰头的动作。
又过了好一会儿,在言落月的正上空,传来一声哀莫大于心死的悠长叹息。
“这根剑穗也送你玩吧。”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