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游戏提示的那一刹那, 只见鬼母扭头看向远处的天际,凶恶的面庞上竟落下了一滴泪。
紧接着,不远处的天空竟泛起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这是历史回溯
意识到历史回溯被触发, 玩家们不由欣喜若狂, 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将注意力转到眼前的巨大屏幕上。
一股似曾相识的强大的吸力袭来,瞬间将所有人的意识吸入了画面。
再次睁开眼,苏霁便独自一人站在了乡间的田埂上。周围不见一人, 远处是一片土房子, 还有袅袅的炊烟。
低下头一看, 一件灰扑扑的颇具年代感的女式粗布衣衫正好端端地穿在他的身上。
到底已经经历了三个世界, 苏霁很快便明白了自己变成了谁。
鬼母或许,应该称呼她为陈秀禾。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也验证了他的想法。远处,一个跟他差不多打扮的女人小跑着过来,对着她招了招手
“秀禾快回家吧你们家来人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 但苏霁的身体在听到女人的话后自动做出了反应。
“谁来我们家了”
“还能有谁”女人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是你的玄哥哥呗。”
玄哥哥谁啊
乍一下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称呼, 苏霁不由感到懵逼。
就听女人继续道“快走吧陈玄来你们家提亲了”
苏霁
陈玄提亲
眼前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苏霁的预想,这让他越来越不明白接下来的剧情走向了。
“还愣着干嘛听见人家来提亲激动傻了”
见苏霁一动不动,女人随即上前一把拉着他往前走,嘴里絮絮叨叨“赶紧回去看看,看他究竟拿了什么好东西向你提亲。”
对情况毫不了解的苏霁只得任由女人拉着他离开。
跟着女人走进村落, 苏霁悄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眼前的村子看上去并不富裕,人们的衣着也都十分的简朴。倒也挺符合陈秀禾生活的年代的。
七弯八拐之下二人来到了一户相对“气派”的土房子,还没进院子就见外头熙熙攘攘地围着不少村民。
“怎么了这是”女人松开了手朝着那些人走去,“阿土伯,栓子, 你们再看什么呢
见到女人和苏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笑呵呵道“我们在看自行车哩那可是稀罕的洋玩意儿”
一旁有人附和道“要不怎么说喝过墨水的就是不一样呢讲究礼数跟咱们这群泥腿子就是不一样。”
“映红姐你可不知道,为了娶秀禾姐,陈玄哥可是下了血本了除了自行车,还送了一头驴,十只鸡十只鸭还有五十斤的米面给村长当成聘礼”
另一边,那叫栓子的年轻小伙眼巴巴地盯着院子里满当当的东西,语气中带着羡慕
“陈玄哥可真大气,我姐嫁给我姐夫的时候都没这待遇。秀禾姐好福气哦。”
一听这话,映红更是揶揄地看向苏霁,“那可不,咱们秀禾确实好福气。”
被村里人羡慕,并不是真正陈秀禾的苏霁并没有多大的感想。听着耳旁嘈杂的声响,眼前的院子里走出来一个模样英俊的男青年。
见到外头站着的一堆村民,他微微一笑,“乡亲们都在呐。”
村民们闻言都笑着打哈哈。栓子道“这不是听说秀禾姐好事将近,大家都来提前贺喜么。”
“那就谢过各位了。”陈玄含笑拱手,“到时候办酒,大家可都得赏脸过来喝一杯啊。”
“一定一定。”
看着眼前那张英俊儒雅的面庞,不知怎么的,苏霁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子莫名的愤怒与恨意。
这恨意来得突然,如熊熊烈火又如滔天的洪水,裹挟着苏霁的情绪,将其拉入了仇恨的深渊。
突如其来的情绪让苏霁整个人犹如触电一般,顿时麻痹。
他能感觉到陈秀禾的悲伤、怨恨与苦楚,也能感受到她强烈的复仇情绪,但是却什么也不能做。
到现在为止他压根不知道当年陈秀禾的身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为什么陈秀禾为什么对这个叫陈玄的男人恨之入骨。
忍受着揪心的痛苦,苏霁凭借着仅存的理智开始思考。
难不成这个陈玄就是害她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就在这个想法蹦出脑海的一瞬间,眼前的画面像是按了暂停键一般。人们的动作、声音一下子全部静止。
极度的安静之中,苏霁听见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紧接着,他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字
“你说的没错,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全拜这个男人所赐。”
看到陈秀禾的回应,苏霁连忙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那行字消失,取而代之又出现了三段话
“一切都要从80年前说起。”
“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姑娘,我们陈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座大山里,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却平静。直到那个叫陈玄的男人出现。”
“或许现在,你应该称呼他为陈老六。也就是陈家村的现任村长。”
看着眼前这几句话,苏霁的呼吸猛地一滞。
陈玄就是陈老六
一时间苏霁的心里不由飞奔过了一群草泥马。
震惊之余,苏霁又猛地想起一件事。
按照陈秀禾所说,她已经被陈老六镇压了80年,那么现在她的年纪少说也将近一百岁了。可是陈老六的模样看上去却并不像是百岁老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苏霁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前的画面再次动了起来,像是按了加速键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开始以倍速的方式开始倒退。
紧接着,画面顿时一黑。苏霁的眼前浮现了几段白字
“那年正逢战乱,整个国家都不太平。但咱们陈家村因为地处西边偏僻的山沟沟,山路崎岖,地势复杂,倭人打不到这里,村子里倒也能勉强度日。”
“某一天,一个叫陈玄的男人来到了陈家村。他自称是从北边来的,全家都被倭人害死了,费劲千辛万苦这才逃出来。村里消息闭塞,只知道外头正在打仗,听他这么说也没怀疑。”
“我父亲是村长,见他可怜,便出面接纳了他。”
“可谁曾想,他所说的一切全都是谎言。”
“他根本不是什么家破人亡无处可去的落魄子弟,而是被人追杀的邪恶方士。”
看着眼前的这句话,苏霁眯了眯眼。这个答案虽然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
陈秀禾继续道“其实陈玄原来不叫陈玄,而是叫玄城子。所谓的陈玄不过就是玄城这个法号倒过来的叫法罢了。”
“因为他偷盗了一本记载着化人为妖、炼制鬼子的逆天禁术,所以被其他正道人士追杀。为了避祸这才改名换姓来到我们陈家村。”
“然而当时的我却并不知情,只当他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因为他英俊潇洒又会说甜言蜜语,还教我识文断字,没多久我便对他产生了倾慕之情。”
“顺理成章的,他便向我表明爱意,并向我父亲提亲。”
“我本以为遇到了如意郎君,可谁曾想,这竟是一头饿狼。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为了诱我上钩所布下的诱饵罢了。”
“他真正所图的不过是我的命格还有特殊的身体。我不过是他选中的实施禁术的对象罢了。”
看到这儿,苏霁有些莫名。
其他的他还能理解,可是这特殊的身体他就不太明白了。刚才也没觉着这陈秀禾的身体哪不对啊。
像是知晓苏霁心中所想,耳旁突然间响起了鬼母低哑的声音
“我自小就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苏霁
阴阳眼啊
“曾经有一个游方道士给我算命,说我命主华盖,一生孤苦无依,灾殃不断,只有遁入空门方能破解。曾经我还不信,直到我被陈玄所欺,让其用禁术邪法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还被镇压80年,我这才相信了那个道士的批语。“
听完陈秀禾所说,苏霁不由暗暗感慨所以网上那些年轻姑娘们才会说“不能随便相信男人”,“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云云。
想着,眼前的黑暗逐渐消散,画面又重新变得明朗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苏霁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挡挡光线,但是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动了
此时的他正躺在一张简陋的木桌上,手脚被缚整个人呈大字状。周围全是各种乱七八糟的铃铛和红线,还有许多黑红色的符咒。而一旁,陈玄手捧着一个灰扑扑的坛子正低头看着他,脸上还是那副儒雅温和的笑容。
已然知道真相的苏霁,此时不由脊背一寒。
这t还带即时体验的啊
他不就是小小地吐了槽嘛,至于这么对他吗
似是察觉出了他的紧张情绪,陈玄抚摸着他的肩膀缓声安慰道“不用怕,不会让你痛很久的。很快,你就能摆脱这副孱弱的身躯,变成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
苏霁可是劳资不想痛啊
不论苏霁在心里如何谩骂,都改变不了当下的境况。
只见陈玄将那个跟骨灰坛没啥两样的灰色坛子放在他的头顶。打开盖子后双手掐诀,随后开始念叨着他听不懂的咒语。
紧接着,密闭的房间内,铃铛开始无风而动,伴随着诡异的铃声,苏霁感觉到紧挨着他头顶的坛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往外爬。
人在看不见的时候感知总会变得特别灵敏,听着头顶窸窸窣窣的声响,他不由屏住呼吸。
这到底是什么
还不等他开口发问,脑子里却突然一片空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思绪突然断了线。紧接着,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头顶袭来,随即席卷进了全身。
痛苦之中,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入侵了一般。身躯发烫膨胀,皮肤的颜色也随之变深变暗,变得愈发不像正常人。
没有什么事能比亲眼看见自己变成怪物还要惊悚了。
看着这具身体发生的异常变化,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慌感顿时油然而生。
“不不要”
在那一瞬间,苏霁的意识和陈秀禾的记忆重合。
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后,苏霁再一次堕入了黑暗。
眼前,浮现出了一句泣血的红字
“那一天,我兴冲冲地把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了他,可没想到的是,他却把我变成了怪物。”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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