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57）

    （57）那是错觉了

    和工藤一家度过愉快的晚餐后第二天, 就是星期六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我专门去接降谷零。

    虽然现在诸伏景光还没有对我敞开心扉，但是我认为有必要还是要到他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工藤先生说, 不管这个存在感是真实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在别人话里面的，这都是必要的。除此之外, 我还专门到他宿舍楼下等。降谷零收到短信之后就很快下来了，后面还跟着诸伏景光。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我的打扮和平常很不一样。

    事情再次回到与工藤家聚会的昨天晚上。

    工藤有希子听说我的情况, 知道我第二天可能要见诸伏景光，硬是帮我换了一套打扮。她说我穿着西装衬衫，还把纽扣扣到最高，看起来太严肃死板了，不由分说一定要我解开前两个扣子, 然后让我穿着枫糖色的针织衫、银色的男士手环, 让我下次见面的时候要秀给对方看。

    我原本想着就这么应付过去, 结果工藤太太似乎知道我会阳奉阴违，让我出发前还拍照给她看，给她审核之后才能出门。工藤太太非常严肃地说：“想要让别人印象好, 首先自己就得充分发挥自己的外貌优势。”这晕轮效应的道理我懂, 我自己就很注意干净清爽整洁的形象。

    我想和她说道理，但工藤太太说：“自己不做点努力，怎么刷别人好感？”

    我个人觉得这个努力就像是求偶期那些花枝招展的雄鸟, 可能太过了。再加上, 鉴于女性大脑天生对于色彩音声都更加敏感, 且工藤太太也是演员出身, 可能是对她来说, 给我换装像是玩游戏，这种愉悦感让她这么坚持。不过我在考虑工藤太太的心理动因的同时也在思考实际效益，于是我匿名在柯南漫画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把工藤太太给我的打扮（包括换发型等）和我平常的打扮同时发了上去，求意见。

    出于我严重的羞耻心，虽然明知道我会成为漫画的风格，但我还是谨慎地给自己的脸打了码。

    【匿名发帖：（求男粉进）如果诸伏景光面前站了一名男性，你觉得他会觉得哪个人（A和B）会比较有好感？可以理解为角色扮演游戏，你可以把自己当做诸伏景光。非常感谢！A是走时尚风格；B是走日常职场风格。】

    【为什么一定是诸伏景光？楼主是诸伏景光的男粉吗？】

    【又不会是真的，楼主搞得跟要相亲似的，还要发帖问。】

    【我喜欢A的鞋子。】

    【A】

    【A吧，B太死气沉沉了。】

    【A，起码看出燃烧了原画师的脑细胞和时间。】

    【如果我是诸伏景光，我会怀疑A是死者，B是凶手。】

    【我觉得这是个钓鱼贴，是某个画手正在秀她的画，但是懒得画脸，所以在占用tag】

    【等等，这画好像是@楚医生的啊！】

    我的天，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在手机后看到的时候，心脏都会蹦出来了，连忙亡羊补牢。

    【匿名楼主：这不是钓鱼帖，单纯地发问。】

    【楚医生是你对不对！！！你的画在底部都有你的水印！】

    这条评论几乎是秒回，我连忙查了下我发在论坛上的照片，每一张下面真的都有我论坛ID的水印。我是现在才知道的。那我以后要匿名发图，都是片刻就会掉马了。我还在徘徊要不要死不承认的时候，闻讯赶来的粉丝越来越多。不是我说，我现在的粉丝从一开始的三四百涨到了八十万了……我也不知道怎么涨上去的，可能是我发太多照片了。

    【楚医生你画的是谁！】

    【这不是第三话林疋和在开学典礼上表演节目时穿的衣服吗？B的那张。】

    【楼上好眼力！我印象中林疋和每次出场都是穿同一件衣服…………】

    【从集体歇斯底里事件之后，林疋和的衣服开始变多了吧？游乐园有套T恤，温泉旅馆有套滑雪服，但浴衣却不穿，】

    【哦哦哦哦，林哥也变成人气男之后，连配置都好了!】

    见他们越扯越远，我还是出面调整了。反正我们都隔着一个次元，又是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掉不掉马真的没什么所谓。不过这种话题不能参与，否则她们一定会不断地在歪楼路上一去不复返。

    【匿名楼主：请不要歪楼，说A或者B就好了。】

    【A！！！PS：我是男粉】

    【习惯林疋和是B这个装扮了，A反而会让我以为是哪来的偶像路人。】

    【B啊B，我喜欢林哥！】

    【各位同志们，楚医生不讲画手品德，遮住眼睛怎么看？所以我帮忙画了眼睛的部分，大家按需取用。】

    我这一看，几乎就是把我的码全部清掉了。但A和B画像中的人眼神会更凌厉一些，让我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啊啊啊啊啊，我选A！林哥高帅！不愧是楚医生的画风，加上一双眼睛之后就更出彩了，原本觉得A太浮夸了，我们林哥是走这种低调风的，这种高调的感觉就很不搭。可是林哥hold住了。】

    【A好看！诸伏景光就需要这种眼前一亮的冲击啊！】

    【楚医生多来这种钓鱼帖好不好，画得真的好看！楚医生露出鬓角的时候真的超漂亮，五官太精致了。】

    …我的天，我看不下去了……

    我捂着脸，只看选项，结果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选A。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他们看来A这张「画」看起来更花功夫。但是我还是被那句「眼前一亮」给影响了。因为我平常都是穿的正装，说不定只给诸伏景光留下『我是医生』的印象。

    于是第二天，我真的换衣服了，还花了半个小时抓了一个发型。降谷零看到我的时候有点发愣，说道：“助理老师今天还要去约会吗？”

    “你仔细想想你今天要去哪里。”

    我今天除了跟你去案发现场，还能做什么？

    我不敢看诸伏景光，感觉他的视线在我脸上都要灼出一个个洞来了，但我还是觉得，难得遇到了诸伏景光，这是个机会。于是我还是一点点视线移到了诸伏景光身上，说道：“早安。”

    诸伏景光笑道：“早安。”

    声音音调正常。

    表达的情绪一样。

    在他面前，我是个正常人，不是一只雄孔雀。

    我正要发话，诸伏景光指着我外露出的锁骨位置说道：“你不冷吗？”

    “冷。”

    我快冷死了。

    我换一件工藤太太给的开襟衬衫，所以根本没有办法遮。

    工藤太太昨天还逼我戴条链子。那链子又冰又冷，我拒绝了还好久。

    “所以，这是我在打扮上能做的最大的努力了”

    诸伏景光有些失笑：“你是为了谁，要这么努力打扮啊？”

    我觉得直接说是为了他的话，这种给人惊喜的效果可能会减半，正在寻找机会要不要给他透露一些内幕的时候，才注意诸伏景光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背对着我们，在等着我们说完的降谷零身上。我也顺着他的视线盯着降谷零。

    这从他背后能看出什么花来吗？

    降谷零似乎是等了许久，发现都没有人出声，于是回过头看情况，发现我们两个人都在看他。

    他吓了一跳：“怎么了吗？”

    诸伏景光说道：“Zero今天要和助理老师出去多久？”

    这话一落，我顿时惊疑不定。

    诸伏景光原来要找降谷零度过周末的吗？

    降谷零看向我说道：“得看助理老师怎么说。”他用表情在陈述他并没有把我带他去探案的事情告诉诸伏景光。之前是跟他做了交易，确实不能讲我们做了什么，不然诸伏景光就会知道降谷零是收了我的好处才一直在帮我刷印象分。

    “诸伏很需要降谷君吗？”那我速战速决，放降谷零早点离开案发现场。

    “啊，不是，这倒不是。”诸伏景光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们去忙吧，我先走了。”说完之后，诸伏景光带着匆忙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离开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夸夸他！

    “………………”

    降谷零看着被抛弃在原地的我说道：“助理老师，你还好吧？”

    “不，我不好。”

    我为了这身打扮花了一个小时，诸伏景光不知道有没有看一分钟，而且我们一句重点都没有说。

    不过诸伏景光今天也心不在焉的，于是我说道，“诸伏先生今天找你有事情吗？”

    “Hiro没有和我说过。”

    “今天会是你生日，还是你们之间某个特别的日子吗？”

    降谷零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那之后再想吧。”

    查案的时候很忌讳分心。

    我走在前面，对降谷零介绍道：“我们要去的是一间老公寓，离这里开车是十分钟的路程。你打算怎么说？我们坐公交车？”

    降谷零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开车吧？”

    “我不会开车。”

    “当然是我送助理老师过去了。”

    三分钟之后，一辆车子停在我的面前，降谷零摇下车窗，解了车锁，热情地招呼我。我刚打开车门，就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白色的车停在非泊车区。我莫名有种感觉，它在和我们对峙一般。

    “助理老师，你怎么了吗？”

    我不留痕迹地收起目光，说道：“没什么事情。”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就是感觉后面有辆车盯着我们一样。”

    降谷零用后视镜检查了一下，说道：“…是鬼塚教官的马自达rx-7。”

    鬼塚教官？

    那可能是错觉了。

    他没有必要盯着我们。

    我绑好安全带。

    “你若是准备好了，就请出发吧。”

    降谷零一愣，摸着鼻子笑道：“第一次和助理老师单独相处…发现有时候确实是挺可怕的。”

    他这话让我停下准备回论坛指责一群骗子们的动作。

    我警惕地反问道：“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