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没查到房遗直妻子的姓氏,随便瞎编了一个崔氏,昨天才偶然在一个资料上见到是杜氏。本想不改了,嫌麻烦,不过想想,还是改了吧,不知道便算了,知道了不改总觉得心里不得劲儿
礼物不多,装在几个不大的木匣子里,但那木匣却是紫檀所制,花纹华丽,祥云瑞兽龙凤呈祥,雕工精湛,即是精致,一见便知价值不菲。
这等木匣,所装应不是凡品。
一共四个木匣,一字排开摆在崔氏面前的榻上。
杜氏随手一一打开,细细一看,顿时眼睛都花了。
一套茶具、一套碗碟,分别装在两个匣子里,晶莹如玉、纤薄通透、光泽细腻、精致华丽
这是水晶
不对,水晶哪里有如此通透,简直透明一般。
房遗直也傻了眼。
这是什么宝贝
另外两个匣子里,却是两个白瓷罐子,杜氏打开盖子,一阵清淡的幽香顿时扑鼻而来,闻之神清目明沁人肺腑,仔细一看却是些细小成卷的叶子茶叶
房全说道“这两件礼物,是二郎费尽心思得来,任意一件,现时都不可从他处得来,不说价值几何,但是这份难得,便是送礼的最佳之选。更何况,这两样物品拿出去随意叫价,起码一千贯起步”
何止一千贯这可比那个卖了四万贯的三棱镜难得多了,那三棱镜二郎只是盏茶功夫便做出来,这两套玻璃制品却是十几个工匠不眠不休七八天才做出来
杜氏顿时大喜,一腔忧愁早已不翼而飞,心里畅想着这等珍品拿回娘家,必将引起轰动,哪个不羡慕嫉妒真是想不到,那个憨厚的小叔子居然也会如此贴心
房遗直却是郁闷了,这老二长能耐了啊,从哪儿淘换来这样的宝贝
自己准备的那件贺礼,还要不要送
“一件能够召唤七彩虹霓的绝世神器”迅速红遍关中,当时未曾在现场见证那一神奇时刻的人,纷纷捶胸顿足,不禁心向往之。
当然,能够让那“神器”如此声名大噪的另一个原因,自是它无与伦比的天价。
四万贯
杜家前来送钱的时候,足足来了二十几辆马车
当然不可能全都是铜钱,一枚开元通宝4克左右,一千枚为一贯,就重达两公斤,四万贯就是八万公斤,整整八十吨铜钱,让唐朝那木头轮子的马车怎么拉
唐朝缺铜,铜钱的发行量并不大,不足以支撑整个国家的经济流通。与此同时,金、银、绢、香料等珍贵之物,便与铜钱一起流通。
为了容纳这笔巨款,房俊特意清空了几间库房,而且只留下铜钱,其余贵重物品统统送回长安房府。
钱虽然是他赚的,但绝对不是他一个人的。
在古代,只要子女没有分家另过,那么他的财产就是公中的共有财产,而且分家是极其不孝的一个举动,很是被人鄙视。房俊若敢把这些钱据为己有,房玄龄轻则把他打断腿,重则打断腿之后逐出家门
当然,赚了这么多钱,自己私下节流一些,家里人想来也不会在意。
穿越以来,他对钱财并没有太大兴趣,但是为了让身边人过得更好,钱又是必不可缺的。
他脑子里所有的想法,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去支撑。
所以他才会在玻璃工艺还没有完全成熟之前,做出这么一个三棱镜,利用三棱镜分解白光的原理忽悠了一笔钱。但是以后三棱镜是不能再做了,杜家买这个东西花了如此巨额的钱款,咱得厚道点吧你一堆一堆的做,让人家杜家情何以堪
最关键的是,他声称此乃天底下唯二的宝贝,还送给了李二陛下一个
若是被李二陛下知道这玩意只要想做就可以做出一箩筐,踹不死他
肥皂虽然做出来了,去污效果也还不错,但是品相太差,而且有些奇怪的味道,并不为人所喜,还需要继续改进工艺。
本来他想琢磨琢磨那个炼铁炉,看看是不是能用石磨做耐火材料,提升一下炉温,然后用石墨坩埚炒钢,但是计划被突如其来的客人打断。
当时被贬出城的一干纨绔闻听房二这货得了宝贝卖了大钱,顿时坐不住了,约了其他好友一起杀上门来打土豪。
都是旧友,又同是帮房俊打架才被罚出城,房俊自然欢迎。
命厨房备好食材,在厅里摆了一大桌,黄铜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李绩次子李思文、老程家的程处弼、刘弘基的侄子刘仁景、长孙顺德次子长孙嘉庆一干半大小子围着火锅撸胳膊挽袖子就等着放怀大吃,简直成了勋贵二代大集合
房俊捧着一个酒坛子走进来,长孙嘉庆便道“二郎,这个火锅明儿给某做一个,某那叔父前几日还念叨来着,西市里现在也有仿制,不过还是你家做的正宗,明儿早某就打发人送钱来。”
房俊笑道“以前那是囊中羞涩,不能送了人情饿了肚子,现在兄弟差你那点钱”
众人大笑,李思文笑道“即是发财了,改日回城,醉仙楼请一顿好的,要最好的姑娘陪酒唱曲儿,不许拒绝”
房俊道“醉仙楼还是算了吧,那地方跟我犯冲,去了一准儿没好事儿,换个地方,酒肉管饱,姑娘管够”
程处弼看着房俊抱着酒坛子放到桌上,拍开封口,一股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顿时奇道“这什么酒,这么香”
房俊拍拍酒坛子,傲然道“此酒名曰烧刀子,不是某自夸,天底下想喝这种酒,唯有某房二这里,禁宫大内都没有”
说着,拎着酒坛给诸人面前的酒碗斟酒,却只是浅浅的一个碗底,并不斟满。
李思文闻着浓郁的酒香,嚷嚷道“你也太抠了,这么点怎么够喝”
房俊笑着摇摇头“你且尝尝,只要你喝得下,那就管够”
开玩笑,你当这五六十度的蒸馏酒是往常那些酸溜溜的玩意
酒量是练出来的,再能喝的人,第一次喝这么高度数的酒,那也得趴下
比起肥皂和玻璃,蒸馏酒实在太简单了,没有丝毫难度。打发两个木匠照着自己的图纸制作器具,两天就把酒蒸出来了。
李思文酒量很好,自是不信房俊之言,端起酒碗一仰头,就把碗里的酒一口气喝干了。
“嘶”
李思文一张脸孔瞬间涨红。
那酒水滑入喉间,便如同一把烧得通红的刀子一般,割得喉管火辣辣的疼,滑入胃中,如同一团烈火在腹中熊熊燃烧。
闭着嘴憋着气,李思文强忍着烈焰灼烧般的感觉,好半晌才吁出一口气,啧啧嘴,却是齿颊留香,回味悠长。
“好酒”
李思文大赞一声。
程处弼等皆是好酒之人,见李思文如此畅快,纷纷举碗喝酒。
这酒烈是真烈,但醇香清冽,浑没有一丝一毫酸味,喝起来那叫一个过瘾
诸人齐声怪叫,都是牛犊子一样的半大小伙子,平素精力充沛,却被家里管得严实,现在自是放开了撒欢儿。
酒酣耳热之际,刘仁景搂着酒坛子叹道“可惜啊,过了年便是上元,那平康坊三年一度的天下花魁大会必是盛况空前,四方名妓汇聚,吾等却是没眼福一观了”
李二陛下只是下旨令这班混小子出城思过,却没有明说什么时候可以回城,看来一是得看陛下的心情,而来也得有亲近之人说项才成。
但不管怎么说,近期之内是甭想了,怕是年前祭祖都不得回城。
程处弼有点喝大了,闻言将酒碗往桌上重重一顿,闷声说道“汝这是后悔当日清源寺里之举了”
长孙嘉庆赶紧喝道“程三郎,不得胡言”
刘仁景先是楞了一楞,随即面红耳赤,大怒道“程三郎,怎可如此小看于某”
程处弼醉眼惺忪,冷笑道“那你唧唧歪歪的墨迹个啥莫说一个什么花魁大会,兄弟有事,便是刀山火海也闯他一闯,两肋插刀也不后悔”
刘仁景快要气疯了,霍地站起,戟指指着程处弼,说道“就你程三郎讲义气吾刘仁景便猪狗不如了么当日跟柴令武等打斗,某可皱了一下眉头,犹豫了半分”
程处弼哼了一声,不说话。
刘仁景更怒,气道“你个程老三也学会这等阴阳怪气了来来来,有本事拳脚上见个真章,不把你打趴下,某就不姓刘”
程处弼怎会退让当即站起,撸着袖子说道“某会怕你院子里比划比划”
房俊无奈,果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他房二棒槌混在一起的,也都是些夯货,能动手就尽量不吵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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