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五章 荆王提亲

    荆王李元景乃是高祖李渊第六子,其母为莫贵嫔,李二陛下之异母弟。贞观初年,历迁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贞观十年,徙封荆王,授荆州都督。

    一等一的天家贵胄。

    可是求亲求什么亲

    据房俊所知,李元景虽然尚未有子嗣,可是岁数却不小,闺女也有好几个,无缘无故的跑到房府来求的哪门子亲

    晋阳公主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荆王叔是要给他家里的郡主提亲,据说是看中了遗则。”

    房俊这才恍然,不过随即心又提起。

    历史上的房遗则娶了荆王李元景的闺女吗房俊不知道。

    但是那一场轰动一时的“房遗爱谋反案”当中,房遗爱和高阳公主等人在李二陛下死后想要废掉李治,所要拥立的皇帝便是这个荆王李元景,那么是不是说原本两家便是亲家,这才让房遗爱个高阳公主铤而走险,因为能够攫取到更大的利益

    房俊觉得有些脑仁儿疼,这个荆王殿下是一个大大的隐患,绝对要敬而远之的那一类。

    再者说,求亲都是男方主动向女方提出,何时有女方上赶子跑到南方家中来提亲的即便是在民间这种事情都极其讲究,更何况荆王李元景乃是皇家贵胄

    这简直就是自降身份,恐怕整个皇族都对李元景怨言四起,甚至连带着对房家亦会抱有微词

    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听闻房俊要去前厅,两个小丫头一起向房俊告辞,只不过两人偶尔碰触的视线当中,依旧火花四溅。

    聿明雪想着就算你房俊“三贞九烈”,只要我想要个孩子,二两家中秘制的药酒就可以将你搞定

    晋阳公主则是想着原来不用婚配亦可生子而且生出来的孩子大抵也是可以很优秀的。

    小丫头眼珠儿转了转,轻轻咬着嘴唇,走的时候给了房俊一个莫名其妙的甜美笑容,以及一个纤秀玲珑的背影

    前厅。

    房俊到来的时候,房玄龄正与一个蟒袍玉带相貌清秀的男子跪坐席上,言笑晏晏。

    荆王李元景相貌颇为不俗,不似李二陛下那般方脸大气,倒似女子一般面容白皙、眉清目秀,大抵是遗传了其母莫贵嫔的容貌,比之后世的那些小鲜肉也不遑多让,年岁大抵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望之笑容清朗面庞俊秀,显得极为年青。

    房俊上前鞠躬施礼,说道“未知殿下亲至,下官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之至,还望殿下莫要责怪。”

    李元景居然起身将房俊浮起,清秀的脸上满是笑容,客气道“何来责怪说起来还是某做了一回恶客,唐突登门,倒是扰了房相的清闲。”

    此人非但相貌不俗,便是谈吐亦是令人如沐春风,大生亲近之意,浑然没有天潢贵胄的豪奢之气。当然,就算是天潢贵胄,在房玄龄这等层次的重臣面前,也没有多少可以拿捏的余地

    房俊赶紧说道“殿下说笑了,殿下登门,寒舍蓬荜生辉,下官与家父与有荣焉。”

    李元景哈哈大笑,扶着房俊手臂让他坐在自己身侧,温言笑道“尔乃是驸马,与本王亦是一家人,房相更是陛下之肱骨,何必如此生分客气话无需再说,便将本王当做世交好友,如此即可。”

    可以说,若是换做以前的房遗爱,定然会被荆王李元景的风采所摄,与其亲近一番,进而结成亲家,在房玄龄去世之后互为奥援、依为臂助,甚至不惜阴谋篡逆扶保李元景上位。

    可惜现在的房俊却深知那一段历史,恨不得离这个空有野心以及一个先帝亲子身份,实则无权无势的家伙越远越好,怎会被他轻易拉拢

    “京中一直流传着二郎的传说,堪称大唐之俊杰,本王早有心结交,却一直缘锵一面。今日冒昧登门,一则是为了小女的婚事,再则便是想要邀请二郎三日之后莅临晋昌坊无漏寺,本王于该寺举行一场诗会,遍邀京中文士以及当红名伎,以诗会友,祭奠无漏寺之绝响。”

    李元景笑容满面,直抒来意。

    在他看来房俊诗才天授,无论诗词歌赋均是独领一时之风骚,堪称冠绝当世,正是愿意借此等诗会之机宣扬名声,今儿成就文坛之名誉。

    可房俊听了“诗会”儿子,顿时一阵头大

    那玩意有什么好玩

    无非是抄抄诗词打打脸,咱早已超越了那个无聊的阶段好吧

    便婉拒道“多谢殿下美意,只是微臣最近着实忙碌,一方面要与新任京兆尹交割公务,另一方面亦要尽快去兵部赴任,实在是分身乏术,还望殿下莫要怪罪。”

    “啊,原来如此,倒是本王疏忽了,自然是要公事为要,二郎若是有暇自可前去,若实在抽身不得,那就做罢,不必在意。”

    李元景倒是好说话,当然他今日前来的主要目的并非在此,故而话题一转,看向房玄龄,问道“素闻房相几位公子皆是一时之俊杰,长子遗直忠诚秉厚,次子遗爱文采绝世,三子遗则更是麟凤芝兰,本王便想为小女求一门亲,与贵府三子遗则缔结良缘,未知房相意下如何”

    房俊闻言,差点笑出声

    说大哥房遗直忠诚秉厚,不算为过,说自己文采绝世好吧,随时诗仙诗鬼词圣附体的自己,倒也当得这一句,至于说老三房遗则“麟凤芝兰”扯远了吧

    老三看似乖巧,实则最是能惹事,若非有房玄龄压着,老早就成了纨绔。你现在居然说他“麟凤芝兰”是荆王殿下您不明白这个成语的含义,还是我们认识的不是一个房遗则

    不过他也知道,房遗则到底人品如何其实绝非李元景需要考虑的,李元景在意的是房遗则身后的房玄龄,是他房俊

    这是一出正儿八经的政治联姻,如同当年李二陛下将高阳公主下嫁于自家是一个道理。

    至于辈分乱不乱的倒在其次,事实上早就乱了,他的姐姐嫁给了韩王李元嘉,他与李元嘉便是姐夫小舅子;然而自己又娶了高阳公主,便又成了韩王的侄女婿

    皇族之中,历朝历代都是乱的一批。

    令房俊有些鄙视的是,这位荆王殿下似乎有一个问题没有弄明白既然是政治联姻,那自然是各取所需。现在房家有房玄龄这颗参天大树,长姊乃是韩王李元嘉正妃,自己娶得是高阳公主,已然是荣宠备至、天下一品,还有必要再去结上荆王这么一门亲么你虽然是天潢贵胄,可是你还能给予何等房家得不到的东西

    供需失衡。

    在房俊看来,这门亲事根本不可能成。

    然而房玄龄却略一沉吟,说道“遗则少年心性,颇为顽皮,怎能有此福分与天家结亲老臣万万不敢有此奢念。”

    李元景便笑道“性格活泼是好事,再说就算再活泼,还能活泼过您家这位二郎去呵呵,当初房二郎可是拳打亲王脚踩权贵,蛮横霸道横行无忌,可是现在您瞅瞅,不照样功成名就成为国之栋梁,深受陛下器重”

    房玄龄笑了笑“他这个棒槌,算是给老臣惹足了麻烦”继而道“若是殿下当真觉得犬子遗则合适”

    “咳咳咳”

    房俊吓了一跳,急忙连声咳嗽,将老爹的话语打断。

    这位老爹怎么回事,凭白的去巴结荆王这门亲做什么这位就是个坑货,别把咱家给坑了不能让老爹将话说完,否则一旦老爹吐出同意两个字,那便事成定局。

    见到老爹和李元景一同望来,李元景甚至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房俊便苦笑道“父亲您是否忘了,前几日母亲娘家来人,可是有人给遗则提了一门亲”

    房玄龄什么脑袋

    虽然不知道儿子所谋为何,但出乎对儿子把握朝局处理事务的信任,当即做出恍然之色“哎呦呦,真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将这件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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