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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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雪的天地亮的快,当主子的们还可以在多赖会儿床,但是下面的丫鬟们可就没有那样的好命了,大家各自手上都有活,卯时出头生物钟下府里便开始陆续传来稀稀疏疏的声响,烧火扫雪,做早饭的大小厨房都忙活了起来。

    同样怡红院这边,麝月也醒了过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这会儿披着衣服出来看了眼摆在墙角的那西洋钟,一下子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先是去进屋里去看了眼宝玉,看人睡的香甜,这才松了口气,悄声退了出来。

    她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睡的这么沉,还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又见外面还是一片寂静,心道难道满院子人都睡过了,忙穿上厚衣服出来叫人。

    果然不说下面贪睡的小丫头,就连一向警醒的袭人,还有秋纹等都睡死了过去,她来喊才把人叫醒。

    开始只觉着大概是这天气越发冷了,人也越发犯困而已。那想到等麝月去廊下取了木炭来,将外屋里火盆上的铜罩揭起,添加了些炭柴,又在上面拈上两块提神的素香,也方便待会儿宝二爷醒来读书。

    二爷对林姑娘总是不一样的,这事其实府里那个不知道,只是二爷再喜欢有什么用,最后谁做这宝二奶奶还要府里大人们来决断。

    眼见着林姑娘是不成了,谁又能想到二爷会站出来,最后就连老爷都被他说服了。麝月想到这里心里便格外羡慕林姑娘,不仅她,这事一出,这府里那个丫鬟媳妇不艳羡林姑娘。

    这些年二爷越发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一个林姑娘,也不怪袭人往日把人防的那么紧,她们这些从小便在二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那个心里对二爷没有点想法。二爷这人对这她们这些丫鬟们向来温柔体贴,有时候说错话惹着谁了还能放下架子道歉,若是谁家有个什么难事,他也是最热心着急帮忙的。

    她们虽说是丫鬟,但是在这园子里,日子过的比普通好人家的姑娘还要好过。过过这样的日子,那里能甘心到了年龄随便拉出去配个小厮。

    只是如今看二爷这架势,林姑娘真进了门,那里还看得到她们。如今就连袭人都开始疏远了。麝月一时也不免愁绪上涌,其实不给二爷当姨娘也没什么,只要别把她赶走,或是配人,让她在这园子里当丫鬟伺候二爷和林姑娘一辈子,她也愿意。

    只是府里的规矩又摆在那里,丫鬟大了不是给主子当姨娘,就是拉出去配人。真正能自梳不嫁人都不是件易事,因为这样不仅有碍常理,而且对主家的名声也不好。

    有时候麝月也常想,为什么女人家似乎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可走。叹了口气,麝月闻着淡淡的甜杏仁加上薄荷的香味,也回过神来,去屋里唤二爷。

    如今二爷每天都要早起读书,下午还要去老爷院听训。以往那么厌恶仕途经纶的人呀。不想这进了屋里唤了人刚伺候好人穿好衣服,正要去帐子上取那璎珞给人带上,那想到原本放玉的地方却空落落的。

    通灵宝玉不翼而飞了,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这还得了,不说麝月,整个院子里的丫鬟们都惊的不行。接下来满屋的人都开始到处的找寻起来,这才发现那外屋窗户上破开了一个口子的窗户,不少人心疑不已。

    直到最后一个眼尖的小丫鬟在雪地里寻到这通灵宝玉,看着上面那熟悉的字迹,大家这才松了口气,一群人忙又拥着这玉收拾好给宝玉带上。

    宝玉握着这玉,心里却莫名又种说不出的感觉,今天早上起来之后便总觉的好像少了些什么,虽然有几分怅然若失,不过身体也莫名比以往还要轻快几分。

    这会儿看着这院子一大清早被吓的激灵的丫鬟们,便笑着玩笑安慰众人道“看吧,我就说这暖阁的炭火烧的太旺了些,这下热的这玉都受不了了,跑到外面来透气了。

    好了,寻回来就是了,今天这事就别到处嚷嚷,没的惹的太太老爷们也跟着白担心,还吃挂落。”

    只从宝玉先是在前院把老爷说服,接着又在自己院子发了一通火,就连袭人的面子也没有给,如今他说话,这院子的丫鬟们纷纷点头,不敢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嚷着到处说。

    而且最近她们都知道王夫人心情不好,通灵宝玉虽然找回来了,但是东西之前的确丢了,真追究起来也是她们的责任居多,想到之前接连被王夫人撵走,她们心里也盼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纷纷点头,这事就算这样过去了。

    不过对这玉到底怎么从屋子里跑到雪地里多了不少猜疑,之后存放更加小心了。

    至于这玉最后怎么会落到的怡红院里的雪地上,那就多亏我们大半夜做贼一样把东西送回来的贾环了。

    那小精怪倒是痛快的走了,但是它留下的躯壳,指定留给宝玉。贾环能怎么办呢,只能大半夜的顶着寒风给那精怪擦屁股。

    不然等到第二天起来,宝玉的玉丢了,那可是全府的大新闻呀,最后要是在他这里寻到,那他就是张了十张嘴都说不清。

    至于昨天那一幕,若不是他亲眼所见,怕是连他自己也不相信。

    “三爷,三爷,起床了。”一阵敲门声传来,同时还有石墨那个大嗓门中气十足的声音。

    贾环眯了眯惺忪的睡眼,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一点也不想起,抱着被子又把自己牢牢地裹起来,嘟囔着道“再让我睡一炷香。”真不想起床啊。

    “之前说好的一炷香已经过去了,三爷别忘了和停云寺的大师他们约好的事呀。”石墨没有被自家爷糊弄过去,一边不停的敲门,一边喊道。

    想到正事,贾环只能自杀式的掀开被子,苦逼的感受着热气散去,而破了一个洞的窗户钻进来的寒气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一边朝外喊着“起了起了。”一边捡起边上的他家服装设计大师香兰给他新作的棉服穿了起来。

    这段时间刘内侍一直没忘了他,隔三差五就给他送各种好东西过来,炭柴不过是基本的,吃穿用度,就连金石玉器也送了不少。

    作为实权在握的司礼监三品内侍,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真心送起礼来也豪气的不行,贾环这次可算大大开了眼界了。

    再加上府里见他也大了,如今运道还不错,一来就结交了刘内侍这样的实权太监,待遇各方面提高了不少,时常也赏了不少好东西下来。

    除了那些彩缎棉布呢绒,他留下来全交给香兰让她放开手给大家做衣服,其他的什么金玉如意,还有玉佩板指,古玩金石都被贾环偷偷让石墨出手给卖了换成银钱,整三千多两,如今以别人名义存在外面的银庄。

    有了这笔钱贾环也算松了口气。再加上如今他和贾琏关系不错,这些天运作下虽然石墨和香兰还在府里当值,但是两人的奴籍已经被他消了。如果到时候出事了,他们两个也能在外面帮忙打点处理些事情。

    而这边贾环洗漱好,正吃早饭的时候。

    园子里,惜春,黛玉这会儿都聚在探春的院子里,正因着贾环正忙着。

    如今天越发寒冷了,外面的积雪都把街道路面都给淹了,不少房屋被积雪压垮,房门被堵,天地间除了无尽的雪花,很难再见到其他颜色。

    量产出来的蜂窝煤也是有限,原本供应京都,和周围的村庄本来就吃力。更何况这些日子,城外又聚集了不少因为雪灾和战难从北方逃而来的难民,如今人数竟然已经达到上万人了。

    这么多人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但是如今京都物资也吃力,多的都往前线送了,如今官府能的也有限。

    这些人好不容易逃到这里,缺衣少食,再加上保暖工具有限,一个冬天过去,却不知道能活下多少人来。

    贾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特意去城外转了一圈,临时挖建的地窝子里,时常传来粗粝凄惨的哭声,让人听来心里刀割一样。

    回来后咬咬牙,取了钱,自己只留了五百两,以防万一,其他的都让石墨给停云寺送去,这些日子他们一直坚持在城外设置粥棚,救助灾民。

    再看府里满眼锦绣,又去寻了老太太凤嫂子,这事最后落到了探春她们身上。

    府里主子,下人们的旧棉衣打包成一个个包裹,还有厨房连着三天宴席下来的废材料,什么骨头鸡架下水,淘汰下来粗笨的陶碗等,以及最贵重的那一袋袋陈粮,都是她们这些日子费心在闺秀间募捐到的银子采买来的,统统清点好数目列出清单,这才松了口气,让人给贾环送了过来。

    贾环这会儿看着这份清单,便知道这段时间她们也没少辛苦。再看桌子上还有听到风声贾兰让人送来的银子,心情也好了起来。

    虽然也许永远也回不了家,但是这个世界也没有那么糟糕。

    坤宁宫。

    周皇后这会儿也收到家里给她送来的消息,其实早在之前她着宫里便来了耳几波人了。

    周皇后只笑笑,顺着皇上的话把那还没出世的皇子夸了夸,再一一把人送走。这会儿的看到自家人着急了,这次皱皱眉,招来身边的心腹。

    “明天给宫外传个信,这事不管外面怎么传,我们就当不知道。让家里什么也不要做。”如今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在盯着她着坤宁宫,等着她出手对付那贤德妃呢。她周存闵也没多喜欢这个“贤”字。

    比起那些阴司下作的手段,她更喜欢明明煌煌的阳谋。如今这个消息传开了,有的是人着急,正好她也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后宫的人心。

    至于长春宫的贤德妃,只能看她自己手段如何,能不能扛过这一劫了。

    同时,金部主都盛京金宫,大政殿,鲜血染红的地砖见证下历时数月的头目之争最终落幕,努努金哈膝下的第八贝勒以强势之姿一举清除了自家三个兄弟,最终登上金部头目的宝座。

    当天地砖还来不及清洗的情况下,便立刻召集议政大臣,各旗主,蒙古各台吉聚集一堂共商大事,很快一个个计划落成,各旗军队开始拔营行动。

    大夏的反击何尝不是他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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