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某些人物的出现是有其必然性的,当权者武则天需要李义府这样一个人作为她操控朝局的一柄快刀,这才造就了李义府,如果没有李义府,也必然还会有别人颠儿颠儿的凑上去替武则天来干这件事。
所以说时势造英雄。
如果李义府早生几年跟着李二陛下混,他还敢那般广结朋党卖官鬻爵么
眼里不容沙子的李二陛下分分钟教他做人
现在武美眉被自己收入房中,那个历史上的则天大帝大抵是不会出现了,那么李义府的人生是否也会随之转变呢
这是个伪命题,谁也不可能有答案。
监考的房俊在上面走神,下面的考生齐齐松了口气。
刚刚的搜身之严谨,处罚之严厉,令这些考生各个心有余悸,唯恐房俊将那股戾气待到考场之中,举止不当稍有抄袭作弊之嫌便被如狼似虎的衙役们叉出去,那可就哭都来不及
不过现在来看,这位明显是虎头蛇尾,搜身的时候甚是仔细严谨,但到了考场之上却并不苛刻,只是坐在那里发呆。大抵是因为私藏夹带打击到了这位房二郎的脸面,被他认作是对他的挑衅,是以才会那般严厉处罚。但既然没有了夹带小抄等等作弊之物,那便凭借真本事考试,偶尔一些小小不言的不妥之处,亦会睁一眼闭一眼不予追究。
考生们皆是这般想法,实则却没人敢于试探房俊的底线,风险太大
房俊百无聊赖的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吃喝拉撒都在礼部衙门里,好几天都没回家搂着武美眉香滑娇柔的身子做做运动然后美美的睡一觉,心里着实有些憋得慌。
考试进行很顺利。
期间自然也有那些水平低劣滥竽充数的考生,答不出试题急得抓耳挠腮,偷偷去伸着脖子去瞧别人的答案,房俊即便看见了,亦视而不见,无动于衷。
说到底,这次的科举考试只是一个过度,是一场秀,是李二陛下对于世家门阀的一次妥协,来换取以后真正意义上的科举能够得到这些世家门阀的支持,至少是不抵触。
既然是秀,那又何必过于紧张呢先前的大门外,自己已经代替李二陛下想世家门阀表达了态度,以后的科举考试,就将是这个样子,谁也别想浑水摸鱼
态度表达了,想必那些世家门阀也都不是傻子,自然看得懂李二陛下的意思。
严格意义上来说,房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在场的这些考生,谁第一谁第二其实并不重要,是否抄袭更不重要,反正这帮家伙越是名次高,越是被李二陛下记得牢固,以后的前程就越是堪忧
在下一届真正透过严格的科举考试冒出头来的人才面前,李二陛下岂能重用这些依靠妥协才取得机会的世家子弟
当然,其中的寒门士子待遇肯定有所不同。
一想到这里,房俊又郁闷了,那李义府貌似运道真的不浅啊
考试进行得很顺利,由于只是一次形式上的科举考试,整个考试完成只需一天,到了傍晚时分便全部结束。
考生们交了考卷,有的垂头丧气,有的趾高气扬,纷纷涌出国子监。
门外,那些世家门阀的家仆们早已等候多时,纷纷寻到自家少爷,又是递手炉又是递茶水,过分一点的会有娇俏的小侍女用纤纤的玉指拈着软软的高点喂到嘴边,呵护备至
“哎呦,郑兄,您也来考试了先前没见到您啊,在哪个考场呢”
“呵呵,托您的福,是在房二的考场。”郑兄笑呵呵的拱手施礼。
“哎呀呀,那可真是运气不佳”那位一脸惋惜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郑兄可惜,但是眼神里的幸灾乐祸却怎么也掩藏不住。没错,大家平素玩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狐朋狗友交情甚是不错,但科举考试那可是要排名次的,少一个敌人,自己的名次自然就能靠前一些。
也说不上多么无耻,谁不自私呢
那郑兄却得意的笑笑,谦虚的说道“还好还好,房二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大抵是看在吾等平素用功读书的份上,并未过多苛责,即便考场里有些小小不言的不妥之处,亦并未追究。说起来,房二可真够意思”
那位有些傻眼,房二够意思看他先前搜身时候的那幅模样,简直恨不得将这些考生全部打发回家,他会在考场上放水
简直不可思议
旁边便有人问道“此言当真”
郑兄点头道“骗你们作甚不过话说回来,公然抄袭那肯定不行,房二什么人,眼睛里能容得下这个但是对于一些无心之失,即便有抄袭的嫌疑,那房二却秉承治病救人的想法只是稍作告诫,并未严厉处罚。”
“娘咧兄弟我进了考场一看不是房二监考,还满天神佛的谢了个遍可谁承想监考的那个礼部的芝麻绿豆大小的主事,却一连将三个偷看别人答案的考生给驱逐出场,吓得兄弟我是连头都不敢抬,三道试题连一道都未答完,这可真是倒霉催的”
他哪里知道,正是因为房俊之前在国子监大门口说的那番话,令礼部这些多年来无人看在眼里的官员们信心爆棚,迫切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存在感,所以监考过程中严厉到令人发指,交头接耳者,驱逐出场;左顾右盼者,驱逐出场;提笔不答者,驱逐出场;临场放屁者,驱逐出场
那位倒了血霉的只是放了个屁便被驱逐的考生大呼冤枉,您是监考不假,可您管天管地还管人放屁不成
那位监考的礼部官员回答的更绝“你放屁我管不着,但是考场环境归我管,你污染了考场空气,导致其他考生不能再最好的环境里参加考试,可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这就归我管了”
那位郑兄也瞠目结舌,心道好险,还好咱是在房二的考场考试,真是天可怜见啊
旁边的考生各个扼腕叹息,唏嘘不已。
谁能想得到最强势、最不近人情的房二,反而是监考最松的那一个
李义府夹着自己的包裹,静静的站在国子监门口,听着考生们的议论,不屑的笑了笑。
只有那些无能之辈,才会在意监考松懈还是严谨,似他这等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考生,无论是谁监考,都能妙笔生花文思泉涌,做出一片锦绣文章
不过听着这些议论,他也有些讶然,的确想不到房俊居然来了个大反转,想了想,便自以为想通了房俊此等作为的缘由。
借以搜身时的严厉,向那些世家大族表达了某种姿态;然后在监考的时候却虎头蛇尾,以此相那些被他得罪的世家门阀们示好,先前那些可都是有原因的,可不能把仇都记到咱的头上
恩人果然不是一般人物啊,难怪年纪轻轻便能得到陛下的赏识重用,这为官之道的确是炉火纯青,高,实在是高
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李义府满怀敬佩的离去。先前恩人说这件大氅是借给自己的,必然是担忧有人借此打击他包庇考生,更是为了他李义府的前途考量,避免为他招致非议。
这么一个大人物,有的是钱,岂会真的在意一件大氅呢
他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席君买便急匆匆的追出来四处寻找李义府,想要拿回那件大氅。等到房俊听到李义府已然不见踪影的时候,气得破口大骂。
“这个王八蛋,都说是借的了,居然敢偷偷的拿跑了李义府,给老子等着,下次抓到你非得要你好看”
可怜的李义府自以为猜中了房俊的心思,却不知道已经被“恩人”当做小偷一般惦记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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