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直接就被一个撞过来的金色脑袋给砸了个正着, 因为毫无防备,所以这一下可谓是砸得结结实实,眼冒金星, 狯岳直接被撞得脑袋一懵,随后急忙撑住要向后仰倒的上半身,稳住重心后又倏地缩回手, 死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嘶”
酸痛从鼻尖开始猛然爆发开, 骤然间凝聚的生理性酸楚直接痛到狯岳讲不出话, 只能下意识倒抽一口凉气, 本能地试图捂住这种酸痛的触感。
鼻子几乎都被撞得麻痹,甚至都察觉不到其它的感觉,也不清楚有没有流鼻血,鼻尖和鼻梁又热又痛,麻痹的酸楚顺着鼻尖向四外蔓延, 生理性的泪水瞬间就被逼出了眼眶, 但是也没什么精力再去顾忌不仅仅是鼻子,废物撞过来的时候他很丢脸地毫不设防,连着额头, 颧骨, 只要被撞到的地方都泛着一阵一阵的酸麻,与曾经被宇髄天元狠狠在脸上砸了一拳的感觉别无二致。
“你想死吗,我妻善逸。”
好不容易捂着脸缓过了一点,狯岳怒不可遏地瞪了过去, 虽说全湿的眼睫大概没了什么威慑力, 但翻腾的怒气还是熊熊燃烧了起来, 直气得狯岳现在恨不得爬起来就把这个脑抽的废物一顿胖揍, 不让他胖个三圈绝对不停手。
“莫名其妙, 你废物到连坐都坐不稳了吗突然撞过来想做什么,皮痒了”
狯岳气到磨牙,他怎么也没想到往常唯唯诺诺的废物竟然会毫无征兆地给了他一头槌,而且他也根本就没躲过去好歹也是在面对自己最为熟悉的废物师弟,坐得近了一点,密集的注意力又都在手中的包裹上,这一头槌可谓是挨得结结实实,一点力道都没卸去。
“呜呜,呜呜呜,好痛啊。”
然而被他怒骂的废物也是一副状态外的模样,分明是自己一头撞过来,却也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晃晃悠悠直起身,表情空白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然后眨了下茫然的黄色眸子,非常干脆地委委屈屈飙起了眼泪。
“好痛,鼻子好痛,额头也好痛,会不会流血啊呜呜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应该变成这种情况的,一切都搞砸了”
“”
你他妈哭什么哭啊
狯岳险些直接气到掐人中所以说,罪魁祸首分明就是故意撞过来的废物,为什么这废物现在表现得好像被欺负了一样,一脸委屈地坐在地上抹眼泪,甚至越哭越伤心,眼泪噼里啪啦往衣襟上砸,大有一副就要坐在他对面哭到天昏地暗的架势,甚至连鼻涕都快哭出来了。
“不准哭你凭什么哭啊”
狯岳愤怒地膝行向前蹭了两步,然后怒不可遏地一把揪住了废物师弟的衣领,向上提了一把,“撞过来的是你吧你在这里委屈什么,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废物你想挨揍吧”
“才不是想要撞到头,我想做的是别的事情啊我也不想要鼻子这么痛,感觉鼻血都快要流出来了”
我妻善逸捂着自己的鼻子,就算脸上还挂着不停往出溢的眼泪,也不甘心地瓮声瓮气反驳起来“我想做的明明是”
明明是拿走师兄的初吻。
当然,这句话其实讲出来很容易挨揍,最好还是咽进肚子里,不过我妻善逸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话,就突然下意识地消了音。
“”
欸欸咦,现在的师兄
我妻善逸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眶。
眼睛湿漉漉的,原本看起来冷冰冰的浅青绿色懵上了一层生理性的水光,连睫毛也被湿成一缕一缕,分明是怒火中烧地瞪着他,但是眨眼的时候,眼睫毛会被水贴在眼睑的皮肤上,然后再顺着眨眼的动作被撕起来,眼眶周围也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虽然是被他的头槌撞成这副模样,但看起来真的好像刚刚哭过很久
就算表情再凶恶,威慑力也可以忽略不计了吧。
“真是无法理解废物的脑回路,”然而狯岳仍旧没有注意到我妻善逸的不对劲,皱着眉头用指节拭了一下人中,确认没看到血之后稍微松了下眉头,下意识舔了舔唇“啧,怎么还有血”
没有流鼻血啊不会是嘴巴也撞到了吧磕到那废物的牙齿了吗,舔了一嘴的血腥味。
一想到这回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狯岳已经在心里把一顿揍安排上了,冷冽如刀的眼神就开始往对面陷入了诡异沉默的废物那里飞“你想做的事你这废物还能想做些什么,像个智障一样莫名其妙把脑袋撞过来”
“不不是的。”
我妻善逸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放空,眼神下意识盯在了那一小块格外吸引视线的血渍上,无意识地不知道喃喃了些什么“只是想要嘴巴流血”
“哈想要流血”
狯岳现在是真的觉得废物师弟的脑子有点不对劲了,眉头深深地蹙起来,目光也变得狐疑
“想要流血我随时都可以满足你,不只是嘴巴,鼻子也可以帮你揍出来鼻血你这家伙是不是训练的时候撞到头了,本来就很蠢了,现在看起来脑子越来越不清醒,喂,废物,你还好吧”
不然怎么莫名其妙突然想流血呢怎么,年轻血气旺,需要时不时放一放
“还,还好。”
我妻善逸讷讷地回答道,目光一直凝固在自己师兄嘴角的一小块血迹上不动,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越来越诡异起来。
“没有撞到头,师兄,我现在很清醒来着。”
“啊”
空气中只来得及响起了一声疑惑的单音节,随后就被呼吸的热气所覆盖,情形是熟悉的凑近的头颅,像是刚刚不管不顾一头撞过来一般,额头几乎要相抵,鼻尖微微错开,接触的皮肤大概只有彼此贴近的嘴唇。
头的两侧被突然扶上来的手固定住,柔软的唇肉轻轻贴过来,从唇缝透过温热的吐息,带着温暖阳光的味道,和金平糖的清淡甜气,唇瓣只是短暂轻碰了一下,随后就传来了灵活轻巧的湿润触感,像是谁的舌尖自顾自探了出来,在被磕出血迹的下唇轻轻舐了一舐。
“”
空气似乎一瞬间就寂静了起来,耳边连蝉鸣鸟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清浅忐忑的呼吸声,和血液汩汩流动的音调,近在咫尺盯过来的是如同流淌黄金一般的明黄色眼眸,在晦暗的月光下明亮得仿佛天边的日轮,令人连直视都会察觉到刺眼。
“应该,也没有搞砸吧。”
属于废物的声音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固定住脑袋两侧的手缩了回去,近在咫尺的蠢脸也退回了安稳的距离,融化黄金色泽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偷偷瞥他,似乎是随时准备好了心虚开溜。
“”
然而并没有做出什么一怒之下拔刀追杀的行为,狯岳的大脑一时间有点过载,往常思绪颇重的思维此时一片空白,连青绿色的瞳孔都微缩,表情僵硬,整个人堪称凝固在了原地。
这废物在干嘛血、舔他的血
所谓的想要流血是这种意思想要他的血这废物被鬼附身了为什么会突然对血感兴趣
而且,这是,嘴巴彼此碰到了吧
大脑的负荷似乎是一瞬间过了载,虽然提起这件事有点丢人,但狯岳是确确实实的尽管连花街都逛过了,但是这种亲密类型的举动也还是头一次,不仅没有任何经验,甚至生疏到会让大脑当机的程度,完全想不起来该做出什么反应。
“师兄哎呆住了”
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但在壮着胆子舔了人家的嘴唇后,我妻善逸略有些诧异地发现,本以为会一拳把他揍翻的师兄竟然完全是一副没反应过来的状态,甚至神色空白,表情呆滞,非常适合趁机上去动手动脚。
我妻善逸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师兄意外地很没有经验哎。
不,或者说这样或许才正常毕竟师兄可是在他被爷爷带进桃山之前就在修行了,也向来对女孩子不假辞色,没有什么经验才是理所当然的情况说起来竟然还有点优越感,和师兄对比起来,他居然还是更有经验的那一个哎。
因为对师兄强势地位的认知太高,所以我妻善逸似乎也低估了这种情形对从未经历过的人的冲击力,眼看着被非常不要脸地舔了下嘴唇的师兄石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又腾起了一点蠢蠢欲动。
因为担心被揍,所以只敢贴了下嘴唇,舔一口都算是本能了,现在看来,只做这么点事是不是有点亏
血管躁动起来,我妻善逸又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色,不过似乎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绝佳时机只能有一次,当他再一次试图做点什么的时候,原本当机放空的青瞳就猛地回过神来,死死盯在了他脸上,然后肉眼可见地翻滚上了浓郁的低气压。
“你这家伙”
黑发青瞳的师兄似乎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神色也暂且分辨不出究竟是震惊还是愤怒,或许惊吓和茫然要更多一点,不过攥紧的拳头倒是提醒了我妻善逸,就算被亲了一口后愣在原地的反应似乎出乎意料地很可爱,但师兄揍人也还是很疼的。
还是保命要紧。
于是,趁着对方还没来得及怒气冲天地开始撸袖子,我妻善逸火速平移后退了几米,怂地比谁都快,迅速嚷嚷了一声“东西送到,师兄我就先走了”,随后果断拔腿就跑,几乎是几个呼吸,整个人就没了影子。
狯岳“”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才分明是被冒犯了,狯岳这才慢了好几拍地露出惊怒的神色,抬手摸了摸还沾着血迹的下唇,又摸了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滚烫的耳朵尖,忍不住磨起了后槽牙。
“这个废物”
有本事冒犯自己的师兄你有本事别跑啊
宇髄天元回来得也很快。
“差不多了,稻玉,明天就回去我的辖区,接下来传递消息就要看我老婆的了。”
大概是处理完了总部这边的事宜,宇髄天元的声音也透着一丝轻松,不过这点轻松在见到自己继子的模样之后就变成了诧异和困惑,宇髄天元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迟疑了几秒钟,才纳闷地问道
“你的表情怎么这么奇怪,嘴怎么回事,咬到舌头了还是刚刚摔倒磕在门槛上了”
“呵呵,被狗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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