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果说女孩子是天堂

    在往返总部音柱偏宅与蝶屋的训练日程中, 总会给人一种事态平和的错觉,好像前不久还在与恶鬼拼杀的记忆都开始变得遥远,如果不是宇髄天元时不时提起“吉原抽足的游女有问题”“那里的鬼看来很小心”之外, 狯岳甚至恍惚中觉得生活也还算平静。

    个头啊。

    每天上午去找宇髄天元以指导对战的名义挨揍, 这家伙虽然拿捏得很稳, 不至于把他打出什么不能训练的伤势, 但下手也毫不留情, 一不小心被照着肚子来上一拳的话,接下来整个下午都会觉得隐隐作痛, 稍微动一动都有淤青被拉扯的痛感, 而且最令人气愤的是, 这竟然连轻伤都算不上, 一晚上就可以恢复七七八八,完全不耽误他第二天再去挨揍。

    “因为忍耐力也是鬼杀队剑士需要的素养, 要不然被鬼抓个口子就疼得握不住刀, 难不成准备靠运气杀鬼吗”

    宇髄天元对此的解释则是理直气壮,甚至还又一次拎出了他老婆做比较

    “你不会连我老婆都比不过吧, 稻玉。”

    狯岳“”

    虽然说这家伙讲话听起来实在是让人七窍生烟,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歪理竟然都是对的。

    狯岳对自己训练的程度下得了狠手, 对于疲惫倒是很有抗性,不过无论是之前在桃山跟着桑岛老师修行, 还是之后出来斩鬼的大半年,有关于这一“忍痛”或者说是“带重伤作战”的经验, 狯岳倒是没什么机会体验。

    说到底, 桑岛老师对自己的弟子也不会下狠手去揍, 出来斩鬼又多半遇到的都是那种可以几招秒掉的菜鸡, 偶有两只会血鬼术的鬼,也走不出以“速杀”为核心的雷之呼吸剑型五招,毕竟狯岳也没有什么奇特的光环,动辄遇见十二鬼月也不是他会有的待遇,就算他堪称工作狂无休连轴转,带伤杀鬼的程度也最多就是点皮肉伤,说白了其实也不痛不痒。

    如果狯岳胸无大志,只想着能杀死那种普通水准的鬼就好,自然不用考虑这一方面,不过若是要作为“继子”,那么迟早要遇到实力高强的鬼,这种能力就十分重要了,因为他不仅仅有向上爬的野心,除此之外求生欲也很强但凡是对他增强实力保命有用的技能,他都愿意学。

    所以骤然开始训练这方面的忍耐力,也着实有点痛苦。

    在对打中又吃到了宇髄天元的拳头,狯岳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顽强地收刀回防,不过终究还是慢了一拍,在下一个瞬间又被果断掀翻了出去,挣扎了两下才爬起来。

    “再练练应该也差不多了。”

    下手毫不留情的音柱大人说

    “这不比之前强多了,比起趴在地上失去行动力,就算只剩下牙齿能动,也记得去咬住刀柄给我爬起来,只有战斗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

    狯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余力回答,他现在处于一种格外刁钻的状态,浑身上下都被揍得疼得不行,但偏偏还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开口就想要抽气,还想骂人。

    他妈的,宇髄天元究竟在哪儿练出来的这一手,忍者居然连这方面都擅长吗这已经涉及到刑讯了吧

    “回去吹你的葫芦吧,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记得别迟到。”

    看见他没说话,宇髄天元也失去了斗嘴的乐趣,不甚在意地挥了挥手,就把胳膊揣在和服怀里,不紧不慢地踱回屋,准备去看他还没整理完的吉原情报,最后幽幽甩下一句只有他这种级别才能提前得知的消息。

    “最近再努努力,争取把常中练出来,炼狱那边有个任务,过一阵子需要在总部调动人手,你这个级别估计会被优先考虑能让柱出手的任务,可说不准会碰到些什么鬼。”

    上午去宇髄天元那里挨揍,下午则非常努力地吹葫芦,听说虫柱蝴蝶忍的继子最近也没接任务出去,每天泡在恢复训练室给复健队员做陪练,据说还没有人能在反射速度中赢过她。

    久而久之,因为级别差得太远,也有鲜少有队员去找不痛快,陪练都宁可去挑神崎葵,忙得神崎葵整天转得像个陀螺,要照顾伤员,要给复健队员陪练,还要在我妻善逸磨磨蹭蹭抗拒喝药的时候去找狯岳告状,以至于连钢铁心肠的狯岳都不由得动容,干脆接下了每天监督废物儿子喝药的任务。

    “反正我中午也会回来,毕竟是同门,那废物惹麻烦总要管一管。”

    接过药碗的动作已经格外熟练,狯岳觉得自己再多呆一阵子,说不定都可以客串蝶屋护理人员了,而这种熟练度都是拜废物儿子所赐真是越想越生气,想打儿子。

    “非常感谢啊,说起来,稻玉先生。”

    直到两人交接完药碗,忙昏头的神崎葵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事一样,抬手叫住了端着药准备离开的狯岳

    “能麻烦你通知一下炭治郎先生他们吗下午叫他们来身体机能恢复训练室,复健可以开始了。”

    “知道了。”

    狯岳点了点头,目送匆匆忙忙的少女离开,然后才把目光落在了药碗里颜色诡异的汤药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废物儿子他们可以开始复健了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可以揪着善逸练习常中了

    狯岳一直都是一个行动派,想到就做,果断顺手带了三个葫芦过去,往废物儿子和他那两个智障队友面前一人摆一个,语气冷淡地告诉他们等从恢复训练室回来记得吹。

    “哎吹葫芦,听起来很有趣的样子,是要吹出声音吗”

    尚且没意识问题严重性的长男随口问道。

    狯岳“呵呵,要吹爆。”

    “”

    病房里突兀地沉默了两秒钟。

    “哎吹爆,认真的吗师兄这可不是气球,也不是什么动物皮,这是葫芦,是葫芦哎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

    我妻善逸一个猛扑就窜过来,举起手里分到的那只硬皮葫芦,双眼瞪得比铜铃都大,满脸不可思议地冲着狯岳问道

    “真的不是在耍我们玩吗这种东西怎么吹得爆,难道师兄你能把它吹爆吗”

    “不能。”狯岳毫不客气地回答“所以我也在吹葫芦,谁有心情给你开玩笑,废物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个笑话了。”

    “又说这么难听的话”

    我妻善逸立刻露出了崩溃的表情

    “好过分为什么啊突然就要开始训练,还要吹葫芦,又要被师兄骂,感觉生活都黯淡无光了”

    呜呜呜,只有可爱的女孩子能治愈他这么悲惨的生活,但是在蝶屋他和女孩子有接触的机会越来越少,小葵也不愿意再来叫他喝药,都是拜托师兄帮忙,他已经严重可爱女孩子不足了

    虽然说由师兄来也不是不行,这两天的师兄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累到懒得生气的程度,偷偷蹭过去挨着坐下也不会被骂,除了偶尔嘴巴毒开口讽刺他两句,其余时间都显得有点怏怏的,属于特供版本,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师兄似乎连行动都很小心,仿佛避免牵动肌肉一样。

    受伤了吗但是听起来也不像是受伤的声音,队服也好好穿着,羽织披在身上,除了胸口那两枚不检点敞开的扣子,就完全没了什么裸露在外的皮肤,也判断不出来究竟有没有伤势越来越好奇了,师兄每天上午究竟是训练的什么啊

    我妻善逸露出了苦大仇深的表情。

    前两天还发现了师兄竟然哭过,这几天就又一副身体不适的做派,真的很让人在意师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怎么办要问吗,但是师兄这种性格,绝对会恼羞成怒骂人的吧,甚至还可能因为“废物师弟发现自己哭过”而导致羞愤打人但是真的好纠结啊,他都没见过师兄哭起来的样子,为什么就被别人给弄哭了啊

    因为“问出答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并且还极有可能喜提一顿打,所以就算心里在意得很,他也不敢问出口,我妻善逸就这么自己生起了闷气。

    分明他们才是同门,从桃山修炼的时候就在一起,是比别人都要牢固的、接近于“家人”的羁绊,吵过架也打过仗虽然是他单方面挨揍,见过彼此所有糗态,甚至前两天还一起睡了午觉,偏偏师兄哭的时候他不知道,师兄也没打算让他知道明明,就算是哭,也应该让他见见吧

    “神崎叫你们下午去恢复训练室,别丢人地迟到。”

    然而狯岳却对于自家师弟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一无所知,掂了掂手里的葫芦,警告地看了一眼不知道又神游到什么地方去的我妻善逸,意有所指道

    “我和神崎说过了,如果有人添麻烦,或者是不配合,就叫她去找我不满意蝶屋给你特训的话,就由我亲自来,听懂了吗废物”

    “这根本就是在警告我吧师兄还多此一举地说有人什么的,有那个必要吗都已经直接点出来废物了啊”

    被拉扯回来思绪,我妻善逸又抽了抽嘴角“而且总觉得这种情况很奇怪,有一种叫家长的感觉”

    “敢惹出乱子就等死吧。”

    狯岳丝毫没在乎我妻善逸的吐槽,冷酷无情地放了句狠话他对废物儿子的德行可清楚得很,蝶屋安排辅助训练的人选又都是小女孩,就我妻善逸这看了女人迈不动步的状态,很难说会不会惹出点什么麻烦。

    虽然说感觉很消极,但狯岳的确已经做好了被“叫家长”的准备了。

    而事实证明,他所升起的所有不妙预感,最后似乎都会应验。

    蝶屋的身体机能恢复训练室不止一间,除了废物儿子他们被带过去的那间屋子外,隔壁也算得上是个训练室,不过由于“隐”先前接走了大部分轻伤队士的缘故,目前恢复到能够开展训练的人选也不多,一间屋子就足够了,剩下的隔壁基本就被当成了休息室。

    大概是觉得被叫过去收拾烂摊子几乎板上钉钉,所以狯岳干脆直接打算在隔壁练习常中,抱着葫芦进去的时候,还看见虫柱继子栗花落香奈乎也安安静静呆在这里,面前放了个案台,上面摆了许多茶杯,完全是一副“等待有人找她陪练但因为比不过所以无人问津”的状态。

    “”

    想到宇髄天元之前也提到过“可以找虫柱继子碰碰运气”,并且自己也的确需要有人陪练反射能力,于是狯岳抱着葫芦安静了两秒钟,就果断坐在了虫柱继子的对面。

    “虽然说我不是复健伤员,不过你看来也很闲,就和我练一练,怎么样”

    虫柱继子的表情毫无变化,仍旧是脸上挂着如同固定石膏般的微笑,眨了下眼后向空中抛出了一枚硬币,随后抬起眼眸,和青瞳猎鬼人对视了一瞬间。

    下一刻,两人同时出手如电,盖向了案台上的茶杯。

    隔壁在比拼盖茶杯的手速,而我妻善逸这边

    虽然说“身体机能恢复训练”听起来很恐怖,但目前来讲,他觉得十分幸福。

    女孩子,那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声音甜甜的,手掌软软的,身上也有好闻的气味,有胸有腰有大腿,光是从身边经过就已经令人心旷神怡了,如果能够和女孩子接触,那简直就是会让他做梦都要笑醒的好事。

    而蝶屋的恢复训练是什么,就是女孩子帮助他们恢复因为养伤而变得僵硬的躯体,就算韧带因为抻拉而感到刺痛,但这和可爱女孩子接触这点对比又算得了什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我妻善逸觉得他从毛孔里都在散发着幸福,在炭治郎和伊之助满脸痛苦的对比之下,他表现得仿佛身在天堂,“嘿嘿嘿”笑个不停。

    他甚至还觉得炭治郎和伊之助露出这种表情是对这美好待遇的不尊重,虎着脸向旁边怒吼道

    “干什么啊你们两个这是什么表情给我尊重一下可以和女孩子相处的时间啊这可是能名正言顺让女孩子触碰你身体的机会,分明是这么幸福的事,愁眉苦脸的是要干嘛,给我笑起来啊混蛋”

    炭治郎流下一滴冷汗“为什么会这么说,善逸你就不觉得身体很痛吗连伊之助那种柔韧度都觉得吃不消”

    伊之助吐魂。

    “哈你们两个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身体痛哪里有和女孩子相处重要”

    我妻善逸对他这两个完全对异性没有兴趣的同伴感到不可理喻。

    “这可是女孩子女孩子能和女孩子一起训练就已经很幸福了,更何况还有女孩子为你放松身体,她们柔软的手掌碰到你的时候,你就不觉得希望时间暂停在这一刻吗而且离得这么近,还能闻到很好闻的味道,女孩子就是天使,这里分明就是天堂”

    不过说起来,师兄身上的味道也很好闻来着。

    虽然沉浸在幸福中,但我妻善逸仍旧迷之放空了一瞬间。

    有皂角和桃子的清香,清清淡淡的,虽然没有女孩子身上的甜味有存在感,但是也很好闻,很温暖,更容易想起桃山拥抱的时候也很舒服,舒服到甚至会想不起来女孩子的地步。

    不过师兄又不是女孩子哎就算也有胸,甚至还是称得上“不检点”的胸,腰也很细,腿暂时不知道,反正踹人很疼,也许摸起来也很光滑,不过就算这样在性别上也已经输掉了啊而且性格很恶劣,如果说女孩子是天使,那师兄就是恶魔吧

    “没错,女孩子就是天使,这里就是天堂”

    我妻善逸又一次确认了自己的阵营,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幸福被女孩子触碰身体简直再幸福不过了,我爱天堂,我永远喜欢女孩子”

    “天使”神崎葵“”

    虽然知道这家伙讲话已经有点收敛了,没有说出更加接近于痴汉的言论,但是听起来还是感觉头皮发麻

    神崎葵“明明是同门师兄弟,为什么会和稻玉先生差别这么大。”

    “为什么要突然提起师兄”

    一听到这句话,我妻善逸顿时就被从“天堂”拉回了人间,哼哼唧唧地露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酸像“和师兄待在一起的女孩子的目光被吸引走就算了,为什么师兄不在的时候也要被关注。”

    为什么要关注他的师兄啊那个脾气不好、爱打人、还喜欢嘲讽他的师兄,不仅仅有了瞒住他的秘密,交了他不认识的朋友,甚至极其特殊的模样也没有给他看到,师兄根本不需要被女孩子去关注他关注就足够了吧。

    呸、他才没有关注师兄,他只是好奇而已

    一提到这种话题,我妻善逸就顿时没有了深处天堂的幸福感,甚至连气喘吁吁给他拉伸韧带的女孩子都觉得没有之前可爱了虽然说也已经足够可爱,不过似乎就是因为中途提起了师兄,他觉得自己从天堂又被带回了人间。

    然而落差并不仅仅止步于此,“天使”小葵令他从天堂跌落人间不说,甚至还在脸上露出了一副微妙的怜悯神情,开口就将他再次从人间推进了地狱。

    “稻玉先生就在隔壁。”

    神崎葵说道

    “训练室的隔音很差,善逸先生说的所有话,应该都一字不落传了出去,稻玉先生应该全部听到了吧。”

    “全部听到了。”

    还没等我妻善逸石化在原地,训练室的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来,逆着光踏进来两个人,高的那个是阴沉着一张脸的青瞳猎鬼人,矮一点的是单马尾的虫柱继子,按理来说这种出场应当格外有气势,但两个人却都是满头湿漉漉,甚至还有水珠顺着黏在脸上的发丝流下,看起来好不狼狈。

    啊,说起来,师兄这幅湿漉漉的模样,总觉得有点色呢

    不知为何,我妻善逸的神色似乎放空了一瞬间。

    并不知道废物儿子在这种情况下都能头脑发昏,狯岳面无表情用袖子擦了一把脸,他现在也懒得管什么洁癖了,左右身上都快被茶水泼个湿透,也就不在乎这点水渍反正虫柱继子也没捞到什么好处,雷之呼吸在反应速度上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除了一开始是他被不停泼茶之外,很快就变成胜负对半开的局面,和虫柱继子再练下去也没什么必要了。

    “你要我数数你都做过什么蠢事吗,我妻善逸。”

    因为连羽织都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所以狯岳干脆就把湿透的青纹羽织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从门口走到我妻善逸面前,短短的一条路径却滴了一串的水滴,从我妻善逸的视角来看,背后冒黑气的师兄的恐怖程度堪比提着滴血人头的魔鬼,都是会让他吓到眼泪狂飙的程度。

    “被女人骗过很多次,但仍旧死性不改,看见女人就迈不开腿,眼睛都发直,在路上随便抱着女人的大腿求婚,结果被扇了很多巴掌赶走,这次又在别人帮你放松身体的时候说这种恶心到家的话喂,废物,你记得我中午和你说过什么吧”

    来自地狱的脚步声最后停在眼前,我妻善逸仍旧保持着岔开双腿上身压低的拉伸韧带姿势,但此刻已经开始高频率颤抖,战战兢兢地抬起头,从自家师兄规矩的深色裤腿向上看,视线划过黑色的制服布料,在晕着水痕的胸口上诡异地停留了一秒钟,然后再次上移,最后看到充满了杀意的青瞳。

    “我说,你如果惹麻烦,就由我来帮你训练现在看来,你这是在拉伸韧带吧,为什么上半身没有贴地我来帮你怎么样”

    “等、等等,师兄”

    他才刚开始拉伸韧带啊要循序渐进的,直接就下去就会像“嗤拉”一声撕开的布帛,他下去恐怕就上不来了

    我妻善逸立刻露出了惊恐的神色,试图表达自己拒绝的意愿,然而这似乎完全无济于事,因为就在下一刻,黑发青瞳的师兄就冷哼一声,随后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将刚刚还是由女孩子一点点向下压的上半身结结实实踩到了地面上,严丝合缝,冷酷无情。

    “咯噔”一声传来,围观的旁人同时冒出了冷汗。

    这家伙的韧带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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