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慕看了一眼二哥拿出来的酒, 有些意外,但很快笑了道:“好巧,我也带了一瓶, 我们一起尝尝。”
白子慕带来的酒和雷少骁的不同, 虽然他说是“果酒”, 但看起来度数更高一些——是滇省有名的松子酒。
雷少骁拿过来看了一眼,咋舌道:“乖宝,谁给你的啊?”
白子慕道:“上次跟教授他们出去,他们都说这个不错,听说好像是坚果酒,也算果酒的一种吧。”
“坚果算什么果啊,这酒47°,你看着后面写着了!”雷少骁哭笑不得,拿过来给他看, 不过很快释然道:“你头一回出门, 估计当成特产什么的买了,没事儿,这是好酒, 我们浅尝一口就行。”
他又让人拿了一套小酒杯上来,倒了一点出来让大家一起尝尝。雷少骁想的很简单, 毕竟是白子慕大老远买了背回来的,要是一口都不喝岂不是让小朋友伤心?
他还拿着白子慕当小孩哄,但真正把白子慕当小朋友保护的则是雷东川。
雷东川拦着道:“二哥,我替他喝吧,他一会还要回宿舍。”
白子慕在一旁道:“不回去了, 我请假了, 今天可以出来住。”
雷少骁眉开眼笑, 给他倒了一小杯:“还是乖宝对我好,知道咱们今天出来聚会,肯定玩儿得晚,这都提前做好准备了。不过你只能喝这一小杯,不让明天起来醉得不省人事,我怕数院的那些大教授们要跑来找我要人了。”
几杯酒下肚,雷少骁就开始和白子慕勾肩搭背起来,他酒量随了雷家人,都比较浅,舌头有些不太灵活道:“子慕啊,二哥在国外训练的时候就一直想你,你不知道,在外头太苦了!”
“二哥训练成果不错,我在电视上看过你打赢了好几次——”
“那吃的都是什么啊,简直了!我最后靠两包火锅底料和三袋榨菜硬撑下来的。”
“……”
白子慕想笑,但是看着二哥眼圈泛红的样子,忍住没笑,跟着点头说是。
雷少骁醉酒之后爱撒娇,雷东川则不然,他比二哥要沉默许多。
大约是这两年也被家里带着参与过一些场合,酒量比二哥略微高那么一点,虽然喝了同样多的酒,但还能盯着白子慕那边,一看到雷少骁还给他倒酒,就不动声色拿到自己这边来,跟白子慕交换之后自己喝了。
白子慕看他一眼,没吭声。
雷少骁现在已经从诉苦阶段走出来,开始臭美了:“乖宝,二哥每次队里拍宣传照、拍海报什么的,都给你留了一份,老三拿给你没有?”
白子慕乖乖奉承:“给了,拍得很好看。”
一旁的雷东川闷不吭声喝酒,心想给的未免太多。
别人只是给一两次自己单独照片的,他二哥不同,但凡海报上有自己的,都送,还在最醒目的位置签上自己的名字,送两份。雷东川记得自己第一次拿到的时候,二哥那副得意的模样,还特意跟他讲了下什么叫C位——因为他就在C位旁边,紧紧挨着教练,说这叫最受重视的球员。
贺大师跟他们年轻人聚会也高兴,尤其是雷少骁把气氛弄得不错,老人喝了一点红酒之后也敞开心扉,学他那样跟白子慕说话:“子慕啊,你不能出校门,爷爷来瞧你总行了吧,可这都半个月了,我才见你一回,我老头子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总共也就这么点时间,想见你一回怎么这么难啊——”
白子慕连忙拍了拍圆木餐桌,拉着贺大师的手也一起拍了下:“爷爷不许这么说,您长命百岁。”
贺大师瞧见他着急,心里舒坦了一点。
……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白子慕扶着贺大师去了车上,交代了老人身边的助理几句话,那人也是宝华银楼过来的,还是头一次看到贺大师喝醉,一时间很是慌张。
白子慕道:“没事,今天能高兴,爷爷喝了一点红酒,帮助睡眠的,你带他回去多照顾一点,看着他睡一觉就好了。”
“好。”
白子慕送贺大师的车离开之后,转身回去饭店门口。
雷家兄弟正站在路边低声谈话,两个人身量相仿,模样帅气,只是一个站在那绷着脸不怎么说话,另一个则长了桃花眼,笑起来挺和善。
雷少骁:“看不出来呀,老三,这才半年没见酒量见涨啊。”
雷东川喝了酒话少,只嗯了一声。
雷少骁拿胳膊碰了碰他,借着酒意跟他打问私事:“说听说学校里有漂亮女孩儿追你,哎老三,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谈个女朋友回来?”
“还早。”
“不早了啊,大哥现在还不找对象,咱妈都急了,你好歹帮我分担一下火力,我这一个月都相亲四回了!”雷少骁摇头感慨,转头瞧见白子慕过来又对他道:“乖宝,你可别学大哥,也别学你哥那样,跟我学,二哥教你怎么讨女孩儿喜欢。你以后要遇到喜欢的人,想送礼物就找我,我可会挑了!我上回还送了一个一人多高的粉红大布娃娃,我……唔?老三你推我干什么?”
雷东川受不了他似的,拧眉道:“二哥,小碗儿才多大,你别带坏他。”
雷少骁比他还生气:“我挑的哪儿不对了,粉色一准没错!!”
“……”
雷东川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讲不清楚道理,让司机送他回队上,白子慕请了假,但雷二哥却是要归队的,他今天能出来聚餐都是教练看在“最佳球员”的份上给他开了一回特权。
白子慕跟着雷东川打车回去,两个人在路上都很沉默,路程过半的时候,白子慕歪头靠在他肩上,嘀咕了一句。
雷东川垂眼看他,低声问:“怎么了?”
“哥,我好像喝醉了。”
雷东川低头在他身上闻了一下,确实闻到了一点松子酒的气味,他虽然帮着拦酒,但家人聚会开心,白子慕还是喝了一些。
雷东川握着他的手,略用力一下:“活该,我说了让你喝红酒,半路也不肯换。”
白子慕低声笑了笑,在他肩膀那蹭了蹭,又喊他一声。
雷东川把他不听话的手指都收拢回来,轻轻握着道:“一会就到家了。”
白子慕第一次外宿,也是头一回来到雷东川准备的公寓,但没有丝毫的陌生感。
这里和他们以前住过的房子太像了,布置得几乎和以前一样,到处看着都是熟悉的痕迹,连浴室里两个并排放在一处的杯子都和以前一样。
白子慕喝了酒一直昏昏沉沉,人看起来已经带了醉意,躺在沙发上就想睡。
雷东川本来想撑着去拿毛巾,但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白子慕拉了一下胳膊,就摔在沙发上,两个人身形几乎相叠在一处,他头一次觉得白子慕酒后的体温高,甚至相触的地方都发烫。
仔细感受之后,才发现酒后身体温度高的那个人,原来是自己。
两个人相叠躺在沙发上,雷东川撑了一只胳膊在一侧,低头看他,白子慕闭着眼睛,衣服都松开了几颗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肌肤。
他的皮肤很白,能看到血管的颜色。
他的骨架也偏小,尤其是在雷东川用自己身体对比过之后,更显得单薄。
雷东川看着,慢慢伸手摸了一下。
白子慕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未睁眼,在雷东川手指触碰过脸颊、脖颈之后,他也只是在沙发上像发出一些战栗似的缩起来一点,团在对方身下。
狭小的沙发上,再轻微的动作也能触碰到对方,雷东川替他挡了酒,看着还正常,但大脑里已经陷入半梦半醒的状态,他甚至觉得,自己好像沉浸在之前编织出来的无数梦境里,身体几乎在闻到熟悉温暖的气味一瞬间,就进入备战状态。
身下的人柔弱无骨,任他予取予求。
雷东川低头,亲了亲他,先是一下,紧跟着控制不住似的,呼吸都变重了。他埋在白子慕颈间,去闻对方身上的气息,跟他无数次在衣服上闻到的一样,很轻微的一点刺激,但一丁点就足以让他起反应。
那双伸出来,握着雷东川胳膊的手已经滑到衣袖那,变成牵着衣摆的样子,看是在暴风雨里脆弱的雏鸟,又畏惧又依赖。
雷东川伸手探入衣摆的时候,对方小声哼了一声,没松手,双腿曲起挨着他蹭了蹭。
雷东川短暂回神,停下动作。
白子慕微微垂着眼睛,他似乎已经从“醉”的状态里清醒过来一点,但并未离开,反而勾着雷东川的脖子让他贴近自己,唇瓣触碰了一下,轻轻厮磨。
“哥……”
这一声,让雷东川惊醒过来。
他在一瞬间清醒之后,感受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从沙发上坐起身想要离开。
白子慕抓住他的手腕,力气比平时都要大,几乎是把雷东川拽回到了自己身边,带着隐忍愤怒道:“雷东川,你敢现在走,就一辈子别来见我!”
雷东川踉跄跪在沙发边,衣服狼狈,一边轻吻他一边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白子慕咬牙,一双盯着他的眼睛里泛起湿润,倔强地不肯移开分毫。“你今天如果走了,你就是这个意思。”
“小碗儿,今天晚上不对,是哥的错,我们不该这样……不不,我不是说你有问题,是我,我的错……”雷东川有些慌乱,回来之后也不敢再爬上沙发,“你还小,以后的很多事都没想好,我不想你后悔。”
白子慕已经从酒意里“清醒”过来,他坐起身,比雷东川身上略微好一点,只领口乱了,衣服有些被揉皱。
他起身坐在沙发上,沉默片刻,开口道:“我不管,哥,你刚才碰我了,就要负责。”
雷东川喝了酒脑筋有些转不太过来,习惯性先点头,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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