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程静灏神色中带了一丝悲伤、愤恨, 话说到最后,声音都是抖的。

    待平静下来后,语带歉意道,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情绪跟着上头、压都压不下来。让你们见笑了。”

    转头叫来程家下人, “去把湖心小筑的地契拿过来。”

    没一会儿,下人递过地契, 程静灏利落挥墨下笔落契。待墨迹干后, 双手拿着转交给付长宁。

    “殿主别推辞, 也别觉得占我便宜。我跟殿主说话的功夫所赚的钱就够买下十个湖心小筑。这是我的一片敬意。”

    “别叫我殿主,我已经被人扫地出门啦。”付长宁提醒程静灏。

    程静灏哑然失笑,“那我就称呼你付姑娘, 好不好”

    付长宁点点头。掏出一块下品灵石递过去,面上难为情,唇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我刚夸下海口要买下湖心小筑在一个讨厌的人面前显摆,正头疼着怎么做呢。家主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呀。”

    程静灏身份、位置摆在那里,受过他恩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有感恩戴德的, 有难为情的, 也有大方接受的,但没有一个像付长宁这样大大方方表现出难为情的。

    程静灏哈哈大笑, 越发觉得付长宁有意思,“地方我多得是, 钱也不少。只要你开口, 即便是一百个湖心小筑, 我也送得起。”

    地契上有湖心小筑大概布局, 付长宁瞧了一眼, “讶,小筑这风水位是精心排布过的吧,上依晴云、下借葳蕤,想来主人一定祥和温善这真的是程一叙曾经的住所”

    “啧,鬼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养出程一叙这么一个败类。”

    付长宁和程静灏相谈甚欢,从房子聊到程一叙,颇有相见恨晚的架势。两人越聊越投机,说得唾沫横飞。

    花兰青坐在椅子上安安静静喝着茶,大多数时候是眼观鼻、鼻观心,跟一张假画似的。偶尔抬眼看向程静灏时眸中有一丝波动。

    有点儿在意他是怎么做到在短短几十年里攒下这么多家底的。

    太阳最后一丝橙色余晖隐在墙壁之外,花兰青放下茶杯,出声提醒那聊得热火朝天的两人。

    “付长宁,时候不早了。”

    程静灏没聊尽兴,瞧了一眼天色,“诶呀,太阳都落下去了。要不今天别走了,我让人收拾两间上房出来。很快的。”

    付长宁也有些意犹未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起身告辞,“不了,我先搬去湖心小筑,看看缺什么赶紧添置,三日后务必让那人心服口服。”

    湖心小筑在绿梅镇镇北,绕湖而建,背后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粉色梅林。小筑有两层楼高,简约大方。朝南眺望能在远处梅林中看见一座尖尖的亭子山雨欲来时风与花灌满楼,故得此名。

    程静灏写契书那会儿就已经差人来洒扫,付长宁花兰青直接拎包入住。

    小断指没一会儿就找来了,自己挑了一楼的房间。

    付长宁选了二楼,欢天喜地去看房间。

    花兰青提着灯笼先绕着梅林走了一圈,又在湖面上停了一会儿,差不多月亮高高地挂在树梢上时,才回到湖心小筑。

    忽而听见湖心有水声,欲往前走,一阵阻力拦住了他的脚步。

    抬眼一瞧,在两侧的梅树上找到挂着的纸片人。纸片人唇角带笑,双脚被红线绑缚着,意喻此路不通。

    这么点儿力道,拦得住谁。

    花兰青毫不犹豫踩碎阻力,抬步向前。纸片人应声而裂。

    随着他的走动,红色灯笼一晃一晃的,在根根分明的草丛上投下一块块昏红色的光晕。

    付长宁布了禁制,在洗澡。

    突然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

    那人蹲在地上仰着下巴瞧付长宁,左手手心虚抓着灯笼杆,右肘靠膝、手背扶着侧脸。灯笼倒影在他眸子里,有几分云波谲诡的味道。

    瞧了有一段时间了。

    付长宁下意识抓着衣服挡在胸前。又想到今天是每三天一次,便把衣服扔远了些。

    “花兰青,我不想上去。你下来。”付长宁说。

    花兰青放下灯笼,双掌撑着膝盖起身,走进湖里。

    之前有一次在湖里的经验,有水缓和,比平常能顺利些。

    付长宁一如既往地把自己交给花兰青。

    此处省略一些字

    后背的头发被抓起来,沾了水、湿漉漉地挂在花兰青五指之上。花兰青摸摩挲了两下,“你的头发摸起来像上好的绸缎。”

    怎么突然夸她的头发

    正疑惑着,突然后颈贴上来了两片薄唇。

    付长宁颤了一下。是身体骤然不适应的本能回应,更是心上的不自在。她与花兰青交欢数次,他很少搂她,更别提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薄唇掀起,一排细细密密的尖锐牙齿抵住颈项。

    微凉,人长不出这样的牙齿。

    穿透皮肤咬了下去。渗出点点血珠。

    疼意让付长宁一瞬间回神,并且头皮发麻。

    “嘶,花兰青,你什么毛病。咬疼我了。”付长宁克制住本能的惧怕,用平常的语气说这话。反手去推花兰青,胳膊软绵绵地停在他胸膛上。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搁上头。

    花兰青舌尖舔去血珠,“口袋针脚一样的牙印,人可咬不出这模样。你咬一下我,让我看看我与人的有什么区别”

    他停下动作,等她的回答。湖心小筑寂静无比,只余水波顺在岸边一层缓慢叠过一层。

    付长宁懵了一下,他对妖修身份没那么无动于衷。那这话她怎么接都是错的。

    咬哪儿啊

    她仰起头,在壮着胆子咬上花兰青唇瓣。怕牙印不够深,叼着嘴皮磨了几下。

    然后退开。

    花兰青愣了一下,敛下眸子,手指抚上牙印所在之处。

    咬与亲不同。咬是伤,亲不疼不痒。

    所以她主动亲妖修。

    花兰青重新覆了上去。

    折腾完事儿,已经是下半夜了。花兰青清理好付长宁,把她抱到屋子里。

    付长宁这一夜睡得不怎么安稳。

    有些人睡觉,就得是全黑。否则睡得不踏实。

    而花兰青坐在桌边看了一宿的书,烛火就没断过。

    第二天,付长宁顶着俩黑眼圈起床。早上出去逛了一圈,中午吃饭时提着小篮子回来,里面躺了一堆蜡烛,“咱家蜡烛烧完了,我新买了两根。这么点儿要一钱银子,比一袋大米都贵。”

    花兰青最会闻弦而知雅意。

    当天晚上不读书了。

    然后坐在床边,直勾勾地瞅了付长宁一个晚上,没移开过眼。

    付长宁大半夜被吓醒好几次。任谁睡得迷迷糊糊睁眼,骤然发现有个人一直盯着你,都得毛骨悚然。

    付长宁忍不住了掀开被子坐起来,“我两天没睡好觉了。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折磨我”

    “我没与人同睡过,紧张得睡不着。再等等,我就适应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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