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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观察打量着赵不绝。
两名修行者相遇, 除非身怀特殊功法,否则修为在出窍期以上的修士,通常能够通过灵力波动, 辨认出更弱者的修为境界。
清禾此时便从赵不绝周身缠绕的微弱气息判断,他如今只是刚刚筑基。
赵不绝虽为男主, 但前期修行进度却也不至于一日千里,况且剧情受她影响, 已然被改得面目全非,原作女主此刻还未出现, 却不知他是从哪得的机缘。
“你是来寻找朋友下落的?”
“嗯,我离开薛家后无处可去,是云兄与我脾性相投,收留了我。”赵不绝低声说道,“云兄经营生意,商队抵达永雪城折返时出了岔子,他本人不得不前往处理,结果便没了音信, 以至于家人终日哀泣。”
“云兄与我有恩, 我便来此寻他。生要见人, 死要见尸。”
“原来如此。”清禾摸摸下巴,倒是信了一半。
尽管赵不绝阴郁狠辣,但毕竟作为主角,对朋友很是看重, 原作里不少与他人产生的惨烈冲突, 都是因友人而起。
“但永雪城也能做生意么?”
“嗯, 我来此地后专门调查过。”
永雪城是被诅咒笼罩的诡谲之地, 北荒中上层人士皆知。
最初众人尚且有所忌惮, 不敢前来,但最后,黑场幕后当家借由此地诅咒办起来偌大家业,成了北荒最知名的血色销金窟。
有狂徒前来试探,这才总结出规律,只要不将身家性命抵押给黑场,便不会成为永雪城轮回一员。
于是永雪城顿时借此成了北荒大都。
“有人来,自然就有生意。”赵不绝说道,“所以此地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之辈皆有出没,仙子烦请小心。”
“好,多谢提醒。”
【哼。】
清禾耳边,赤霄狠狠发出气音,唯恐清禾听不出自己的不满。
“怎么了?”清禾以为赤霄看出什么不对劲。
【需得他这一贼子卖弄学识么?】赤霄不满道,【当我这剑灵不存在是吧?】
清禾惊了:“我委实没想到,你已能如此自然代入背景解说的职位。”
甚至被人抢了戏份后,还会抱怨不满。
赤霄闻言噎住,然后立刻打补丁。
【放肆!我堂堂赤霄剑灵,岂能屈尊此等微末小事!】
说完,它愤愤补充道:【只是此人命格悖逆,性情凶残阴毒,你且小心着他。】
这个无需赤霄说,清禾也知道。
甚至与赵不绝初遇时,她还同祓神讨论过他。
“我知道,不过祓神大人说过了,无需在意他。”
与她以前看的小说中天道相比,祓神并无所谓“天厌之人”,什么从其诞生起就要折磨抹杀的对象。
祓神从未将任何生灵视作仇敌。
哪怕赵不绝命格如此特殊。
【那可未必,天道大人……】
话音戛然而止。
清禾见他话说一半,奇怪问道:“怎么了?”
赤霄硬生生改口:【我说……天道大人高洁,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理由,你自己掂量好尺度。】
“知道的,还用你提醒?”她可比赤霄靠谱多了。
清禾注意力重新回到赵不绝身上。
提醒她小心后,赵不绝站在原处未动,似是有未尽之意。
她露出询问眼神。
“此处形势复杂,如蒙仙子不弃,在下愿为您前驱,探索此处。”
“哦,行啊。”
别说,赵不绝这人是有点霉头在身上的,不管本来多正常平和的局面,只要他出现,那些大鱼便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浮出水面。
钓鱼执法,此人是最好的搭档。
【咳咳!咳咳!】
赤霄前所未有地、格外洪亮地咳嗽。
声音实在太吵,清禾不由纳闷道:“剑灵也会感染风寒么?”
赤霄:【不是——】
“聒噪”祓神淡淡开口。
赤霄委委屈屈地闭上嘴巴。
清禾深有同感:“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赤霄话好多,活跃得有些奇怪了。”
赤霄:???
说到这里,清禾也开始欲言又止了。
她无需向祓神隐瞒,只是很自然地倾诉了自己此时的为难。
“方才我原本不假思索想要问您,我能与赵不绝一起调查么。但是忽然想到,若我这样问,那无论您本是如何想的,都只会随我心意了。”
“你自随意,对他存有提防便是。”祓神说道。
呜呜呜,不愧是祓神大人,就是胸怀大度!
“具体如何提防呢?”
“走路时离他三尺距离。”神灵平静道。
“为何?”
“以免他忽遭雷霆时,不小心牵连到你。”神灵毫无情绪波动的陈述道。
清禾:哈?
这态度根本比赤霄更可怕了吧!
“哎呀,好嘛,知道啦。”她无奈道,“您下次可以直说,也不用这样吓唬人家小修士。”
“我已直言结果。”祓神自然地说道,全然不觉得自己是在恐吓。
“像您这样说,那以后世上都不会有男人敢和我走一起了。”清禾随口道。
说完,她便婉言谢绝了赵不绝。
“不必啦。”
赵不绝自知两人身份天差地别,便也不再言语。
她是云中仙子,神灵行者,清丽缥缈。
而他是薛氏逃奴,肮脏低贱之人。
因此他只垂下头,极为礼貌地说道:“好,请仙子先行。”
他保持了一个受恩者所能展示出的,最为礼貌而几近谦卑的态度。
【装模作样,鹰视狼顾。】
赤霄剑一眼看穿赵不绝压抑本性,拙劣模仿上等人的本质。
清禾对赵不绝笑了笑:“你也注意安全。”
接着,她穿着自己显眼无比的绒绒斗篷,如彤云般飘远,先行追索那些失踪修士而去。
清禾目光敏锐地扫量四周,灵感警惕至最敏锐。
她看经验丰富的修士历练时都这么做。
不过这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没维持多久,就又懈怠了。
好累哦。
算了,摆烂。
清禾用脸颊蹭蹭自己暖呼呼又毛绒绒的领子,继续向前探寻。
祓神冷冷道:“如此懈怠,是以为我总会及时救你么?”
清禾连做样子都敷衍,如此划水摸鱼,简直是在挑战神灵忍耐底线。
“那我就是想玩雪嘛……我改正!现在开始认真!等事情结束了再玩雪,可以么?”
清禾认错总是很快。
她总算开始非常认真地做样子,然后——
“嗯?这里有什么?”
她伸出手,在看起来空无一物的前方空中挥了挥。
表面上什么都没有,但触碰时就会发现明显有结界存在。
她似有所感,向结界上注入灵力。
眼前天旋地转,下一瞬,周身喧嚣声四起。
视野骤然亮堂。
呈现在她眼前的,哪里还是冰冷阴森的长街?
安静假面陡然被重拳打碎,温度由寒冷转为温暖,如入春天。而她的耳畔,更是被叱喝、叫骂、法术碰撞逸散的灵气撞击结界的打斗声充满。
她的眼前赫然是那喧嚣血腥的销金窟黑场!
粗壮高大的金漆石柱通天彻地,撑起高大壮阔的空间,红漆阔木构架出足有九十九层,近乎高塔的空间。到处都是雕梁画栋,穷奢极欲的装饰,来往婢女小厮均是年轻貌美的少年少女,他们身着暴露衣饰,笑容勾人甜美,不时与相熟的金主或打手调笑。
时不时便有攻擂成功,或者贵人一掷千金引发的巨大欢呼声音响起。
而这,只是最为简单浮夸的第一层。
清禾初入此地,竟有些眼花缭乱。
周围环境有男有女,不过半数以上为男人。
清禾义愤填膺地看到,不少豪客仗着自己身份不同,又酒酣情.热,不乏将手从小厮或婢女衣料空隙间探入,然后……嗯?
清禾眨眨眼,又摇了摇头。
确定自己没看错。
怎么短短一瞬间,所有衣着暴露者,无分男女、贵客打手,身上均被蒙了白色布料。
真的不是她眼睛花了么?
“草,你们管事在哪里!滚出来!”这是正要胡作非为,却被布料强行打断的。
“这什么衣服?怎将我手夹断了!快传医士!”这是手被突然冒出的,坚硬不容抵抗的布料切断的。
“嘿嘿嘿,美人,你的这裙子,莫非还要钥匙才能解开?”这是喝大发,全然没看出眼前诡谲之处的。
清禾:……
还真不是她眼睛花。
那出现这等情况,只能是因为某个人了。
“祓神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嘛。”她无奈道,“我都成年了!”
“方便你调查。”神灵云淡风轻。
清禾噎住。
确实,刚才有一瞬间她是面红耳赤,眼睛都不知道放哪里去。
“但、但是……”
“未曾碍着你眼睛,不必担心。”
“我觉得这不是眼睛的问题。”
她好歹成年了,祓神不至于这样给她的世界强行加马赛克吧。
虽说比以前强,没有手动捂她眼睛,但是……
她心里摇摇头,假作没事人的穿过一片混乱大厅,来到二层楼前。
黑场虽为结界隐藏,但其幕后当家大约极其自信,因此根本不对来者做任何甄别,只要注入灵力认证身份,就可随意进入。
而整座黑场,虽被分为九十九层高塔,每层得到的待遇、见识到的场面都是逐渐提升的,但想登塔也很简单。
要么砸钱,砸出凡人难以想象的高价。
要么比斗,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实力。
二者任选其一,皆能在这销金窟获得应有的尊贵待遇。
清禾盯着面前看起来无形,但确实存在的结界,寻思自己能不能说一楼的布料之变是自己制造的。
总觉得说出来虽然有点社死,但说不定真会被认为性情古怪的强者而被请上座。
“喂,小妞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别堵路!”
她不过稍稍思索了一瞬,身后便响起催促之声。
她回首望去,只见是一面容凶悍的壮硕体修。
对上清禾面容,对方脸上浮现毫不遮掩的惊艳,随后露出垂涎。
“美人,你是几层的?”
清禾穿着永雪城少见的红色,黑发黑眸,愈发显得肌肤雪白娇嫩,十分惹眼。
她被这充满侵犯欲,仿佛打量物件的目光看得不适,皱眉准备回避。
男人紧跟上前两步,试图抓住她纤细玲珑的肩膀。
在黑场,只要够强,够有钱,就能为所欲为。
男人觉得自己怎么都该比这柔柔弱弱的少女——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凄惨痛苦嚎叫。
一道强横雷霆从天而降,它击碎百层高顶,电光撕裂空气,散发着令人触目惊心的威力。
黑场能任人进入,并且丝毫不在乎隐匿,本身自然有阵法护身,并且极为自信。
可那强大到能抵挡仙人一击的阵法,在这道雷霆面前,却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男人脚下出现大洞,本人则全身焦黑栽倒于地,偶尔出现凄惨的抽搐,不知能不能活。
周围雅雀无声。
此人好色蛮横,实力强劲,在黑场前十层内横行霸道,欺男霸女,从未有人管得了他。
然而此时此刻,却被这少女如此简单的收拾了?
不少人看看清禾,又看看天上那硕大黑洞,一时悚然无言。
清禾平静道:“天道昭昭,此人乃是做了恶举,遭受天罚。”
有人喃喃:“可是,那……那位不是在水遗岛么?”
清禾轻嗤,懒得与这些人多费口舌。
她也没了体察民情,从一层开始慢慢往上打的心情。
对这些魑魅魍魉、乌烟瘴气之地,就该一拳通关!
她望向那刚才一直站在高台上,冷眼坐视她被恶汉纠缠调戏的一层管事。
此时,这身着长褂的男子已然站在她面前,正满头大汗,点头哈腰地道歉。
“管事觉得,我可至几层?”
管事冷汗涔涔而下,却根本不敢妄动擦拭,闻言万分恭敬道:“九十九层!您定能挑战百层擂主!”
清禾得到评价,却只站在原地不动。
管事先是一愣,随后毕恭毕敬地上前,亲自为她引路,只恨不能为她提着裙摆护送上楼。
一楼之人暂且顾不得增衣之事,只震撼地注视着少女坦然登塔的背影。
黑场有多久未曾出现过这种一招登顶的强者了?
而同样有人惊觉,方才面前少女可是在天道净土外说了禁忌之名,然而却未曾招来玄武遗咒。
她是什么人?
*
清禾随着管事向上,此时黑场百层已然自发修复阵法,而祓神也克制了怒火,没有继续降下天罚,将此处劈得灰飞烟灭。
其实想要破除永雪城诅咒非常简单,无非向神灵许下心愿的事情。
但此事背后定有蹊跷阴谋,指不定牵扯什么,祓神自不会有耐心抽茧剥丝,但清禾对这些阴谋真相非常关心。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谨慎处世总归没错。
“不过您这样,也有点太……嗯,太显眼了吧?”
清禾上楼不是只盯着眼前台阶,自然也会打量观察沿途楼层装饰内景,时不时就会撞见不那么和谐的场面。
祓神倒没有因为那些纵欲行径愤怒,只是非常严谨地为衣衫单薄者尽数添了新衣。
一路上来,所过之处委实惹眼。
而前面的管事心知周围之事,乃是这强悍少女随心所为,而众人竟然无一人能够反抗,顿时愈发心惊胆战,小心赔笑。
不过随着楼层提高,那些需要祓神大人关怀民生的情况总算渐渐减少。
直到——
“此处发生了何事?”一道冷淡的声音在两人前方楼梯上响起,“神女正在准备祓祟之事,却听外面巨响,有何变故?”
清禾闻声抬眼,发现来者不少,约有六七人,皆为男子,均穿着华贵,气度冷漠淡泊。
发现发问的同样是惹不起的贵客,管事心里只苦涩得快要拧出汁来。
“方才之事乃是意外,已有人负责了,即刻便好。小人在引贵客上塔,如有需要,场中随时有婢女伺候。”
闻言,那道士顿时斥道:“修道者无需那些俗物,更不要用她们污了神女的眼睛!若有违背,定受剜眼处死之刑!”
神女?
说谁呢?
这些人仪表堂堂,气度不错,本就令清禾有些好奇,而他们口中的神女,更是令她出现兴趣。
神女这个词,可不兴说啊。
此处之女,指的是神灵女儿,还是神灵女人呢?
那道士高傲目光扫过清禾,暗含打量审视,但没有其他情绪。
“另外,今日起,九十八,九十九二层不要再设置攻擂。”道士生硬吩咐,“神女需要清净环节举行典仪,攻擂过于肮脏血腥,改日再行举办。”
管事擦了擦额头冷汗,陪笑道:“此事我需与当家商量一二。”
道士冷哼一声:“不必商量,黑场大当家若是还想活命,就该清楚我家神女的典仪有多重要,最好分清主次。”
道士说话毫不讳言,看来此事乃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是是是。”管事点头哈腰地赔礼,只想尽快将这几个道士打发,好领清禾上去。
他们挡在这里,要是叫后面的神秘少女等烦躁了,出事算谁的?
偏偏这些道士磨蹭着还不肯走。
接着,一人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堂中婢女。
“你等何时改了着装?”道士愕然道。
祓神大人自是不会贴心到为黑场婢女专门设计配套新衣服的,这一路添置的布料,尽是挺括厚实之物,力求保暖遮掩,而无美观之需,因此在整体衣裙的外表极为突兀。
管事正要解释,却听清禾纳闷道。
“你这道士有些意思啊,既然无视庸脂俗粉,又怎么对这些女孩原本穿什么如此清楚?”
管事:……
众道士:……
这般不给面子的吐槽,立时引来众多不善目光。
清禾露出无辜微笑,只当没看到。
没办法,她看见这些人肆意打量那些女孩的目光,就觉得不舒服——虽然那些女孩未必有这样的自知,也未必需要她的直言。
但她就想做点什么。
神灵回应了她的心愿,可惜,即使是这样厚实的衣料,仍然无法阻挡某些人龌龊的心思。
“罢了。”道士傲慢道。“今日我等要务繁忙,没空与你纠缠。”
“你是看不到那个么?”清禾好奇地指了指天花板上的大洞。
此处为九十八层,距离九十九层仅一步之遥。
大家实力差距仿佛,乃是同一阶层的选手,又有实力威慑明确摆着,怎么这群修士还是如此肆无忌惮?
“有洞又如何?”
“我劈的。”清禾发自内心地好奇询问,“你们不怕死么?”
她可是很想宰了这群色眯眯的狗男人啊。
一路越往上走,清禾心底越来越烦躁,若非原则在那里,她甚至不想抽茧剥丝,寻思干脆把这里连带所有罪恶之人一起劈成渣渣算了。
让这群色中饿鬼,以戏弄生命作为乐趣的人渣每多活一秒,都是对空气的浪费。
这群修士表情当即变了。
大概还从未被人如此直白威胁过。
就在此时——
九十九层的台阶口,一道冷淡缥缈的女声响起:“究竟在吵什么呢?”
清禾寻声望去,只见是一有着银发银眸的奇异外表,身后跟着六名幼小婢女的女子。
女子身着修身衣裙,整体并不华丽高调,却处处透着典雅精致。她面容以白纱遮住,气质清冷缥缈。
她身后的小婢女外表年龄只在八岁左右,各个生得玉雪可爱,在那银发女子开口后,登时跳出来道。
“就是,耽误了神女举行典仪,你们负责任么?”
“天道大人回归,正是祓除此地恶孽良机,你们是要对天道大人不敬么?!”
无人敢说话。
无论是那些心高气傲的修士,还是舌灿莲花的管事,在这“神女”面前,都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恭敬。
嗯?
这些人在说什么?
“我为第三十二代神妾,侍奉天道大人千年。饶是如此,算出的天赐良机也只那一瞬,尔等最好知晓些轻重。”
神女的目光甚至未曾在清禾身上加以流连,便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小婢女们连忙跟上。
清禾此时也顾不上生气了。
方才女子的自称,以及周围人默认地态度,不断冲击着她的思路。
神妾神妾神妾。
三十二三十二三十二。
她的大脑简直嗡嗡转。
她沉默半晌,方才用一种极微妙,极古怪的语气问道。
“神妾?”
“祓神……原来你有三十二个小妾?”
清禾鼻子顿时就酸了。
但还好,她绷住情绪,仍能继续输出。
“绝无此事。”
祓神回答的极快,并且斩钉截铁。
“说起来,我好像就是被献祭给您的神灵新娘啊,其他地方说不定也有这种……嗯,确实可以分个三妻四妾。”
“她刚才不是还说要向您祈祷举行典仪么?”清禾说着说着,露出了微笑。
“不然您试着回应一下,说不定这位神灵新娘,也能给您什么好东西呢。”
“此事背后,定有阴谋。”
神灵笃定道。
“哦,您之前不是还说阴谋不阴谋无所谓,一道天罚劈下去就行么?”清禾好奇道,“难道是早知有人来此,想要灭口?”
“其实倒也不必。”清禾轻声说道,“我哪里是那样值得您费心的人呢?别说人家自称神女,就是称作神妾,又能如何?”
她幽幽道:“毕竟我只是您的行者呢。”
“绝无此事。”
“您以前不是说,讨厌重复,同样的话只说一次么?”清禾笑道,“怎么现在把这车轱辘话反复重复?”
而且她也生自己气。
既然听了不高兴,那怎么刚才就没现场反应过来呢?
她气闷,颇有些阴阳怪气道:“麻烦您说点我没听过的。”
“事实当然绝非如此。”
神灵平静陈述道:“唯有你,方是我亲自回应,亲手选定的新娘。”
“我之身侧,从无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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