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实在是没办法,就算要换衣服,也先得能出去才行。
他研究了一会,把衣服反过来,用两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这样衣服前边的洞自然往下移,露到了小腹的位置,而衣服的长度刚好到腿,勉强能穿。
顾云往下拽了下衣角,缓步从屏风后面走出,迎面便见到了那名雌性。
他稍有些不自在地道,“请问,有其他衣物可以替换么”
席“”
他忍住了笑,肩膀轻轻抖了抖,片刻后才开口道,“就先这样穿着,明天出门再换。”
末里,席又补充了一句,“只能在卧室里边穿。”
顾云心下了然,原来这是睡衣么还挺有当地特色的。
就是腹部镂空,有些进风,感觉凉飕飕的,不够养生。
席笑眯眯地把雄奴搂在身边,用披风裹着,带回了自己的卧房里。
穿反了不要紧,反正到被窝里都一样。
然而还没等他熄灯睡下,就被程管家给叫出了门。
这一出去,就一夜未归。
顾云翻了几个身,很快就安稳入睡了,他向来不会在多思无益的情况下,辗转反侧地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
毕竟如果精神不好,逃跑都提不起速度。
这一闭眼,就睡到天明。
次日清晨,柏铭按照程管家的吩咐,拿了一套轻薄但是不透的衣物过来。
他先是敲了下门,得到允许后,这才拔掉了插销,没想到少爷临走前,还把门给反锁了。
席少爷的房间,以往是不会让任何雄性过夜的,哪怕是那些被当成礼物送过来的妖艳雄奴,也没谁能成功留下过。
柏铭推门而入,便看见了那名俊美的雄奴正靠在床头,轻轻翻看着一本杂书。
席少爷的卧室里边,偶尔会放上一两本睡前读物,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爱宠碰了应该也不要紧。
只是柏铭没有想到,这名新来的雄奴,竟是识字
能够接受到教育的雄性,出身非富即贵,可他怎么听说,顾云是个荒野流浪雄
一般雌主,很少会舍得丢掉识字的雄奴,因为就算年老色弱,也可以安排成管事,用来管理其他的雄奴,还不用给报酬,物尽其用,能压榨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柏铭按耐住心里的疑问,他把衣服递了过去,但是在见到那名雄奴起身后,柏铭的目光却是不禁呆滞住了。
“你这是穿的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顾云低下头看了看,不明所以地说道,“不是睡衣么,就是你昨天准备的那套。”
柏铭目瞪口呆了一会,好半响,才接受了现实,这就是他准备的睡衣。
早知道应该提前准备一下穿衣教学,或者弄个效果图给参考也好
顾云换好衣服后,便跟着这名雄性仆从出了门,听说是雌主吩咐,带他出去附近转转。
这个待遇是让顾云有些猝不及防的,能够出去再好不过,即便有仆从看着,他也可以了解到不少消息。
等出了宅院的大门后,顾云发现不仅柏铭跟了出来,还有一名陌生的雌性也跟在后面,对方神情冷峻,如同冰雕一般。
“那是凌,负责保证我们安全的侍卫。”柏铭小声和雄奴介绍道,“他是少爷的贴身护卫之一,这还是第一次被派出来做护送任务。”
顾云颇有些意外,不知道该不该流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
但他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对方是在看守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感谢雌主的荣宠,奴深感厚爱,喜不自禁。”顾云带着几分诚恳地对着空气说道。
毕竟做戏做全套,适当表一表忠心。
柏铭“”
他觉得这名雄奴在睁眼说瞎话,但是又没有证据。
凌唇角不禁抽了抽,别的雄奴这种时候都要跪在地上,哭着对雌主的感恩戴德,直到把膝盖跪肿了才能起来。
这名雄奴倒是轻松,说完就走,拔腿无情。
他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准备回头讲给席少爷听,看把这名雄奴惯得,都任性成什么样了
柏铭稍落后了几步,一边看着走在前方的雄性,一边垂眸同身旁的侍卫道,“您之前不是被安排去做调查任务了吗”
凌目不斜视地答道,“任务换了。”
柏铭抿了抿唇,又问道,“那这段时间,您会出远门么”
凌冷冷地回答道,“暂时留守。”
柏铭点了下头,慢慢地说道,“住的屋顶有些漏雨了,我想试着修补,但是管家说我技术不行”
凌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我补。”
柏铭想了想,又道,“仆从居住的院子里那口水井有点问题,可能要再往下打”
凌神色不变地说道,“明天我挖。”
柏铭有些不好意思,他道,“那就麻烦您了晚上,我能申请伺候您吗”
凌心想雄性就是不能太惯着,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求轻点,到现在的理直气壮要帮忙,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不耐烦地回道,“嗯。”
顾云难得有机会出来,在大街小巷里溜达,边听边看,随时记录。
他发现这里的确是有雌性,有雄性,从外貌上看,和自己的种族区别并不大,但是并没有亚雌这个分支,反而多了个亚雄的种类。
显然和他之前所在的社会结构不同,只是想了解更细节的方面,就只能继续暗中寻找相关信息了。
街边的热闹声不绝于耳,但帝城的繁华在顾云的眼里,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少震撼。
他信步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背脊挺拔,容貌俊美,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视线。
出门逛街,不带兜帽的雄奴
这倒是没什么,帝城民风开放,不像有些偏远地区,连不小心露出个手脚来,都要被当众砍断。
可是即便这名雄奴的脖颈上戴着主子的标记,也挡不住那种独特气质带来的吸引力。
已经有不少雌性在蠢蠢欲动,难以克制。
凌跟在那名雄奴的身后,一股凛然的气势毫不遮掩,他可不想闹出那种“纨绔子弟当众抢奴,自家少爷伸手打脸”的戏码。
出门在外如果连最开始的挑衅都不能提前震慑和杜绝,那简直丢死个雌了。
于是顾云一路走来,除了落在身上的视线有些不友好外,倒也没有遭遇到别的事情。
只是当他无意中来到城墙西门处,看见那吊在门边桅杆上的整整一排身影,以及站在一旁的雌主时,才不禁停下了脚步。
昨晚那名叫席的雌性外出,是为了处理这叠叠乐么
柏铭跟着顾云抬头望去,才发现蓝羽家族的主要成年雌性和雄性,全都被吊在了城门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似的,一个连着一个。
有些破口大骂,有些哀嚎惨叫,还有些张着嘴说不出话。
他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的凌,忍不住悄声道,“昨晚上是您负责处理这些家伙的吗”
凌沉默了一会,道,“本来只是处理两个,也没留下收尾,谁知道他们一家子和被捅了窝似的,突然冲过来围了宅院,也不讲证据,说动手就动手。”
“你们在宅子里不知道具体情况,后来还是席少爷亲自出面解决的。”
柏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顾云昨天都穿成那样了虽然说穿反了,但是并不耽误办事,结果席少爷却是一宿未归。
弄得他烧了一晚上的热水,也没等到被叫端水过去清洗的时候。
此时,席的心情非常不好,可以说是相当地糟糕。
身体都洗了,衣服都换了,雄奴也躺被窝了他竟是陪一群傻子耗了一晚上,最后才知道是黑石家族在背后指使。
席坐在城墙西门下边,冷笑着看着另外一名发丝乌黑,碧眼微挑的雌性,道,“费那么大的的劲,就是想让我挂上个草菅民命的罪名”
碧眼雌性温和地笑了笑,道,“席少爷流放归来,心情不好,拿庆泄愤,也不意外,但是拿蓝羽全族的精英来折辱,恐怕对名声有损。”
“即便您所谓的后台还在,也难堵悠悠众口。”
席扫了眼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道,“半夜围攻我的住宅,甚至已经浇灌好了热油,预谋在巷子各处纵火,拉着无辜的平民陪葬,还有理了”
碧眼雌性摇头道,“席少爷,您这样推托责任就不对了,昨晚哪里有起火”
“不说有些事情是无中生有,即便是能找到热油的痕迹,也可能是您故意栽赃,就是为了打垮庆的家族,吞下蓝羽的地盘”
他看向四周,伸出双手,冷静地说道,“诸位,我不喜欢多说坏话,所以直接就事论事,这里是帝城,光天化日之下,这名雌性竟是残忍狠毒地将蓝羽家族吊在墙头,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席少爷,还是您想狡辩,说他们不是您吊上去的,是自己爬上去粘着的呢”
席含笑道,“那倒不至于。”
碧眼雌性似乎对他这种有恃无恐的错觉,觉得有些可笑,“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席不紧不慢地看了看他,却是略带疑惑地问道,“墙头草,难道不应该挂在墙头么”
碧眼雌性被噎了一下,他顿了顿,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如果有正在看着的商业同行,那刚好,所谓兔死狐悲,难道你们还敢和席少爷继续合作下去”
围观的群众当中,有窃窃私语看热闹的,也有若有所思沉默的,还有些甚至已经义愤填膺地跟着言语讨伐了起来。
“这是太过分了,怎么就吊成串了呢”
“就算是有罪,也得通过审判,动用私刑算什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帝城的王法可不是摆设。”
“那个叫席的,我听说过他,就是家里做生意的,有钱,还有后台撑腰,有权”
“他早就被后台给踢了,并且一脚踢到了偏远山区,可怜巴巴地度过初次夜晚呢。”
“那怎么还有脸回来”
“可能是那偏僻地方的雄性太丑了”
“据可靠消息,席少爷当时都被吓干了,直接就把伺候他的雄性给坐断了”
被断的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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