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星带后的光点不断消失, 灰飞烟灭,一个眨眼的功夫就落到了岑枝下方,而后是第三、第四第六。足足在第六的位置, 才停止了降落。
似乎连外头的天气都在配合这一幕,不知何时, 乌云聚拢,气温降低, 穿堂风吹过戏院。
刚刚升到高峰,又猝然跌落, 再好笑的场面也不过如此了。
满场先是一静, 而后议论声几乎把戏剧院顶部掀翻
“这无效剪花是当真的吗竟然不止他一个”
“竟然有人公开造假,将规则视若无睹,无耻至此”
“好在秦庄主做了这个阵法”
灵犀玉网上,复古简白两座雅间内的观众也俱是愕然。
复古派众人反应了几秒, 随即怒发冲冠
丁符伟好不要脸亏得我还给他投了剪花
收回我要收回他的票, 我不愿投给这样的小人
气死我了,我心脏都快不好了,我也要收回剪花
丁符伟面如土色,头脑中嗡嗡一片,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手脚发软,丁掌门夫妇则已站起身,想要偷偷跑掉了。但正在此时, 一道重若千钧的力道点在了丁掌门肩上, 让他当场惨叫一声。
那是一把折扇的顶端。这把折扇被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拿在手中, 其面具后的双眼淡淡地望着二人, 台上传来秦圆道的声音“造化门的道友, 我幽篁山庄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让你们这么着急离开”
副掌门冷汗淋漓,连声道“没有,没有”
而后灰溜溜地扶着自己丈夫回到座位上。
“丁符伟就是造化门的,就是他”有人记起了丁符伟的门派,对这边怒目而视。丁符伟打了个激灵,他觉得若是有条件,现在众人已经拿烂菜叶和臭鸡蛋招呼他了。
几千人里,有大约四十人的剪花是有问题的,其中以丁符伟最为夸张。有了他吸引火力,其余四十多人纷纷低下头假装不存在。
这造假数字同时也代表着,他们挤占了别人本应该有的荣誉。银天见到自家徒弟的名字重新回到第二位时才将摸刀柄的手放下了,北斗门的邱元蓝也被一个人挤出了十五,他有个同门本该第四,现在也回到了应有的位置。
诗千改正分出一半神识看着灵犀玉网里的群情激奋,微笑着撑住了下巴这就是她要全程直播的另一个原因了。
与此同时,秦圆道也察觉到了火候正好,道“我知道水镜之后的道友们也在看,巧了,我这阵法还有一个功能,可以接入灵犀玉网,让诸位道友撤回剪花。”
丁符伟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心中大骂这功能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但颓势已不可挽回,随着符文接入玉牌,他名字后的星带再度开始了雪崩。
简白众人感慨
复古这次真是出糗大发了,哈哈哈哈哈
第六、第七这都要掉出前十了,那帮老家伙也太能投了。
这也是因为除了前三甲,中上游的人票数都相差不多。啧啧,我都想给复古道友们掬一把同情泪了
这回崩得比之前还快,因为先前的“大战”,简白复古双方都在围观看结果。对于复古派来说,自家支持的所谓优秀后辈如此下作,让他们也面上无光,恨不得立刻与他割席。
凭心而论,这其中其实有些票是真的看书生奇游录写得不错而投的,但此刻,对于丁符伟本人的厌恶感已经超过了对文章的欣赏。
文修修炼,第一修心,文心被蛀蚀,再写得锦绣华章也令人生厌。
最终,他的光带停留在了第十七的位置。
丁符伟头脑中传来一阵阵眩晕感,这光带简直就像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它告诉他,他哪怕真的位列前六了,也是因为有人不喜翡不琢、想与翡不琢作对而已
某个文修的反对者为了斗气,把另一个文修送上了第六,对一个文修来说可不是荣耀,而是活生生的羞辱。
看着最终的光带,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想,这去除水分之后的位置也不算太低,可惜,丁符伟非要争一个虚名,才弄出这场闹剧,现在怕是连徵文的资格都保不住了。
果然,秦圆道道“凡是在此次徵文中造假的,剥夺其征文资格。造假剪花数超过五十朵之人,此后再不得参与幽篁山庄的徵文。”
一锤定音,尘埃落定。
丁符伟瘫坐在座位上,眼前天旋地转,真恨不能晕死过去算了。
星盘继续闪动,综合先前山庄的评价与最终剪花数进行自动计算,结果不出意料诗千改稳居第一,岑枝其次,第三则是北斗的一名弟子。
前三甲的礼物是用幽篁山庄的灵竹雕的小摆件,有清神静气之效,重点不在贵重,只在荣誉。诗千改登上戏台打开了属于自己的盒子,微微一顿。
一只憨态可掬的竹雕小老虎。
岑枝和北斗弟子拿到的都是生肖竹雕,诗千改立刻意识到自己这只“不合年龄”的竹雕是出自谁手的了,向台下看去,秦方浓面具后的眼睛笑盈盈地与她对视。
她本也想回以一个笑,但感觉心神被什么东西牵动,侧头看了眼窗外。
众人刚来的时候,这儿还是阳光晴好的天,怎么现在突然就降温看着要下雨了而且她总觉得天上有什么东西与她灵气勾连
丁符伟看着台上的三人,又被刺激到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他他胸中情绪乱七八糟地冲撞,捂着脸恨恨道“我是一时被蒙蔽我是被陷害的不,不对,我的确有那么多的读者”
没人理会他的语无伦次,简升白欣赏爱徒的重要时刻被打断,不虞地看向他,语带嘲讽“就拿最简单的道理来讲,若你的读者是真的,那你现在不该早就晋阶了么怎么才金丹中期”
丁符伟“那照这么说,诗千改她不也啊”
他话还没说完,便脸色一变,感觉到丹田处似有刺痛灵犀玉网的传播效果立竿见影,他的读者们也都知道了他干的丑事,气运反噬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轰隆”一声,天空中竟然真的出现了雷声
诗千改“”
等等,她突然想到了系统之前的话你即将在本月突破元婴,请做好准备。
不会这么巧吧
简升白也一愣,连忙开启灵识看了眼诗千改的丹田灵体,他没想到自己金乌鸦嘴竟然这么灵,说晋阶,诗千改就要晋阶了
秦圆道和在场其他人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面露震惊。
岑枝甚至直接站了起来,眼中出现明显的惊讶神色。
啊那是劫雷吗之前我看见外面天气变化,还在心里奇怪了一下。
天啊,天这场面太刺激了翡不琢是要元婴了吗
我的娘哎不过想想也不奇怪,看样子来之前诗大家就接近突破点了,一场徵文,读者们气运集中,雷劫顺理成章但这还是太惊人了
我居然能免资就看到这种场面,快快快,水镜放出去,我要亲眼见证先生晋阶
“我先出去了,诸位继续,继续。”诗千改面不改色说完,往门外走,还记得把竹雕小老虎塞给了简升白。
众人大开眼界,下巴都要掉了,这场徵文颁奖也太跌宕起伏了吧,话本子都写不出这样戏剧性的场景
戏院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诗千改上回突破金丹的时候是直接在睡梦中渡过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清醒状态下看到雷劫。
漫天劫云,其中蓝色的灵光闪电翻滚,宛如科幻片中才有的场景。她飞到半空中,身侧简升白和秦圆道护法,紫蓝色的衣袖飘飞。
水镜在地面朝上仰角,记录下了这一幕
“号外号外,特大消息,翡不琢晋阶元婴了”
同一个会场,一人气运反噬、一人晋阶元婴,堪称亘古未有之奇景。消息爆炸似的一传十、十传百,引得四方震动。
“什么这么快你莫不是在诓我她不是才刚金丹后期不久吗”
“真的,真的,有水镜为证”
“我在现场,我也能作证那雷劫阵仗真大啊,我瞧着比当年施明夷的元婴雷劫还厉害”
诗千改的从入道到元婴才半年,这种晋升速度前无古人,甚至超过了之前的修界第一人、琅嬛首席施明夷。
在同辈之中,她是无可争议的第一
此事一日之间大江南北人尽皆知,这回,天下对于翡不琢的认知已经不仅仅是个新秀弟子了,短短半年,她的文章和本人就给众人留下了印象。
元婴修为,在有些中小门派都能做长老了。十七岁的元婴,这在整个修真界的历史上都是罕见的。
她渡劫的场景被水镜全程录了下来,令无数读者与后辈心驰神往。
“若不是先生之前因为寒门蹉跎了几年,恐怕还能更早走到这一步”
“哈哈哈哈,那丁符伟本来大好的局面被自己整成这样子,这下要永远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翡剪刀真是名不虚传,又一个人想耍小聪明结果反掉了修为,丁符伟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如今众人都已经适应诗千改一次一次的打破记录了,不可置信的同时,却又觉得理所当然那可是翡不琢
与诗千改的名声相反的就是丁符伟了,与先前不同,这回丁符伟是在全天下面前暴露了丑态。关于他的段子逸闻迅速地流传开来,甚至很快出现了一个代指他的俗语“百票元婴”,指的是他和真正的元婴之间“只差”一百票,嘲讽之意十足。
造化门掌门夫妇本来想借丁符伟出出风头,现在“名气”倒是有了,可惜是恶名。有许多造化门的修士都表示了唾弃,甘愿解除契约做个散修,也不愿再待在造化门。
门派损失惨重,丁符伟也讨不了好,在诗千改渡雷劫的同时,他的修为跌落到了金丹初期,且因为太靠近天道雷劫,导致他也被劈了几道。
哎,如果不搞这些名堂,本来也能获得第十六的,这是何必呢
我喜欢的居然是这样的文修,太失望了从此我不再是丁符伟的书迷,从先买过的书也都焚烧了
做错就要改,我还是想看他的书的,但以后不会再为他说话了
之前憋了很久,现在走前我该说了,丁符伟的书生明眼人都能瞧出学习了翡不琢的桃源公案
学习不可耻,放下碗骂娘才可耻。
自作孽不可活希望他以后能好好改正
丁符伟醒来之后,就看到自己的书友会里少了大半的人,感觉心口与丹田更痛了。时至今日,他才开始后悔。自己明明也有才华,为何非要挣前三
如果他没有造假就好了如果
他心如死灰,被叔叔婶婶架着回去。进造化门的大门之前,还听到有人啐了一口“百票元婴,真厉害啊我的剪花竟是被你这样的人挤占去了”
他在造化门地位超然,叔婶帮他“打点”的时候,自然也“劝”了门派里一些小弟子将剪花投给他。如今满盘皆输,烂摊子就跟来了。
第二日清晨,川蜀州。
诗千改是在幽篁山庄里醒来的。
她睁开眼,便看到秦圆道盘腿坐在她身侧,语带感慨“诗小友,你可真是奇人啊,托你的福,幽篁山庄的这届徵文可以载入史册了。”
“咳,秦前辈说笑了。”
诗千改拿起旁边的镜子,观察后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出现头发被电焦这种灰头土脸的样貌,那太掉逼格了。
她这次雷劫其实渡得有些惊险,天道雷劫加身淬洗神魂,有几个瞬间她都差点觉得自己要失败了。
先前诗千改告诉简升白自己即将突破,但二人所做的准备都在琅嬛内,谁能想到出门领个奖都能刚好遭遇机缘
好在在场不缺大能,诗千改的芥子戒里也备好了该有的法宝与丹药。最终,她还是顺利破了境界。
在乌云散去的那一刻,她看到满天祥瑞清气,五彩灵云布满了方圆百里的天空。天道规则似乎也对她很是亲近,再度降下了无色灵花。
诗千改的逼格就维持到这一刻,然后就撑不住就地打坐睡过去了。
“你醒了,我去告诉老简。”秦圆道站起身,诗千改看了看日期,发现自己睡了一夜,不好意思道“打扰前辈了。”
秦圆道跨出门,挥挥手“不碍事。”
她还巴不得诗千改在她庄上多做几天客呢。
诗千改自视内府,能看到自己丹田处的灵池内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抱剑人形,正是迷你版的她自己所谓“元婴”,便指的是这个。
只要元婴不灭,哪怕肉身整个毁掉也能重新活过来,可以说是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不过这只是理论上,真到了肉身全毁的时候,元婴一般也无法保存完好。
从此之后,她可以神识脱离身体了。
她好像没怎么见到过前辈们使用这一招诗千改心神微动,神识便如海浪般铺开。
“她”的视角飞到了高空,将整个幽篁山庄收入眼中。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她的视角几乎有三百六十度,远超过了人眼的视线范围。
幽篁山庄占地极广,本质上是一个中型门派,而它在川蜀的影响力,不亚于琅嬛之于江松州。这里的建筑都是以竹子为主体或是点缀的,独具特色。
诗千改极目远眺,看到了山庄外镇子上人来人往的集市,山庄门口打哈欠的侍卫,分散在庄内跑步或晨练的徒女,待在待客厅无聊看报纸的简升白,与几个少年打起叶子牌的夜九阳、贺雪这一切只在瞬息之间就清晰呈现在了她脑海中。
诗千改估量了一下,能够收放自如的神识范围大概有一县,再远处就有些吃力了,于是便收回了视线。神识像一阵清风,无声无息拂过竹林。
忽然,她神识一停,看到了山庄深处一片白色的竹林。
这竹子呈现白玉一样的质地,叶子是金色,微微反光,好似金箔裁剪,诗千改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
竹林中有一条小溪,小溪里有
一个身穿雪白单衣的少年站在溪水中,长发刚刚洗过、还未晾干,青丝在水中蜿蜒,沾了水的衣摆透出半透明的色泽。
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一双清幽乌黑的眼眸准确对上了半空中诗千改的“视线”。
须臾,他微微笑了起来,道“是翡姐姐”
诗千改“”
她的心跳瞬间快了一拍,有自己是登徒子的错觉,马上想撤离,但秦方浓又道“好巧,我刚要去找你。”
诗千改莫名地停了下来,继续看着他。
四下安静无声,只有风穿过竹林的声音,似玉敲击,琳琳琅琅。
秦方浓向岸边走去,他那张过分绮丽的面容也沾着水珠,衣摆漂浮在水中,带起粼粼的细碎浪花,苍白的双足踩在湿润石子上,脚踝泛着淡淡的粉色。
诗千改生出一种奇异微妙的感觉,她现在修为比秦方浓高了一个大境界,对方在她看来几乎可以称得上“脆弱”,只要她想,就可以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真是个危险的想法。
秦方浓披上红色的外袍,湿发自然而然地被灵力烘干了。他毫不设防,仰头悠然道“我雕的小老虎,姐姐喜欢吗”
诗千改正思考要怎么与他对话,突然额上一痛,整个人回过神来,神识回到了体内,正对上秦圆道眯眼的表情。
秦圆道持着个竹简,正是刚刚打她头的东西,斜睨她道“小崽子,刚元婴就用神识在我庄上乱逛故意的吧,看到什么好看的了”
诗千改“”
突然想起来幽篁山庄的性别构成了。
她这个举动还真是和登徒子没两样
心虚,无法反驳jg
秦圆道冲她假笑了笑“想看也没得看,重要的地方都布了结界。”
诗千改“。”
虽然什么不该看的都没看到,但还是不要告诉秦圆道她看到什么了吧。
诗千改诚心思过,眼观鼻鼻观心约束住了自己的神识。她知道为什么没见过前辈们用这一招了,不仅本体危险被秦圆道打;还容易撞见奇奇怪怪的东西。
秦圆道玩笑几句,也没当回事。刚刚突破元婴的修士就是如此,神识一不留神就会跑出来,所以她早就吩咐山庄里的男子今日注意点了。
“我叫人准备了待客宴,这两天你若无事,就待在我庄上做客。如何”秦圆道说。
这是请柬里就写了的,第一名可以留下住宿,诗千改点点头。正好也没什么事,流光石戏院那边她已经吩咐了祝班主,一拿到第一就开始宣传,井井有条。
简升白刚走到门口,闻言立即道“那我想吃你们庄上的竹筒烧肉。”
秦圆道拍了他一掌“滚滚滚,你就是点菜来了”
简升白做了个搓手的手势,笑呵呵地对诗千改道“幽篁山庄的这道菜味道一绝我上次吃过,惦记两年了。”
简升白对美食的品味是没得说的,诗千改也被说得心动了,双眼闪亮地看向秦圆道。
秦圆道“”
她好笑道,“就算你们不说,我也准备了”
简升白矜持地和诗千改击了个掌,师徒二人露出一样期待的表情“好哎”
诗千改准备去和两个小伙伴分享这个好消息,跑下竹梯时看到了秦方浓。
“咳咳秦道友。”她立刻摆出正经人的表情,步速也放慢了,道,“刚刚的确是我,不小心没收住神识。”
她顿了顿,回答了之前秦方浓的问题,“那个小老虎,我很喜欢。”
秦方浓这会儿衣服好好地穿着了,是初次见面时的红色圆领袍和翘头靴,领口露出一点里衣的领缘。大概因为在山庄内,他没戴面具,额心小痣鲜红欲滴。
“姐姐为何一直叫我秦道友”秦方浓笑道,“太生疏了。”
诗千改想了想“那直接叫名字”
秦方浓“我有几个同系和旁系的兄长,在族中行七,姐姐可以叫我七郎。秦郎也可以。”
诗千改心说,“秦郎”听起来好像“情郎”,便道“还是七郎吧。”
她看到秦方浓腰间别着的折扇,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种竹子眼熟了似玉非玉、似竹非竹,不就是这扇骨的质地
秦方浓注意到她的视线落点,将扇面展开道“我灵武的原型的确是那种灵竹。名为道情竹,据说是我家一位先祖培植出来的,她曾以此竹制成竹笛,编了一首乐曲道白传情,灵竹便由此得名。”
好有特色的竹子,诗千改听得有趣,二人边聊天边行到了茶厅,里面夜九阳正嚷道“我赢了我赢了,这把还是我赢”
诗千改推开门,便看到四个少年围在一起打叶子牌,夜九阳脸上贴了一个白条,贺雪贴了两个,而另两名山庄的少年脸上的白条都快贴成胡子了。
“夜道友,你为何运气这么好”
“分我一点运气吧还有贺道友,你的记性也太好了”
她一进去,那两个少年便一愣,一个捂住脸道“你怎么没说诗道友会过来”
另一个耳朵通红,把自己脸上的纸条往下扯“好丢脸”
二人几欲想跑。
夜九阳“嗯这个要提前说的吗你们怎么比大雪还怕生。”
贺雪额头青筋“和我有什么关系。”
诗千改“”
夜九阳抬头和诗千改打招呼,看到秦方浓后眼睛一亮“哎你是上次和我们一起在龙平君秘境里的那个那个”
他一时想不起名字,贺雪迅速补充“诗三娶的夫郎。”
诗千改“”
她道,“可恶,那是演戏”
你为什么这么准确地记得“夫郎”这个用词啊
那两个少年放下袖子“哇”了一声,露出瞧热闹的表情,夜九阳狂笑不止,诗千改飞过去一道灵光,“看招”
贺雪马上退到夜九阳后头,三人打闹了起来。
好在上回的流光石并不是秘密,几人只是起哄,诗千改几个回合后成功镇压了流言。
“七郎,原来你上回就没戴面具啊。”两个少年坐在秦方浓身侧好奇悄声道,“为什么没戴流光石里那段被诗道友剪去了。”
秦方浓一手撑着下巴道“嗯是个意外。”
这个真是意外。
中午的饭是在一处凉亭里吃的,几人体验了一把曲水流觞,竹盘顺着水流漂过来,诗千改和夜九阳吃到一半开始互相使坏抢盘子,贺雪被迫卷入战场,一时间灵力乱飞,一刻钟后三人各挨了秦圆道一个竹简打头。
诗千改尝到了心心念念一上午的竹筒烧肉,果然很美味。
她安分了没一分钟,就注意到不远处竹林晃了晃,仿佛有一个黑白的影子,起身道“那是什么”
秦方浓坐在她身侧,扫了一眼道“是庄里的灵兽。”
那黑白影子听到了他的声音,从竹林里钻了出来。
身形如熊,毛色黑白交加,相貌憨态可掬,两个圆圆的黑耳朵,一双黑眼圈。它朝秦方浓极具人性化地拜了拜爪子,又点点竹盘,像是在讨要零食。
诗千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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