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番外·晋·江唯一正·版

    裴斯远被余舟这话问得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到了这种时候,这小傻子竟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按道理,对方已经见过了程尚书,知道对方如今安然无恙了,理应朝他道个谢就了事。毕竟裴斯远只是带他见了个人,也没真帮上什么忙,他压根不需要认这个账。

    但这小傻子就是这么实诚,竟一点要赖账的意思都没有。

    顽劣如裴斯远都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你觉得我是为了这个才帮你”裴斯远问道。

    “不然呢”余舟有些茫然,难道裴斯远会为了别的原因帮他

    裴斯远无奈摇了摇头,将他抱上马,回了裴府。

    余舟跟着他回了家,心中还挺紧张的,一张脸也不由有些发红。

    他不知道的是,裴斯远这会儿心情比他更紧张。

    坦白说,裴斯远几乎有点动心了,想着自己反正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对方既然这么坚持,他何不乘人之危一回算了

    但他好几次下定了决心,又按捺住了。

    因为他心里清楚,他想要的绝不是这一时半刻的亲近。

    若是他贪图一时的欢愉而答应了余舟,就意味着他们之间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只有利益的交换。可裴斯远想要的不止这些,他想要的东西比这更多。

    最后,在余舟忐忑的等待中,裴斯远终于开了口。

    “你若想报答我,从今日起每日早晚陪我用饭,夜里陪我一起休息。”裴斯远开口道。

    余舟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的要求竟然是长期的。

    他觉得有点过分,但还是没拒绝,而是问道“要多久”

    “到程尚书出来为止吧。”裴斯远道。

    余舟点了点头,算是勉强答应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显然和余舟想的不大一样,他以为的陪吃陪休息是那样的,但实际上他在裴斯远家里第一次过夜时才知道,对方说的休息竟然真的只是休息而已,就是一张大床,一人躺一边的那种休息。

    除了偶尔早晨起来时,余舟会发现自己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裴斯远怀里,他们之间的休息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裴斯远也从未对他逾矩。

    一开始余舟还有些忐忑,过了几日之后他发觉裴斯远没有那个心思,就彻底放松了下来。

    到了后来,他甚至感觉这“报恩”的方式还挺好的,因为裴斯远家里的厨子做饭真好吃。

    余舟住在裴斯远家里的消息很快传开了,路知南也听闻了此事。

    “我说你每日这么着急回去,原来是每日在宫门口等着你呢”路知南一边披着折子一边朝裴斯远道。

    裴斯远一脸笑意嗯了一声,没有反驳。

    “你跟朕说说,怎么想的”路知南问道。

    “没怎么想,朝中不是有很多人在观望局势吗臣与程尚书的弟子搅和在一块,正好能迷惑他们一二。”裴斯远道。

    “朕怎么觉得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路知南问道。

    裴斯远又笑了笑,依旧没有反驳。

    就在这时,来喜来报说中书省有人来送文书了。

    裴斯远眼睛一亮,问来的是谁,得知来人是余舟。

    路知南瞥了他一眼,朝来喜道“让人进来吧。”

    来喜当即便将余舟叫了进来。

    余舟来过这么多次御书房送文书,这还是第一次被传召,稍稍有些紧张。

    他依着规矩弓着身子进去之后朝路知南行了个礼,便垂首规规矩矩站着,目光也不敢四处乱看,因此都没留意到裴斯远就在旁边立着。

    “余主事,朕听闻你如今和裴副统领走得挺近啊。”路知南开口道。

    余舟原以为对方是要问他送来的文书的事,没想到他竟问起了裴斯远,当即有些茫然。

    不等他回答,路知南又道“朕听闻他擅自带你去见了程尚书,可有此事”

    “陛下恕罪。”余舟扑通一声跪下,忙道“此事此事都是臣的错,裴副统领他是抵不住臣死缠烂打,才答应帮忙的。”

    一旁的裴斯远闻言表情有些复杂,他没想到余舟看着傻呆呆的,胆子也不大的样子,这种时候面对路知南的质问,竟会替自己说话。

    “起来说话,朕只是随口问问。”路知南道。

    余舟闻言忙朝他谢恩,这才起身。

    路知南瞥了一旁的裴斯远一眼,朝余舟问道“余主事,你觉得裴副统领这人如何”

    裴斯远闻言朝他拧了拧眉,对他这问题略有些不满。

    却见余舟垂首想了一会儿,答道“他忠君为国,行事端方,是个好人。”

    路知南闻言险些笑出声来,大概没想到这辈子能听到有人用行事端方来形容裴斯远。

    确定不是想说乖张错说成了端方

    他不知道的是,余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在裴斯远家里住了这么久,对方对他一直都未曾逾矩,反正他觉得裴斯远挺君子的。

    路知南又朝他随口问了几句什么,便让他退下了。

    自始至终,余舟都没敢抬头,自然也没发觉裴斯远在场。

    “朕瞧着余主事应该也挺喜欢你的。”路知南道。

    裴斯远目光一滞,有些不自在地道“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余舟什么时候喜欢他了他怎么就没看出来

    而且路知南用的字眼还是也喜欢那意思好像默认了他喜欢那个小傻子似的。

    当日,裴斯远依旧是到了点就出了宫。

    他到了宫门口时,果然远远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靠着墙根站着,在等他。

    裴斯远快走近余舟身边时,对方也看到了他,主动朝他走了过来。

    就在这时,有传讯的侍卫骑着马经过,险些撞到了余舟身上。

    裴斯远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扯到怀里,才堪堪避过了那匹马。

    马上的人看到裴斯远后忙勒马朝两人告罪,裴斯远知道对方急着传讯,也没计较,挥了挥手就让人走了。

    “没事吧”裴斯远朝怀里的人问道。

    余舟方才被吓了一跳,面色有些苍白,这会儿他稍稍缓过来了些,发觉自己在裴斯远怀里,面色当即又泛上了红意。

    裴斯远见状也有些不自在,忙将人放开了。

    当晚,裴斯远带着余舟去了江月斋用了晚饭。

    晚饭的时候他喝了点酒,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余舟本想陪他喝一杯,但尝了一口酒又辣得直咳嗽,裴斯远便不让他喝了。

    用过了晚饭之后,天色已经黑了。

    两人并肩走在长巷中,余舟能闻到裴斯远身上淡淡的酒气。

    “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日子以来,我为什么一直没碰过你。”裴斯远突然开口。

    余舟想了想,“是不是你不想那么对我了或者是你没和男人亲近过,不会”

    裴斯远大概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离谱的答案,无奈道“就没有别的可能吗”

    余舟心道,难道裴斯远不行可是不应该啊,在营房中那次,他感觉裴斯远的个头明明挺惊人的,难道是中看不中用

    裴斯远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他八成没想什么好事,顿觉十分无奈。

    “不出意外的话,程尚书明日就会出来了。”裴斯远突然开口道。

    “真的吗”余舟闻言高兴不已。

    算起来日子,他在裴斯远家里住了也有小一个月了,程尚书也关了一个多月了。

    “此事我也没帮上什么大忙,都是陛下的安排。”裴斯远道“不过你这些日子陪着我,我瞧着你每天胃口也不错,说起来也不算吃亏,所以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两清了吧。”

    余舟闻言一怔,点了点头,心里倒也没觉得多高兴,甚至还有点怅然若失。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和裴斯远在一起,虽然最初他有些怕对方,但后来相处久了,他对对方了解的多了,已经渐渐将对方当成了朋友。

    如今裴斯远一句两清,就像是将这种关系一刀剪断了似的,余舟心里不觉便有些酸楚。

    那感觉就像是他单方面将对方当成了朋友,可对方并不是这么想的。

    “那我今晚还去你家吗”余舟小声问道。

    “不必了。”裴斯远道。

    余舟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裴府相反的方向行去。

    裴斯远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揪得有些发疼。

    他刚想开口叫住对方的时候,便见余舟脚步一顿,转过了身。

    裴斯远忙掩饰住情绪,便见余舟郑重其事地朝他行了个礼,“裴副统领,你是个好人。”

    莫名其妙成了好人的裴斯远,只得无奈将心里那些泛滥的情绪一一压下,看着余舟转身消失在了长巷尽头的夜色中。

    大概是和余舟一起生活久了,裴斯远次日早起一个人用饭时,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同样的厨子做出来的饭,因为没有人一起吃,顿时变得索然无味了。

    就连他当值完了之后,都没有想回家的冲动了,因为没有人在宫门口等他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日黄昏时,余舟其实依旧在宫门口站了一会儿,只是什么都没等到,就默默离开了。

    余舟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去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他才想起来昨天裴斯远的话。

    他其实挺想见见裴斯远的,告诉对方他的先生从牢里出来了,人没受太多苦,看着还不错。

    他甚至想请裴斯远吃个晚饭,以往都是他跟着裴斯远蹭饭,他还没招待过裴斯远呢

    可裴斯远没给他机会,一直到天都黑了,余舟也没等到他从宫门口出来。

    后来,余舟偶尔还会去江月斋吃个饭,但是那里的饭钱太贵了,他的俸禄不多,只能支撑他偶尔去吃一顿。但是很不巧,他从来没在那里碰到过裴斯远。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离开裴府,裴斯远就没再去过江月斋。

    裴斯远从前经常一个人去江月斋用饭,后来和余舟去习惯了,自己再去时便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也就没再去过。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程尚书的身体养好官复了原职,柳家也出了事情,牵连着柳吉安一起随着父亲被贬谪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日,余舟正在中书省整理文书,突然听到同僚们在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聊这两日朝中出的事情。他原是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的,但无意中听到了裴斯远的名字,就留心了几分。

    没想到这么一听,竟得知裴斯远受了伤。

    他太过紧张,再加上关心则乱,所以没听全,将另一个重伤之人的伤情,误听成了裴斯远的伤势,吓得他当即便告了假去了裴府。

    去裴府的这一路上,余舟都在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裴斯远好端端怎么会受伤,而且还伤得那么重。

    听同僚那意思,好像说人都快不行了

    余舟到了裴府之后,门房并未通报,直接将人引了进去。

    管家一见余舟来了颇为高兴,拉着余舟好一顿寒暄,说他可算是来了,他家公子这段日子茶饭不思,知道他来了定然高兴得紧。

    其实管家心里也有点纳闷,因为他没记错的话,他家公子说的是下个月再正式去邀请余公子来家里做客,没想到余舟今天竟主动来了。

    裴斯远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他觉得此前和余舟的关系太复杂,不适宜继续发展下去,于是特意冷静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他彻底想清楚了,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所以决定下个月去找余舟。

    这一次,他打算正式追求余舟。

    不是因为交易,也不是因为一时新鲜,而是出于爱慕。

    管家絮絮叨叨朝余舟说了不少话,可惜余舟这会儿没心思听他说这些,一句都没听进去。

    “裴斯远呢他怎么样了”余舟红着眼问道。

    “公子受了伤,大夫说让好好休息,这会儿应该是睡了。”管家忙道。

    不等余舟开口,管家忙引着人进屋,那意思让余舟在屋里等。

    余舟听说裴斯远在休息不敢打扰,便朝管家行了个礼,老老实实坐在外厅等着。

    这会儿他稍稍冷静了些许,想起管家那表情,不像是特别担心的样子,所以想着裴斯远可能是身体底子好,所以虽然伤得重,但是可能挺了过来。

    念及此,他心中总算是稍稍好过了些。

    没多会儿,屏风后传来了裴斯远的梦呓。

    余舟听不清他说什么,只当他是要喝水或者不舒服,又见门口没有家仆伺候,便起身走到了屏风后头。

    “裴斯远”余舟走到榻边,目光在裴斯远身上逡巡一圈,发觉裴斯远看起来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狼狈,他甚至看不出伤在哪里。

    裴斯远拧着眉头,似乎在做噩梦。

    余舟凑到他身边小声问道“你是不是难受要不要我帮你叫管家过来”

    裴斯远似乎是因为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呼吸一乱,突然醒了过来。

    他目光落在眼前熟悉的人身上,表情带着几分恍惚和茫然。

    随后,不等余舟反应过来,他突然伸手揽住余舟的脖颈,将人勾到面前倾身吻了上去。

    “唔”余舟吓了一跳,伸手抵在他身上下意识想将他推开,却担心他身上有伤不敢贸然出手,于是那只手慢慢曲起手指,抓住了裴斯远的衣襟。

    唇间温热的触感由轻及重,那感觉令余舟有些失神。

    随后他感觉裴斯远的舌尖探入了口中,他原以为自己会有点抗拒,但说不上来为什么,他竟没有躲开,甚至微微张开了口配合着裴斯远这个吻的深入。

    那感觉非常奇妙,余舟只觉一颗心砰砰乱跳,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好想你。”裴斯远感觉到他快要窒息了,才将人稍稍放开些许。

    余舟茫然地看着裴斯远,脸颊早已红成了一片。

    裴斯远抱着人翻了个身,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又忍不住凑上去吻他。在亲吻的间隙,他在余舟耳边喃喃道“你不知道,你从前在这里的每一天,我都想这么对你”

    可是他不能,他不希望两个人的关系是在所谓的交易下产生的。

    所以一直以来,裴斯远都只敢在梦里对余舟这么放肆。

    余舟满心震惊,暗道原来裴斯远并不是没有兴趣,只是一直在忍着

    “公子”外头突然传来了管家的声音。

    裴斯远身体一僵,居高临下地看着余舟,表情满是震惊和懊恼。

    他这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个梦,是真实的。

    他不理解,余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的榻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以为这是个梦,才敢这么放肆。

    这竟然是真的吗

    “我”裴斯远后退了些许,几乎不敢再去看余舟。

    说话间管家已经进来了,余舟羞得满脸通红,忙从裴斯远的榻上起身,快速整理好衣裳走了出去。

    裴斯远则愣怔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公子,您醒了”管家端着药进来,“该喝药了。”

    “余舟来了,你为什么不叫醒我”裴斯远问道。

    管家有些茫然,“您这不是醒了吗”

    裴斯远有些气急败坏,起身便去找自己的外袍。

    余舟跑了,肯定是被他吓跑的,他得去将人追回来。

    “公子您身上还有伤呢,这是要干什么”管家忙到。

    裴斯远懒得理会他,披上外袍扣子都来不及系好,便匆匆出了内室。

    可他走到外厅之后,却发觉余舟正坐在软榻上,竟没有跑。

    裴斯远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倒是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方才被他那般唐突,余舟竟是没被吓跑吗

    “你要出去”余舟问道。

    他一张脸还红着呢,显然还没从方才的吻里冷静下来。

    裴斯远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问道“我以为你走了,要去追你。”

    “我是来看你的,还没说上话呢,我”余舟看向裴斯远,不大好意思地问道“我应该走吗”

    他没被人亲过,他以为两个人亲完了嘴,至少应该说说话吧

    怎么听裴斯远这意思,他得走

    “别走。”裴斯远忙坐到他身边拉住他的手道“不要走。”

    管家将药端过来,示意余舟劝人把药喝了,而后便退了出去,还关好了门。

    余舟目光落在药碗上,裴斯远不等他开口,端起药碗便喝了。

    “你的伤还好吧”余舟问道。

    “不重,小伤而已。”裴斯远忙道。

    余舟点了点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看他。

    裴斯远深吸了口气,有些紧张地解释道“对不起我以为我在做梦,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余舟一怔,心道裴斯远竟然也会在梦里亲他吗

    其实他也梦到过裴斯远,在梦里他们也做过很多事情,但他不好意思说。

    梦里裴斯远老是欺负他,经常让他哭,可是又对他很好。

    余舟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比方才更别扭了些,几乎不敢去看裴斯远。

    “你生我气吗”裴斯远问道。

    余舟想了想,知道他在说方才那个吻,于是回答,“不是很生气。”

    裴斯远显然对这答案颇为惊讶,他亲了余舟,余舟却不是很生气,这是不是说明

    他心中闪过很多念头,突然明白了余舟为什么没有走。

    因为余舟是担心他受伤了来看他的,没有确定他的伤势之前,余舟不愿意走,哪怕被他唐突了也没怪他,甚至还在关心他的伤势。

    裴斯远忍不住心中一跳,有些忐忑地问道“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余舟看着裴斯远一直握着他没松开的手,小声“嗯”了一声。

    裴斯远看向余舟,对方漂亮的脸上此刻染着浓重的红晕,连带着耳朵和脖颈都红成了一片。他心中一动,伸手慢慢拖住对方下巴,而后带着几分试探,慢慢又凑到了余舟唇边。

    这一次他没有方才那么急切,而是给足了余舟反应的时间。

    如果余舟不愿意,可以轻而易举地避开或者拒绝他。

    但是余舟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抬手慢慢抓住了他的衣襟,甚至主动扬起下巴配合着他的亲吻。

    这一次,裴斯远只在他唇上落下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郑重又克制。

    两人唇分,余舟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

    裴斯远满心欢喜,一颗心都被这种喜悦淹没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余舟小声在他耳边问道“我要不要先去沐个浴”

    裴斯远一怔,随即眼底便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时隔许久,余舟再朝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和心境已经与从前截然不同了。

    彼时的余舟说这话时几乎是怀着某种近乎“壮烈”的情绪,而今日却只有害羞和缱绻,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裴斯远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余舟通红的耳尖上,暗道这人怎么就这么可爱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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