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咸鱼洗脑

    长孙纤云的臂力之前让陆孟有多么羡慕, 现在就有多么崩溃。

    她觉得自己再多一刻就会尿出来,虽然陆孟理解长孙纤云想要发泄情绪,陆孟也非常乐意让她发泄, 让她对自己的做法感动得一塌糊涂,进而更真心实意地护着她。

    但是陆孟从小就是个超高自我管理意识的孩子,她记忆里面自己就没有尿过床, 更没有尿过裤子。

    她不想自己一把年纪了,突破这个纪录。

    于是实在忍无可忍, 只得在还哭得暴雨惊雷一样的长孙纤云耳边,小声道“姐姐快松开, 我要去方便, 再勒一下就尿裤子了”

    长孙纤云愣了下, 然后放开了陆孟, 陆孟顾不得什么, 直接用怪异的姿势跑出去,对门口站着的秀云和秀丽说“快点, 来扶我一把。”

    其实这屋子里就有恭桶,但是陆孟总不能把长孙纤云和封北意都撵出去, 说我要出恭吧

    于是陆孟被扶着去了旁边不远处的一个屋子里小解。

    而尽管她之前的声音压得非常非常低, 可是封北意和长孙纤云, 都是常年习武五感格外敏锐之人。

    长孙纤云眼见着自己妹妹跑了, 情绪强行被打断, 脸上还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珠,转身看了封北意一眼。

    然后突然间破涕为笑, 封北意也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在他们看来, 陆孟就是个毛毛躁躁的小孩子。

    但是陆孟痛快解决完了之后, 却根本不好意思回自己屋子了, 她坐在恭桶上欲哭无泪。

    感觉自己脚指头能够抠出一座魔仙堡。

    陆孟哭丧着脸清理好了自己,很想弄个乡下大娘带的那种头巾,把自己脸包起来。

    她鬼鬼祟祟犹犹豫豫地回了自己屋子,发现屋子里没人了,顿时狠狠松了一口气,扑在床上,把自己脑袋埋被子里,暂时远离这个人间。

    陆孟刚才尿尿那会儿,甚至想过不告而别。

    因为这将军府的屋子虽然隔音不错,但是架不住封北意洪钟一般的笑声很轻易传遍了廊下,刁钻恶毒地钻进了陆孟方便的屋子。

    她悔啊刚才她跟封北意说的那一番话,多么能显得她睿智又成熟

    封北意都夸她通透,长孙纤云哭着进来的,肯定也听见了。她本来能给两个人留下一个“高深莫测”的印象的

    然后睿智又通透的她下一刻就像个发育不全的鸭子一样,夹着腿离开了装逼现场,陆孟真是觉得她没脸见人了。

    她脑袋在被子里,腿在床沿上不甘地蹬了蹬。

    然后就听有人说“快起来吧,吃晚饭了。”

    声音虽然隔着被子,但是陆孟还是听得真切,陆孟十分不想面对现实,但是让她回建安王府,陆孟想想那“老破小”的丽淑院,就不想回去。

    算了,脸皮要她干什么能吃吗没了就没了。

    反正一辈子很短,很快就过去了。

    陆孟无论遇见什么事情,都想通得特别快,所谓从哪里跌到,就在哪里躺着。

    陆孟只是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这句话,被瞬间击中,觉得太有道理,太有哲学了。

    她做不了睿智的妹妹,就做个其他的妹妹吧。

    陆孟把脑袋从被窝里面拔出来,就看到长孙纤云笑晏晏地看着她,那眼中的母爱不对,是慈爱,似乎比之前还要浓重了。

    别管怎么说,让“姐姐更爱她”的目的达到了。

    这就是会憋尿的小孩儿有糖吃吗

    陆孟露出了一点复杂的笑意。

    长孙纤云说“起来吧,饿了吧,今晚有很多你爱吃的菜。我听秀云和秀丽说你睡了一下午,怎么跟个小猪似的,不会真的怀了吧”

    陆孟“”我要是怀了,那我可能就是雌雄同体的新物种,自己搞完自己生。

    “没有怎么可能。”她这辈子也不打算生孩子。

    在古代生孩子开玩笑,那是玩命,没有人值得她玩命,完美纸片人不行,神仙下凡也不行。

    长孙纤云拉着陆孟的手起身,姐妹两个极其自然地抱在一起。

    长孙纤云心中的感动和柔软,并没有被陆孟的一泡不合时宜的尿给打断,反倒是因为没能放肆宣泄,导致过后羞赧,而变得绵长又窝心。

    陆孟让婢女给她稍微整理了下仪表,然后跟着长孙纤云去吃饭。

    她还怕尴尬的,但是很快她意识到她的魔仙堡用不上了,在真的铁血真汉子面前,小女儿的娇嗔就像手中沙砾,风一吹就散了。

    他整顿饭都在兴奋地询问陆孟怎么和二皇子抢刀。

    “那乌麟州你见过没有,阴沉毒辣。这皇城之中,敢得罪他的,还真没几个。”

    封北意说“虽然你是建安王的侧妃,但是也要小心着点,乌麟州的手段,比建安王还要阴毒些。”

    “我和你姐姐商量了下,过几日我们要启程回南疆,这将军府你若是遇见不顺心的事儿,随时可以来,等晚两天让你姐姐给你介绍府内管家。”

    “但是我们还是不太放心,毕竟你这刀最后是我用着,我这辈子还没用过四千两黄金的刀呢。”

    封北意笑“所以我和你姐姐给你留下几个亲卫,你当成侍卫小厮在身边带着。”

    “这些都是军中摸爬滚打退下来的,伤势不适合再继续待在战场上,或者是家中有亲眷老者需要照顾的,你也算帮着我和你姐姐照顾下这些老兵。他们看着瘆人凶恶些,但你别怕,都是各中好手,建安王那个小白脸”

    封北意说高兴了,直接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长孙纤云连忙踹了他一脚。

    到底是妹妹的夫君,怎么能当这人家的面说人家夫君是小白脸

    封北意清了清嗓子,搂了下长孙纤云说“没事我瞧着小妹也未必多喜欢他哈哈哈哈。”

    然后封北意继续说“建安王偷偷养的那些死士,单独拎出来,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前几天跟着你的那几个死士,就是被他们揍出将军府的。”

    陆孟应该笑的,她应该疯狂地笑,她是想要依靠这对夫妻,能在乌大狗那里有些筹码,好让他不敢再像对待原女主那样对待她。

    但是这两个人为她做到如此地步,陆孟盯着碗里的饭,眼眶没忍住就红了。

    来到这个世界上,她第一次真情实感地流泪了。

    “谢谢谢谢姐姐姐夫。”陆孟有点控制不住,咬了咬嘴唇,兜着嘴唇朝着自己眼睛吹气儿,也忍不住眼泪。

    但是她又在笑,搞得她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扭曲。

    长孙纤云和封北意都没想到陆孟还哭了,长孙纤云连忙起身,给陆孟抹眼泪。

    陆孟真的是恨不得开口叫爸爸妈妈了。

    独身一人,身处孤苦异世,带着个系统不是人工智能,反倒像个人工智障啥也不会。

    陆孟觉得自己简直像是水中浮萍,没有根须,没有归处。

    现在总算有两个人把她捞起来,放在小池塘里面养着护着了

    一顿饭吃完,陆孟第一次没感觉到饭菜多么好吃,甚至没有吃很多,却觉得自己很饱。

    是那种心里踏实下来,胃就不需要被撑很大的饱胀感。

    因为吃过饭,陆孟的鼻尖还是红红的,像个小鹿,长孙纤云怜爱得不得了,然后还真的和陆孟“秉烛夜谈”了。

    现在陆孟已经不怕长孙纤云问她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了,陆孟只需要撒个娇,什么都能含混过去。

    姐妹两个人晚上聊着聊着,就聊起了男人。

    之前她们对男人和婚姻的看法,是有很大冲突的,但是这一次陆孟不仅不会反对长孙纤云的观点,甚至还比她的观点更夸张。

    “你之前一直说,让我和将军有个孩子,”长孙纤云说“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想过,但许是常年习武的原因,军医说我很难成孕。”

    陆孟小鸟依人地躺在长孙纤云的臂弯里面,隔着衣服数着她的腹肌,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八块操

    陆孟想在这块搓衣板上洗衣服。

    听了长孙纤云的话,表情很担忧,问道“没有别的大毛病吧姐姐常年行军打仗,会不会有沉疴病可不能耽搁,要及时治疗的。”

    “伤筋动骨的地方,阴天下雨自然是不舒服,但是没有其他沉疴。”

    长孙纤云犹豫着,本来是自己考虑的事情,但是妹妹现在表现得和从前很不一样,让她也有对亲人的归属和依赖。

    于是道“你说,我要不要给你姐夫张罗一房妾室南疆有很多罪臣之女充军妓,那些女子很可怜”

    “姐姐”

    陆孟猛地坐起来,震惊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子里面飞出来。

    “你说什么呢不行”

    “不行知道吗”

    陆孟非常激动,手舞足蹈面色憋红“不行真不行,什么叫给姐夫找妾室”

    “我跟你说姐姐,男人这个东西,他就是狗,你给他吃了一次屎,他下次都不吃饭了,整天想着吃屎”

    狗改不了吃屎

    陆孟一着急,说得太粗鲁了。

    但是话糙理不糙。

    再好的男人也经不住小妾啊

    长孙纤云似乎被自己妹妹给吓着了。

    陆孟深吸一口气,坐起来面对着长孙纤云,掰开了揉碎了跟她说“男人有了小妾,心就野了,到时候什么夫妻同进退他会拿你和别的女人比。”

    “你为什么没有她温柔为什么不像她那么懂事为什么她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就你非要特立独行上战场,给男人看”

    “在严重一点,现在姐夫能够与有荣焉说出来的你在军中威望比他高,但是这件事一旦有一个娇娇柔柔的可爱女子在他耳边吹了枕边风,那些副将为什么听你的,就会变成姐夫最介意的东西。”

    “他会觉得你越过了他,会觉得你会不会是私下和那些副将有他不知道的来往,甚至会觉得你和他们上床。”

    “你说什么呢你姐夫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你当初不是说”长孙纤云也有些急了。

    陆孟举起一根手指,在她唇边一竖,说道“姐姐,你先别急,我不是你,不知道你和姐夫这些年生死与共的情谊。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屁话,你一个字不要信我那时候还小,我什么都不懂我现在只是把最坏的结果,一条条分析给你听。”

    “你先听我说完。”

    陆孟见长孙纤云点头,这才盘着腿,像个传授某轮功的洗脑老太太似的。

    说“人是会变的,姐姐眼前的我,不就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一句属实是骗人了,她和以前不一样,是因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但是为了打消长孙纤云的“危险思想”,陆孟骗得心安理得。

    “岁月是把杀猪刀啊姐姐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他最后会变成什么样。人的口味也是会变的,他现在爱你飒爽英姿,爱你能辅助他驰骋疆场,但是一旦他尝到了其他女人的滋味,知道了这世间的情爱不止一种,你能保证,他还爱你吗”

    “就算爱,就算姐夫除了对你的男女情爱,还有出生入死的生死情,可是你也不想最后和姐夫处成一对儿兄弟,看着他和其他的女人双宿双飞你侬我侬吧”

    “且这世界的男人都重视子嗣,一旦有了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他也会善待孩子的母亲。”陆孟说“你看,宫里多少活例子在那里摆着但姐姐觉得皇帝爱谁”

    长孙纤云微微瞪大眼,她再怎么“前卫”再怎么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也到底是这个世界长大的人。

    陆孟说得这些,她未必想不通。

    但是在这个世界,女子三从四德,为了留住夫君的心,妾室从小当着丫鬟养在身边的有多少

    且她们生在这样的世界框架之中,被塞入“三从四德”这个模子里面,也已经被迫长成模子的样子了。

    所以她们会替丈夫去考虑“子嗣传承”,还会为了丈夫的“开心”去给他物色能够取悦他们的女人。

    这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驯化。这种驯化不只是在这个小说世界当中,在陆孟所在的那个女性意识开始全面觉醒的现代,也屡见不鲜。

    她们通常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模子里。生怕自己和别人长得不一样,并且以自己和模子一样而骄傲。

    陆孟决不能让这么好的长孙纤云,这么飒爽的女将军,真的拿了狗血虐文的剧本。

    虐文女主有她一个就够了。

    “姐姐,你想想,若他有了其他的女人,你真的不介意他和别人睡在一起,再碰你,你不恶心”

    陆孟说“我知道姐姐是强者,怜惜那些被发配的罪臣之女,但是姐姐,这世上可怜的女子太多了,我敢打赌,让姐姐觉得格外可怜到让你想要她给姐夫生孩子的女人,肯定是故意为之。”

    “你再想想,那些天生的大小姐跌落尘埃,大多像一群待宰的羔羊,真的能知道利用自己羔羊外表哄骗人心软的,往往是心思极其重的。”

    “我不是抨击这些女子,说她们不该为自己争取,她们应该争取,她们应该无所不用其极地为自己争取,那个让姐姐怜惜的女子,做的一点错没有,她的眼光何其毒辣,能看出姐姐心善,看出姐夫是个好男人”

    “但姐姐如果怜惜她们,可以设法用其他方式帮助她们,而不是将自己拖下水。”

    陆孟有点渴,舔了舔嘴唇,继续道“姐姐不要去考验人心和感情,万丈深渊终有底,唯有人心最难测。”

    陆孟看着长孙纤云的眼神有些木,起身去给自己倒水喝。给她消化的时间。

    喝完水,再上床,长孙纤云果然点头“我知道了,可是若是一直没有孩子,你姐夫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军中很多将领,都快做爷爷了。”

    陆孟闻言一拍手,“啪”地一声。

    说“问题就出在这儿,姐姐你只让军医给你自己看了吧,我姐夫也是常年征战,风餐露宿还伤得比你重过吧,你怎么就能确定是你不能生,而不是他自己不能生呢”

    长孙纤云闻言面色刷地红了。

    她难得露出点小女儿情态,抓着被子磕磕巴巴地说“他,他很正常啊。”

    “不是床上能行就是正常啊姐姐。”陆孟没法给她科普现代的死精症,和精子质量低下这种科学的数据。

    更没法说男女之间不孕不育也有可能是彼此的精子和卵子相互排斥。

    反正各种各样的科学依据都没法说,便只好举了个例子。

    “姐姐你想,历代皇帝,后妃三千,但是真的子嗣繁茂的有几人这其中确定是皇帝的孩子的有几个”

    长孙纤云本来听得很信服,突然被陆孟逗笑了。

    “你胡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历代皇帝也是能随便调侃的么。

    陆孟嘻嘻笑道“这不是关起门来,只有我和姐姐吗”

    她说“反正问题不一定出在姐姐身上,你别大包大揽的还要给你的夫君纳妾了。反倒毁了你和姐夫之间难得的真情。”

    长孙纤云已经是被陆孟说服了,她本来也不想给封北意纳妾的。哪个真心爱丈夫的女子,能够大方地笑看丈夫和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行尽亲密之事

    陆孟见长孙纤云点头,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进行下一个蛊惑阶段。

    “教坏她。”

    “姐姐你不光不能给姐夫纳妾,你还得反其道而行,无论是谁用任何方式提起,你都要表现出不悦。”

    “啊”长孙纤云确实遇见过很多人和她提这件事,大多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对着长孙纤云说的。

    “那不是成了妒妇吗”长孙纤云骨子里,还是知道这世界大部分的女子以“贤德”为名。

    陆孟啧了一声“以后谁在你面前提起这件事,是男的,你就对他说先让他给他的夫人娶一房小侍,如果是女子,你就跟她说,让她再给自己的丈夫添上十八房小妾。”

    长孙纤云又笑了,这样的话也太过分了。

    但是她又在妹妹认真的表情里面明白,这样对她提议的人,未必不知道这话过分,这是当面羞辱。

    陆孟说“总之,就连姐夫都包括在内,他若敢动心思,你就同他说,和离,可以找下一个。”

    长孙纤云这辈子没想过和离的事情,震惊得瞪大眼。

    陆孟连忙笑道“别怕,是吓唬姐夫的,他怎么可能舍得姐姐”

    “不过姐姐,若姐夫真的舍得,你和离吗还是忍气吞声”

    长孙纤云抖着嘴唇说“和和离”

    她可以自己给夫君张罗小妾,但是若他敢自己起了外心,长孙纤云的性子到底不是泥人捏的。

    陆孟又一拍手“这就对了”

    “姐姐你可是当代女将,手中真真切切攥着兵权,离开姐夫你也是女将,失去你,只能是他的损失,而不是你的。”

    “当然了,我不是要你和姐夫和离哈我只是在跟你说最坏的结果,要提前摆在前面。”

    “反正我敢笃定,姐姐的实力和姿容,这天下想要娶姐姐的人,能从南疆排到皇城。而姐姐你就是要让姐夫深切地意识到这件事。”

    “没孩子怎么了姐夫家中又不是有皇位要继承,更没有爹娘催促,你们就算到老也没有,大不了就收养几个战场遗孤。”

    长孙纤云拉着陆孟手腕,把她头按在自己肩膀上。

    对她开口闭口的“大逆不道”已经习惯了。

    她点着陆孟鼻尖说“就你通透,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些是不是建安王待你”

    “姐姐姐姐他没待我不好,很好的,黄金几千两,说花就花,整个皇城的贵妇,谁敢这么花钱,我还只是个侧室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建安王的钱没有那么好花,你别惹急了他。”

    长孙纤云说“不过那珍宝阁想必不敢收那么多钱,弄清楚了买家是谁,知道钱是建安王的,他们会送回去王府不少,你也不用害怕。”

    陆孟拍着自己胸脯保证“姐姐放心,我是知道了姐姐要回皇城之后才去花的钱,他不敢对我如何是其次,再者说”

    我让他损失得越多,他越舍不得。

    不过这种“歪理”陆孟没说,而是说“再者说,他很喜欢我的,整天想着要跟我一起睡。”

    小处男肯定急着想要证明自己行,但是陆孟必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得逞,今晚上故意都没有派人去传话。

    底线嘛,就是要不断压低,反复践踏,不然和早古虐文男主怎么过

    这世上又没有第二个封北意这样“有车有房,没爹没娘,思想开放,形貌刚强”的男人好嫁。

    长孙纤云“哎呦”一声,还是无法适应和妹妹提起这种床笫之事。

    不过她和封北意让自己妹妹住在将军府的事情,的确不止是为一解思念,也是要让建安王,甚至是宫中那两位有个警醒,这建安王侧妃不是没人管的。

    由不得旁人随意欺负。

    陆孟最后睡觉的时候,心里的成就感特别高,长孙纤云真的能听进去她话的三分之一,并且切实贯彻,她这辈子,成不了爽文大女主,也绝对不会变成“虐文女主”。

    至少是个小甜文。

    陆孟很快在长孙纤云的臂弯里睡着了。

    她做了个美梦,梦见了黄金,好多黄金啊,都是珍宝阁送回来还给她的,陆孟清早上在黄金堆里面惊醒。

    然后发现自己两个枕头都抱着压在身上,这世界的枕头都是长条,又很鼓的。

    她身上俩,好像被施以那种“土布袋”的重刑,都要窒息了。

    陆孟起身,外面已经日上三竿,秀云和秀丽候在门口多时了,现在也在迎着阳光打盹呢。

    反倒是清早上就来了将军府的另一个候在了门口的人,听到了陆孟挣扎起身地的喝水声音,敲了敲门之后进来,轻柔道“梦夫人醒了,奴婢伺候您洗漱。”

    陆孟从建安王府出来满打满算才两宿,再看见辛雅竟然被吓了一跳。

    她感觉“梦夫人”这个称呼,都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她现在还是个未出阁,并且一辈子也不打算出阁的“大姑娘”。

    嫁什么人啊,家里这么有钱,老死在家里不好吗

    陆孟看着突然出现的辛雅,吧唧吧唧嘴,叹了口气。

    辛雅自然也发现了梦夫人看到她不太开心,但是她今天来的任务很艰巨。

    王爷已经两夜没睡好了,两天加一起就睡了两个半时辰,这可怎么好

    辛雅和陈远都是一心为建安王的,他们商量了一下,虽然没有得到建安王的允许,但是私自决定,把梦夫人劝回去。

    这在出嫁的姐姐家住也不合礼仪啊。

    不过陆孟洗漱好,又吃过了东西,还没等辛雅说什么,长孙纤云就回来了。

    长孙纤云不像陆孟一样,对着建安王的人没戒备。看到了辛雅之后,就像第一天辛雅来的时候那样,面色如秋霜冷雨般地沉下来了。

    “怎么建安王叫你来接我妹妹”

    辛雅连忙低头弯腰,恭恭敬敬道“回将军夫人,王爷并未让奴婢来接梦夫人,只是怕两个丫头伺候不周,在王府中,梦夫人起居向来都是奴婢亲手伺候。”

    “秀云和秀丽是跟我妹妹一起长大,她们伺候不周反倒是你周到,你是有三头六臂不成”长孙纤云声音冷得陆孟都愣了。

    她这是第一次发现,她这姐姐压迫感好强啊啊啊啊啊

    好酷有没有啊

    这样的女人就不应该被后宅勾心斗角所累

    辛雅伺候的主子很多,并没有被长孙纤云吓到,但是她被长孙纤云又赶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孟正找不到理由赶她走呢

    陆孟对辛雅没恶意,但好意也不足,知道她是乌大狗的人,又不是主要配角,这样的人是绝不会站她这边的。

    乌大狗身边,现在只有个月回,危机的时候会为了报答陆孟,背叛乌大狗。

    辛雅告退回王府之后,和陈远一说,陈远也无奈了。

    建安王这几天整天埋头公务,他也确实在忙,朝中暗潮汹涌,正是他伺机在各处安插人手的好机会。

    乌麟轩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因此他忙是确实在忙。

    但忙的同时,他心里也一直提着点什么东西,不起眼,但是一闲下来,就会想起来。

    顺嘴就会问一句。

    “梦夫人回来了吗”乌麟轩自己都不知道,从陆孟走的这两天,密集在昨天下午到今天白天,他这是第七次问这句话。

    要不是这样,陈远和辛雅也不会自作主张。

    陈远被乌麟轩问得欲言又止。

    然后残忍地告诉自家王爷“方才辛雅去了一趟将军府,梦夫人怕是要等到将军夫人启程回南疆,才会回来。”

    乌麟轩这两天睡眠不足,脑中都是各种阴谋诡计,各种伺机拉人下马或者用人和牵制人的繁重心思。

    他从前都是自己累过去,再自我消化。

    但是这些日子娶了个梦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繁重的公务间隙,他登上大位的理想缝隙里面,每天派人监视并且事无巨细报告的梦夫人言行举止,成了他唯一的乐趣。

    六月初成婚,现在才八月中旬,饱含着怀疑的监视,成了他放松的方式。

    听人说她今天躺了多久,吃了多少东西,好像也能跟着她一起休息了似的。

    但是突然间的,这点乐趣没了。

    乌麟轩还没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意识到人的欲,也是从兴趣开始,而兴趣演化成习惯,习惯最终会改变很多东西。

    他只知道他的梦夫人,像个离巢的鸟,出去野了就不回来。

    现在连死士也碍于将军府内的护院,无法监视到她都在做什么,并且和乌麟轩报告。

    这导致乌麟轩有点没着没落,好似丢了东西。

    打比喻的话,就是一直吃什么可口的点心成了习惯,那店铺却突然关了门,老板不光没解释,门上连个电话都没留。

    乌麟轩撑着手臂,沾上了些许墨迹的手指敲着自己的太阳穴。

    他沉吟了很久没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是手指分明还没停。

    他睁开眼,用有些憔悴的神色,对陈远说“让月回在将军府外,远远看着点。”

    陈远看着自家王爷,简直觉得王爷此刻好像个被“纨绔子弟玩弄后又丢弃的可怜女子”,连那“纨绔子弟”的家门都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在街上踮着脚张望,期盼看到“情郎”的影子。

    陈远摇头退下。

    心道情之一字,实在害人啊

    但其实不至于,因为乌麟轩他现在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儿,归结于小时候养的鸟突然飞了,抓回来就行。

    再不济,乌麟轩觉得可以换一只养。

    早古文男主比较经典的一个设定,就是不到后半段剧情,不到死去活来,男主角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否则怎么推行进一步的经典桥段,幡然悔悟追妻火葬场

    哪怕他和女主做了几千次了,也能冷漠地说自己不爱她,在选择利益和女主的时候,果断放弃女主。

    而在本书的剧情之中,乌麟轩是这样男主的个中翘楚。

    不过陆孟从始至终,就没有按照剧本走过哪怕一步。

    所以她无忧无虑,听说长孙纤云下午没什么事儿,兴奋提议道“姐姐,我们姐妹去逛街吧”

    “你想买东西”长孙纤云说“那好,喜欢什么,姐姐给你买。”

    长孙纤云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她心思不细,光顾着和妹妹相聚欢喜,忘了给妹妹准备礼物。

    反倒是妹妹,又是送刀,又是送她一大堆的首饰。

    她和封北意选的那几个亲兵,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妹妹。

    陆孟却根本不是想买东西,而是道“姐姐,我除了刀,还买了一栋楼的。很好玩的,我们一起去,我请客”

    古代大型娱乐项目,陆孟早就想去体验下了。

    但是由于她这早古虐文女主上街必出事儿的体质,她自己可不敢去。

    但是带着长孙纤云就不一样了。

    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花里胡哨和阴谋诡计都无法成型。

    长孙纤云多年也没有玩过,闻言犹豫了一下,就当陪着妹妹。

    然后姐妹两个,稍微收拾了下,就出府了。

    而月回带人终于蹲到了人,却不敢靠近,因为那些将军府的护院也跟着呢。

    不过月回很快回了王府,和乌麟轩回禀道“王爷,梦夫人和将军夫人,一起去了文华楼。”

    乌麟轩正在伏案埋头,看一些各地送来的信件,闻言淡淡“嗯”了一声。

    似乎毫不在意。

    而陈远在旁边稍微思考了下,侧身对着门口一个婢女耳语了两句。

    然后默默撇了下嘴,还看了一眼沙漏。

    果然,不出一刻钟。

    一上午都没怎么动的乌麟轩,开始屁股长疖子一样不断变换姿势。

    最后勉强忍了半个时辰。

    冷漠且深沉地吩咐陈远道“准备马车。”

    陈远躬身回到“已经备下了,王爷是要去哪里”

    乌麟轩瞪着陈远片刻,觉得嗓子里面有点噎。

    但是最后还是道“文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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