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孟突然间就被喷了一脸血。吓得手指都有点哆嗦。
大狗怎么搞的这么经不住打击?!
乌大狗不能死啊!陆孟连忙在脑中喊系统。
也正是这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陈远把太医令拉过来了。
陆孟从乌麟轩身边站起来,这回变成她连滚带爬地朝门口跑,喊人来救命!
因为系统在陆孟的脑中说:“你这次慌吧, 问题有点大。”
“他来之前吃了解毒药, 现在本来应该把蛊虫引出身体。因为着急来找你,所以没有治疗。又被你骗个半死,情绪起伏过于激烈,被蛊虫反噬了。”
陈远和太医令进来, 明明是给陆孟找的太医, 最后救的人是乌麟轩。
“会死吗?”陆孟不听系统说乱七八糟的东西, 直接在脑中问:“涉及性命吗?”
“那倒不至于。”系统说。
陆孟闻言狠狠松了口气。
不涉及性命就没事。男主光环在头顶上顶着呢。断一条腿连石膏都不打就能到处跑,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科学。
陆孟安心了, 招呼被陆孟提前赶走的婢女们, 进来伺候她洗漱换衣服。顺便把屋子收拾干净。
最重要的是派人去城外查看,月回到底有没有真的把槐花放掉。
太医令对乌麟轩实施了抢救,用特大号儿的银针,把他扎成了一个刺猬。很快太医令又说这将军府中的药材不全, 最好回王府治疗。
陆孟了然。乌麟轩现在必须马上把蛊虫引出去,王府里面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陈远跟陆孟回话之后,就带着人把乌麟轩给抬走了。
陆孟换好了衣服。披着狐裘一直把乌麟轩送到将军府的大门口。
人一走, 独龙立刻凑到陆孟身边。
神色十分复杂,按着自己的心口,后怕道:“我以为你刺杀建安王了, 弄得到处血糊糊的。”
陆孟斜眼看了他一眼, 就凭她能杀得了建安王?
那除非是他含笑饮毒酒。
陆孟命人将大门关上。
这时候陆孟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小红飞檐走壁, 没走大门直接从墙翻了进来。
落在陆孟的面前跪地说:“派去南疆的人已经上路了。”
“按照二小姐吩咐, 是分两批走的。一批护送槐花,一批带着给将军和大小姐的礼物走的。”
陆孟闻言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松下来。
她到底还是赌赢了。
接下来陆孟终于能松口气,没什么顾忌了。
乌大狗被她刺激得这么狠,估计像之前一样。没有个一两个月是恢复不过来的。
说不定自尊被打击得很了,这辈子就恢复不过来了。
那陆孟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陆孟让人把将军府大门紧闭,接下来的几天连进城内去买吃的都没去。
年节才刚刚过去,有一些人将礼物送到将军府。是求见她这个建安王妃来的。
陆孟一概不见,无论对方说他是谁。
她又恢复了每天吃吃喝喝,看一看话本子的躺平日子。
大小姐那个文,她到底继续看下去了。
大小姐差一点就被长工给卖了。只不过在被卖的前一夜,大小姐果然收拾细软跑掉了。
她没有跑回家里。也没有像乌麟轩说的那样,跟酒家的老板好。
她连夜跑去了山中,在山里躲了好几天。直到长工雇佣找她的人放弃之后,大小姐才从山中出来。
她买了男装,把自己的头发全都竖在头顶,她从此不施粉黛。将自己美好的曲线全都束缚起来,扮作一个柔弱的男子。顺着漫漫长路独身一人走了。
大小姐在一个并不富庶的小村子落脚。用她一边赶路一边给人做工攒下的一些钱,买了一个小土房。
她帮村子里面的人做工,又积攒了一些钱然后开始酿酒。
最开始她的酒并不出名,酿酒的工具也粗制滥造。
但因为价钱非常的公道,而且酒非常烈,还是受一些脚夫和普通百姓的喜欢。
渐渐地,大小姐酿酒的东西越来越好。她也因为长在大户人家,读书习字的比较多,学会了各种各样的酿酒方式。
大小姐盖起了一个小酒厂,收养了几个孤儿,帮着她一起干活。
大概只有几年的时间,她酿的酒因为价格公道味道良好,而且品种齐全,被这村子附近的酒楼和商贩购买。形成了长期的供应关系。
大小姐有了钱,但她依旧是做男子的装扮。
天长地久总是会露馅儿的,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
有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企图凑上前来占便宜,被大小姐收养的那些孤儿打跑。
又几年,大小姐和她收养的一个孤儿暗生情愫,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感情。却并没急着成婚。
对于大小姐来说,经历过了一次失败的感情,她也走过了很多路。婚姻对她来说已经不是归宿,也不再是她人生的必需品。
孤儿并不气馁,一直跟在大小姐身边。虽然本身比她要小了好几岁,在这个世界的世俗当中,是极其不合适的。
但是孤儿一直照顾她,追随她、也敬重她。
这其间酒厂有人来作乱,他们也经历过很多的挫折。
但是最终大小姐虽然没有成为一代酿酒大师,也没有赚到太多的钱,变得富甲一方。
但她没有走极端的路,没有像乌麟轩想象的那样,机关算尽才能得到幸福。
她在三十几岁的时候,恢复了女子装扮。和那个孤儿结婚了。
大小姐稳定下来之后,托人打听过,她家里没有找过她,只当她是死了。
大小姐一辈子没有回去,一辈子也没有找那个长工报仇。
她不肯让仇恨占据她的人生,也不肯让冷漠的亲人变成她的伤痛。
她一生见过丑恶,遇过良善。她因为遇见丑恶而成长,因为良善而振翅。
她活得柔软又坚强,清醒又不计较。
她跟夫君白首到老,子孙满堂。
她并不多么让人称颂,没有干出任何的丰功伟绩。但却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抓住了自己能抓住的一切。
陆孟合上书,竟然有些热泪盈眶。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小说,这么丰满,结尾还升华了一下主题。
虽然她的一生有很多地方,陆孟这个读书的人并不赞同。
但谁又能说她不对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有自己的瑕疵,有自己的愚蠢和善良。
根本不需要别人来评断是非。只要自己过得好,自己觉得舒服就够了。
陆孟一时半会儿看不进去其他的书,派人去找写这个话本子笔者的其他书。
她怀里捧着一些零食,倚靠在窗边上,推开窗扇看着外面。
外面还有残存的年节气氛,陆孟顺着窗户缝隙,看到地上焰火燃烧过后的痕迹。
火焰在雪中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印子。
她突然间就有点感慨,她能活到今天还真是不容易。
易地而处,陆孟觉得如果自己是大小姐,可能早就死了。
她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根本没把这世界当真的。只当成一盘游戏。
一会儿想要苟着,什么都不做生怕别人弄死她。一会儿又想放飞自我,管他三七二十一怎么舒服怎么干。
现在细细数来做过的蠢事是真的不少。在乌大狗的手底下苟到现在,靠的全是运气。
不过陆孟现在突然间就觉得没关系了。
她心中燃起了无限希望,现在剧情都已经歪到这种程度了,歪到连系统捕捉台词,都要打补丁的程度。
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摆脱注定的悲剧剧情,也活出她自己来。
她起点比大小姐高多了。她还比话本子里面的大小姐多特别多灵活的思想。
她一定能做得更好!能活得更好!
这是陆孟第一次对在这个世界生活,生出了期待。
起因不只是读到了一本书,有了启发和感慨。
而是陆孟意识到自己手中抓着的,远远比大小姐多多了。
她在话本子里读话本子,她自己也是书中人。
而书中,何尝不是现实?
陆孟的心安安稳稳地落在地上。
不像那一次被乌麟轩强行拉到地上,那种痛苦和别扭。
而是真切地踩在地上,心甘情愿。并且期待着前路平坦。
陆孟的心境随着消失的年味儿,一点点转变过来。就连窗前多日未化,沾染了灰尘的落雪,在她眼中都变得真实可爱。
她每天在脑中问一问系统,乌大狗的情况好转多少。
将军府当中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正月十五,陆孟准备假扮成婢女,带着她的佣兵小团队去街上逛一逛。
花灯会城里特别热闹,尤其是经过独龙的嘴一描述,不去看看简直是人生一大损失。
只不过陆孟换好了衣服还没等出门,就听门口守着的人来报,说建安王来了。
陆孟睁大眼睛,心里咯噔咯噔的。
连忙在脑中问系统:“你不是说他身体没恢复?因为蛊虫反噬的原因,现在起来都费劲?”
“咬牙强撑呗。”系统说。
咬牙强撑着也要来……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来算账的吗?
陆孟还没想好下一战要怎么打呢!
这个时候陆孟就开始羡慕话本子里的大小姐,至少大小姐她能跑!
陆孟还想着过完十五就学酿酒呢……
因为心里有点慌的原因,陆孟的思想都开始没有次序。
正混乱的时候。将军府的大门开了,乌麟轩直接坐着马车进了院子。
陆孟待在屋里头,并没有出去迎接。她正在脑中迅速模拟着,等会儿见到了乌大狗,她要怎么说话。
她是不想跟乌大狗再吵架了,每一次吵完都好累。
陆孟本质上不是一个勤快的人。
但是如果乌麟轩非得要和她战斗,这场仗要怎么打呢……
很快她就听秀云和秀丽敲了敲门说:“小姐,王爷说让你上车上一叙。”
陆孟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现换是来不及了,她就在外面加了一个斗篷。
别管乌大狗是来干什么的,她总得面对不是?
陆孟披上了斗篷之后出门,走了几步远,就在主院的门口,看到了乌麟轩的马车。
陆孟深吸一口气,走到马车旁边上。陈远站在边上,恭恭敬敬对陆孟行礼。
行礼之后索性没有抬头,他不敢抬。
他听说王妃不喜欢他的长相……王爷让他以后少往王妃跟前凑。
陈远心里委屈。他长得虽然不似王爷那般俊逸逼人,可好歹也平头正脸。
但没办法。不得主子的眼缘他能怎么办呢?
经过那天那件事,陈远现在彻底明白了。
建安王妃才是最惹不起的。
陆孟感觉到陈远有些不太对。他虽然在乌麟轩身边只是个跟班,但那一身气势总是高高在上让人不舒服的。
他今天都要把脑袋低进自己的胸腔里了。
陆孟扫了他一眼,就踩着踏脚蹬上车。
又吸了一口气。
掀开车帘之后,爬进去就看到了拥着一身狐皮大氅,还抱着个手炉的乌麟轩。
他面色很苍白,连唇色也很浅淡。头发只束了一半,看上去装扮闲适,却其实是好容易爬起来,没精力戴冠。
马车的车帘一掀开,一阵凉风和陆孟一起卷进车里。
乌麟轩抬眼看过来,张了张嘴便是一阵咳。
陆孟坐在马车边上不远处,瞪两个大眼珠子看他,满脸都是戒备。
乌麟轩咳的声音并不剧烈,闷闷的。但是咳了好一会儿。
咳得他脸上有了一些血色,这才将堵着嘴的帕子松开。
陆孟看着那上面有一丝血迹……眼睛瞪得更圆了。
“系统系统,他又吐血了!”
“身体没好就硬起来,他不吐血谁吐血?”
不过系统很快又说:“是吐毒血,放心吧。蛊虫都已经没有了。”
陆孟闻言心里这才放松一些。然后对上了乌麟轩的视线。
他把擦嘴的帕子压在掌心,嘴角还有一点点血迹。
他抬眼看向陆孟的眼神,让陆孟觉得有点陌生。反正是很复杂。陆孟读不懂。
他不动陆孟也不动。
他不说话陆孟也不说。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
就乌麟轩现在这动不动就吐血的体格子,陆孟暗自摸了一下自己腿上的肌肉。
等会儿真撕起来,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然后就听乌麟轩说:“梦梦,我来接你回家。”
陆孟一肚子长篇大论,长.枪短炮架好了,战甲都披好了!兵临城下了!
结果对方突然间丢盔弃甲开了城门……
“啊?”陆孟疑惑地啊了一声,乌麟轩垂下视线,用手绢擦了擦嘴。
把手绢和手炉都放在马车的小桌子上,他对陆孟伸出手,说:“在外面待了这么久,该回去了。”
“跟我回家吧。”乌麟轩说:“今天是正月十五,团圆节。我不想一个人过,也不想让你一个人过。”
我并不是一个人。我正准备上街去浪呢!
陆孟想说这句话,但是在舌尖转了转又咽回去了。
她还拢了下披风,把自己的婢女服藏起来。
她看着乌麟轩对她伸出的手,又抬眼看了看乌麟轩的神色。
这才算是明白了,他今天不是来算账的。
他是来求和的。
他来接自己回家。
陆孟也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乌麟轩,他的性格陆孟算很了解,连这都能忍吗?
槐花已经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到了南疆。陆孟今天早上收到了飞鸽传书。
是独龙和长孙纤云的传书,长孙纤云并没有在信中说太多体己话。
只说陆孟的礼物她收到了,陆孟要她做的事她会竭尽全力。
言语之间有些匆匆。南疆现在的局势很乱,长孙纤云大概是忙得脚不沾地。
乌麟轩真的容许槐花抵达了南疆。那天都被她气吐血了,今天还强撑着病体来了。
虽说他的现在来,未必没有一些趁着生病示弱让陆孟心软的成分。
但这样的示弱和心机,陆孟是吃的。
“皇城很快就要乱起来。”乌麟轩朝着陆孟伸过去的手,依旧举在半空当中。
他现在看上去很病弱,像极了那些年陆孟看过的小说里,病弱类男主角,颜若冰塑,玉减香销,天花板级别。
乌麟轩扒掉的那层狼皮还没有重新披回去。
但他的手很稳。
稳稳当当停在陆孟面前。
“我们回家吧。”
乌麟轩说:“你想要的安稳,我给你。”
他这一次没有话术巧妙,也没有花里胡哨地说一大堆话。
更没有指天指地,信誓旦旦地发个什么誓。
但他这样语调平常,说着“我们回家吧”说着“我给你安稳”。
陆孟想要朝后退的欲望没了。
“家”对她来说,是个非常特殊的字。家本身就代表着安稳,舒适,放松。
她确实也是打算让乌麟轩求她回建安王府。
这在陆孟的计算当中,却没想到乌麟轩低头这么早。
在陆孟的计算当中,乌麟轩起码要过两三个月才会来。也有可能就不来了。
没想到他这才几天……竟强撑着来了。
“梦梦。”乌麟轩叫了陆孟一声。
他脸上没有故意伪装的脆弱,只有真实的苍白和憔悴。他甚至眼下有了青黑。
但这在陆孟看来,他更真实。
陆孟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她凑上前,抬手将自己的手掌放在乌麟轩的手中。
乌麟轩立刻攥住了她。
陆孟看着乌麟轩的双眼说:“王爷,你答应我的,一定要说话算话。”
乌麟轩拉着陆孟,将她拉到自己的面前,拉到自己的怀中。
“嗯。”乌麟轩抱住了陆孟,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他又闷闷地咳起来。
陆孟枕在他肩膀上,也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真的瘦了不少,过年那时候就瘦了。这几天更是消瘦得厉害,腰都快有她细了。
算了就这样吧。
他这么有诚意,就不等两三个月了。
乌麟轩感觉到陆孟抱他,手臂忍不住又收紧一些。强忍住咳嗽的欲望。
在陆孟的耳边说:“我们不要再吵架了……”
他真的受不了。
他知道自己应该痛恨,应该放弃这个女人。他的尊严不允许被践踏。而且这个女人对他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乌麟轩害怕。怕他自己如果不克制,终有一天要为她“烽火戏诸侯”。
他明明不该是一个多情之人。
怕到他这么多天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
但是相比害怕被影响。乌麟轩更害怕那天亲身经历过的,她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
比起其他的恐惧,乌麟轩更害怕失去她。
他怕得能撑着起身就赶紧来了。他不敢笃定那吃下去便立刻死去的药,她手中到底有没有。
陆孟根本也不喜欢吵架,浪费脑细胞。
她自然答应得很爽快:“嗯!”
陆孟没有去街上看花灯,而是让婢女开始收拾东西。
把紧要的东西先带着,今天就回建安王府。
再留在将军府中确实是不太合适。也不知道乌麟轩都干了什么事,最近求见建安王妃的人越来越多。
而且越来越难打发。
陆孟还是回到建安王府躺着,躺在乌麟轩的后院,什么事情都让乌麟轩去处置最好。
陆孟的东西有点多,金银财宝还是放在将军府锁着。
她带走的都是一些随身用的东西。她养的玩意。踏雪寻梅,还有她因为到了冬天食欲不振,有点瘦了的几条鱼。
回王府的马车上,一开始两个人还没怎么说话。
大概是因为那天吵架的后遗症。他们俩竟然有一种生疏的感觉。
但很快这种生疏的感觉就没了,乌麟轩他只要不做狗的时候,是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
他说话温温柔柔,又因为生病没有那么无懈可击的完美。
看着陆孟的眼神疲惫当中带着纵容,没有任何的算计和幽深。
让陆孟浑身放松,没多一会儿两个人就凑到一起,轻声细语地说话。
“槐花到了南疆,他以后会跟在我姐姐身边。”陆孟说:“你不用担心他会干什么坏事,你不用担心他会对你不利。”
长孙纤云的眼中是半点不揉沙子的,光明磊落果决干脆,令人仰止。她身边的人如果行差踏错。她是会亲手解决的。
乌麟轩今天一大早也接到了这个消息,点了点头。如果是在长孙纤云身边,那确实不用再担心槐花为谁所用。
他勾了勾唇可能是想对陆孟笑。但是因为实在是太虚弱,笑到一半又咳起来。
陆孟半跪在乌麟轩面前,伸手到他身后,给他拍着后背。说:“你应该先养好伤,急着过来做什么……我又不会跑。”
乌麟轩听了陆孟说这句话,抬起眼看她,眼中神色有些激动。
他搂住她的腰。把头埋在陆孟怀中。
陆孟猜对了。
乌麟轩就是怕她跑,才会这样急着来的。
他这几天都在引出蛊虫,一次又一次,用药物清洗他的血液。
他并没有来得及反省什么,疼得彻骨的时候,他的念头凌乱。有朝中局势,有大位,有他的王妃。
但人在没有理智的时候,想的事情才是最真实的诉求。他得抓住她,不能让她跑,也不能让她死。
她已经严明根本就不爱自己。乌麟轩不敢让她一个人待在将军府,怕她趁机跑了。
陆孟被抱着腰,抬手摸了摸乌麟轩的头发。
马车晃动的节奏当中,陆孟看着不远处放着沾染了乌麟轩吐的血的帕子。
大概是被那一抹红给刺了眼睛。她到底还是有了那么片刻心软,说了一句话安抚他。
“我从没想过离开王爷身边。”
因为这世上没有比你还牛.逼的boss。
“我就只希望和王爷以后好好的。”这是实话。
陆孟抱住乌麟轩的头,手捏着他的后颈,一下一下地掐。
她说:“我们以后好好的吧。”
乌麟轩收紧手臂,闷闷“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变调。
生病的人总是格外脆弱。尤其乌麟轩才因为蛊虫,在死去活来的边缘反复横跳过。
这应该是他一辈子最脆弱的时候。
陆孟听到了他抽鼻子的声音,有些惊讶的瞪眼。
这个时候他特别想把乌麟轩的脑袋挖出来,看看他是怎么哭的。
他哭起来真得很好看。
但她又不敢确定,就问系统。
“是不是哭了!是不是哭了?”陆孟兴奋地问。
系统:“损不死你。”
“哭了!”系统声音都大了一个度。
陆孟笑了。
她一肚子的坏水,随着马车的节奏乱晃。
她假装要推开乌麟轩,顺势看看他。就听到乌麟轩闷在她怀里,混着轻微鼻音的声音传来。
“你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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