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小混球们, 都以为陆孟单独碰见他们肯定会害怕。
小白脸他们遇见的多了,会吓哭也说不定。
但事实上陆孟不光没怕,还出言挑衅, 让师修远瞬间就变了脸色。
好歹是个出身世家的公子不是么, 到底还是要脸的。
“脱啊。”陆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说:“今天你小鸟也叫了那么多遍了,要是掏出来没我大,你可就丢人了兄弟。”
跟着师修远来的这会儿全都不说话了, 师修远片刻之后冷笑了一声,还真伸手去解腰带了。
这些血性上头的小伙子,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军营里面都是男的,脱个裤子罢了, 谁怕谁!
“我脱你也脱,比一比咱们到底谁才是小鸟!”师修远看着这个小白脸紧紧盯着他解腰带的手,心中一阵怪异的感觉, 这个小白脸未免也太过冷静了吧!
“你怎么不脱?”师修远把腰带都解开了, 提着裤子问陆孟。
陆孟奇怪道:“我都承认了我是陆小鸟了,我还脱什么,是你自己嘲笑我,所以要自我证明不是吗?”
“而且我虽然是个庶出,有娘生没娘养的,也知道大庭广众的宽衣解带有辱斯文。”
陆孟说:“男子汉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 受人敬重要像我哥哥封北意那样,也不是靠着欺负人就能立得住的。”
这一次她是看着一群臭小子们说的,“你们看不起我出身微贱, 又欺负我柔弱瘦小, 还要专门挑拣着没人的时候来截我, 和一群拦路咬人的野狗有什么分别。”
“哦,”陆孟看着提着裤腰的师修远,说:“或许和野狗不一样,因为野狗不会动不动就把发.情用的玩意朝外亮。”
“不过有你们这种军中老鼠屎,我倒也是好好地见识了一下边关的将士们都是如何在军中立身的。”
“你他娘的闭嘴!你一个靠着大将军混入军中的庶出,还好意思教训我们?”跟着师修远身后的一个小子开口。
他说:“哥几个拿出去都有军功在身,我们为国为民,你又是哪瓣蒜,混入这军中想要靠着大将军寻个机会出头?我呸!”
“你还跟副将……”这人刚说了一半,迅速把自己裤子系上的师修远,就回身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成功把他下半句话给踩回去了。
陆孟的表情是实质的惊讶,她看着这群弟弟说:“谁告诉你们,我来这军中是要靠着大将军混出头的?”
“哼,”这次开口的是师修远,他的眼中满是鄙夷,“你这等人,若是不靠着大将军,在这军中,你猴年马月也休想出头。”
“虽然大将军家中没有了其他亲人,但是你这样的小老鼠,也别想充当老虎的家人!”
看样子这些小少年们,是真的很钦佩封北意。
陆孟心中啧了一声,而后又颠了一下怀里的东西说:“谁又跟你们说,我非要出头了,你们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我就不能是来这里混吃等死吗?”
陆孟这句话一说出来,几个人全都愣住了。
“各位弟弟,人各有志,我这辈子不想着建功立业扬名天下,我就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窝到死,犯法吗?”
师修远还要说什么,陆孟立刻又道:“停,你们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钱,我花的也是自己的,我还给长孙副将和大将军买了很多东西呢。你们要是想吃我手里的好吃的,叫一声哥哥,分你们一些也不是不行。”
“但是你们别这样半夜三更的拦路,不说人话专门学狗放屁了行吧?”
“你!”师修远感觉一口气哽在喉咙里面,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憋了半晌才道:“你少要迷惑我们,你……”
“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休息了,今早上被你们吵醒,我觉都没能睡足。”陆孟说:“这样吧,你们要是不相信我,咱们打个赌。”
“什么赌?”师修远问。
“我不是来想要扒谁的功劳的,也不想出人头地,我根本不上战场,你们可以看着我。”
陆孟说:“我要是上午太阳晒屁股之前起身算我输,怎么样?”
“你们如果一旦发现我想占谁的功劳,到时候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卷铺盖滚蛋如何?”
“不过你们早上训练就别往我这边来了,我要是早上被弄醒了太早了,肯定会想出去乱转,说不定就不小心顶替了谁的功劳呢……”
“花言巧语!”师修远瞪着陆孟说。
但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一群人再怎么摩拳擦掌地想欺负人,也师出无名了。
总不能因为人家长得格外阴柔,就打人吧?
“那你怎么解释,你才来一夜,长孙副将就和大将军吵架的事情?还不是你从中挑拨?”
提起这个,另一个之前被师修远踩了一脚打断的小兄弟也出来说:“就是,你和长孙副将的关系未免太亲近了,你既然是大将军的庶弟,就要守好自己的本分!”
陆孟恍然,原来还有这茬。
她说:“我的命早些时间是长孙副将救的,因此相比于大将军,我跟她更亲近。我将她当成亲姐姐,也从不叫嫂子,而是叫姐姐。”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亲人之间不止有你们在家里知道的嫡庶有别的一种。”
“大将军和长孙副将,能是那种后宅为了一些小事儿斤斤计较的人能比的?”
“他们之间相爱相敬,也不是我这样的小喽啰能挑拨得了的,那应该是个巧合或者误会吧。”
陆孟说得有理有据,吹嘘起自己的姐姐姐夫,眼也不眨。却正好吹到这些混小子的心里。
少年离家,他们心中未必有几分家国情怀,却对两位多次在战场上救他们性命的将领敬重到骨子里。
陆孟等于一下子戳到他们的死穴上了,连拐着弯地把他们给骂了,他们也都只能听着了。
这还没完,陆孟想到建安王派来的那些人,眼珠子一转,又给自己找了一群英勇无双的“保镖。”
她说:“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欢迎弟弟们监督。只要是我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或者接触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人,你们一定要第一时间冲上来阻止。 ”
“说不定到时候就能抓住我的把柄,揪住我的小辫子,让我狠狠地疼,对不对?”
“好了,话都说开了,咱们也都散了吧。”陆孟说完就要进帐篷,但是师修远虽然哑口无言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拦了她一下。
陆孟顺势把怀里给猴子买的东西塞进师修远的怀里。
“这些给猴子送去,你觉得我这么可疑,一定不想看见我这么晚了在营帐当中走动对吧?”
“劳烦了。”陆孟说:“你放心,今儿晚上,我进了这帐篷,明天不到日上三竿,我绝对像钻进老鼠洞的老鼠一样,不会出来。”
“快去吧,”陆孟还伸手拍了下他肩膀,像个老阿嬷一样,夸了几个人一句:“都是好孩子啊……”
然后就进了帐篷洗漱睡觉去了。
徒留一群人在原地憋屈至极,欺负人找茬儿不成,现在好似一拳打进棉花里。还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成了免费的保镖和跑腿儿的。
陆孟和乌麟轩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确实是学了一些鬼祟东西的。至少整治这些混小子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早上陆孟睡到了太阳晒屁股。
当然了没真晒到她的屁股,因为她的营帐根本从头到尾就没有打开。
猴子就在外头等着陆孟,昨天师修远给他吃的,属实是吧猴子惊到了。
他生怕陆孟在那些混蛋小子的手里吃了亏,想要仔细问清楚怎么回事儿。
结果在外面都要晒冒油了,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已经眼看着睡过了中午。
长孙纤云来了两次,听着里面没动静就没有进去打扰。
不过眼看着都要到下午了,长孙纤云生怕自己的妹妹病了,这才打开营帐进去。
长孙纤云从外头一进营帐,感觉她的妹妹都要熟了。屋子里面闷热得像蒸笼一样,八月盛夏,今天是八月初七,南疆相较于皇城又要热了不止一点。
长孙纤云走到了床边,看到陆孟骑着被子,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衣襟全都被她拽的散开了。
一头乱发滚得满枕都是,青丝缠缚汗湿的侧颈,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
一抽一抽的在那儿乐呢。
不知道做的是个什么美梦,让人看了就不舍得把她叫醒。
但是再不叫人怕是要热坏了,而且她早饭和午饭都没吃,再不起来要饿坏了。
于是长孙纤云从陆孟怀里扯了被子,拍着陆孟的脸蛋把她叫醒。
陆孟迷迷糊糊地皱着眉,被长孙纤云一别头发,还以为扰她清梦的另有其人。
乌麟轩就老是喜欢大早上的鼓动她头发,在手指上缠来缠去的。
于是陆孟眼睛也没睁,直接一巴掌挥出去,嘟囔道:“缠你自己的头发去,烦不烦!”
可是陆孟没听见熟悉的抽中欠爪爪的声响,感觉自己怀里的被子也没了,立刻在床上蹬了好几下腿。
抽出头下面的枕头,抓着枕头抡出去,吼道:“乌麟轩!我跟着你不安稳就够烦了,你连个好觉都不让我睡吗!你大早上发骚,自己撸去!”
陆孟直接气醒了,然后一睁眼,就看到这帐篷里面哪有什么乌大狗?只有一个长孙纤云,正在地上抱着陆孟的被子和枕头表情震惊。
陆孟想到自己刚才迷迷糊糊地喊了什么,顿时热血上头,难得她这不要脸的性子,也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啊,长,长姐。”
陆孟一时间磕磕巴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还是长孙纤云先笑了一下说:“快起来吧,这都下午了,你再不起,晚饭都没得吃了。”
陆孟嘿嘿嘿笑了几声,起身洗漱,装扮好自己,和长孙纤云去吃晚饭。
封北意今晚上带人亲自去镇中巡逻了,陆孟和长孙纤云两个人吃,吃饭的时候长孙纤云问陆孟:“昨晚上我听猴子说,你遇上那群小混蛋截你了?”
陆孟边吃边“嗯”了一声,今天这饭菜做得格外精细些,米也粒粒分明。陆孟问长孙纤云:“长姐,今晚这饭是不是换人做了,是不是你做的?”
长孙纤云很快笑起来:“你嘴这么刁,这营地当中的吃食你肯定吃不惯,我有时间就给你做一点,都是这一年来学的。还有一些药膳,改日也做给你尝尝,是想着通过改善吃的改善体质,槐花说这样或许有机会成孕。”
“别,能怀孕的药膳就别给我吃了,浪费了。”陆孟心说,等过几天见着槐花了,她还得和槐花讨一副绝育药呢。
“你不想要个小孩子嘛?”长孙纤云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
“有个小娃娃多可爱,”她笑着说:“一点点看着长大,还可以教武艺诗书,是男是女都好的啊。”
陆孟却摇头:“不行,我不敢生,也不想生。”
陆孟索性道:“况且我现在男人都不在身边,生了算怎么回事儿哈哈哈哈……”
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她就是不可能生孩子,为谁都不行。
但她没有再劝长孙纤云不要生,她那么想要做个母亲,她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能力。
“你……还是很惦记他?昨晚做梦梦到他了?”长孙纤云问陆孟。
陆孟知道长孙纤云问的是今早上她的反应。
陆孟闻言嘴角一抽,说:“哎呦我的好姐姐,我没有!我那只是习惯……还没改过来。”
要是真的梦见乌麟轩,那就是噩梦没跑了。陆孟昨晚上梦到的可都是美事儿,她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然后找了个大明星男朋友。
出一次街要引起骚动的那种咖位,陆孟别提多开心了。
不过这种梦陆孟也没法和长孙纤云说,便只道:“姐姐别管我了,等到槐花回来,我仔细问问槐花,调理姐姐身体的方法。”
吃过了晚饭,陆孟从长孙纤云的帐篷里面出来,已经夕阳西下了。
暖金色弥漫整个天际,陆孟在一处街道站定,朝着远处一看,大片淹没在金光之中的景物,将驻军地的肃穆都描上了一层温暖。
莫名地让她想起了风驰草原上的那个日出。
那可真是个恐怖故事。
陆孟连忙甩了甩头,快步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逃离这一片暖金色。
而她在逃离,却有人迎着夕阳而坐,眼中盛满漫天的金红,坐在远在北边的一处院落的石阶上。
他手中捏着一卷羊皮地图,地图卷起来足有手腕粗细,抓在他经脉凸起的手中,看上去宛如用力到青筋暴起。
面前不远处的一个黑衣人落地,半跪在夕阳中,道:“回秉王爷,护送战马的人已经要入北疆,还有……南疆关卡之外的那几个死士,并没有被杀掉。他们传信回来,说一切正常,询问王爷是不是要设法朝着南疆内部渗透。”
“没有被杀?”乌麟轩慢慢地问:“怎么会没有被杀呢?”
这和那些纸条当中他自己的预测写得不一样。
他顿了片刻,抓着地图的手攥紧,而后又松开,说:“不用渗透了,让他们撤回来吧。”
那些纸条上面写着——她安全了,就不要再去找她。
要放开她,要……
乌麟轩闭上了眼睛,他轻笑一声,他脑中关于自己的妻子一片空白。
他笑的是他被抛弃了。
他乌麟轩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抛弃了,而自己甚至都不能去把她给抓回来。
因为他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自省字条,上面每一条,都写着下面要怎么做。
乌麟轩不想去相信,他觉得如果是他,面对这样背叛的人,他应该把她抓回来,狠狠地,让她清楚地知道背叛他的下场。
他何时这般窝囊过?他为那人差点死了,那个人却趁机离开了他。
用这么粗暴又可笑的手段离开他,这不像是逃走,而是一记狠狠扇在他脸上的巴掌。
可是乌麟轩从苏醒之后,发现胸口这羊皮地图之中的字条之后,就在一步步地按照上面的指示行动。
因为……那些字条力透纸背,上面还有因为用力过重,导致的黑墨点,这对他这样冷静的人来说,非是在极其重视和慌乱的情况之下,是绝不会有的。
那是他自己留给自己的。
生怕自己行差踏错一步,留给自己的。
不是谏言,不是忠告,而是……命令。
每一张字条都是用“我必须”开头,以达到某种目的结束。
这世界上乌麟轩或许谁都不会相信,但是他必须相信他自己。
他还要学一只雄鸟,按照他留下的标准,去一步步为他的雌鸟筑巢。
乌麟轩将所有的纸条都读过一遍,那其中很多事情都让他觉得荒谬极了。
可这也有趣极了。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他无比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才能让他如此费尽心机也留不住。
甚至要他去削足适履,才敢去找她。
不过短时间内,乌麟轩没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找女人,他首要的,依旧是登上那登天的的位置。
而现在,再也没有了什么人会是他的阻碍,也再也没谁能让他舍生忘死,能成为他的软肋。
“在死士里找个身量差不多的,对外宣称建安王妃身染恶疾,无法见风。”
乌麟轩一张脸沐浴在金色的夕阳之下,他觉得这夕阳的颜色美极了。
他微微勾唇,养病近一个月,他调理的很好,在夕阳的暖金之下,看上去俊若天神。
他轻启嘴唇,对他的死士头领说:“一路上你们一定要尽心尽责地保护‘建安王妃’。”。
“分一队轻骑与我,我带人明日启程,快马加鞭去北疆交接。”
“是!”死士统领月回道。
“是吗!”陆孟说:“槐花明天要提前回来了?”
“嗯,”长孙纤云说,“再过两日,八月十一,便是开通市集的日子,届时边关的城门也会开启,到时候会有异国商贩进入重光镇。”
“每一年这些异国商贩里面,再怎么认真盘查,都或多或少地会混入异国奸细。
但通商又是两国早些年签订的盟约,要从八月十一,一直开放市集到九月初,放入城中的走商要严加看管。”
“到时候重光镇的重甲卫兵,要将整个重光镇围住,一旦有奸细作乱,必定当场拿下。而这驻军城最好的医师,肯定是要在开启市集的时候,待命在开启市集的城镇。”
“南郦国的人真的长着蓝色的眼睛吗?”陆孟好奇地问:“都是白发而且卷发?”
“嗯。”长孙纤云说:“到那时候你可以好好看看,我和你姐夫都会在重光镇中驻守,你也可以去,我们一家在那里过中秋。”
“好哎!”陆孟说:“我还没见过异国人呢!”
她在现实世界也没怎么见过,她生活的地方,不是那种大街上随处能看到外国人的一二线城市。
只有在电视剧电影还有小片子里面见过。
因为又要回来一个小伙伴,陆孟第二天早上起得有点早,然后半路上被师修远截住,他找茬一样问:“小鸟,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是没心情建功立业吗?”
师修远他们几个其实不太敢给陆孟找麻烦了,因为长孙纤云和封北意分别非常严肃地找他们谈过。
这些混小子还是第一次见副将和大将军这样严肃,勒令他们不许招惹那个新来的小白脸。
可越是这样暴力镇压,就越是容易有反抗心理,师修远还真就想找出这个小鸟的不对劲儿,证明自己没有错。
不过他那点心眼,赶不上乌麟轩一个指甲盖,在陆孟面前实在是不够看。
陆孟压根就跟他没在一个频道上,这会儿知道槐花要回来了很高兴,对着师修远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对他说:“槐花医师你认识吧,那是我好哥们,我听说他今天要回来了,我等一会儿要接他!”
师修远当然认识。
槐花刚来的时候,也被这群混小子欺负过,长得比陆孟还像个女孩子,名字又叫花,还空降长孙副将身边,跟前跟后,很受器重的样子,他不被欺负谁被欺负?
然后这群混小子们就截了槐花一次,就浑身痒的快被自己抓成了血葫芦,从此不敢再惹槐花。也因为槐花是有真本事的,救了不少将领士兵,他们渐渐地也敬重起了槐花。
“你怎么认识槐花医师的?还好哥们……”师修远一脸的怀疑。
陆孟摆手道:“也没什么,我以前救过他一命。”
师修远:“……”
师修远悻悻走了,陆孟一直到下午快天黑了,才接到槐花。
陆孟和槐花也没有多深的交情,但是在这种国之边境,天之尽头似的异乡,碰见了相熟的故友,那友情的等级都直接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陆孟见到槐花喜笑颜开,槐花见到陆孟却受了一惊。
他还是那样纤瘦,但不是女装打扮了,而是一身军医统一的天蓝色粗布袍子,戴了个纱帽,看上去十分清爽好看。
“槐花!”陆孟掀开帷幔喊他,对他笑得极其灿烂。
槐花刚从马车上下来,闻言转头——先是怔怔看着陆孟,而后直接越过人群,当着一军营的兵将面前,撩起袍子,给陆孟端端正正跪下。
他也生了七窍心肝,见陆孟男装,便没有称她为王妃。
直接道:“槐花,见过公子。”
说完之后,竟是给陆孟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可把一众迎接医师队的军将,和医师们都给镇住了。
尤其是师修远那几个刺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来小鸟没有吹牛,如此大礼,他应当确实救过槐花性命。
他们以后是真的不能招惹这个小白脸了,他身后的人……一个个都太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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