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因为夏山迎的及时出现, 打断了桑月被降谷零审问地后续过程。
但是这件事显然没有那么轻易就会蒙混过关,降谷零的警惕性可要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连自己的幼驯染都不放过, 啧啧啧, 可恶
桑月回头打量着夏山迎,她这几天的埋头苦读, 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非常不好,就像是马上要被熬干了的人条一样。
又瘦又瘪。
夏山迎在回警校的时候跟风见裕也说过, 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会再出去的全身心备考公安。
风见也表示支持和理解,并愿意等待和夏山迎在公安部见面的日子。
桑月心里称赞。
不错,很有男妈妈的潜质。
桑月听着夏山迎一路上跟自己念叨着风见裕也、风见裕也、风见裕也, 满脑子都是刚才降谷零在休息室里面说的那句上次的那个太小了很不舒服,你应该知道我的尺寸吧
她看着夏山迎的眼神都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夏山迎正念叨着, 忽然察觉到桑月凉飕飕地表情在死死盯着自己, 后脊有些发麻“干嘛用这幅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啊”
“没什么, 我就是挺欣赏你这种开放性的女孩子。”桑月由衷地表示。
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呢
每次都害羞地不知道该怎么好, 像个木头一样被警校第一摆弄来摆弄去。
夏山迎更听不懂了“什么啊”
见桑月暗含深意地看着自己笑,夏山迎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薄薄的信封递给桑月“又是你的信, 这是第三封上面写着siegar的信封了吧”
一听到siegar这个字眼,桑月就开始胃疼难受。
随着呆在警校的时间越来越短, 桑月感觉这种与世无争的乌托邦生活也越来越短暂。
这次不出意外又是约桑月去昆虫馆会面的事, 上次降谷零已经追到了昆虫馆楼底下, 这次恐怕
关键时候,桑月又要请外援了。
她跑到心理咨询室跟百田陆朗讲这件事,百田陆朗点点头, 一副放心交给我们的态度“到时候我让鬼塚教官给他安排点事情, 把他留在警校里就好。”
桑月高兴的拍手“那再好不过了。”
偶尔算计一下自己男朋友还挺让人心情愉悦的。
百田陆朗这几天状态也不是很好, 他不仅要忙着自己妹夫去世的葬礼,还要顺带帮忙接手一些妹夫留下来的工作。“被公安逮捕的那几个oitres成员,昨天晚上遭遇了毒杀,死在了监管室里。”
桑月被这句话彻底惊到了。
什么
在警察厅里,堂而皇之的下xia毒还能瞒天过海的来去自如
也太恐怖了吧
居然连被公安监管着的犯人,都能做到杀人灭口。
那个内鬼到底何方神圣
从这里也能看出来组织对这方面的态度,凡是跟“oitres”沾边的人,几乎全部被杀。
不愧是组织里面“小心驶得万年船”的性格,不仅小心谨慎而且出手毒辣。
桑月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尽力问出那个内鬼的情报。”
必须要早点清理掉,否则就像蚂蟥一样在警察厅里疯狂吸食着警察的血液。
只几天葵医生给她做了一些浅催眠,稍微回忆出了一点和g生活在一起的细碎片段。
桑月的要求也不多,只要能大概了解一下和g之间的相处模式已经足够了。
纱月爱丽丝喜欢g,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g对纱月爱丽丝的感觉却莫名有种淡淡的,他对纱月爱丽丝的所有关心,都建立在纱月爱丽丝对他有用的基础上。
如果非要说喜欢,g对贝尔摩德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倒更像是喜欢。
在最近的一次被催眠当中,桑月看到了g和贝尔摩德的调tiao情现场。
贝尔摩德可能也有点故意的因素在里面,很喜欢当着希歌尔的面去暗搓搓的给g递交某种成人才懂的暗示。她会用脚尖去戳桌子腿下面g的脚踝,还很喜欢跟g抽同一根烟。
在香烟上留下唇痕之后,再递到g的唇边。
而且这些举动,在希歌尔在的时候,尤为刻意。
g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完全接受,好像贝尔摩德做的这一切十分平常。
作为一个男人。
一个各方面功能都很正常并有需求的男人。
当然明白贝尔摩德的意思。
这种不拒绝的态度,基本上就相当于是默许了。
从纱月爱丽丝视角来观看这一切的桑月就很难受。
因为这不会遗忘的大脑,贝尔摩德对g所做的一切她都会深深的记在脑海里。
如果她能跟当时的纱月爱丽丝对话的话,一定会非常痛心疾首的劝纱月爱丽丝。
孩子,看到没有g他没有心他根本谁也不爱
但是纱月爱丽丝并没有因为贝尔摩德的存在,对g的态度有任何改变,依旧对g的任何话都保持着顺从态度、每一次都会站在g的身后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抓着他的手。
就像这十年里面,每一次纱月爱丽丝因为并发症失眠,g抓着她的手陪她坐在床边抽烟的样子。
桑月每一次从纱月爱丽丝的回忆当中醒来都会唏嘘不已,今天是去跟组织的人会面的日子。桑月站在自己宿舍里面的衣柜中开始翻找,纱月爱丽丝很喜欢穿一些纯色的衣服,可能也跟超忆症的并发症有关,不喜欢太花哨的颜色。
但是她喜欢啊,她的衣服基本上全部都是一些颜色卡哇伊的小裙裙,只有一件偏黑色的oo衫可以穿,下面随便搭了一条黑色的包臀裤服帖组织的颜色。
一切准备就绪,桑月给自己打了个气准备出发。
今天的校门开放日没有多少警校生外出,或许是因为大家都在忙着面试自己心仪的岗位,在进行各种准备。
没有人注意到桑月的离开,她飞速钻出校门,看着门口的大叔只看到了一个残影掠过,然后就不见了该人的踪迹。
这一次降谷零被鬼冢教官留校,不会耽误她去跟组织的人会面,桑月到的非常早。
街道上的汽车像是一个个挪行的小盒子,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道路上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行,有一辆黑色的古董型号保时捷停在了昆虫植物园门口。
桑月看着三个人从里面走下来,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依旧是那副傲然于世的模样,把自己的五官藏在大的夸张的黑色帽檐下、长长的银发里、和立起来的黑色高领。
他好像要把自己完全隐匿在黑暗中,却又因为过分高大的身型无法让人忽视自己的存在。他的身上没有温度,即使嘴边咬着的那根烟在冒着火星,但是缕缕升起的烟丝也是冷到极致的白。
哒、哒、哒
专属于g皮质鞋底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
烟丝的味道也越来越浓烈,他很喜欢抽这一款像苦茶叶一样的烟丝,在爱丽丝的记忆里面桑月记得,g说这款烟最能提神。
当初会一晚上不睡陪着爱丽丝的阵变成了g。
而那个只要他出现目光就会跟随着g的爱丽丝也变成了桑月。
g径直在桑月旁边的凳子上入座,他没有抬头,伸手捏着口袋里的打火机准备再续一根烟“你在看什么”
桑月也没有回头“看世界的另一头。”
贝尔摩德在身后嘁笑一声“你怎么忽然这么伤感啊希歌尔,我以为你是个只有见到血才会有情绪变化的木头呢。”
她抱着胸坐在g的对面,这次来不是为了欺负这个动不动就会发狂的小怪物,而是兴师问罪。
“你之前为了考入警校杀过一个人吧”贝尔摩德吊着语气,饶有兴致的问着桑月。
桑月回过头来,心尖乱抖,但还是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隐藏自己的慌乱“嗯,怎么”
桑月真要感谢爱丽丝是个很少会有表情的人,她只需要摆着一张冷脸就可以。
贝尔摩德嘴角拉长上挑“杀干净了吗”
桑月心里又咯噔一下,糟了,这是露馅了。
g没有说话,咬着一根崭新的烟丝,打火机燎出来的火星点亮了他额前的银发“希歌尔,那个人还躺在icu呢。”
“是么。”桑月心慌地发紧,看着g从怀里拿打火机都感觉害怕,生怕他下一秒掏出一把枪来对着自己的脑袋。
可是没有。
g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报纸,递给桑月。
桑月松了口气,从g的手里拿过报纸上显示的还是渡边来岁被捅伤昏迷不醒的讯息。
渡边来岁在醒来之后被收纳到了警察厅的间谍学校进行培训,朝着“樱”的方向发展,所以外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渡边来岁已经没事了。
g现在拿出这个报纸来,目的只有一个。
“不能让她醒过来。”他咬着烟丝,右眼露了半截在帽檐下。
瞳孔里面被火星燎亮,带着湿冷的寒气。
他说“她见过你的脸,希歌尔。”
桑月内心的荒芜布满苔藓,g的声音是再用力碾碎的不留余力。
对组织有任何威胁的不管任何人,都会用这种雷霆手段直接处理掉。不愧是你啊,g。
但是这次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简单能够蒙混过去。
桑月要是不把渡边来岁的头拎过来,可能都对付不了g和贝尔摩德这个架势。
痛定思痛打算先入为主的桑月蕴含了一下情绪,死死地盯着g用非常柔弱而又悲戚的声音反问道“难道你觉得我是故意放她一条命吗g”
g没有说话,可能对她这么大的反应有些没有料到,反倒是贝尔摩德又正了正身子,满不在意地说“故不故意的谁知道呢”
桑月冷笑一声“好啊,那我就把她的尸体带过来。”
说完,她的小手紧紧攥着报纸,好像要把报纸当成贝尔摩德的笑脸揉碎似的。
贝尔摩德拿出自己的化妆镜,一边补着口红一边说“你瞧你,生什么气呢一会儿g又要跟我吵架了,他可舍不得让你去做这种事。毕竟未来,你可是要做公安的人,背景得干干净净。”
公安,这两个字被贝尔摩德带有调戏意味的说出来后,很让人心惊动魄。
桑月稳了稳心神,学着爱丽丝的腔调,把声音咬得发狠“就算我做的不好也轮不到你来说。”
爱丽丝不喜欢贝尔摩德,尤其是贝尔摩德黏着g的时候,最让她讨厌。
因为g从来都没有用那种性xg爱的眼神看过她。
“尤格里今天怎么没来”g忽然换了一个话题,打破了两个女人争论的场面,他的牙尖把烟丝咬出了一个痕迹。
g是有点强迫症的,以前少年时期就很喜欢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归类放置在一个位置,不允许有任何变动。哪怕每次爱丽丝发狂砸坏了东西的时候,也会买一个一摸一样的再放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到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习惯,纱月爱丽丝跟他生活了十年都不知道。
贝尔摩德放下手里的化妆镜,镜面相贴的时候发出清脆的一声“啪”“说是今天的形象不佳,不宜出门。”
g冷哼一声,鼻尖里满是不屑“就让他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去处理掉那个躺在icu的尸体吧。”
这句话一说出口,桑月和贝尔摩德都不乐意了。
贝尔摩德“为什么尤格里这几天杀了不少人,已经引起警方的注意,我打算让他消停几天”
桑月“g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出了点意外,但这次我不会再脱手了。”
桑月想的很明白,她出手的话还能搞点什么手段翩翩g;但如果让那个叫尤格里的组织成员去杀渡边来岁,渡边来岁的脑袋可能就真的保不住了。
桑月非常严肃地走到g的面前,学着爱丽丝的样子蹲在他的脚边,像一只小猫咪似的把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他身上有着非常浓郁的苦丁茶味道,似乎因为有烟气的存在,而让g整个人都弥漫着一种生活了几百年的废墟感。
“我要证明自己,g。”她端详着g的表情,可是他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高高的黑领遮住了他的下颚线和嘴角,只有帽檐下的银发微微转向她的位置。
他的眼睛太过凌厉,少了一些人气,里面藏着无人的深夜和桑月晃动的心。
“嗯。”他答应了。
轻飘飘的一个字节,让桑月悬着的心稍稍归位了一半。
贝尔摩德没有留太久,她跟g闲谈了一些最近组织里发生的琐事之后,就给自己涂抹了一个很亮的烟粉色口红起身准备离开。
桑月在旁边没有听到什么实质性的情报,无非就是哪儿哪儿哪儿又进新人之类的。
boss的手下有七个心腹,除掉她知道的这四个人之外,还有三个成员,各自都有自己规划的领域。组织现在是起步阶段,自然要招兵买马,但是因为现在组织引起了公安们的注意也不能太大张旗鼓。
所有的新人都需要进行层层筛选,以及核心成员们的再三观察才可以获得代号。
桑月很想开口问一问跟“oitres”有关的事,但是按照纱月爱丽丝的性格,她是对组织里任何情报都不感兴趣的一个人,只有g告诉她你要去做什么事,她才会按照g的指使去行动。
这种寡淡的个性,完全做不出任何主动的行为啊。
喔,除了对g很主动之外。
那就只能等g开口跟她说了。
等贝尔摩德走后,g没有要走的意思,伏特加心领神会的下楼给他们两个人望风。
桑月第一次面对面和g单独相处,他们二人的过去随着纱月爱丽丝的死亡已经烟消云散,现在坐在g旁边的这个人对他没有一点爱恋。
“还在生气”他忽然开口。
桑月怔了一下,没明白g在问什么。
二人之间沉默少许,桑月看着他微抬的下颚,和那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忽然想到好像是在说杀纱月真一郎的那天晚上。
桑月低头,没有说话。
但是g朝着爱丽丝开的那一枪,确实对爱丽丝的影响非常大。
说不生气肯定是假的,这个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
g站起身来,朝着桑月走来。
他太高大了,站在桑月的面前就像一座乌泱泱地大山般具有侵略性。
g蹲在她的面前,一只手撑在膝盖上,平整无痕的裤腿包裹着他的腿型露出一点点折痕。他掐掉了手里的烟,烟丝在桑月的脚边滚到旁边的桌腿处,还冒着没有燃尽的白色烟丝。
他的手覆盖在桑月的脑袋上,迫使桑月正视自己。
g真的很帅,是充满危险性的帅气。他的眉眼没有任何裂口,却又好像布满了伤痕。
是这个世界留在他心里的伤痕,不为人知。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朝你开kai枪。”他的手比了一个枪的手势,食指抵在桑月的太阳穴处。“优秀的猎人是不会被猎物抓伤的,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
“可优胜者也不是完全的胜利”她学着爱丽丝的语气倔强地反驳。
“你要做到完全的胜利,你、我,我们。”g咬着最后几个字,目光沉淀着决绝和冷漠。“我们不能输,一次都不可以。”
“为什么”桑月问。
以前的纱月爱丽丝不会这样问,g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但是桑月很想知道,这也是纱月爱丽丝一直想知道但是没有问出来的话。
g看着她,眼睛里面没有活物应该有的生机,只有寸草不生的毁灭和坍塌之后的萧疏。
“因为,我们不配。”
桑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无垠的黑暗和恐怖的世界。
这个孩子,从15岁的时候起,就这样暴戾而又极度冷静,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并会为之行动。
他的可怕建立在不为人知的过往。
像g这样高傲的一个人,是怎么样说出了“不配”这两个字
抵在桑月脑袋上的那根手指,微微用力,戳在她的太阳穴处好像要让她把自己说的这番话牢牢记住似的。
“希歌尔,输的代价,就是这样。”
他戏虐的吐出一个音节“啪。”
手指模仿开kai枪之后的后坐力,点在桑月的脑袋上。
他的指尖很冷,点透了桑月心里的阴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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