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警校毕业还有最后一个月多, 但是最后有两周是实习周所以浓缩下来的话也不到一个月。
倒数计时之下,所有警校生们好像没有刚来警校那个时候这么紧张。
可能也是马上就要面临正式就业,很多人都找到了合适的面试部门并且已经通过, 大致方向确定之后自然都等着结业就好。
再过两天就是警备局的笔试。
夏山迎紧张的连觉都睡不好。
“考入警备局之后,还不知道会被分配到什么部门,但是大概率是警视厅旗下的公安部, 也不知道会不会跟欲也一个部门”夏山迎临考试前的头天晚上, 盘腿坐在桑月宿舍的地板上。
她们在地板上铺了两块折叠的塑料软垫, 横上面的时候就想躺在榻榻米一样舒服。
两个女孩面对面盘腿坐着, 中间摆着一个折叠桌, 桌子上都是拆了一半的零食袋。
桑月一边趴在桌子上往嘴巴里塞零食, 一边听着夏山迎在耳根子里各种絮叨。
絮叨自己埋头苦读了这么久,就看明天最后一哆嗦了。
桑月用油滋滋地小手握拳替她加油“你可以的。”
“真羡慕你啊,因为是特招所以不用笔试,直接去面试就好。”夏山迎灌了自己一口汽水, 然后仰头打了一个嗝。
桑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能把喝汽水喝啤酒的效果,安慰道“你可以的, 就冲你这几天熬干了的头发,你一定能过。”
夏山迎捧着她的手, 贴着自己的脸乱蹭“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强大而又有头脑呢”
桑月捏着汽水罐喝了一口,把自己的手抽回来“相信我, 你不会想成为我这样的人的。”
这里的“我”指的是纱月爱丽丝。
桑月叹了口气。
“不啊, 我很向往你。如果我能有你这样的执行能力,百田舅舅就不会为我的未来担心了,他现在被我妈妈说服, 也开始觉得我不适合做公安来着”夏山迎又打了一个嗝, 伸手抓了一块饼干塞在嘴里, 呜呜咽咽地讲了一堆话。
桑月也没太听清楚,大致就是说如何如何崇拜自己、如何如何想要以她为目标。
多有意思的一件事。
纱月爱丽丝拼了命的想要成为一个最最最普通的孩子,哪怕笨一点也没有关系。
结果夏山迎竟然会向往有超忆症的“她”。
“老实说,我们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在警校相处时间,未来还不知道会被分配到什么样的地方去。我听欲也说,他当时的很多同期都已经找不到人了,有的被安排到了很远的警署、有的去做了很危险的绝密任务、还有的干脆请辞不做警察。月月酱,说实在的我很舍不得你,你会把警察一直做下去吧哪怕我们距离远一点也没关系,只要都在这一行早晚都还能见到哎呀我在说什么啊,你都被特招进警备局肯定会做公安的啦,嘿嘿”
桑月听着她念叨,总感觉话里有话。
是了,这个小笨蛋应该知道有栖桑月的组织身份,她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继续回自己的老路呢。
桑月停下了吃零食的嘴巴,故作调侃地问道“你就没想过有一天说不定我会做什么坏事吗他们都说公安这一行,干好了进医院、干不好进监狱呢。”
“你不会的啦,你可是有、栖、桑、月”夏山迎摆手笑。
“那万一呢”桑月收了收脸上的笑容,一顺不顺地看着浑然不当回事的夏山迎。
夏山迎被她的认真表情吓到,伸手捏了捏桑月的脸“那我会亲手把你逮捕回来的。”
嗯,还行。
还是个有原则有底线不会被情感左右的家伙。
夏山迎又跟了一句“然后给你请最好的律师,帮你脱罪。”
“”桑月一拍桌子。“你是白痴吗我都犯罪了干嘛还要帮我脱罪”
“因为你是我认定的一辈子的好朋友。”夏山迎也非常认真的说。“我认定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就算你犯事了肯定也有苦衷,我坚信这一点月月酱”
“”桑月。
虽然夏山迎这个借口蹩脚的可爱,但是桑月还是觉得有必要跟夏山迎传授一下如何跟罪犯勾心斗角的技巧。
夏山迎立刻做出认真好学的态度出来。
桑月举了一个例子“公安分两个,警察厅和警视厅,警察厅的公安一般都是警视厅公安们的领导,倘若你被分到了警察厅,就会分配给你部分警视厅的公安作为下属。如果说,你的下属在执行某种卧底任务的过程当中出现了纰漏,你会怎么办”
夏山迎想了想,严谨地回答“我会想办法帮他找补错漏,把危害降到最低。”
桑月摇头“不,你要把他辞退。”
“辞退”夏山迎怔住了,“为什么啊”
“公安不是普普通通的工作,能成为间谍的公安也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他既然出现了纰漏,就说明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这份工作。辞退他,不仅仅是为了保住同样跟他一起卧底的间谍,也是为了保住他的性命。”
夏山迎听的似懂非懂,明白桑月是教她该如何成为一个具有雷霆手段的人,听完之后又捧着汽水,铁罐子贴着她的小脸,冲着桑月嘻嘻笑“看吧,我说的没错吧。月月酱怎么可能会是个坏人呢如果是坏人会来教我怎么做公安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桑月拿起葡萄汽水,跟她手里的水蜜桃汽水撞了一下。
两个小女孩一边闲谈一边喝着汽水,一边畅谈着未来的人生。
说到爱情观的时候,夏山迎看着桑月露出了女人都懂的笑容“你和降谷也交往了四个月了吧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发展啊”
“更进一步”
“就是结婚啊,我听鬼塚组的萩原说,他最近一直都在跟伊达航讨论什么房子的环境、大小、面积之类的,好像要买新家呢。”
桑月哑口。
真的假的,他现在不是还没打三份工吗这么有钱啊
霓虹的房价非常恐怖,不是普普通通的人买得起的。
外面的天色沉浸在黑暗之中,寝室的门半开着,夜风在吹进来的时候让室内的温度变得稍微有些凉飕飕的。
桑月起身去关窗户,她略微有些疲倦的脸倒影在窗戢的玻璃面上。
外面的风被窗户挡上了之后,也挡住了外面的星火撒入室内。
光线暗了一点,但两个女孩就开着一盏小台灯。
夏山迎说,这样有种推杯过盏的豪情之感。
桑月说,你有点傻逼。
两个女孩笑成一团,夏山迎提醒道“每年七月下旬,都会在东都的大文字山上举行送火祭,刚好是我们快结业的时候,倒是后一起去看吧”
“什么是送火祭”桑月又不懂了。
“嗨呀,月月酱,你真的假的有的时候都感觉你不像是立本人,怎么连送火祭是什么都不知道啊”夏山迎伸手戳着桑月的小脑袋,一字一句的跟她解释。“就是咱们国家很重要的节日之一啦,火祭又叫扇祭,自古以来火都是万物生存之根本,到时候会有很多船白衣服的壮汉把燃烧的火焰运输下来,在整个山上进行很有趣的仪式,目的就是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能够扫除黑暗、祈祷万物复苏。”
喔。
就相当于一种祈福的仪式嘛。
桑月心想。
但是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前g让她解决掉渡边来岁,这件事还没有着落呢,眼看着g还在催她考公安马上结业的日子也要到了。
她也要离开了。
夏山迎见她表情淡淡的,以为她对这个不感兴趣,就使出浑身解数的像桑月描述每年送火祭的盛大状况。
桑月见她这么卖力,只能点头说“好吧好吧,到时候去看看。”
“耶”夏山迎振臂高呼。
整个寝室里面乱糟糟的一团,到处都是饼干碎屑和空了的汽水罐,到处叮咣作响的到处乱晃。夏山迎帮忙清理垃圾,桑月揉着肚子往床上一趟开始掰着手指算日子。
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警校的乌托邦生活就越来越短暂。
伊达航这算是解救下来了,以后也不会因为捡戒指而被车撞,其他人啊
萩原是所有人里面最早牺牲的,也就是警校毕业后不到一年。
夏山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桑月说“爸爸去世之后,我跟妈妈整理了一些资料,里面有一个u盘好像是警察厅的机密文件。百田舅舅说那个u盘是警备局本部长留下来的,很重要”
警察厅,警备局本部长。
桑月提了提精神,但没有表现出非常感兴趣的样子。
纱月真一郎是警备局的人,管的是公安,夏山太然是警察厅情报通讯部的人,和公安没什么交集但也会进行一些情报交流。
纱月真一郎临死之前,给夏山太然留了个u盘。
肯定是和夏山太然一直在查的事情有关。
也说不定,就是夏山太然的死因。
“这几天都没见到舅舅,下午的时候我放在了心理咨询室的抽屉里,明天舅舅过来拿。”夏山迎又“提醒”了一遍桑月,然后拎着盛满了垃圾的簸箕出门倒掉。
夏山迎把这件事跟桑月说,明显就是给桑月提了个醒,让她去看看自己“父亲”留下来的遗物。
但是那个遗物应该是有关于公安机密的文件,桑月这个身份还不能观摩。
不能观摩那就只能偷偷的看了。
刚才满地都是瓜皮果屑地宿舍被打扫的很干净,两个人随便洗漱了一下准备明天还有晨练。
夏山迎的话萦绕在耳,就像是一根羽毛骚动着桑月的哪根筋。
之前有一次在纱月爱丽丝的记忆里面,曾经看到过纱月爱丽丝潜入警备局本部,在纱月真一郎的电脑里看到过一封电报。
电报的内容没有看清楚,但是桑月犹然记得当时看到那封电报的时候,纱月爱丽丝的心境发生了极度扭曲和崩坏的变化。
她得去看看。
也不知道u盘里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是自己父亲留下来的,当然得去看看。
桑月起身又换上了一身非常不显眼的警校白色衬衫制服,肩膀上戴着的是黑色的肩章。
这套警服男女款都是一样的,裤子也是黑色的中筒裤包裹到她的小腿肚。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她给自己戴上了一个棒球帽,把头发藏在帽子里面只露出一点发根,额前的刘海也全部往前压遮着自己的双眼。然后又给自己套上一个大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之后,保证头发掉不下来然后往外面走。
现在刚好是休息的时候,女警室外走廊里面并没有人。
看宿的阿姨也没注意,隐约好像瞧见了一个干瘦矮小的“男警”从女寝楼上下来。
从警校开校以来这么久,就出现过一次男警闯入女警的事件,刚好那天也是这位阿姨在守着宿舍的楼门。
那一次让这位阿姨记忆犹新,对这一届的警察们警惕性也非常高。
在一打眼瞥见的时候,宿舍阿姨立刻站出来星耀抓住那个窜宿的家伙,结果一推开看守门,发现那个“男警”像个小松鼠似的飞了出去。她甚至都没看清楚那个男警长的什么模样、是那个教官组的。
人影迅速消失之后。
看宿阿姨有点恍惚,警察学校里有个头这么矮的男警吗
桑月从宿舍里“飞”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外出,她早就把思路理得很清晰了,摸着没有什么人走的小道往心理咨询室狂奔。
现在距离关寝休息还有半个小时,她快去快回的话不会被阿姨关外面。
每天固定时间关寝室,到点了如果不回来宿舍的门也不会单独为谁再开,到时候就只能去教室趴在桌子上呆一夜了。
警校一般在快要关门的半个小时内,很少会有人外出,防止自己被关在外面。
像桑月这样往外面跑的不多。
男寝的楼在隔壁,hiro推开降谷零房间的门给他送资料的时候,瞧见降谷零站在窗边蹙眉看着外面的人。hiro有些好奇,走过去跟他一起站在窗口问“你在看什么啊”
降谷零瞧着一个非常熟悉的影子朝着心理咨询室走,但是那个人的头上盖着一个很大的棒球帽、脸上也戴着口罩。
“我出去一趟。”降谷零想都没想,推开hiro往门口走。
“现在这个点你要干嘛去啊”hiro拦了一下没拦住,回头看着方才降谷零一直瞧着的地方,瞧到了那个还没完全进入黑暗的身影。
hiro眉眼微微提起一个略薄的暗影,思来想去,他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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