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 杯护中心医院。
夏山迎拽着自己的男朋友,买了一些慰问的食物前往诸伏景光的病房看望。
风见也知道这位诸伏公安先生,像他们这种警视厅的公安, 经常会被警察厅的公安领导看中,被派去执行一些隐蔽性的任务。
他因为降谷先生的原因,经常出入警察厅。
好几次都能在警察厅里见到这位诸伏先生,似乎也跟警察厅的某个领导层公安有关。
但是因为公安部的隐秘性,所以风见也没有多问, 二人也只是时常见面点头的关系。
如果不是这次降谷先生要求去查一下诸伏先生的工作安排,风见都不知道原来他是降谷先生的同期、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
“快点快点!”夏山迎拽着风见一路小跑。
风见身上的西装歪斜,每次跟自己女朋友在一起都是脚底生风、一路狂奔:“迎, 你认识这位诸伏警官吗?”
“当然啦,我跟他是同期啊!那个人跟他们关系很好,她不在了我得代替她去看望一下。”
风见每次听到夏山迎说到“那个人”,都会心里醋一下,虽然知道对方是女孩子, 但是每次夏山迎一说到对方就会流露出狂烈的崇拜和仰慕。
真是的。
到底有多厉害嘛。
二人找到了诸伏景光的病房,夏山迎捧着一束白色的鸢尾站在门口, 刚准备敲门的时候听到门内传来一阵悠扬而又美妙的贝斯曲。
曲乐低沉而又轻缓, 诉说着一段无法言喻的秘密。
风见看到自己的女友忽然站住了,手停在门板前没有敲下去。
而那首贝斯曲也非常耳熟,是贝多芬非常经典的一首钢琴曲,但是被贝斯弹奏的时候反而别有一番日系小清新的风味。
“迎?”风见喊了一声。
夏山迎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打断了风见的询问。
她虽然很不想往那方面想。
但这首曲子因为实在是太有名了,所以夏山迎一听就听了出来。
——【致爱丽丝】
致爱丽丝。
致一段被尘封在诸伏景光心里的最大秘密。
曲毕。
余音绕梁。
夏山迎沉吸一口气, 等曲子弹完之后才满脸堆笑地推开诸伏景光的病房门, 大声笑道:“诸伏!我和我的男朋友一起看望你啦!病情有没有好一点呀?”
景光半坐在病床上, 手背还插着一根留置针,旁边的吊水已经打完了点滴。
他的脸色看起来还很苍白,头上戴了一条很文雅的窄黑发箍,束着略长的刘海露出了儒雅至极的五官和温柔到深海里的眸眼。
他在思念一个人,夏山迎在心里说。
“是夏山啊。”景光放下怀里抱着的贝斯,伸手接过夏山迎递过来的花束。“多谢,我好多了,今天晚上就可以出院。”
夏山迎看了一眼他床头案桌摆放的半人高地资料,哎呀呀道:“诸伏跟了一个很苛待的上司吧?怎么可以这样折磨人呢?你也是被这种高负荷的工作压着才进了医院吧?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是的,是我自己能力不够,很多事别人用一天就能处理得了,而我却需要很久。”景光拿起旁边的热水壶,给二人倒了一杯水。
夏山迎满脸不信地笑:“得了吧,你可是我们这期的警校前三,如果你的能力还叫差,那被人算什么啊?”
风见坐在旁边,看着自己女朋友跟病床上的诸伏警官闲聊,讲着一些他也听过的趣事。
身为公安的敏锐,让风见感觉到自己的女友似乎一直在把眼睛往那堆文件上面瞥,而诸伏警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直漫不经心的拿身体挡住那些文件。
闲聊了约莫一个小时左右,夏山迎才拎起自己的斜挎包,笑嘻嘻地跟景光道别。
景光起身把他们送到了门外,夏山迎站在门口歪头笑:“不用送啦,你刚才弹得贝斯特别好听,我都听入迷了。”
“谢谢。”景光笑容谦和,低头致谢。
“我也很喜欢这首曲子,贝多芬的钢琴曲都有一种很激昂的英雄气概、但是你刚才弹奏的这一首是贝多芬赠送给一位善良的姑娘所创造的歌曲。那个姑娘乐于助人、会善待身边所有的朋友,为了帮助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到处求人。也有人说……那位姑娘是贝多芬的初恋。”
景光被夏山迎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跳错乱,但表面上没有任何体现,他笑笑:“这样啊,真是一段纯粹而又美好的故事。”
“是的,是一段纯粹而又美好的——暗恋故事。”夏山迎笑容更加灿烂,伸手跟景光再见。“那,祝你早日康复,我们警察厅见。”
景光笑着点头,把她和风见送走。
前脚刚站在电梯厢内,后脚夏山迎的笑容就多了一点复杂的揣摩。
风见看着女朋友的表情变换,小声的在旁边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好奇妙。”夏山迎眨了眨眼,深叹一口气,转身拉着男朋友的手把头靠在风见的肩膀上。“欲也,你在辅佐的那位先生我不能问、也不会逼你说。但是,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警视厅公安部的人只能打点散工,除非有警察厅领导特别关照会叫到警察厅做事。我还是想要进外事情报科,但我去不了警察厅,你帮留意一下‘纱月清’这个人的动向。”
*
安室透在收到风见的短信后,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和风见提供的所有讯息在大脑里面做了一个整合。
纱月真一郎、纱月清、中央情报局、空降的外事情报科课长。
之前风见跟他说过,夏山迎在听到“纱月清”这个名字的时候很生气,并声称纱月真一郎根本就没有什么儿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夏山迎这么笃定。
但是作为一个一家子都是警察厅公职人员的孩子,一定也听说过一些这方面的线索吧?
从安室透跟“纱月清”的对话中,也明显能感觉到“纱月清”对自己父亲的死因好像并不重视。
以及……
半年前置放炸彈的那件事里,他本来都把有栖桑月堵在了女更衣室里,但是莫名其妙出现了几个外事情报科的女公安,搅乱了他所有部署的计划导致有栖桑月逃脱。
而且事后,那几个女公安也没有再追查她当时所说的很重要的“犯人”。
不会吧……
风见搜集出来的情报,在安室透的脑海中一字一句的再一次复述。
——【纱月清这个人是空降到外事情报科里的,警察厅里对他的身份揣测众说纷纭,有的说是国家请来的特殊人才、有的说是纱月真一郎的私生子、也有人说是纱月真一郎的弟弟,是纱月家的最后一人。】
——【但是在警察厅内,从未有人见过纱月清的长相、也从未出现在警察厅内,所有人联系他只能通过内网的通讯工具……】
是了。
所有人只听过他的声音。
可声音可以经过处理、比如变声器;也可以进行伪装,比如贝尔摩德的变声术。
说到变声术……安室透嘴角微扬,拿出手机来登陆自己的内网ip地址,随着手指的点动、以及内网地址里显示着最近通话那个灰白头像的亮起,笑容更加深刻。
有栖桑月也会啊。
*
桑月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她给景光发了好几个简讯都没有回复。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她的任何讯息景光都是秒回。
之前总觉得他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不会是生病了吧?
正打算再给几个“樱”组人打电话询问下,结果笔记本电脑的右下角又弹出来一个通讯请求。
谁啊这是。
桑月点开之后开口就是熟练的“纱月清”声音:“么西么西。”
“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纱月清课长。”安室透依靠在自己的床板背上,双腿叠起来的时候脚尖点来点去,语气听起来都非常轻扬,好像上次的不愉快通话完全不存在似的。
二人只有一墙之隔,桑月捂着耳朵里插着的线控耳机,小声用男音回答:“又是来要入侵中央指挥部的卷宗吗?这个不能给你,你们也没有必要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对侦破我‘父亲’死亡一事没有任何帮助。”
一查就能查出纱月爱丽丝来。
桑月直接掉马。
“看样子纱月课长是已经调查过了,我为上次通话时的不礼貌道歉。作为道歉礼物,我可以把‘Moitres’剩余部分的资料提供给你。”
桑月本来趴在桌子上,听到这句话之后猛地坐直了:“所以你之前对我们也有隐瞒是吗?”
“倒也不能说的上是隐瞒,主要是觉得这些没给的资料你们可能用不上,就像纱月课长觉得入侵中央情报部情报对我来说没有用一样,都是这样的心态。”
这人的偷换概念越来越厉害了。
桑月被气笑:“你们当时要的是‘警备局本部长遇害’的全部案宗,跟第二天入侵中央指挥部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可是把你们要的卷宗都给你们了,毫无保留。”
“‘Moitres’的资料我们也是毫不保留的提供了,现在手里部分你不知道的,也是我们企划课的人最近才收集来的新情报。是‘Moitres’这个组织成立之前发生的事情哦,纱月课长一定非常感兴趣。”安室透声音听起来非常愉悦,完全掌握先机。“怎么样,要不要再交换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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