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 133 章

    是尤格里!

    桑月猛地抓住安室透的手, 瞳孔里满是慌乱和害怕。

    不行啊,他认识你,你不能去!

    她像一只被烧光了粮草的兔子。

    安室透拍了拍她的手背, 笑着调侃道:“怎么了希歌尔大人,现在不要避嫌了吗?你的Gin都来了。”

    “你是白痴吗?你不怕暴露吗?”桑月快疯了,尤格里来了啊!

    “放心, 我不会连累你的。”安室透朝着她眨眼,起身朝门外走。

    “?”桑月跟了出去。

    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问题啊!

    是你会直接被毙掉的问题啊!

    桑月搞不懂他,她跟着安室透走下去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大厅里面的所有人。

    伏特加、皮斯克、莱伊、Gin……尤格里。

    几个大男人全都在。

    他们听到了楼上有动静,都顺着脚步声抬头看。

    桑月也在看安室透, 看着他大步朝着楼下走,身上的衬衫整洁而又干净,每一丝褶纹都包裹着他姣好的身材和宽肩。

    这种底气十足而又自信洒脱的样子, 很吸引人。

    但是也让桑月的心悬到喉咙眼。

    什么啊?

    她看着楼下,尤格里上一秒还在跟伏特加争吵着什么, 下一秒在看到安室透的时候声音戛然而止, 好像整个人都被按下了静音键嘴巴保持着微张的状态, 但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尤格里上挑的狭长眼吊着震撼而又无法言说的颤抖,明明他才是知道安室透身份的那个人,却被安室透掌握先机。

    在看到那个高大帅气的金发青年走向自己的时候,尤格里脸上的所有表情都像是花菜根一样, 崩裂破碎,撵成粉末从骨骼上脱落。

    “这就是代号叫尤格里的那位吧。”安室透走到尤格里面前停下,紫灰色的眸底里映着尤格里的仓惶和惊骇,悠然自得的伸出手来。“幸会, 我是波本。”

    波本。

    天哪。

    他是波本!

    尤格里的这个表情让桑月也震惊了。

    为什么啊?

    尤格里在害怕什么呢?!

    麦色的手掌停在空中, 直到安室透微微扬眉睥睨着尤格里, 嘴角的笑容更深才让尤格里反应过来,他的表情好不容易才从破碎中捡起来,同样朝着安室透伸手。

    二人手掌一握。

    “幸会。”

    “……”桑月。

    这……这是什么情况?

    Gin的身上还是穿着自己的那套衣服,完全看不到有任何伤口的样子,他的五官也大半部分都被银发遮住,只有嘴边咬着的那根烟丝在燃放着星火般的烟丝。

    莱伊坐在他对面,悠然自得的擦拭着自己的那辆狙·击枪。

    这幅准备出任务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在桑月昏迷的时候,Gin布置了什么新的任务。

    “正好希歌尔醒了,继续沟通刚才说的事情。”Gin朝着楼上的桑月招招手。

    桑月从安室透和尤格里见面时的平静缓过神来。

    自己不管现在多震惊,都不能表现出来。

    不然安室透没有暴露,她的反应反而让Gin怀疑。

    她脑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绑着的纱布有些松了,桑月伸手拂了一下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

    这种疼痛感,尤为真实,不是在做梦。

    虽然这几天,桑月确实也一直在梦到各种安室透和她身份暴露之后,Gin大开杀戒的血腥场面。

    但是真正等到安室透、尤格里和Gin三个人都在的时候,气氛这样淡泊宁静,桑月竟然有种不真实的平静。

    自从她离开警察学校之后,就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

    站在一楼的大厅里,桑月目光维持着爱丽丝的呆滞和麻木,开口问道:“什么事?”

    这幅表情,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人。

    安室透站在旁边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这幅表情,意味不明地垂首不语。

    Gin伸手点了点指尖的烟头,烟灰散开的时候,落在地板上变成一缕薄灰:“皮斯克在俄罗斯的生意出了点问题,有一单收据用的是组织里面的公章,那个很重要必须立刻要拿回来。”

    皮斯克站在Gin的对面,垂头丧气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被Gin的眼睛瞥到时,皮斯克那老妪的身躯更窄了一点,一点骨气都没有。

    这一个月在俄罗斯里呆的时候皮斯克对桑月也不错,虽然有很多巴结的成分,但是桑月看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年人对着才25、6岁的青年这样卑躬屈膝的。

    到还挺有一种诡异的反差萌?

    皮斯克连连认错:“抱歉,这是我的失误,我一定想办法补救。”

    盖章的时候盖错了章,还把组织的公章印在上面。

    这不就是变相告诉对方,皮斯克的这个汽车公司就是组织旗下的产业吗?

    这可不是什么简简单单的小错误。

    简直比在几年后,皮斯克被媒体拍到了脸还要严重。

    尤格里站在安室透的旁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别人或许以为是因为皮斯克出错,但是尤格里自己心里清楚是因为这个代号叫波本的家伙。

    他看了一眼安室透、又看了一眼桑月,整个牙床都快要咬碎了:“皮斯克,如果不是俄罗斯人看不懂我们组织的公章,这要是放在日本,我们现在早就被日、本、警、方团团围住了。”

    尤格里把“日本警方”四个字咬地咯吱作响。

    安室透倒是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是皮斯克的脸煞白如纸,不知道的还以为皮斯克才是那个卧底。

    按理来说。

    皮斯克犯下这样大的错误,被杀掉是理所应当的。但也幸亏贝尔摩德替他求情,再加上这么多年在组织里面呆着手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包括俄罗斯和日本那边的所有跨国公司都是皮斯克再处理。

    所以boss给了皮斯克一个机会,就是让他找回那张单据。

    桑月这才明白,怪不得前段时间皮斯克老是不在,原来是忙这件事去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脑袋后面的伤口,插了一句话:“那安德烈还管吗?毕竟他之前是乌特金的手下,说不定知道药单的下落。”

    “不用管他了,这里是俄罗斯的地盘,既然他已经被SVR带走,这条线索目前来看基本上是断了。而且之前尤格里来过俄罗斯,也调查过一段时间的安德烈,并没有查出他知道药单的线索。”伏特加站在Gin的身后,朗声替Gin解答。

    尤格里查过?

    桑月回味了一下在“诸神黄昏”发生的事情。

    米莎被风见带走肯定是安室透安排的,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米莎发现了安德烈什么事情,而安室透又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把米莎带走……

    “皮斯克一个人是解决不掉那个收据了。”Gin站起来,他站在桑月面前停下。

    冷眸未扫,落在桑月高立地领口,微微眯眼。

    桑月想起自己脖子上还有……那家伙弄出来的,虽然印子已经很淡了,但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很清楚。

    心里慌得一批,但面子上还是不能流露出来。

    她昂首看着Gin,表情平淡:“需要我出马么?”

    Gin站在半米开外的位置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沉淀着阴沉的天,没有温度也没有生气:“那个收据现在就在多兰多原工厂里,你和皮斯克一起去偷出来。”

    这次任务是分批进行的。

    在桑月昏睡的时候,波本的任务已经交代好了,他负责去搜集一下原工厂的情报,确定收据的位置。

    桑月点头:“好。”

    “等等,我和波本一起去。”尤格里忽然插话,他的脸色也不是那么好看。“听说波本是搜集情报这方面的专家,我得跟你多多请教请教。”

    Gin没有拒绝。

    桑月:“……”

    这微妙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天啊,为什么看着尤格里和安室透和谐相处的样子,桑月有一种不真实的怀疑感?

    她很想去问问安室透怎么回事,但是自己却被Gin叫了一声。

    Gin径直朝着楼上走,长发如丝一般倾洒,在身后扬起打卷儿的弧度。

    桑月跟在他身后,惴惴不安不知道他要跟自己说什么,在爱丽丝的回忆里面两个人单独呆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都彼此不讲话。

    Gin做Gin的事,爱丽丝也□□丽丝自己的事。

    对于爱丽丝来说,跟Gin呆在同一个区域里,就是很幸福的事情。

    但是对于桑月并不是啊!

    她跟在Gin的身后,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

    也不敢回头,只能看着Gin站在台阶上,一步步的往前走。他的头发柔顺地没有一点烫染过的痕迹,好像天生就是这样。如果躺下来的话,那种散开的感觉一定非常……嗯,危险。

    桑月跟着他走到了二楼的一个空房间。

    房间里面一直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到处都非常干净。

    里面的陈设摆放的也很素,非常简单的黑白性·冷淡风,十分适合像Gin这样的人。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酒精和血腥味,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器械,旁边的垃圾桶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各种沾血的纱布和清理掉的棉球。

    这是从他身上擦掉的血吗?

    桑月蹙了蹙鼻子,让血腥味稍微在鼻尖停留的时间短一些。

    Gin又抽出了一根烟,咬在嘴边。他素白的手没有用力,但是骨骼却异常修长:“那两个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提名字,桑月也知道是谁:“没有。”

    “这次收据一定要处理掉。”

    Gin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让桑月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当然会好好处理了啊,为什么Gin还要再叮嘱一边?

    桑月不知道,她这次被Gin派到俄罗斯就是为了躲避一下boss的惩罚。药单肯定是找不到了,但是处理掉印有组织公章也相当于是功劳一件了。

    Gin沉沉抿了一口烟,喉结滚动的时候,白雾随着他的薄唇吐出。

    他伸手撩了一下桑月的头发,看着她脑袋上绑的纱布,没说话。

    桑月的脖颈被他的凉指一触,冷地浑身发抖。

    这家伙是什么傲娇怪吗?想问问她伤口疼不疼可以直接说啊,干嘛一副横眉冷扫的样子。

    “一个月没见,怎么感觉你好像变化了很多?”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有吗?”桑月微微侧首,没有直视Gin的目光。

    “那颗子彈我还给你了。”

    “?”桑月。

    Gin的手指挪到了她的肩膀,他的手掌大的可怕,完全可以握住桑月的肩头。

    在他手臂用力的时候,只需要往自己的位置轻轻一带,就能把桑月拉到自己的领域里。

    桑月看着他被帽檐遮住的眼睛。

    读懂了里面属于男人的色调。

    她现在慌的一批。

    我操,不是吧。

    “希歌尔,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吧?”

    他的眼睛冷到了极致,冷到了骨髓里,和他对视一眼,能够感觉到南极冰川的温度。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在恐吓她吗?

    Gin没有把她拉过来。

    而是主动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二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窄,桑月感觉自己仿佛都能够闻到他每一根头发丝上面散发出来的烟丝味,那犹如深渊一样的长眸在一顺不顺地紧紧盯着桑月的脸。

    他就站在桑月的面前,冰冷的灰眸倒映着桑月满脸的平静,那种悠远深沉地视线好像在观察着一个即将被他逮捕的猎物。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哪里好像发生了变化。告诉我,是我的错觉吗,希歌尔?”他的声音就像是连绵的雨夜,每一滴冰冷的水都滴答在桑月的心上。

    在这种冷到极致的目光里,很容易会让人的心也跟着冰封起来,或许是这个家伙并不适合万种柔情,所以会显得这种话听起来反而更加寒风刺骨。

    直到这个时候,桑月才明白Gin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年多前那个本应该打在爱丽丝头颅上的子弹。

    现在因为Gin为自己的挡枪,而落在了他的肩胛骨上。

    那颗子弹。

    他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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