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suv开进小区, 缓缓地停在了柳烟家别墅门口,聂攰刚点的那根烟还没抽完,他靠在椅背上, 眼眸看着二楼的方向,那u型的阳台纱窗飘了出来,轻轻晃动。
但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不过从另外一个窗户可看到里面灯光已暗。
聂攰咬着烟沉默地看着,等着。
夜深人静。
小区里偶尔有家养狗的叫声。
聂攰开了车门, 朝大门走去,随后他站在大门口, 插着口袋看着二楼的方向。
家里按的监控, 有三个人可以查看, 监控电视就放在陈姨的房里。她有时起床时会看一眼。
今晚刚睡下没多久便想起一楼还有扇窗户没关, 她便起身, 随意地朝监控里看一眼。
这一看,她醒了一大半, 门口有个高大的男人手插外套看着二楼。陈姨把画面放大,突然觉得那像是聂先生。
她愣了愣, 披上外套, 走出客厅去关窗户, 顺便看向门口那人。
寸头。
棱角分明的眉眼以及狭长的眼眸。
是他。
陈姨想起睡前她去看柳烟, 柳烟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 但都被柳烟给挂断了,陈姨当时没怎么注意, 难道当时打电话来的人是聂先生
这让她想起了六年前那一幕。
聂先生也是这样, 在楼下站了一个晚上。
陈姨想了下, 还是上了楼, 来到柳烟的房门口,她屈指敲了下门,大约敲了五分钟后左右。
柳烟才踩着拖鞋,披着外套一脸睡意地打开门“陈姨,这么晚了,什么事是爷爷”
“不是,老爷子睡得好好呢,是”陈姨迟疑了下,道“聂先生在楼下。”
柳烟一愣,拧眉,“什么”
“他在门口,我刚刚在监控里看到的。”
柳烟的睡意少了很多,她想起今晚那十来通的电话,她顿了顿,转身走向u型阳台,她撩开了窗帘往外看。
一眼便看到楼下那高大的男人,她对他实在是熟悉得很,一下子就能认出来。柳烟靠着玻璃门,抱着手臂看了几秒。
陈姨跟进来,低声道“要不要把人叫进来。”
柳烟一把拉上窗帘,说道“不必,我睡了。”
说完。
她就朝床走去。
陈姨见状,也只得说道“那我先出去了,你你要是睡不着就下来找我。”
柳烟掀开被子,含笑道“嗯,放心吧,陈姨。”
她躺下。
陈姨只能离开,她轻手轻脚地给柳烟关上了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仔细一想,觉得,可能是聂先生又做错了什么吧。这样的话,她也是站在柳烟这边的,于是她也没再犹豫,下楼回了房。
柳烟闭眼,脑海里浮现聂攰的身影,她轻轻地啧了一声,翻身躲进被窝里,能站就站着吧。
六年前下雨天他都能站。
六年后的好天气也继续站吧。
柳烟有时是真讨厌聂老爷子那张嘴,聂家就清清白白聂家就高贵吗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的。
可是商人就很差吗很差吗
她想起自己成立的慈善基金会,每一年都往山区藏区送衣物送吃的,帮助山区建房子修路。
这难道不是贡献
呵。
翻来覆去,柳烟一直翻来覆去,总觉得热,但醒了其实也不热,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她总算是睡着了。
这一觉。
到早上六点多。
天蒙蒙亮。
柳烟看了眼腕表,起身,抓了抓头发,随后拉开了窗帘往外看,那高大俊朗的男人还站在那里。
柳烟眯了眯眼,转身回浴室洗漱,换了一身毛衣长裙,柳烟打开门,陈姨正扶着柳老爷子下楼。
柳老爷子见到柳烟立即道“你看到门口的人没”
柳烟走过去,从陈姨手里接过,她语气淡淡“你都知道了,我能不知道”
柳老爷子带着几分研究地看着她,“昨晚在生日宴会上聂老头是不是又说什么难听的话”
“你怎么没跟我说。”
柳烟“有什么好说的,我跟林裴一起呢,他肯定要张嘴刺一下的。”
“这个臭老头,你都不喜欢聂攰了,他还刺你国家怎么不收了这人啊,祸害啊。”柳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是开始蓄胡子了,有人说蓄胡子长命百岁,他还想亲眼看到孙女结婚生孩子。
所以他也开始蓄了。
短短的胡子吹都吹不动,柳烟看着笑起来,“爷爷,不要生气,没必要跟他生气。”
“所以聂攰是替他爷爷来道歉的”
柳烟隐瞒了一些事情,她笑着嗯了一声“可能吧。”
柳老爷子一边下楼一边道“看着可怜啊,要不,让他进来吧,黎城这冬天晚上是真挺冷的,要是在我们门口冻感冒了,聂老头又得怪我们身上。”
主要是他看聂攰顺眼了。
柳烟“是他自己要站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柳老爷子看了眼心硬的孙女,一时没了话。两个人吃过早餐,柳烟去练瑜伽,柳老爷子打发陈姨去看看,聂攰还在不。
陈姨回来了点点头“还在,确实是站了一个晚上,眉梢都寒意凛凛。”
柳老爷子看了眼孙女的瑜伽室,沉默几秒,说道;“把人请进来喝杯热茶吧,然后再把他劝走,大白天的门口站个人,等下路过的人看着以为我们家怎么了呢,体罚啊。”
陈姨也觉得是。
她说,“我这就去。”
说完,陈姨擦擦手,走出家门,穿过院子。聂攰掀起眼眸,看到陈姨,尊敬地站直了身子。
陈姨叹口气,说道“聂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与其在这里站着,不如去劝一下聂老爷子,留点儿口德。”
聂攰低了低头“抱歉,我这本就是来道歉的。”
“你来道歉有何用啊”陈姨无奈,随后,她走上前,“聂老爷子不是戎马一生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怎么让孙子给担着,真是可惜了他这个身份”
铁门刚开。
一辆黑色的轿车也跟着停在门口,紧接着老周下车,把聂老爷子扶下车,聂老爷子从后座里提了十几份的礼袋,朝这边走来。
他神情有些僵硬地看着陈姨,“你好,是小陈吧,多年未见,还好吗”
陈姨愣愣地看着聂老爷子。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聂攰。
聂攰手插口袋,垂眸看了眼聂老爷子手里的礼袋,聂老爷子没敢看孙子,走上前,像是要挤进门,他笑道;“我来拜访柳老头,看看他。”
陈姨看他不等自己邀请就要走,立即伸手拦了下,“等等,聂老先生,我先通报一声。”
聂老爷子“行。”
老周在一旁捂了下眼。
微叹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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