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大学都快毕业了,刘穗花和花臂居然还在磨蹭着,完全没有征兆。
人家陶子哥和林璐莎二胎都三岁了呢。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以前她总劝花臂叔,不过花臂这人执拗起来、也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殷殷这次索性去找刘穗花一番恳谈。
办公室里,刘穗花亲手给她做了一杯热可可,笑道“小孩你这么闲吗学分修完了论文写完了工作找好了”
“我这还不是关心你们呀,花臂叔真的好可怜哦。”
刘穗花笑了笑“他有什么可怜的,他新房子最近装好了,江景房,180平,我看着都羡慕。”
“听说是花臂叔攒了好久的积蓄”
“可不是,以前我叫他投资,他说他不会,所有的钱都存着。现在这经济形式,他要是听我的,说不定江景房都买了好几套了。”
殷殷见她又扯远了,连忙拉回来“穗花姐,你觉得他怎么样嘛。”
“挺好的啊,干活勤快,又听话。”
“听话好呀什么都听你的,多幸福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刘穗花也懒得和她绕圈子了。
“我就想问问,您和花臂叔没可能吗”
刘穗花淡淡道“殷殷,我这么跟你说吧,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怎么着,还要我跟他求婚,这现实吗。”
殷殷
诶,求婚
刘穗花喝了一口热可可“干嘛露出这副表情。”
殷殷惊讶地说“我我可不是在催婚哦,我是说,你能不能接受他当你男朋友,我是这个意思啦。”
刘穗花冷笑“天真的小孩。”
殷殷
殷殷反应了很久,忽然拉着刘穗花的袖子“穗花姐,恕我直言了,你跟花臂叔,你们你们”
刘穗花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们早就有过了。”
看着殷殷嘴巴都o成了章鱼,刘穗花笑了起来“果然是小孩。”
“你们这这还要我牵什么线呀,白操心了我。”殷殷摆摆手“走啦”
“但是怎么说呢。”刘穗花忽然道“那家伙我没拿他当备胎,他自己把自己当工具人了。”
“怎么说呢,有点色色的,我真的要跟我穗花姐讨论这种话题吗。”
刘穗花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行啦,反正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不是我不要他,是他自己太胆小了。我这人呢是绝对不会率先向男人低头的,爱谁谁吧。”
殷殷听刘穗花这样说,话里有话,多半是有谱了,于是揪着刘闻婴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花臂家。
180平的超大江景豪宅,殷殷参观了一圈,赞叹不已“花臂叔,大手笔呀,这房子视野太绝了”
“装修也很好。”刘闻婴看着极其方便的收纳衣柜,点评道“很时尚现代,细节方面无可挑剔。”
花臂不好意思挠挠头“做了很多年功课,装修的时候也一直盯着,你们喜欢可以经常来玩。”
殷殷趁此机会,连忙道“房子也有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该接新娘子进门啦”
听到这话,花臂陡然一惊,慌张地转过身“那啥你们要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花臂叔”
花臂已经进了厨房,殷殷想追上去,刘闻婴却拉住了她“殷殷,算了。”
“好让人着急哦。”
“我其实蛮理解的,男人自卑起来,真的会这样,不是你劝一下就行的。”
殷殷知道花臂其实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刘穗花,所以才迟迟不肯表达。
“你也自卑过吗刘闻婴。”
“靳白泽面前,有过。”
“我才不信,老子天下第一的刘sir,会有自卑的时候。”
“在喜欢的人面前,老子天下第一就是shit。”
“哈哈哈哈。”殷殷伸手抱了他一下“抱抱男朋友。”
他又得寸进尺地指了指自己的唇,殷殷拍开了他的脸。
“其实劝说是没用的,还是要有点实际的办法。”
殷殷听他这样说,连忙抓住了他的手“我们家聪明的男朋友肯定有办法了”
“这还不简单。”刘闻婴随口道“既然刘穗花都提到结婚的事了,找个人假装跟她求婚,你看他慌不慌。”
“花臂叔说过,如果穗花姐拥有真爱了,他会祝福的。”
“即便以前会,但俩人既然有关系了,再自卑的男人,都不会容忍别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
“哇,果然是男人比较懂男人。”
穿着围腰的花臂走出来,给他俩递了两听冰可乐“有道理,办法也不错,但有个很大的问题。”
“嗯什么问题。”
“你俩在我家这么大声地密谋,未免过于嚣张。”
“”
这时候,殷殷看到花臂取出了一个蓝色丝绒的小盒子,搁在桌上。
她一眼就看中那小盒子必然不简单,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一枚硕大的钻石戒指。
钻戒切割完美,闪烁着璀璨耀眼的光芒。
殷殷惊呆了“花臂叔,你真的好有钱啊”
果然如刘穗花所说的,花臂哥的钱全都攒下来了。
花臂看着那枚戒指,却有些闷闷不乐,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向刘穗花求婚。
下午,刘穗花在ysui店里见到了花臂。
从殷殷那个大嘴巴那儿,她当然知道了花臂已经准备了求婚戒指的事情。
但他也真是太愣头愣脑、太闷了,钻戒都买了,却完全没有任何求婚的意思。
刘穗花想到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
以前她从乡里来城市,进入职校学美容美发,毕业才二十来岁出头,在店里做洗头小妹。
那时候花臂可是街上的“大哥”,蛮豪爽仗义,常常来她这儿洗头,出手也很大方。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花臂没有来照顾她的业务,听人说是因为帮人出头打架,下手太狠给关进去了。
刘穗花还为流失了一个豪爽的客人而倍感惋惜。
后来,她离开发廊店,自立门户,在葫芦巷开了穗花发廊。
刘穗花年轻又漂亮,葫芦巷又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
所以前几年穗花发廊那个店总有小流氓登门,撩骚、开黄腔、占便宜干什么的都有。
刘穗花毕竟要做长久生意,不太敢招惹这些人,只能虚与委蛇地应付他们,给他们一点钱,平息事端。
某天几个小流氓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对她动手动脚。
她忍受不了了,非常强硬地拒绝,并且威胁报警。
那个年代她没有手机,小流氓扯掉了电话线,阻止她报警,看样子是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便在这危急时刻,刘穗花看到了久违的花臂哥溜达着经过店门。
他早已不复过去“大哥”的派头,衣着打扮都老实平凡了很多,看这眼神也平和了,只是手臂上的黑龙纹身一如既往,看着就很吓人。
刘穗花知道他为人仗义耿直,如获救星一般,连忙向他求助“哥哥,帮帮我。”
花臂出来之后,已经老实多了,再也不干打架斗殴的事情,生怕再一次进去。
见那几个小流氓不好惹,花臂加快步伐匆匆离开。
刘穗花却无助地攥住了他的衣角“花臂哥,求你了,求求你了。”
花臂脸上浮现了痛苦纠结的表情,回头望了望刘穗花,又望了眼店门口那帮气焰嚣张的小流氓。
终于,似下定决心一般,他三两步跨了过去。
小流氓见他来势汹汹,都以为他要怎样,吓得赶紧躲闪开。
不想花臂走进了店里,往椅子上一坐,摆出了老大的架势,对他们道“以后这发廊店我罩了。”
小流氓瞅了眼旁边貌美如花的老板娘,心有不甘“你谁啊你。”
“你说老子是谁”花臂面露凶狠的表情,一拳砸在了桌上,竟将那木制的桌面砸出个窝坑。
几个小流氓脸色骤变,看着他手臂上的黑龙纹身,再不敢闹事了,讪讪地离开。
后来花臂仍旧来照顾刘穗花的生意,刘穗花都不收他钱,给他脑袋洗得香喷喷的。
得知他四处找工作未果,她便主动提议,让花臂留在穗花发廊、帮她打下手。
店里生意还不错,她也很忙,给他开到比较理想的工资,肯定比他在街上发传单打零工赚的多。
花臂心里蛮钟意这位漂亮又能干的老板娘,能留在她身边是超开心的事情,一口答应了下来。
刘穗花本来一开始只是让他做做清洁、当当保安,没想到花臂主动提出要跟她学习洗剪吹的技术。
这样店里客人多,他也能实质性地帮上忙。
刘穗花也很愿意收这么个大徒弟,于是倾囊相授。
花臂也特别努力,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就能够给客人理发了。
自从他留在了穗花发廊,再也没有小流氓敢来店里闹事。
谁不忌惮这样一位满臂纹身的“大哥”。
只有刘穗花知道,花臂只是看着凶狠,其实也是蛮温柔的男人,尤其对小孩子,花臂简直太有耐心了。
以前店里有家长带小孩来理发,小孩哇哇大哭,分贝又高、嗓音又尖锐,店里其他员工都受不了了,只有花臂能变着法儿哄小孩子笑。
花臂觉得刘穗花漂亮、有主见、心也好。
这样单纯的理由,其实就足够像他这样单纯的男人付出自己卑微的爱意了。
只是他有过不好的历史,再加上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出息,配不上老板娘,便从不开口言明。
后来、后来ysui起来了,她的生活也越来越好,从穗花老板娘变成了刘总。
花臂就更加自卑、不敢表达了。
其实刘穗花和花臂有过一次那次完全是意外。
因为那次是生意上出了些问题,刘穗花约花臂来家里陪她喝一杯,成熟男女,事情发生得自然而然
花臂觉得她应该是很寂寞,需要一个男人在身边聊以安慰,所以尽可能满足她。
那次从她家出来,花臂感觉天空的颜色都变了,原本晦暗的天空竟变成了湛蓝的澄空。
那次之后,刘穗花简直上瘾了,时不时就要“召幸”他。
花臂也加倍努力地健身,让自己变成一个合格的“工具人”。
他觉得自己只配当她身边的“工具人”,别的不敢奢望。
刘穗花每天会接触那么多西装革履的老总,很多都是钻石王老五,花臂觉得他们任何一个都甩自己几条大马路。
蛮多这样的老总追过刘穗花,都被拒绝了,他有凭什么妄图得到那片澄澈的蓝天呢。
所以俩人从来没有点破关系。
后来几年,两人的身体没有因为年龄而渐渐疏远,反而愈演愈烈,几乎每天都会要,所以花臂搬到了刘穗花家里。
前不久花臂自己买的江景房装修好了,他才搬出来。
刘穗花觉得这样的相处、蛮好的。
婚姻只是一种形式,有没有都无所谓。
相比于婚姻的形式给女人带来的安全感,她更加信任花臂这个人,因为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离开她。
他这一生都离不开她。
不过他既然买了钻戒,也不能让他白买了。
刘穗花溜达到花臂身边,随口问了句“你有东西给我吗”
作为店长,花臂在店里都穿西装,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听到刘穗花这样问,他老脸一红,结巴道“没、没有。”
“哦。”她耸耸肩“那算了。”
气氛似乎有些僵硬,刘穗花又漫不经心道“你有三天没过来了。”
“嗯,不是生理期吗。”花臂不敢望她,只盯着她指尖莹润的蔻丹,上面还有一朵淡粉色小花。
“你当我什么人。”刘穗花听到这句话,顿时有点气闷“哦,做不了你就不来了,拿我当工具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花臂连忙辩解“我怕你觉得我烦,不想看到我。”
“我都看了你十多年了,烦过吗,这会儿装什么。”
他咽了口唾沫,默默地去茶水间接了一杯温水,递到了刘穗花手上“穗花,你不要误会我。”
刘穗花太了解他是什么人了,老实是真的老实,傻也是真的傻,又不会说话,笨嘴拙舌。
但他办事情倒是漂亮,完全不会让她操心,任何不会的事情,他立马去学。
当了店长之后,为了做好工作,从不用电脑的他,还自学了使用ord、exce和t。
她喜欢他吗
好像还行,他不聪明,但刘穗花也不喜欢太聪明的。
她十六岁从农村出来,奋斗多年,和重男轻女的家庭决裂,好不容易挣下眼前这份家业。
太过聪明太过油滑的男人,刘穗花真是不敢接触。
就当她是守财奴吧,她就是不结婚,不想把自己的家业分出去,哪怕在某些老总看来,她的ysui也的确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但对刘穗花来说,这就是全部了。
花臂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花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绝对绝对不会谋算她财产的人。
有好几次ysui陷入资金危机,董事会几次重组,身边人来了走、走了来。
花臂从始至终坚定地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面对巨额债务。
如果真的要步入婚姻,她大概也只放心眼前这个男人。
“你真的没有东西给我吗”
花臂犹豫了很久,终于红着脸说“有。”
“嗯”
刘穗花都伸出手了,没想到这男人在兜里掏了半天,居然掏出一枚棒棒糖“新口味,请你吃。”
刘穗花看着掌心里的棒棒糖,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当我是殷殷啊。”
他挠挠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店门口好像传来了一阵骚动,还有女人的哭声。
俩人连忙走到门口,看到有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将女人粗暴地拉出了ysui店门“我找了你半晌,居然在这里,快点跟我回家。”
“我我不回去,回去你又要打我”女人衣着体面,也刚刚做了发型,显然是ysui的客人。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揍你了”
男人说罢便要动手,花臂一个箭步冲上来,攥住了男人的手“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对女人动手。”
“这是我的家务事,我打我自己的老婆,关你屁事”
“老婆就更不能打了”
“行,我不在你店里动手,好吧”男人将女人拖拽了出去,扬手就要给她一嘴巴子。
花臂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强硬地攥着男人的手“你不能动手。”
“你谁啊你,你管的太宽了吧”
女人也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大哥,你是好人,你别管了,我跟他回家。”
“可是他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
“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命苦,嫁了这么个人呢。”
男人得意地笑着,拉扯着女人离开了ysui店门。
看热闹的人群渐渐散去,花臂站在原地,剧烈的心跳还未平复。
刘穗花倚在门边,唤了声“诶,小花,发什么愣啊。”
花臂有些困惑地回头“他怎么这样。”
“以前在葫芦巷,这些事儿你还见得少吗。”刘穗花漫不经心道“世界上的男人,结了婚都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以前葫芦巷还有个男的因为赌钱、逼得女人跳楼的呢,你又不是没遇着过。”
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他们生活的地方,和现实的土壤血脉相连。
花臂若有所思地回了店,站门口站了会儿,忽然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冲到了刘穗花的办公室。
刘穗花正要看文件,见他这般不管不顾地冲进来,吓了一跳“干嘛”
花臂从包里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那枚戒指,双膝跪在了她面前“我我我我想把这个送给你。”
刘穗花打开戒指,险些被闪瞎眼“我去这么大颗”
“你喜欢就拿去戴着玩儿。”
刘穗花笑着接过了钻戒,在指尖比了比,指环也和她左手无名指完美契合。
她笑了起来,扬扬手“那我真戴着玩儿了。”
“嗯。”
“那你跪什么啊,还双膝,给我磕头呢”
花臂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你可以不和我结婚,但你戴上戒指,就不要答应别人。”
“为什么”
“我怕别人对你不好,我怕你遇到爱赌钱又打老婆的、那我”
刘穗花笑眯眯看着他“那你怎样”
“我可能会再进去一次。”
刘穗花脸色却微微变了。
她知道过去那些的经历在花臂这里是绝对不可言说的创伤,他拿这话来说,绝对不可能是玩笑。
“所以为了避免你不要再进去一次,我还真得答应你咯。”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花臂将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希望你好好的。”
刘穗花也没应他的话,戴着钻戒扬手给他看“好看吗”
“嗯”
“我觉得大得有点夸张了。”
“你配。”
刘穗花就喜欢听点好听的话,花臂偏又特别不擅长说漂亮话,但每一句说出来,都是沉甸甸的真心。
“明天来家里搬东西吧。”
“搬什么”
“搬家啊,我家那么多东西,你让我一个人搬啊”
花臂惊讶地望着她“你你的意思是”
“你的江景房那么大,一个人住得了吗。”
“住不了。”
“那不就得了,老板娘来帮你分担分担。”
花臂嘴角上扬的弧度快压不住了。
刘穗花见他这样子笑,忽然也有些害羞不好意思了,嗔道“很开心啊你”
“没、没有很开心。”
“不开心啊”
“不是”
“那到底怎样啊”
花臂笨嘴拙舌真的说不出什么来,只能一把将她抱起来,宛如一只大熊似的,抱着她转了好几圈。
刘穗花被他逗得咯咯直笑“好了,傻瓜。”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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