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绵内心疑惑极了, 但又因为他在装睡，不能睁开眼一探究竟，只能用小耳朵细细听。
家长们看见了从书柜里翻出来的闲书后, 沉默一小会。
精灵王：“把这些书收起来吧, 里面八成没有与神侍有关的线索。”
谢云绵皱起眉, 神侍……？那是什么？
他对这个字眼有莫名的熟悉感。
家长们七手八脚把闲书收回原位, 突然间，有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缝中飘出来。
萧不寒手疾眼快将纸片抓住，小心翼翼在手心中展开，所有家长顿时围上来，他们看见纸片内容时，所有人的身形猝然顿住。
这纸片是一张照片，照片中所拍摄的正是成年期神明。
谢云绵长大后五官除了更漂亮惊艳外，没多大改变，没见过成年期神明的家长，也能认出照片中的人是长大后的谢云绵。
这张照片里的成年神明，并没有身处缥缈雪白的云端, 更没有坐在金碧辉煌的宫殿神座。
——而是在病房中。
照片里少年的面色和身形，都比家长们记忆里单薄许多, 清瘦的身体套着宽大的蓝纹病服，漂亮的面庞苍白了不少, 头发很长, 披散在肩上，整个人像一朵脆弱柔嫩的小花。
他正看向镜头，金色双眸微微眯起, 温润的眼眸含有笑意, 同时撞向正在看照片的家长们。
家长们的心情一时难以言喻。
小神明陛下平时不小心蹭红了皮肤、磕破一点点皮, 家长们都会心疼到不得了。
……照片里的神明陛下，明显是生病了，而且是需要住院的那种病。
家长们意识到这一情况，跳动的心脏差点停顿，呼吸微滞，酸涩难受的情绪迅速涌上。
成年的神明陛下为什么会生病？生了什么病？严不严重？什么时候才能好？
众多想法落地，他们只想当即突破照片，去照片那一边照顾小陛下。
但他们缓缓才意识到，这张照片拍摄的时间，在子世界的时间线里已过去万年。
照片里的一幕，已经过去了许久。
他们那时候只在各自的子世界里，并没能与神明的现实世界有接触，更不知道神明在现实世界里生病了。
家长们很后悔。
龙族首领摇摇龙尾巴，声音低沉阴郁：“我们除了找到成为神侍的办法外，得查清楚成年的神明陛下，在过去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生病……”
“更重要的，我们得找清楚神明陛下，为何会突然变成小孩子。”
最后一个问题，是所有家长们一直没有想过的问题。
因为在他们眼里，神明陛下无论是少年还是孩子都无所谓，他们永远疼爱与守护神明陛下。
但是，这个对于神明陛下来说可能不公平。
万一神明陛下也想恢复回成人呢？
家长们同意了龙族首领的想法。
萧不寒垂眸，看了一眼照片，小心翼翼将照片收回法嚢中。
*
谢云绵躺在他们的旁边，把家长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很自然把与“神侍”有关的对话忽略掉，因为他发现了更重要的真相——
……他以前可能是一个由成年人变成的小孩子？
他接受能力高，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仅仅是惊讶了一瞬，但随之涌来的更多是激动与无措。
如果家长们说的是真的，这代表他不需要再花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去长大，只要他找到变回成人的方法就行。
谢云绵一直想要快点成为成年人，这样他就可以真正拥抱到家长们的胸怀，而不是抱他们的大腿，不用踮起脚尖就能牵住他们的手，不需要仰起小脑袋才能看见他们……
他可以不用再坐宝宝椅，不用再吃软绵绵的儿童米糊和钙片。
谢云绵想到这里，耳朵尖尖泛红，激动到不得了。
他忍不住软糯糯地闷哼一声，但他想起自己还在装睡，顿时慌乱起来，想翻个身掩盖过去。
可谢云绵现在睡的是沙发，再加上他闭住了眼睛，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在沙发边缘。
他这么一翻身，整个人从沙发上咕噜噜滚下去。
所有家长顿时朝谢云绵这边看去。
谢云绵装睡也装不了了，睁大眼睛，哼哼唧唧想从地面爬起来。
精灵王连忙将他扶起，柔声道：“小陛下，我们吵到您了？”
谢云绵假装自己刚睡醒，揉揉眼睛，迷迷糊糊道：“是哒。”
家长们完全被谢云绵迷糊懵懂的模样欺骗过去，以为对方真的刚刚睡醒。
小陛下应该没有听见他们方才的对话吧？
他们不知道小陛下能不能接受他其实是一个大人的事实。
“长大”代表要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在西幻世界和古代世界中，都有不少幼崽不想长大，想一辈子留在童年，好让父母与旁人能一直疼爱自己。
但这对家长们来说无妨，神明小陛下永远都是他们心爱的崽崽。
谢云绵怕家长们发现他刚刚在装睡，转移了话题，扯扯家长的衣角：“我有点饿了，可以给我准备一些小点心吗？”
“当然可以。”
家长们离开了神明办公室。
傅知礼没有离开，他停留在原地，目光落在谢云绵身上。
傅知礼出生在建国之后，从小在知识分子家庭长大，成年后出国留学，一直接受优秀的科学教育。
他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
神明甚至只是一个乖巧绵软的孩子。
傅知礼半蹲下身，单膝跪地，弯起唇角，与谢云绵暖金色眼眸对视。
他薄唇轻启，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
“小神明陛下。”
这是他的小神明。
“诶？”
谢云绵不懂傅知礼哥哥为什么要突然喊他，他觉得对方喊他作“绵绵”更加好听点，像是某种糯叽叽点心的名字。
他抱了抱青年，柔声道：“哥哥，咱们去吃小点心吧。”
谢云绵和傅知礼离开办公室后，其他家长们准备好了下午茶点心。
幼儿园都会在小朋友午睡醒来后，给小朋友准备下午点心，谢云绵的家长也不例外。
点心是银耳红枣糖水，喝起来甜丝丝糯叽叽，是小朋友喜欢吃的甜点。
谢云绵吃完点心后，就该去上班了。
谢云绵怕被当成童工，没有和家长们说“上班”，只是说去管理世界了。
如果他能快点变回大人好了，这样就可以正大光明上班。
家长们目送谢云绵回到神明办公室。
精灵王淡声道：“我刚刚在办公室的时候，看了一眼创世电脑，电脑屏幕是黑色的，我们看不见陛下的工作内容。”
神明与子民的能力界限很分明，子民无法窥见神明的创世日常，这相当于窥见天机了。
除非成为神侍。
秦烬：“我们刚刚只找到了成年期神明的照片，并没有发现与成为神侍有关的线索。”
其他家长回应：“只能下次再认真找找……”
傅知礼大概知道他们想要寻找什么，微微皱眉，苍白的指尖在沙发扶手轻叩：“也许你们想要的线索根本不在办公室，可能就在神明陛下身上。”
****
谢云绵不知道家长们在外面对他议论纷纷。
他没有操作创世电脑，而是坐在了旁边的长条软沙发上，打开了儿童平板。
他午睡前正要看一眼微博时，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家长打断了，只能留到上班时间再看。
谢云绵学会了用语音输入，发的微博是文字形式，显得正式和鲜明许多。
【@谢云绵家长V：寻人启事！有谁是傅知礼先生的粉丝吗？】
这条微博发出去没到半天，就有几千次转发，很多网友帮谢云绵寻找。
但傅知礼是七十年前的演员了。
七十年前网络不发达，拍片都是用最原始的胶片拍摄，再加上现在演艺圈更新换代极快，一时没有网友认出谢云绵在寻找谁。
【诶？崽崽学会打字啦？怎么突然找起人来了？】
【！！！崽崽是在找失散多年的哥哥吗！崽崽不介意可以认我当哥哥哦。】
【傅知礼……这名字好好听，像上个世纪知识分子。】
【嘿嘿嘿嘿，可爱崽崽，想一口吃掉(？？？？)】
谢云绵：“……”
儿童平板的文字都显示有拼音，谢云绵看得懂评论区都在说什么。
他翻了好久评论区，终于看见了与微博有关的评论。
【@323213：我奶奶是傅知礼先生的粉丝。】
谢云绵飞快戳到了与这个用户的私信界面，要到对方的电话号码，联系了对方。
谢云绵从声音听出，这个用户是一个很年轻的女生。
对方以为打电话来的是谢云绵的家长，但听到小孩子软糯糯的小奶音时，沉默了很久：“崽崽……？”
谢云绵：“是我呀，谢云绵。”
“！！！真的是崽崽，声音好可爱！”
谢云绵：“……”
谢云绵想见对方的奶奶一面，以便了解傅知礼先生过去的情况。
女生答应得很利落，不忘夸赞了谢云绵很久，包括不限于“崽崽竟然会用微博”、“崽崽会打电话好聪明”、“呜呜崽崽好可爱”……
像极和喜欢的爱豆接触的妈粉。
谢云绵没放在心上，笑眯眯和对方道了别。
但他看见女生发过来她奶奶所在的地址时，却陷入了沉默。
这个地址在某个肿瘤医院。
再联系傅知礼的粉丝，已经是一个年事已高的老奶奶，不好的预感，在谢云绵内心翻涌。
谢云绵把地址记在了小本本上，并让创世系统帮忙查询了路线。
谢云绵考虑到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没有选择让家长陪同他去。
在谢云绵偷偷出发前，想带一些小礼物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奶奶。
既然奶奶是傅知礼哥哥的粉丝，最好的礼物……必然是傅知礼先生的照片之类的周边。
谢云绵爬下软沙发，推开办公室的门，找到了傅知礼。
傅知礼站在落地窗阳台前发呆，他听见了谢云绵在喊他，转过头：“嗯？”
他的灵体站在耀眼阳光之中，会呈现惊心动魄的半透明状，再加上他俊美的容貌与高大的身形，使他像是一名擅长光影的画家画出来的人物。
谢云绵步入阳光中，来到他身边：“傅知礼哥哥，我待会可以为您拍张照片吗？”
傅知礼唇角微弯：“可以。”
其他家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围在谢云绵身边。
“神明小陛下，我也想要您为我拍一张照片。”
“阿云……”
“小天道，我们拍张亲子照片吧。”
谢云绵：“…………”
如果所有家长都一起拍了照片，再送去给老奶奶，岂不是乱了套。
谢云绵支支吾吾，挠挠脑袋，低声道：“我先帮知礼哥哥拍，有时间再帮你们拍，可以吗？”
家长们听得出谢云绵偏向傅知礼，虽然内心不满，但没有为难小陛下。
谢云绵仰起小脑袋，问向他们：“你们谁有相机之类的东西……？”
人鱼王淡声道：“我有。”
他的掌心浮现出一只莹蓝色的亚特兰蒂斯贝壳，从贝壳凸起的玻璃镜头，看得出这是一只贝壳状的相机。
人鱼族长相美艳漂亮，酷爱拍摄自己的相貌，再加上蔚蓝海水与天穹阳光交织的场面极为惊艳，是难得一见的拍摄场景。
所以亚特兰蒂斯的摄像产业特别发达。
谢云绵软绵绵喊了一声谢谢海缪哥哥。
他见这个相机不同于他平时所见的普通相机，好奇问道：“海缪哥哥，这个相机该怎么用呀？”
人鱼王半蹲下身，耐心为谢云绵解释起来。
“很简单，您只需要看这个屏幕，找到您满意的场面后，按这颗按钮，再打开贝壳口，就会有照片出炉了。”
亚特兰蒂斯的科技发达，所发明的相机简略了很多现实世界繁杂、琐碎的步骤，即便是幼崽也会用。
人鱼王把相机的挂绳挂在了谢云绵的脖颈上，相机有谢云绵半个脑袋这么大，衬得他越发越小，像一个小人偶。
“嗯~”
谢云绵点点头，不忘对家长们说：“你们可以离开一下下吗？”
家长们：“……”
家长们默默离开，客厅只剩下谢云绵和傅知礼。
谢云绵双手捧起小相机：“知礼哥哥，可以摆一个帅气点的动作吗？我想给您拍张照片。”
傅知礼只当作是小孩子的一时兴起，并不知道谢云绵是想要拍照片，送给他过去的粉丝。
傅知礼：“可以。”
他随意站在落地窗前，背靠栏杆，看向了谢云绵。
午后的阳光越发越浓烈，像金色绸布般自天穹倾落，奔涌至窗前的青年。
这是傅知礼死后第一次感受到这么耀眼的阳光。
他的周身泛起微光，俊美清秀的面庞镀上一层暖色，眼睛没有看向窗外的阳光，看向了正在拍他的谢云绵。
谢云绵只有九十几厘米，很矮，即便他拍摄时高高举起了手臂，也只能以仰视的角度拍到对方。
……像是儿子视角的照片。
谢云绵尽力了。
伴随一声咔嚓声，一张崭新的照片像拍立得般从贝壳口吐出，落在谢云绵手里。
谢云绵只是一个孩子，并不懂光影、美学这些知识，但傅知礼长得很上镜帅气，谢云绵的随手一拍，拍出的照片也能很好看。
谢云绵拿来一支笔，捧着照片，哒哒哒跑来：“知礼哥哥，可以给照片签一个名吗？”
傅知礼唇角微弯，蹲下身，刷刷刷给照片签上俊秀的名字。
他以为谢云绵要当他的粉丝，要给他拍照片，要他的签名，内心自然高兴得很。
这恐怕是他遇到过年纪最小的粉丝了。
谢云绵扬起唇角，抱住相片：“谢谢哥哥。”
谢云绵重新回到神明办公室。
他知道如果让家长们知道他要外出，家长们肯定会跟他出去，……所以他只能翻窗了。
神明的办公室在一楼，落地窗很低矮，距离地面不到一米。
虽然有护栏在围着，但谢云绵的身子很小，能从护栏之间挤出去。
谢云绵把照片装进小背包里，硬生生从安全护栏的缝隙里挤出去，脸颊的小奶膘印上了一条又一条的红印子，头发翘起几根。
谢云绵整理了一下小衣服和头发，攥紧背包带子，连忙从别墅院子门口偷偷溜出去，像一个偷跑出去玩的调皮孩子。
别墅区的门口有公交站，谢云绵对于怎么样混上公交车已经非常娴熟。
他摊开小本子，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地址。
这家肿瘤医院刚好在市内，公交车半小时就能抵达。
谢云绵下到公交车，一栋又一栋雪白高大的楼房映入眼帘，房顶不约而同印有一个鲜艳的红色“十”字。
这是谢云绵记事以来第一次来到医院。
医院附近有小贩在卖花束与水果，谢云绵买了一束康乃馨。
康乃馨刚从花园里采摘过来，很大一束，差不多有谢云绵半个身子这么大。
花苞雪白而饱满，花瓣淌着晶莹剔透的水光，散发出浅淡舒适的花香，谢云绵抱在怀里，花苞遮住他半边脸颊，显得他更加可爱。
像一个只会在童话故事里出现的小花精灵。
谢云绵按照女生给出的地址，在护士的帮助下，来到了一间病房。
病房的房门紧闭，透出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谢云绵还没敲响门，房门突然被打开，随之迎来的是一名有圆圆的脸颊，齐耳短发的女生。
女生低头，看见谢云绵，眼眸明显一亮，神色惊喜：“哇，绵绵来了！”
谢云绵很久没有和家长以外的陌生人接触过，很害羞，脸颊迅速浮起两片红晕，声音软糯：“您，您好……”
女生捂住脸，小小声尖叫：“呜呜，果然和直播里见到的一样可爱。”
女生朝谢云绵握出手：“绵绵，你叫我丽丽姐吧，我是Z大的大二学生。”
谢云绵：“嗯~”
随即，病房内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女声：“诶，是绵绵来了吗？”
女生回过头，哎了一声，转头对谢云绵道：“绵绵，赶快进来吧。”
谢云绵紧张巴巴走进病房内。
病房敞亮而宽阔，半透明的窗帘束起，阳光从窗户倾落，将屋内的空气映照得暖洋洋。
病房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单人病床，病床的上半部分被手摇起来，一个老奶奶半躺在上面。
老人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精神气色不是很好。
她看见谢云绵的出现，浑浊的老眼亮了亮，挺直腰背，颤颤巍巍道：“丽丽，这就是您喜欢的孩子吧，真可爱。”
谢云绵这种有一点浅浅小奶膘、长得又很白净的小孩，特别讨老人的喜欢。
“奶奶好。”
谢云绵走到老人床头，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将康乃馨花束放在了床头柜。
医院里没有凳子，丽丽给他找来了一张高凳子和小板凳，谢云绵能踩着小板凳坐上去。
丽丽坐在谢云绵旁边。
丽丽对老人说：“奶奶，绵绵待会想顺便有点事想问您。”
老人待在这间病房很久，一直只有孙女来偶尔来找她。这次有一个孩子突然来探望她，她自然欣喜得很。
老人慈祥地笑几声：“绵绵有什么事，尽管说就行了，奶奶能帮就帮。”
丽丽替谢云绵说道：“奶奶，绵绵想找您问问您年轻时候喜欢的傅知礼先生。”
老人常常和丽丽提起过她年轻时候的事。
七十多年前，她只是一名十几岁的年轻女孩。
她和爸妈居住在台岛，台岛的演艺事业很发达。
那时候最受欢迎的男演员便是傅知礼。
她同样是傅知礼的千万粉丝中的一名。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类似于现在的“追星”，把对方当成自己的生活动力之一。
可她那时候家里穷，没有闲钱买与傅知礼有关的纪念物，这成为她青春时代永久的遗憾。
她只能在大街的放映电视、海报之中看几眼傅知礼，幸运的话，可以收到同学赠送的明信片或杂志本。
老人忍不住和谢云绵说了很多。
谢云绵乖乖坐在高凳子上，认认真真听了很久，直到丽丽提醒了老人：“奶奶，午饭时间到了，护工送饭来了。”
老人轻咳几声：“好。”
丽丽打开门，护工提着饭盒走进来。
丽丽接过饭盒，放在床头桌，打开盒饭盖子，是一碗炖得软烂的白粥，几乎成了流食米糊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菜了。
只有胃部有严重问题的，才会吃这样的饭菜，再结合这里是肿瘤医院，这名老人生了什么样的病不言而喻。
谢云绵垂眸，抱紧小背包，对老人说：“奶奶，我有一份小礼物想送给您。”
老人抬起身，疑惑问道：“什么礼物呀？”
谢云绵从背包里拿出了傅知礼的签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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