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龙傲天和为他而死的白月光约定来生24

    24

    “我上午在这里读书, 抄录方子,然后在后面的药庐辨认草药, 下午的时候跟随夫子给病人诊疗。除了这些地方,哪里也不会去。等到下学,就跟你一起回家。你看,和云麓镇时候是一样的。”

    君罔极看着这些地方,将周围可能的危险,各种通往外界的路线都看在眼里,印在脑海。

    然后, 他低声说“你想看我上课的地方吗”

    今天出门早,离上课还有段时间。

    温泅雪笑着点头“嗯, 想看。”

    他们就牵着手离开了药堂。

    他们走后, 鸦雀无声的药堂顿时窃窃私语,一片纷杂。

    那天, 君罔极和凌诀天的战斗,书院很多人有目共睹,其中当然也有药堂的弟子, 大家都知道,温泅雪提过一句道侣。

    但当时只顾着吃瓜仙盟书院的魁首忽然现身问道书院, 疑似强取豪夺他人道侣。

    由于矛盾冲突主要集中在凌诀天身上,温泅雪都只是疑似被强取豪夺的美人, 而君罔极除了和凌诀天对打没有说过一个字, 虽然潜意识知道对方能和仙盟魁首打成平手很厉害,却存在感极低, 被看热闹的大家不自觉忽略了。

    现在看到温泅雪牵着一个年轻男子的手来药堂参观, 正式地介绍给同门“这是我的道侣君罔极。”

    大家这才真切意识到, 温泅雪是真的英年早婚, 有道侣了。

    一时之间,心情复杂,又酸又怅然。

    酸的是,像温泅雪这样世间罕见的美人,出现在他们身边,却又和他们没有关系。

    等到人离开后,酸话这才一个一个水泡一样冒出来。

    “这个君罔极看着平平无奇,也不知道运气怎么这么好。”

    “你看他笑都不笑,五官骨相又锐利,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温师弟怎么喜欢这么冷这么凶的人”

    “其实,人家长得很英俊的,而且还是新生入学考第一名。”

    大部分人还是清醒理智的,对君罔极本能的嫉妒,标准严苛,也无法否认对方确实是他们比不了的。

    “纵使没有君罔极也轮不到我们。”

    “我是比不了他,但他也只是区区一个新生第一名算不得什么吧。人家凌诀天可是仙盟大比的魁首。这样的美人自然只能是世间最强的人才配拥有,非要说的话,我倒是觉得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还配些。君罔极这样的人迟早要被炮灰,怀璧其罪,修真界杀人夺宝这种事还少吗”

    “凌诀天已经有道侣了,那可是京都苏枕月。人家都解释了是误会,根本没什么强取豪夺。”

    “正是,温泅雪再美也只是一张脸罢了,怎么比得过仙盟书院大比第一诸圣座下首席弟子”

    “可是,君罔极不是和凌诀天打平手了吗应该也是跟凌诀天差不多的层次吧。”

    “”

    这话一出,一片鸦雀无声。

    大家没意思地散了。

    在众人议论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隔着阑干屏风、花瓶盆栽的雅室内,坐着一个青年,正在左右手下棋。

    依稀正是他们话题里一笔带过的当事人。

    苏枕月眉睫不抬,神情端敛冷凝,不语不笑,仿佛全部身心都在这局棋上,并未听到外界只言半语。

    跟人数稀少的药堂不同,书院总部到处都是弟子。

    清晨,许多人都自发早起各自找一处地方练习起来。

    当君罔极牵着温泅雪的手走过的时候,很多人都不自觉回头望去,看到温泅雪的刹那,瞳孔顿时微微扩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所到之处,皆是如此。

    温泅雪迟缓地意识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

    前世,温泅雪有十年的时间独自住在青檀小楼里,在外的时间不到短短一年。

    这一世在云麓镇那两年,他也很少外出面对这么多人,治病的时候都会遮掩了脸。

    上次凌诀天和君罔极一战,虽然围观的人也很多,但温泅雪的关注点在君罔极身上,并未留意周遭反应。

    此刻,空气里隐隐抽气的声音,所有人齐刷刷回头露出的失神,放眼望去,每张脸都模糊而相似。

    温泅雪第一次被这么多人这样注视着,像是被当做怪物一样。

    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人的眼里大约是好看的,却不很清楚,是怎样的好看。

    本质上,可怕的怪物和好看的怪物,是一样的。

    君罔极一直以来面对的就是这样的目光吗

    就好像踏入了君罔极的世界。

    这样想着,温泅雪眼底的微光亮了一点,他侧首看向君罔极。

    君罔极一片淡漠,浅灰色的眼里空无一人,牵着温泅雪的手,径直穿过人群,就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和温泅雪。

    他带着温泅雪走了一遍。

    指给温泅雪看

    夫子讲课的时候,他坐在教室右下角靠窗的地方,背阴,那里一天也不会被阳光直晒。

    温泅雪坐在那里,整个教室都收入眼中,窗外望去视野开阔,能看到四面八方有什么人来。

    这只喵喵花警觉性十分高,这里是个可以观察到一切,而轻易会被忽略的位置。

    咒术课和剑术课是在外上的,需要开阔地带。

    每天君罔极都会花大量时间练习刀法,在西面园子角落的木桩那。

    周围有木樨花,月月都开。

    温泅雪小心凑近,在君罔极身上轻轻嗅了嗅,嗅完了,近距离望着他的眼睛“木樨花很香。”

    香气染到了这只猫猫花身上。

    君罔极眼底淡漠,静静望着温泅雪。

    那双乌黑色专注的眼眸,白天望去眼中的清泉清澈又不见底。

    君罔极低头,在温泅雪的颈侧,也很轻地嗅了一下。

    温泅雪顺势抱住他,问“是什么气味”

    “草药、花、泉水,很淡,是森林和原野的气息。”

    他第一次看见温泅雪,就觉得他像接连着茂密森林的原野,像森林,像风。

    温泅雪弯着眼眸“所以,书院还是很不错的对吗”

    “嗯。”

    “你最喜欢去哪里”

    书院相比较其他地方,对君罔极而言最有用的地方是夫子和书。

    夫子会讲一些虽然听不懂,但是之后有些瞬间会忽然意会的玄之又玄的东西。

    不练刀的时候,遇到瓶颈滞涩的时候,君罔极就来图书馆。

    主要是看一些关于咒术的书。

    因为他不擅长咒术,但所有关于提升力量的知识,他都感兴趣。

    喜欢在图书馆左上角最深处的角落。

    这里朝北阴冷,几乎没有人来,对喜欢安静的猫猫花而言的确是个适合隐藏起来暗中观察的地方。

    但,未免有些狭小压抑。

    温泅雪好奇地伸手,抚过窗棂白色的窗纱,看到窗外的一瞬,微微一顿。

    猫猫花虽然喜欢躲起来,但也很警觉,喜欢四通八达的地方,仿佛随时就会陷入一场生死之战。

    这个位置并不符合他的喜好。

    但是,这个窗户可以看到药堂二楼的廊桥。

    温泅雪记得,他们每天中午会穿过廊桥去食堂吃饭。

    他转身,靠在窗户上,对君罔极伸出手。

    在君罔极靠近的时候,双手揽着他的脖子,让他低头俯身靠近自己。

    温泅雪望着他的眼睛,眸光微动,纯真清澈而好奇“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吗我说,你是我的道侣,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君罔极瞳眸是浅灰色的,许是因为畏光,那双眼睛很少全然睁开,垂敛成狭长的形状,一片寂静。

    眼底的淡漠也是浅的,像灰色遥远的月光,淡漠又清锐“你已经说了,你说,没有别人,就只有你跟我。”

    温泅雪右手,轻轻触摸他抿得冷淡的薄唇“嗯,是已经说过了。”

    是,他送他簪子的那一天,说的。

    君罔极垂眸,眉睫阴翳下的眸光,不动。

    低声“在魔界,一只魔狼和另一只魔狼在一起的时候,所有人、所有妖兽都知道,他们是一对,永远在一起。道侣,就是最亲密的两个人,永远在一起。”

    温泅雪说,只有他们两个,没有别人。

    他们永远在一起。

    是,道侣。

    温泅雪抿唇眼眸微弯笑了,乌黑眼波盛着清浅暖意,望着他。

    君罔极那张俊美阴郁又锐利的脸,像月光引动潮汐冲击礁石,礁石永远如是。

    他凑近,在那双礁石一样始终淡漠锐利的眼眸上,亲了一下,亲在薄薄的眼睑上。

    “答错了,道侣是,喜欢你,看到你就觉得很甜,像吃过糖果一样,忍不住想要亲你,想要抱着你和被你抱着。不需要任何人认可相配,不需要除你、除我之外的人允诺资格,不需要打赢任何人,不必比任何人强,不是任何奖励和给予,就只是喜欢。明白吗”

    君罔极低头,睫毛垂敛,轻轻地抱着他。

    让温泅雪枕在他的颈窝。

    “没关系,可以慢慢学,我会教你,我们有很多时间”

    春日的朝光在室外,漫射在玉石铺就的地板上。

    照在湿漉漉的被风吹动的树叶上,照在雕栏玉砌、碧瓦琉檐,照在水面上

    浮光生辉。

    世界像是一场盛大明媚的梦,所以人们将浮梦州的主城东都称作梦京。

    于沐浴在光辉之中的梦京而言,这方小小的,阴冷的,光照不到的角落,就好像是剔透的琉璃里一点瑕疵阴翳。

    对君罔极而言,却是世界上最珍贵明媚的地方。

    是他的全世界。

    倾斜旋转的画面,将那一角阴翳,连同光辉灿然的世界,缓缓搅碎进水镜漩涡之中。

    连同水镜一起,消失在水镜主人的掌心。

    水镜的主人,俊美面容,冷若冰川,眉眼凌厉阴鸷,似寒鸦覆霜。

    “喜欢”

    他说,道侣是,看到就忍不住想要亲,想要拥抱

    他亲吻那个人很多下。

    可是,他何曾这样对过自己

    “撒谎”

    “如果你对他才是爱,那对我又是什么我于你是什么”

    “小心。”

    药堂最忙碌的时候是炮制药材的时候。

    来来往往,要晒,要晾,要磋磨,要炒,要赶在炉中火候合适时候加入进去。

    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便时有冒失冲撞发生。

    温泅雪端着一盅药,正走在路上,那个同门便举着炮制好的药材从另一个方向冲出来,更可怕的是,右侧也正有一个矮小的同门端着一盆东西,正在他视野盲区。

    瞬间那个冒失的家伙就被绊倒。

    药材连同手中的托盘一起飞出,向着温泅雪抛洒来。

    却见下一瞬,托盘空中打个旋,将所有东西接住,转了一圈又回到冒失鬼手中,一个不少。

    两个本该摔作一团的人也站稳了。

    冒失鬼愣了一下,看着手中完好无损的托盘。

    其他人松一口气,又忍不住白他一眼。

    “这么忙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哗众取宠炫技”

    好在事故并未发生,众人手中的药材也没有被污染。

    冒失鬼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百口莫辩,只得道歉几声,赶紧去他的炉子旁。

    温泅雪神情平静,脚下未停,继续往前走。

    今天类似的事情发生了好几次。

    掉下来的瓦片中途漂移,落地碎成粉。

    差点撞到的人总是差之毫厘有惊无险。

    有人碰到他之前,总会被其他人绊住。

    连忽然被风吹来的花瓣都在食盒旁忽然停驻的时候,温泅雪侧身看向身旁的空气。

    有人跟着他。

    温泅雪只看了一眼,回过去,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安静用餐。

    温泅雪回眸的时候,凌诀天就在他旁边。

    相隔不到一寸,那双乌黑的眼眸却映不出他一丝身影。

    凌诀天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坐在温泅雪对面,依旧隐去身形,静静地看着他吃饭。

    前世,他们聚少离多,他没有机会这样陪着温泅雪,哪怕是完整地吃一次饭。

    发现,温泅雪主食吃得很少,喜欢米饭。

    喜欢吃简单煮过的豆腐,白水鸡蛋。

    喜欢所有绿叶蔬菜,和水果。

    原来他真的不喜欢吃青笋。

    可是,前世屈指可数的一起吃饭的时候,桌上每次都会有炒青笋的。

    凌诀天现在明白是为什么了,因为温泅雪以为他喜欢吃,所以才做的。

    他一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着温泅雪。

    今日阴,没有阳光。

    起风了。

    枝上的花尚未完全盛放,就开始坠落一地。

    粉的、白的、红的,不知道是什么花,纷落如雨。

    很多人撑着伞。

    温泅雪没有。

    凌诀天站在他旁边,用灵力幻化成一把透明的伞,为他撑着。

    温泅雪站在路边,抬头望去,伸手想要接住一片。

    前世身体不好,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天气和落雨一样的花。

    那些花瓣不知道为什么,从不往他这里飘。

    凌诀天操纵着花瓣,飞向温泅雪手中。

    温泅雪却已经放下手,继续往前走了。

    凌诀天站在原地没有动,手中灵力凝聚的伞消失不见。

    “做了可笑的事情。”

    第一次想为那个人做些什么,却笨拙得搞砸了。

    适得其反,事与愿违。

    “总是弄错你喜欢什么。”

    他走在人群里,隔着一定的距离,并肩同向而行,侧首望着人群里的温泅雪。

    药堂弟子的服饰,是统一的白色的中衣,浅碧色的窄袖长衫。

    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温泅雪也是,一眼望去,他却跟所有人泾渭分明。

    所有人都是新叶树色,唯有他是是雨水坠落湖面,涟漪绽开的水色芙蓉。

    幽静,内敛。

    除了在水镜里,和君罔极在一起的时候,那张脸从未笑过,从未有过其他表情。

    和前世一样。

    好像,除了与君罔极有关的部分,一切都没有变。

    下午的时候,有义诊。

    药堂的弟子分区在几个地方,给城里周边来的百姓看病。

    排队的病人里,有普通的凡人,也有修士。

    温泅雪登记的时候备注的是擅长治疗毒伤,病人并不很多。

    治疗完前面几个后,半天才有一个新的人过来。

    对方隔着桌子,站在对面,头上戴着幕笠,并未坐下。

    很多病人都这幅装扮,有些是不能见风,有些是不想被人认出身份,还有些人是因为脸上有伤。

    温泅雪抬眼望去“坐,伸手,我把脉。如果你介意被碰到,也可以悬丝。”

    对方抬手轻抚,一道除尘咒在椅子上荡开。

    入座,伸手。

    手臂悬空,并未挨着桌子。

    大约是嫌弃上面被很多人碰过。

    温泅雪见状,取了一卷金线“未曾用过。”

    他解释,然后也施咒,消毒。

    金线飞出,缠在对方的手腕,另一端按在温泅雪的指尖。

    既然对方有洁癖,温泅雪便不碰了。

    那个人顿了顿,想说什么又静默不语。

    温泅雪收线,微微蹙眉“你被蛇咬了吗是蛇毒,我看看伤口。”

    那个人顿了顿,拉开手臂上的袖子,手臂上果然两点红色的伤口,还在流血,竟然没有处理过。

    温泅雪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对方面前“得罪。”

    他手持银针,并指刺入伤口上方三寸,食指指腹轻轻和手臂的皮肤接触,垂眸,唇瓣无声轻动,默然施咒。

    木系灵力化作半透明的藤蔓,随着银针注入皮肤,在皮肤上形成一道咒术纹络,血管里的蛇毒顿时汇聚起来,在伤口处形成一条黑红色的纤细小蛇,被藤蔓逼出来。

    毒液小蛇一旦爬出伤口,便化作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温泅雪收手,拿出一小盒药膏递给对方“三个时辰内不可沾水,涂抹即可。”

    那个人接了药膏,清冷声音“多谢。大夫的医术,很高明。”

    温泅雪没有说话,他不擅长应对人类的寒暄。

    那个人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温泅雪“还有事吗”

    对方“有。我中了毒。”

    温泅雪“我没有诊出其他毒。如果是其他病症,请去其他大夫那里排队。”

    “再诊一次脉。”他主动伸出手,递到温泅雪的手边,“不用金线。”

    温泅雪没有动,乌黑眼眸静静望着对方。

    一阵风过,吹动帘幕。

    温泅雪平静地说“狸蛇在这个季节还在冬眠,虽然有毒,一般不会主动咬人,更不可能咬到人手臂内侧位置。这种蛇嗜吃灵草,一般是医修养来处理药渣的。”

    他话音落下不久。

    周围不远处,药堂的弟子抓狂喊着“我的狸蛇呢我那么乖的一条狸蛇呢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乞讨灵药渣养大的崽。”

    幕笠下的神秘人,冷漠,无动于衷。

    但袖口一道黑色的闪电飞速弹射出去,窜进他主人的怀里,瑟瑟发抖。

    “宝,你终于回来了,你吓死阿爸了都告诉你别贪吃了,会被人骗去做蛇羹的呜呜呜”

    温泅雪从父子团聚的同门那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神秘病人,乌黑的眼眸平静内敛。

    “一整天隐匿踪迹跟在我身边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

    温泅雪收拾东西,准备结束今天的义诊。

    一只手伸出,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温泅雪一顿。

    那个人主动掀开帘幕,露出一张冷若冰霜,俊美出尘的脸,一瞬不瞬看着温泅雪的反应。

    温泅雪,没有反应。

    那双乌黑静谧的眼眸仍旧没有映出他一丝身影。

    凌诀天望着他“我只是,有个问题想要知道。”

    温泅雪抽出手,平静“你问。”

    凌诀天眼底微红,隐隐偏执“一个人会为另一个人,吃九死一生的毒,根骨被毁,忍受神魂活活剥下来的痛,忍受衰老、虚弱、枯竭,濒临死亡,受不得风吹,淋不得雨水,必须住在极寒之地,却不能以外物取暖,沾不得荤腥,吃不得热食,任何东西都味同嚼蜡,即便再困也无法久睡,虽然活着,却和躺在棺材里无异会有人这么做吗”

    温泅雪静静望着他“会。”

    凌诀天当然知道他会,却不知道,这一次他会为谁。

    温泅雪“这就是你想问的问题吗”

    凌诀天“我想问的是,如果有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付出这么多、忍受这么多痛苦,为什么不告诉那个人”

    温泅雪不解“为什么要告诉对方”

    凌诀天“如果那个人不知道,会做错事,有一天他知道了,会永远亏欠,永远偿还不清。如果这就是对方目的,那的确达成了。他得到了报复。”

    温泅雪眸光纯真坦然“不用觉得亏欠,也用不着偿还。不告诉他,是因为这是那个人自己的事情。爱一个人,为他付出,就只是希望那个人能开心一些。有一丝一毫想要得到回报,都不是爱那个人,是爱自己。被爱的人,只要做到坦诚,就没有任何过错。”

    凌诀天怔在那里,眸光微空。

    眼泪,就那样突然的落下。

    他怔怔地,哑声说“原来我,被这样毫无保留、倾尽一切的爱过吗但我做错了事,弄丢了他,现在是不是,恨”

    温泅雪温和地看着他“我没有恨过人,我不知道。”

    凌诀天失神望着他“如果你为你的道侣,付出一切毫无保留,不求任何回报,对方却中途抛下了你,不管有多少不得已的原因,你也不恨他吗”

    温泅雪摇头。

    凌诀天分明流着泪,却笑了“我,我很抱歉”

    “我不会恨。但是,”温泅雪静静看着他,“付出一切、毫无保留的那个人,并不是我,是我的道侣。”

    凌诀天“”

    温泅雪垂眸望着他“我和他都不会中途抛下对方。所以,我无法解答你的问题。”

    他轻轻颌首,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凌诀天。

    这个时间,那只猫猫花该来接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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