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悦咽了口唾沫, 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顾雪城死死盯着那具身体脖颈上面那些斑驳的暧昧红痕,拳头渐渐握紧,手背上青筋暴绽, 片刻之后, 他猛地掀开被子, 一把扯开了床上那人的衣襟
苍白的皮肤上面,布满了大片青青红红的指痕、甚至还有好几个新鲜的掐痕全是周悦的杰作。
周悦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的手贱,天可怜见, 他只是想摸摸有没有脉搏心跳,掐掐是不是真人皮肤罢了
可是这具尸体似乎和普通身体不太一样,十分脆弱娇嫩, 非常容易留下痕迹, 被他一番折腾之后, 看起来完全是一副惨遭咸猪手的样子。
顾雪城死死盯着那具惨遭蹂躏的身体,渐渐发起抖来。
周悦苦中作乐地想,顾雪城童鞋, 别气了, 你哥我摸摸自己还不行吗。
“是谁是谁”顾雪城喃喃念了几遍,而后蓦然低吼出声,“是谁”
这一瞬间, 九转金丹的磅礴威压, 如同汹涌澎湃的滔天巨浪一般,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周悦耳边“嗡”地一声, 被那威压压得几乎窒息, 全身都在发软, 他赶紧死死抱住房梁, 生怕摔了下去,可是惊慌之下,脚尖微微一滑,竟然蹭下了一小片尘土。
那撮尘土簌簌落了下去,正好落在雪白的锦被上,周悦只觉得眼前一黑,心跳都要停止了。
顾雪城盯着那一小撮尘土,而后,极慢极慢地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周悦硬着头皮望着那双曾经无比熟悉,如今布满血丝的漆黑眸子,尴尬地笑了笑“仙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想摸摸”摸摸有没有脉搏。
他话未说完,顾雪城已是目眦欲裂,猛然提起手掌,往上狠狠一送
一股磅礴的灵气,如同呼啸的海浪一般,带着汹涌的杀意,向周悦疯狂涌来仿佛要把周悦立毙于掌下
顾雪城的基础招式全是周悦教的,周悦自然十分熟悉,赶紧往旁边一闪,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天花板登时塌了一大块
周悦暗暗叫苦,身体也失了重心,脚下忽然一滑,整个人直直摔了下去还不偏不倚地摔在那张白玉大床上,和那具苍白的身躯滚成了一团
顾雪城原本已经扬起的手,登时一缓。
周悦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立刻意识到了什么,顾雪城这小子投鼠忌器,想打老鼠又怕砸了花瓶,不敢轻举妄动呸呸呸,怎么能做这种比喻,自己才不是老鼠
无论如何,总算找到一根救命稻草,周悦毫不犹豫地抓住那具身躯的胳膊,一把将那具软绵绵的身躯扯了过来,挡在自己面前,而后拔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非常不要脸地横在尸体脖子上。
顾雪城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哑声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周悦狞笑一声,色厉内荏道,“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削了他的脑袋”
他假装恶狠狠地瞪着顾雪城,心里其实直打鼓,这具身体早就死了,根本毫无人质价值,自己这样的举动其实非常傻逼。
可是顾雪城似乎非常爱护这具身体,脑袋掉了估计也不好修补,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逃跑,只能赌上一赌,不要脸地用自己的尸体威胁对方。
顾雪城紧紧盯着周悦,一双眼睛几乎恨出血来,不知过了多久,才一字一顿道“你已经亵渎了他,若还敢损毁他的身体,本座定将你挫、骨、扬、灰,抽、魂、炼、魄。”
周悦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阴狠眸子,头皮略微发麻,甚至有些没出息地想,干脆暴露身份,求饶算了。
但他立刻回想起了顾雪城方才对尸体说的那些屁话,什么“索性不管不顾,让你就这样做了我的妻子”、什么“就连赏花宝鉴里那些东西,哥哥也说,只要我喜欢就好”周悦登时一个激灵,咬牙继续和顾雪城对视。
为了不露馅儿,他还露出了标准反派的猖狂笑容“凌雪仙尊,在你把我挫骨扬灰之前,你猜,我能不能卸了他的脑袋”
而后,他随手一勒,尸体雪白的脖颈上登时多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住手”顾雪城失声道,脸色一片煞白。
周悦看着他那副模样,忽然又有些心软,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又何必这么折磨对方
他这么想着,便安慰道“凌雪仙尊大可以放心,只要你让我离开,我绝不会损毁这具身体。方才我已经仔细看过了,你把他保养得很好,肌肉没有萎缩,皮肤也很光滑,摸起来很有弹性,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说完之后,他忽然觉得自己这话,似乎有点不对劲儿。
周悦尴尬地轻咳一声“咳咳,我只是随便摸了摸”
“你找死”顾雪城终于忍无可忍,蓦然一声低吼,袖子猛地一扬
一股磅礴灵气迎面涌来,周悦猝不及防,登时被掀了出去他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后背直直撞开了大门,而后“砰”地一声巨响,狠狠撞上了外面的白玉栏杆
顾雪城又一挥袖,把尸体拂回床上,雪白的锦被随即轻柔地盖了下来,掩去了一切不堪的痕迹。
而后他死死盯着周悦,一步步走了过来。
周悦被摔得头晕眼花,一时半会儿居然爬不起来,他跌坐在冰冷的汉白玉地板上,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撞到栏杆的背部,更是疼得几乎要裂开。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背光的高大身影,从那个空旷的巨大屋子里面,缓缓走了出来,周悦不由自主地往后面缩了缩,可身后就是白玉栏杆了。
正在此时,只听“嘶啦”一声巨响,一道雪亮的巨大闪电,狠狠撕破了漆黑的苍穹
这道闪电几乎照亮了半个夜空,也把顾雪城的脸庞照得一片雪白,那双漆黑的眸子宛如冰冻的湖泊,冰面之下杀意疯狂涌动,这一刻,他完全没了凌雪仙尊的清贵高冷,宛如一尊地狱归来的浴血杀神。
周悦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半尺,背心贴上了冰冷的栏杆,而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顾雪城那阴沉的眉心之间,渐渐浮现出一抹鲜红,正是自己临死前留下的那道血痕。
此时此刻,这道血痕仿佛某种极其不祥的征兆,随着血痕的浮现,顾雪城眸色越发森冷,发丝衣衫竟然无风自动,似乎正提起全身灵气,要给自己来一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周悦瞪着眼前这位令人窒息的修罗杀神,觉得孩子有点出息过头了。
血痕愈发鲜红,赤霄“嗡嗡”低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悦提起全身灵气,整个人往后一翻,直接翻出了栏杆
耳边风声呼啸,电光石火间,周悦便坠落了数层他抓住时机,往里面轻轻一荡,缩进了第五层的屋檐下面从顾雪城的角度看不见他,如果以为他跳楼逃跑,那就好了
“想跑”顾雪城冷笑一声,“赤霄,诛之”
他话音刚落,随着一声清亮高亢的剑鸣,赤霄已然出鞘一点腥红的剑芒陡然窜上夜空,而后裹挟着凌冽杀气,从空中呼啸而下,要将周悦斩于剑下
周悦眼前一黑,他怎么忘了,赤霄是四大法宝之一,这种有灵性的神剑,堪比洲际导弹,自动追踪敌人,那是基本功能
转眼之间,赤霄的呼啸声已经到了头顶,说时迟那时快,周悦脑海忽然微微一亮,对啊,赤霄已经认了自己为主,说不定会听自己的话呢
他赶紧收敛心神,在脑海里急急念道“赤霄赤霄,知我心意,快快显灵呸呸呸,知我心意,快快掩护,往东南方向追击,务必把顾雪城引开球球了”
赤霄原本垂直斩落,忽然一声尖锐呼啸,陡然掉头,斜斜往东南方向掠了出去而那个方向,正是一片幽深茂密的梨花林
顾雪城冷笑一声“想逃进林子里”
他轻身一跃,身法简直宛如鬼魅一般,转眼已在数十丈之外,而后轻飘飘地踩上赤霄剑身,掠入了密密的梨花林
周悦整个人缩在屋檐下,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赤霄的呼啸声渐渐远去,他才长长松了一口气,跳进下面那层栏杆里,整个人瘫软在地面上,只觉得浑身再也没有半点力气。
他在心里对赤霄道“好孩子。”
远处的赤霄一声低沉嗡鸣,似乎在远远地回应他,周悦不由得有些怔然,他其实没有想到,自己控制赤霄竟然如此顺利,仿佛赤霄不是顾雪城的本命灵剑,而是自己的本命灵剑一般。
这么说来,当初在问剑谷湖畔的时候,顾雪城把自己对赤霄的权限,设置得比他还高,所以到了如今,反而被自己和赤霄联手骗了过去。
周悦脑海里乱糟糟的,两条腿还有些发软,但他不敢停留太久,待会儿顾雪城找不到人,搞不好会封山,到时候就跑不了了。
他连滚带爬,沿着山间小路下了灵犀峰,万幸的是,灵犀峰进山很难,出山相对容易一些,不用再去云雪桥冒险。
当周悦终于回到自家小屋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持续了整整一夜的暴雨,也终于停了。
他精疲力竭地推开房门,而后微微一愣,白晨雨正端坐在床上,一双乌黑的漂亮眸子静静看着自己,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周悦有些心虚,轻咳一声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你怎么还不去出去打坐日出前的灵气最为浓郁,错过就太可惜了。”
白晨雨没被他转移话题,反而直接问道“哥哥,你昨晚去哪儿了”
周悦不想让他担心,便随口扯道“我醒得早,方才去林子里转了一圈。”
白晨雨淡淡道“昨晚子时一刻,我被雷声惊醒了,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了,被褥也是凉的。如此算来,你至少辰时末就出门了。”
可恶,这小子越大越不好骗了,以前在金蕊楼的时候,多可爱啊。周悦一边暗暗腹诽,一边迅速转动脑筋,试图编造一些谎话,蒙混过关。
还没等他编出谎话来,白晨雨又道“哥哥,你昨晚就不太对劲儿,没和我比划练剑,还早早地上了床。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打算出去了”
周悦干笑一声“昨晚我只是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罢了。”
白晨雨紧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前些日子你一直小心翼翼地四处打听,炼制凝雪丸的那几种药材,这个月却忽然不提了。你是不是猜到了药材放在哪里,昨晚去偷药材了”
这小子也太聪明了。周悦无奈地叹了口气,承认道“没错,我去灵犀峰偷药材了,可惜药材没偷着,还差点被人逮着。”
“什么”白晨雨一下子站了起来,表情也变得十分紧张,“是不是遇见顾雪城了他抓到你了你和他相认了”
周悦想起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避重就轻道“他没抓到我,我也没和他相认,。”
“那就好。”白晨雨松了口气,又内疚道,“哥哥,都怪我资质不行,一直没法结丹,还要让你去冒险。”
周悦温声安慰道“小雨,是我当初认错了人,让你小时候受了那么多折磨,这才毁了灵根,无法结丹。如今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白晨雨轻声道“不怪哥哥,只怪那个顾雪城,是他用假玉佩骗了哥哥。”
周悦有些无奈,前些日子,在白晨雨的一再追问下,他不小心说漏了嘴,让白晨雨知道了,正是因为那枚假玉佩的存在,自己才一直没发现认错了人。从那以后,白晨雨便固执地认定,是顾雪城故意欺骗。
他努力为顾雪城辩解“其实也不算欺骗,阴差阳错罢了,他就是想让我高兴。”
白晨雨眯了眯眼睛,也不辩驳,只是轻轻拉出了自己的玉佩,又拉出周悦的玉佩,两枚玉佩合在一起,发出淡淡的温润白光。
他轻声道“哥哥你看,这才是正品。赝品始终是赝品,哪怕伪装得再好,也永远不会变成正品。”
周悦自然听得出他的一语双关,心中轻叹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是自己先骗了顾雪城,周悦想着那颗浮梦丹,想着那个白狐报恩的狗血故事,想着那枚哄自己开心的假玉佩,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心里暗暗感叹,真他妈是一笔算不清的烂账。
可如今并不是长吁短叹的时候,自己还有很多正事要做。
周悦努力把那堆破事儿抛到脑后,转身端过铜盆,捧了两把清水,洗去了专门为夜探灵犀峰涂抹的易容药水,露出了病歪歪的日常容貌。
他一边用布巾擦着脸上的水珠,一边正色道“最近几天,顾雪城很有可能会排查整座凌霄城,我们要做好准备。到时候问起来,你就说那晚雨特别大,我俩一夜都没出去过,记住了吗”
白晨雨眼睛微微一亮“哥哥的意思是说,我们一起瞒着顾雪城”
周悦隐约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但又找不出什么毛病,便点头道“正是。”
“所以,我和哥哥才是一边儿的,他就是个外人,还是个赝品。”白晨雨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周悦没听清楚。
白晨雨笑嘻嘻道“我说,我一定会瞒得好好的。”
周悦欣慰道“那就好。”
或许因为淋了整整一晚雨,又消耗了太多灵气,还受了偌大惊吓,到了第二天,周悦居然发烧了。
他这个身体是金丹修士,多少年都没生过病了,此时此刻躺在床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全身又酸又软,脑子也沉甸甸的,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白晨雨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汤“哥哥,你负责的那段山道我已经扫过了,你先喝药吧。”
周悦勉强起身,就着白晨雨的手喝了一口药汤,咂摸了一下药味儿“唔,配方轻了点儿。小雨,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买些药材,再跟管事借个浴桶,我要泡药浴。”
白晨雨微微一愣“哥哥要泡药浴”
周悦有气无力道“嗯,这样好得快些,辛苦你了。”
外门弟子和洒扫仆役的住宿条件很差,洗澡只能在水井旁边随便冲冲,周悦是现代人,略微有些不好意思,总是深夜一个人去,也从来没有条件泡澡。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他必须尽快好起来,因为顾雪城一旦找不到人,定然会盘问云雪桥守卫,然后便会彻查整座凌霄城,特别是凌霄峰的外门弟子和洒扫仆役。
他得赶紧好起来,早做准备。
他见白晨雨没有动作,便低声催促道“快去,水要热一些。”
白晨雨愣了半晌,才小声道“哦。”
白晨雨从小就干惯了粗活儿,手脚非常麻利,不到一个时辰,就借到了浴桶,又烧了一大锅热水,而后按照周悦给的方子,把药材一一加进了热水里。
他伸手试了试水温“哥哥,水好了。”
周悦哑声道“你出去练剑吧,我自己泡就好。”
白晨雨犹豫了一下“哥哥,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你声音都哑了,脸色也很难看,我怕你晕倒。”
因为顾雪城那堆糟心事儿,搞得周悦对男男近距离接触有了心理阴影,他看了白晨雨一眼,对方漆黑清澈的眼睛一片坦然,和过去顾雪城那副紧张脸红的模样完全不同,似乎没什么可疑心的。
而且原著里明确写了,白晨雨这孩子是个小零,专门招惹各种渣攻,和自己这种普通人应该没什么化学反应,自己也不要太疑神疑鬼了,免得伤了孩子的心,待会儿黑化值又该升高了。
只要把握好分寸,不要像以前和顾雪城那样,睡一个被窝,还一起看小黄书就行了。
这么想着,周悦便道“好吧。”
白晨雨殷勤道“我服侍哥哥更衣吧。”
他是青楼出身,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儿简直熟练到了极点,轻手轻脚地帮周悦脱了衣衫,又扶着周悦进了浴桶。
全身浸入热水,周悦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白晨雨沉默了一下,又道“我给哥哥捏肩吧。”
说到捏肩,周悦又想起了顾雪城,他犹豫了一下,正想拒绝,但白晨雨的手已经搭了上来。
和顾雪城修长有力,略微冰冷的手指不同,白晨雨的手指比较纤细,而且热乎乎的,因为过去长年干粗活儿,如今又天天练剑,指腹有一层薄茧,手劲儿也不小,捏得周悦昏昏欲睡。
渐渐地,他的意识陷入了一片黑暗。
“哥哥哥哥”白晨雨轻声唤了好几声,周悦也没回答。
哥哥好像睡着了,可是水已经凉了,再泡下去只怕会加重病情
白晨雨抿唇想了一会儿,终于弯下腰,“哗啦”一声水响,轻手轻脚地把周悦抱了起来。
把人抱起来之后,他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这和方才完全不同,方才他只是和往常一样,想和哥哥更加亲近,又想让生病的哥哥稍微舒服些,所以主动帮哥哥更衣,为哥哥捏肩,可是眼睛不敢乱看,手脚也规规矩矩的,只是略微有些不自在,心跳也快了些。
可是此时此刻,哥哥温顺地躺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得很熟。
白晨雨垂眸望着怀里的人,嗓子一阵发干,几个月前,紧紧贴在周悦身后骑马的那种古怪感觉,忽然又冒了出来。
他心里一慌,仿佛怀里抱了团火炭一般,急忙把周悦放在床上。
他看着对方,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又怕周悦着凉,赶紧拿来干净的布巾,轻轻擦拭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好不容易才擦干那些水珠,又轻手轻脚地为对方换上了干净柔软的衣裳,做完这些事情,他只觉得脑子晕晕乎乎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明明只是一些轻活儿,可他累得仿佛练了整整一天剑。
白晨雨心里直发慌,脸颊也莫名发烫,赶紧吹了蜡烛,老老实实地在周悦身边躺了下来,可是对方身上那股浅淡苦涩的药香,始终让他心神不宁。
他脑子昏昏沉沉,身上又燥热得慌,整个人翻来覆去,一直到了子时,才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轻轻一挑,哥哥手里的筷子飞了出去。
哥哥无奈道“你赢了。”
自己得意一笑,撒娇道“既然我赢了,那哥哥奖励我什么红糖糯米饼”
“这么晚了,院里的大厨房早就落锁了。”哥哥轻轻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小雨也长大了,哥哥换个方式奖励小雨,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嗓子有些发干“什么奖励”
哥哥垂下眸子,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过了好一会儿,才豁出去了一般,缓缓起身,坐上了自己膝盖。
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哑声道“哥哥”
哥哥低着头,不敢看自己一般,雪白的耳廓渐渐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色,而后仿佛终于鼓起了勇气,轻轻牵着自己的手,缓缓引导着自己,拉开了那交叠的雪白内领“这样奖励小雨好吗”
白晨雨猛地睁开了眼睛。
耳边的呼吸声悠长平静,周悦睡得正熟。
白晨雨瞪着黑暗中朦朦胧胧的蚊帐顶部,脑海一片空白,而后他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慌慌张张地胡乱摸了一把,身下的褥子果然已经弄脏了。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回想着那个凌乱不堪的梦境,仿佛渐渐明白了什么,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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