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勇几人被拉去修水泥路, 当他们第一次看到平坦的水泥路,眼睛都瞪直了。
这……也太神奇了。
带着他们干活的百姓充当一回大师傅, 得意的显摆, “这也是清平县主研制出来的,靠这个功绩才带着全族得到皇上赦免。”
自从清平县主来了之后,凉城有了巨大的改变, 很多贫苦百姓能吃顿饱饭了。
光是这水泥修城门, 修路,建房子,就解决了很多人手问题, 大家很感激县主。
许勇几人相视一眼,神色都很复杂。
“这要修多久?”
“清平县主说了, 要想富就先修路,她的意思是要把水泥路修遍全西凉吧。”
城里的主干道,城外的官道都修了水泥路,下雨天就不会泥泞, 方便走路。
许勇好绝望, 那要修到什么时候?
每天从早忙到晚, 一刻不得闲, 累是真累, 每天晚上一沾床就秒睡。
但吃的还行, 一日三顿都是菜肉包和骨头汤。
而且吧,看着水泥路一点点的建成,非常有成就感。
但, 许勇心怀大志, 哪甘心一辈子修水泥路?
干了半个月已经是极限, 他就带着同伴们逃跑了。
等夜深人静, 几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跑出去,顺利的跑出几里外,大家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没想到这么顺利。”
“其实,我觉得修水泥路还挺有意思。”
“有点出息,成吗?我们可是干大事的人。”
阿进忽然来了一句,“要是将水泥配方偷到,还怕成不了大事?”
众人沉默了,许勇轻轻叹气,“说的挺有道理,可惜,配方全都掌握在沐家人手里。”
修路的管事姓沐,不用说就知道是沐晚晴的族人。
套近乎也不管用。
吴仁晃了晃脑袋,“算了,先跑吧。”
一道声音猛的响起,“跑去哪里?”
“去……“吴仁一扭头,吓的魂飞魄散,”啊啊啊。”
一群官差就站在不远处,“跑的这么慢,比乌龟还慢。”
众人欲哭无泪,被抓到了。
有人还想垂死挣扎,“官爷,我们是去……茅房,夜深看不清路,走错方向了。”
哪怕已经走出营地几里,还得硬撑着说瞎话。
“对对对,就是这样。”
“蠢货。”官差都懒的跟他们多费口舌。
“统统带走。”
几人一迭声的叫屈,官差特别无语,二话不说就将几人绑在树上狠狠抽了一顿。
完事后,将他们往修水泥的营地一扔,扬长而去。
百姓们知道他们逃跑,一脸的匪夷所思,好像在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几天后,几人的伤势缓过来了,又开始组织逃跑。
但,半路又被截了下来,又是一顿鞭子,又扔回营地。
一次次的循环,最后,许勇几人彻底摆烂了。
“我要见县主。”
官差嗤之以鼻,“县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许勇坚定的表示,“她一定会见我们的。”
他这话说的笃定,没有要他们的命,而是一次次的抽他们,更像是驯服过程。
没见大家从一开始的雄心万丈,如今都灰心丧气吗?
“等着。“
等啊等,等了半个多月,等的大家都绝望了,这才被拎走。
这一次,他们恭恭敬敬的行礼,“见过县主。”
沐晚晴坐在主位,没有叫起,手里翻着一本小册子,“许勇,梁州许家的旁支,家里富裕,父母健在,两个哥哥一个妹妹,两年前跟主支子弟争抢一名妓而闹翻,被逐出家族。”
许勇猛的抬头,眼神错愕万分。
沐晚晴还在继续念,“吴仁,出生在一个富商家里,五岁那年父亲意外去世,家道随之中落,地痞流氓。”
“阿进,□□之子,父不祥,跟吴仁相交莫逆……”
随着她的话,许勇几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惊恐不已。
他们的老底都被翻了出来,查的清清楚楚。
沐晚晴将所有人的家世背景都曝光了,“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如实交待你们这半年的所做所为。”
狗子双腿一软,给她跪下了,“我……什么都没做,冤枉啊。“
沐晚晴眉眼清冷,“拉出去砍了。”
官差立马上来拉人,狗子吓的魂飞魄散,一把抱住离的最近的许勇,死活不肯放手。
许勇被抱的太紧,快断气了,“县主饶命,我说,我这就说,我们是……想挟裹民意起事。”
这话一出,现场静的出奇,他的同伴齐刷刷的看过来,神色不敢置信。
怎么敢说实话?不想活了?
但,沐晚晴非常平静,好像早就猜到了,“为什么挑中凉城?”
许勇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杜家军都去了前线,凉城防务空虚,杜帅又受了重伤,群龙无首……”
沐晚晴微微摇头,“这理由还不够,不能说服我。”
许勇深吸一口气,谁能想到他居然栽在一个女子手里。
“有人让我们来凉城,说,凉城是西凉的城府,政治军事中心,有着特殊的意义,拿下再多的小城镇都不如拿下凉城有意义。”
沐晚晴眉眼微微蹙起,“他还说会帮你们拿下凉城,是吧?”
许勇心惊肉跳,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都要怀疑沐晚晴才是此次行动的幕后策划人,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是。”
沐晚晴微微摇头,相互勾结,相互利用而已,“那人是谁?”
许勇老实交待,反正也瞒不过去,“那人蒙着面巾,我们也不知道他的来历。”
旁听的蒋同知很失望,但沐晚晴很淡然,既然敢伸手,那迟早会抓住那个人的。
“就冲着这,治你们一个里通外国的叛国罪都是轻的。”
阿进第一个嚎开了,“叛国?县主,我们冤枉啊,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是外国人。”
“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沐晚晴眼中全是鄙视之色,“正值国难,杜家军奔赴前线浴血奋战,无数热血男儿抛头颅洒热血,不让敌人踏进边关一步,他们守卫着这个国家,守卫着无数齐国的百姓,你们却在背后捅刀子,这不是叛徒是什么?”
“你们一个个自以为心怀大志,做梦成就一番大业,却连最起码的家国情怀都没有,不过是一些利欲熏心的野心家,而且空有野心自视过高的废物,在我手里一招都走不过。”
许勇几人被她说的抬不起头,脸色忽青忽白。
他们的计划还算周密,但,很不幸,他们挑中的对手是沐晚晴。
凉城是沐晚晴的地盘。
沐晚晴在他们出招的那一刻,就直接灭了他们,“视百姓为鱼肉的人就算一时得志,终将会被百姓清算。”
几人的心神大震,害怕的索索发抖,这是要清算他们?
许勇右手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县主,许某只求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若不是想用他们,早就将他们拖出去砍了。
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沐晚晴也不兜圈子,直接下令,“你很擅长蛊惑人心,那,去把其他地方的难民都引过来吧。”
“什么?”许勇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把难民都弄过来,有多少要多少,凉城需要人手搞建设。”沐晚晴没说的是,打仗也需要人手。
齐国本就是屯兵制,闲时是民,战时是兵。
许勇几人呆若木鸡,一脸的怀疑人生。
“所以,我们闹了半天,是给您送人头?”
他们那么费劲,就为了成全沐晚晴?妈蛋,现实这么残酷,不想活了,呜呜。
沐晚晴冷冷的看着他们,“还不算笨到家。”
许勇有一点不明白,“您既然有心收容难民,为什么不对外发布公告,只要有粮食,难民们会蜂拥而至。 ”
“哎。”沐晚晴一脸的,蠢货,我都不想跟你们说话,“立冬,告诉他们。”
垂手站在她身后的立冬心情一阵激动,但,努力不露出痕迹。
“首先,各地方之间有一个默契,不能干涉对方辖区的事。”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啊。
“其次,有些事情可以默默做,但公开就不行了,会落下话柄。”
难民问题非常敏感,收和不收之间矛盾重重。
“再次,现在时局动荡,一旦我们发公告,会被人质疑居心不良。”
会被怀疑是不是有独立起事的意思?这个节骨眼太过敏感。
吴仁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我们去将难民带来,其他地方也会知道啊。”
立冬一脸的奇怪,“是你们干的,跟我们县主有什么关系?跟我们凉城官府有什么关系?我们是迫不得接纳,是为朝庭排忧解难呀。”
许勇几人目瞪口呆,靠,这不是让他们背黑锅吗?他们是不安份的野心家,沐晚晴就是救苦救难的大好人?
吴仁整个人都不好了,‘“居然比我们还无耻……”
沐晚晴一个冷眼扫过来,“你说什么?”
吴仁打了个冷战,立马改了口风,“县主英明神武,我等拜服,我们一定好好干,为您做牛做马,鞍前马后。”
先应下来,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谁还管他干什么?他真是太机智了。
他要离这个魔鬼远远的,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沐晚晴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微微摇头,想摆脱她的控制?做什么春秋大梦?
“那就记住自己的话,若敢暗中搞鬼,我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这世上最难的不是求死,而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沐晚晴扬了扬手中的资料,眉眼隐隐有一丝煞气,“而我,有的是千百种手段整治你们,哪怕你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许勇几人索索发抖,绝望,无助,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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