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 一般人都吵不过沐晚晴,她不走寻常路,总有千百种的说辞, 嘴皮子又溜。
礼部官员就算气的抓狂, 也拿沐晚晴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看向同僚求助。
其他官员也不想让沐晚晴赢,关系自身的利益纷纷站出来指责,并强势的表示女子参加科举之风不可开。
谁知,沐晚晴来了一句,“我明白了, 你们都是胆小鬼, 知道跟女子一起竞争肯定输,只好想办法打压, 千方百计的将女子困在后院, 呵呵, 男人啊。”
她还嫌不够刺激,轻轻哼歌, “男人也是一朵娇花, 害怕风吹雨打,有谁能看到故作姿态后的害怕,干啥啥不行, 打压女子你最行……”注(1)
全场男人:……
杜少煊看着全场菜色, 忍不住笑了, 还不许人家哼歌吗?“我可没有打压。”
沐晚晴笑眯眯的点头,“嗯, 你跟那些造作的妖艳货不一样。”
说这些时, 她还特意看了看几个跟她不对付的男人, 生怕别人不知道说的是他们。
那些官员脸黑黑的,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哈哈哈。”杜少煊被逗乐了,她的小模样太可爱了。
首辅老脸通红,大声喝斥,“你这是羞辱满朝文武。”
沐晚晴眨着眼睛,笑的可爱极了,”你被羞辱到了?好脆弱的娇花哟。“
首辅只见过温顺以夫为天的女人,根本没见过沐晚晴这一款怼天怼地,极具叛逆风格的人。
“你闭嘴。”
他越是生气,沐晚晴笑的越甜,“首辅大人,你也可以哼歌嘛,怎么高兴怎么来,只要不辱及先人,我是不会撸衣袖揍人的,女人嘛就该大度宽容,要多体谅一下男人脆弱的心灵。”
她不说还好,一说首辅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哪像个女子?像极了小混混。
他深觉跟沐晚晴纠缠没有意义,赢了也丢脸。“皇上,清平县主御前失仪,请皇上治罪。”
沐晚晴当场翻了个白眼,“啧啧啧,说不过就告状,你是三岁的奶娃娃吗?羞羞脸。”
她还做羞羞脸的手势,夸张又灵动。
首辅气血翻滚,一口血喷出来,现场一片哗然,众人都错愕万分,纷纷看向沐晚晴,露出责备之意。
首辅夫人更是急红了眼,扑过去拿手帕帮他擦嘴。
沐晚晴像个无事人般看着这一幕,眼神冰冷极了,首辅年纪大了,思想腐朽,偏偏还营私结党。
她在京城遇到的那些排挤,首辅功不可没。
对了,西凉杜家军在跟北楚西芜奋勇激战时,首辅在后方劝君王移都。
这狗东西,移都啊,就意味着放弃了满京城的百姓,不相信这一场战争会赢,君王都弃城了,边关的将士还会拼尽全力吗?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自古以来移都的朝代极为罕见。
哪怕是生死关头,只有战死的君王。
这才是沐晚晴看不上他的真正原因。
老了就只想偏安一方,保住自己的权势,不如早早退下来,给年轻人让路。
“哎哟妈呀,吓死人了,这把年纪了还病的不轻,怎么还贪恋权利不肯退仕?难道还想牢牢用铁悍死在首辅的位置上?”
她的话很刻薄,但,她就是爱恨分明。
首辅的脸色更难看了,首辅夫人气的失了仪态,破口大骂,“你闭嘴,你把我夫君气的吐血的,你这个害人精。”
沐晚晴一脸的震惊,不敢置信,你们怎么无理取闹,你们冷酷无情。
“不是吧?首辅大人,你说说,真的是你气量狭小到听几句逆耳忠言就气吐血?”
她在气量狭小四个字加重语气,嘴角微微扬起,三分不屑三分凉薄四分讽笑。
首辅看着她的笑,脑袋又开始充血了,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是,是我有病。”
气量狭小,能听吗?
众人:……这自打脸剧情是他们能看的吗?
首辅夫人又气又急,“夫君。”
他怎么能向一个臭丫头低头?他的老脸还要不要了?这让在场的官员后妃怎么看他?
以后还怎么统率百官?
沐晚晴分明是要踩着他上位!
沐晚晴才不管别人想,“听听,首辅大人亲口说的,别脏的臭的都往我头上栽。我若是听到半句不实的风声,就直接站在城楼上跟过往的路人澄清真相。”
众人看着她这么凶残的模样,都相信这种事情她干的出来。
到时她嘴一歪,不知要闹出多少丑闻。
沐晚晴顿了顿,似笑非笑,“至于路人们怎么想,我就没办法控制了。”
MD,这分明是反话,整一个无赖,首辅从未跟沐晚晴这么直接对上,又是这样浑不吝的性格,太难应付了。
皇后越看越心惊,沐晚晴居然是这样软硬不吃的性子,还目无尊上。
她忍不住轻声说道,“皇上,清平县主这般对待一个老臣,有点过了。”
皇上神色淡淡的,“这是他们之间独特的沟通方式,别人少管。”
他早就看首辅不顺眼了,暂时没动他,是时机还没有到,先让他占着这个位置吧。
沟通方式?皇后震惊脸,心中百味俱杂。
皇上对沐晚晴的偏爱明明白白,甚至连老臣的脸面都不顾。
他……真的只是把沐晚晴当臣子?皇后不相信了。
礼部尚书都不忍直视首辅灰败的老脸,几十年的脸面都被沐晚晴踩在脚底下。
他看向身边的属下,“你不是说,她是个很顾念大局的人吗?你举荐她当户部侍郎!造成现在的恶果你难辞其咎。”
户部侍郎神色木木的,“我早就说过,把她当成普通官员对待,各位大人就是不听啊,她都敢打北楚燕王和西芜南院大王的脸。”
比起那些王爷,首辅又算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在西凉时她一家独大,她就是大局。
“她从不怕事,你们把她之前的低调当成软弱,那就是真傻。”
他迫于压力不敢跟沐晚晴来往,但内心深处是极为佩服沐晚晴的手段。
其实,只要不惹她,还是挺好相处的。
礼部尚书冷哼一声,有些不信邪。
沐晚晴已经转向上首,“皇上,我接下去将木棉推广到全国各地,缔造一个庞大的棉花帝国,只为了让所有大齐百姓实现穿衣自由,有的穿,穿的暖。”
她将想法徐徐道来,“这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是需要无数心灵手巧的女子走出家门,进入作坊工作,弹棉,清棉,混棉,清卷,井条,粗纱细纱,络简,捻线,摇纱,纺布等无数个工序需要女工,这是男人无法替代的活。”
“这就需要将平民女子从后院解放出来,怎么做呢?当然是朝庭起表率作用,多招揽女官,号召平民女子去当女工。”
她拐着弯的要科举对女子开放。
“皇上,这些年百姓们饱受战争的折磨,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身心受到了巨创,如今之计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抚百姓,给他们一条生路,战后的重建恢复工作迫在眉睫。”
“而木棉计划是目前成本最低,见效最快,创造利润最多,百姓们最快上手。”
她拱了拱手,神色庄重而又严肃,全然没有刚才的张扬。
“为天下苍生计,我垦请皇上大开科举之门,让更多的有识之士加入到这个计划中,男人固然很能干,但女性也有独特的优势,比如心思更细腻,心灵手巧,更理解女子的心态,发挥其独有的能力。”
一番话有据有节,铿锵有力,掷地有声,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无数女子呆呆的看着沐晚晴,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皇上轻敲桌面,“理解女子的心态?”
沐晚晴略一沉吟,“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棉布的图案花色这方面,是男人更精通?还是女人更擅长?”
她随手指向那个争取科举向女子开放的大学士孙女,那女子眼睛亮的出奇,小脸红通通的,“当然是女人。”
沐晚晴微微颌首,“说的对,她们深知女性的喜好,会更贴近女性的需求,这就是钱啊。”
官员中响起一个声音,“钱只是小道。”
沐晚晴没有刻意去找人,“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没有钱寸步难行。”
百官们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纷纷出言阻止,言辞激烈,甚至有人表示,若同意,他就辞官回老家。
皇上压力很大,沉默了半响,“这次的会试就在眼前,只能等下次了。”
满朝文武暗松了一口气,这是皇上的拖延之计,皇上没有受蛊惑。
沐晚晴抿了抿嘴,下一次是三年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得将这件事情砸实了,“皇上,我有个小小的建议,开设女子专场,让愿意参加的女子考试进行一波删选,通过的跟男子一起参加会试,能不能中就看天意。”
有一就有二。
“重要的是,向全天下传递一个信号。”
“女子都能科举当官了,平民女子赶紧走出家门当女工,国家需要你们,朝庭需要你们,大家一起愉快的赚小钱钱哟。”
她还做一个数钱的小手势。
这可把大皇子逗乐了,“噗,清平姐姐超可爱。”
他围观了整个过程,对沐晚晴的崇拜更深了一层。
敢跟首辅硬扛的人,还赢了呢。
他这年纪的性别意识不是很清晰,半懂不懂,更信奉强者。
沐晚晴的视线扫过去,脑海里闪过一道灵光,“大皇子,你愿意做主考官吗?”
大皇子傻眼了,“啊?什么?”
沐晚晴眼珠微转,“你来出题,你来考考那些才女,那些考出来的人都是你的学生。”
大皇子才六岁,有没有搞错?
他年纪虽小,支持者不少,提前投资的人多了去,这会儿疯狂的心动了。
这看似儿戏,却是为大皇子脸上添金,树立威望的好时机。
虽说大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儿子,但一天不立太子,这些人的心就一天不安。
皇上年纪又不大,还有机会生更多的儿女。
到了那时,年幼的皇子更有机会。
有人站了出来,“皇上,臣认为可以一试,既能锻炼大皇子,又能跟其他学子有个交待。”
“皇上,这也是检测大皇子学识的绝好机会,那些女子学识有限,大皇子所学足够用了,也让所有人见识一下本朝皇子的风采。”
出考题嘛,他们都可以帮忙的,只要大皇子站在台前就行了。
“皇上,不管点哪个大臣出题,都显得兴师动众,其他学子心中愤愤不平。不如让大皇子试试,就当是游戏之作,谁还好意思跟孩子一般计较呢?”
这些人还是轻视女子,但,为了最大的利益,自然是支持喽。
那些女子不可能考上,就算退一万步能考上,那也是大皇子的班底。
这么一想,似乎不亏。
沐晚晴嘴角微微翘起,看吧,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只要能抓到老鼠,管它是黑猫白猫。
皇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简直是神来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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