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学者般科学严谨的科研态度, 易文君先是找到纸笔,按照黄金比例构建出了五官位置,然后,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没学过画画的人,连第一笔都不会下。
于是易文君淡定地把“捏一个完美手办”的计划划掉, 退而求其次, 准备捏一个普通孩子的脸就算搞定。
而至于怎么捏?
嗐,这有什么难的?
普通人嘛,又不追求什么帅哥美女完美无缺的,不就是随随便便捏个五官就成?能有什么难度?
更何况小孩子不都长一个样?
易文君撸袖子上了。
一个小时后, 易文君满脸深思地退下了, 并顺手把那张辣眼睛的脸给抹了。
“为什么呢?”
易文君百思不得其解。
“不应该啊……”
只是捏个脸而已, 怎么会这么难呢?
不应该啊!
易文君想了又想, 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对小孩子的脸不太熟悉的缘故。
——当所有孩子在她眼里都是一个样时,她能捏出什么好看的脸?必不可能!
易文君点头, 觉得一定是这个原因没错了。
因此她果断起身, 继续对着傀儡输入神力, 将它的身形一点点拔高。
如果说, 第一次输入神力、制成这具血肉傀儡时,易文君差不多使用了20点神力, 那么当她试图将傀儡的身形进行变幻时,她输入的神力就变得很低很低了——大约3点神力,这傀儡就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年人的模样。
易文君点点头。
看来“血肉诅咒”中神力耗费最大的点, 就在于将其他物质转变为血肉之躯的时候。而当这场转变完成后再对傀儡进行微调时,就几乎不会耗费什么神力了。
“改变容易创造难吗?还挺合理?”
当易文君收获了足够的技能体悟和技能经验后, 她的第一具傀儡也基本定型了。
接下来又回到了捏脸环节。
易文君:“……算了, 还是捏一个见过的人吧。”
接下来, 易文君没有再挑战自己的想象力,而是老老实实地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人物为蓝本,开始了捏脸的过程。
不过到了这时,选择哪个人的脸为蓝本又成了问题。
迄今为止,易文君已经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近距离接触过许多类型各异的美男子们了。
其中有姿态高洁的白衣圣徒,霸道总裁款的赫伯特,邻家哥哥款的乔斯,精明王子款的朱尔斯,风流倜傥款的德雷克,霸气狂野款的路西恩,傻白甜款的德克斯特,傲娇少年款的菲尔德,甚至还有不是双生子更胜双生子的安东尼奥与扎克雷。
简而言之,易文君如今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
可是,如果要让易文君选出她认为最英俊的人的话,那么这个人毋庸置疑是战争之主,锡安。
作为黄金人类和战争之主,伊安少年时期的面容青涩无害,还有点矮,很可爱也很好欺负;而成年后,他身材高大,面容英俊无俦,眉目间既有历经战火而沉淀下来的锋锐,又有天生的温柔和慈悲。
实话实说,易文君真的想不出他有什么缺点,甚至想不出其他人该如何才能与他比较。
不过……也对,神与人之间有什么好比较的呢?
以上易文君见过的那些人,都是现实中有“原型”的人,是有可能遇见的人。
而只要是人,就必然会有缺点,包括易文君也同样如此。
可锡安他,不,伊安他,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想象之人。
他是被游戏虚构出来的,是不存在于现实的虚假之人。
——因为他如此虚假,所以他如此完美。
有那么片刻,易文君有些发怔,脑中转着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念头。
但很快的,她回过神来,洒然一笑:“算了。”
想这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呢?
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太远的事,就暂且不要想那么多吧!
易文君随便选了个自己最近见到的人——吉姆,以这位曾经的生命之主的人间载体为原型,开始捏脸。
而最后,当易文君终于完工时,她拉远了距离,细细一看:嘿,谁也不像!
不过好歹像个人了。
“行了,就这样吧。”易文君低头一看,发现就区区捏脸这件小事,竟前前后后就花了她两个小时。
她是三点多进屋的,而现在都已经五点多了!
也还好她现在也不算是纯粹的人类,否则这会儿她早就该累趴下了。
易文君对着自己捏的小傀儡打量两眼,顺手取名:“以后,你就叫阿拉丁吧。”
反正这小子以后也是干的阿拉丁神灯的活……等等?神灯好像不叫阿拉丁?
算了这不重要。
“阿拉丁,”易文君扬声,“你把房子打扫一下,坏掉的电器也修一修,没问题吧?”
阿拉丁怔怔看着易文君,僵硬点头,倒是很有科幻小说里初级人形机器人的模样了。
易文君盯着这小子,很怀疑他究竟能不能胜任修电器这个工作,甚至怀疑他是否能够顺利打扫,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被她赋予生命的纸片人,脑中应该和婴儿一样空白。
不过,很快的,当易文君看到阿拉丁从跌跌撞撞到掌握行走只花了不到五步、从蒙头乱转到主动捡起扫帚拖把开始打扫只花了短短五分钟时,易文君便放下心来,同时心中不由得暗暗咋舌。
“原来神力造物这么厉害啊……”
这样的学习速度,真是让普通人类完成莫及,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可能阿拉丁以后真的会变成阿拉丁神灯这样万能且有求必应的“东西”吧……啧,又忘了神灯不叫阿拉丁了。
确定了阿拉丁有独立行走并包揽家务的能力后,易文君就把自己的第一个神力造物放置了。
接下来,易文君独自来到后院,对着满地的杂草开始试验自己的神力。
易文君这个生命圣主的神位,是从原生命圣主那里抢来的,而原生命圣主的本体则是庞然巨大的世界树——当得知这一点时,易文君其实是非常惊讶的。
因为生命圣主的神职其实一共有三个,即被生命母神瓜分了一半的“血肉”神职、与所有智慧生命都息息相关的“爱情”和“欲.望”神职,而这两个神职,又令生命圣主间接掌管了“繁衍”这个神职。
所以说,生命圣主这样的神职放在西方那就是“爱神”,放东方就是“月老”和“送子观音”。
……这称呼一转换,感觉这身诡异力量都一下子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呢。
不过,总而言之,“血肉”、“爱情”、“欲.望”、“繁衍”这四种神职,都和智慧生命息息相关,的确是当之无愧的“生命圣主”。
但是严格来说,它们对世界树而言却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用处——易文君一度认为,跟世界树这样的生命最契合的应该是自然之主的神职才对。只有自然神职,才能将世界树的力量发挥到极点!
可世界树为什么没有选择“自然”?
难道是当年跟古神厮杀的时候情况凶险过头,根本没工夫挑三拣四?
直到后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后,易文君终于想明白了:世界树的确非常契合自然的力量,但正因为它太契合了、甚至后期还能长成为一整个世界,所以它才不越发需要生命的力量。
因为当世界树真正长成、化作真正的世界后,祂完全可以用自身的自然之力,结合生命的创造之力,将自己塑造为当之无愧的造物主!
而到了那时候,哪里还有什么“正神”“从神”“古神”的区别?
不,全都没有!
祂就是自己世界里唯一的神!
——非常好的想法,非常大的野望。
可惜对易文君没有半点参考价值。
作为没有继承到半点自然属性力量的人类,她在对满院子的杂草使用了生命神力后,根本没有催生出半朵花来,而只是获得了满院子的血肉触手。
易文君:“……”
啥也不是。
易文君一跺脚,把这些如同恐怖片场景一样的可怕东西全都踩成了灰烬。
七点半,天色大亮。
易文君沮丧地蹲在院子里,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园艺杀手、恐怖片小天才时,她的手机开始响了。
易文君瞥了一眼,并不惊讶。
昨天,在离开使徒所的时候,易文君并没有更换手机,也没有更换手机卡,甚至连共约会送给她的防护手环都仍然戴在手上。
而要问为什么?
那当然是因为没必要——各种意义上的没必要。
在如今的现代信息化社会里,除了一些不通网不通路的旮旯角落,还有什么地方能逃开信息的追寻?
没有的。
除非改头换面,窃用别人的身份信息,以别人的姓名生活,远居某个山村角落,或者一辈子颠沛流离——但是对易文君来说,有这个必要吗?
她的家人,虽然感情不深,但对她有恩的那些人,如今正住在这里;她的好友,唯一保持了十多年联系的朋友,如今正身处这个世界。
她难道要斩断这一切的联系、像狼狈的逃犯一样隐姓埋名、远居山村吗?
绝不可能!
更何况,真正该对这一切生出惧怕之情的人可不是她,凭什么要她躲躲藏藏?
她易文君就不是这样的人!
因此,在面对这通来电时,易文君半点意外都没有,甚至都没看来电的人,顺手就接通了。
而也没出意料,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来的人,正是她那位继兄,陈维洲。
陈维洲比她大五岁,当年同样也试着考过使徒,不过跟易文君不一样的是,他学习成绩一直很一般,背书很不在行,当年还是靠体育特长才上的大学,因此没考上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后来,陈维洲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正,曾经的酷哥掉头改了跑道,苦心读了个新闻学和社会学的学位,然后冲出去当记者去了,一年到头都难得见到一个人影,直到28了都是单身一人。
虽然陈维洲自称自己只是普通的记者,只是在外地工作所以才比较忙碌,也没时间谈对象,但易文君深深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偷偷冲到前线当战地记者去了。
总之,这样的一个家伙,消息灵敏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某些人也真不一定能坐视太久,可能连夜就找了什么人,比如说陈维洲,比如说她的继父继母。
所以这会儿,陈维洲会打电话过来也是理所当然。
想通了这一切后,易文君淡定接通电话。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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