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评价

    清晨起床, 陈冉洗漱之后，神清气爽的走出房间。正好碰见刚出门的江老师，他看见陈冉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今天很有信心啊。”

    陈冉也忍不住笑着说道，“应该还算是挺有信心的吧。”

    “是吗？”江老师上下打量着陈冉, 说了一句, “那就得好好考试才行啊。”

    “老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考试的。”陈冉拍着胸脯表示待会一定会好好考试，江老师挥了挥手，“你先去吃早餐吧, 我叫他们起床。”

    陈冉背着书包, 来到酒店食堂。

    吃完早餐后，他就在大厅等着江老师和其他的同学。差不多人都到齐之后，陈冉跟在队伍里走进京城大学。这几天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来京城大学，对于京城大学他是非常熟悉的。

    来到考场里, 陈冉安静坐下。将墨水和钢笔拿出来, 这一套流程他早就熟悉了。用手撑着下颔, 他等着监考老师的到来。

    不一会儿, 监考老师走进办公室，看上去还挺年轻的，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左右。陈冉怀疑这群要么就是研究生, 要么就是博士生, 肯定是被教授抓壮丁给抓来当监考老师的。

    年轻的监考老师轻轻咳嗽着说道，“考试的规矩你们都懂，我以前也参加过数学竞赛, 所以你们想要耍的花招我都很清楚。好了, 现在我开始发卷子, 我再强调一次，要是被我逮住，指定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大家都在轻笑，大概是因为监考老师年轻的缘故，一下子让很多人比较亲近。

    拿到卷子，陈冉浏览一遍，整张卷子最难的应该就是最后的两道数论题。要知道高中的数论题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尤其是大家对于数论了解都不太深的情况下，能够做好数论题，足以说明做题的人在数学上是有很强的可塑性的。

    不过对于他来说，这两道数论题……还挺简单的。

    陈冉看了一眼之后就在心中下了定论，或许对别人说来，这套卷子还是挺有难度的，但对他来说，这套卷子根本没什么难度。

    这个时候监考老师扬起脑袋，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如果你们想要提前交卷直接举手就行，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做卷子。”

    虽然监考老师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陈冉总有一种感觉，这个规定怕不是冲着他来的。倒也不是他自恋，但是想想好像上一次大家也是很晚才从考场里走出来，只有他是最快从考场里出来的。并且时间还挺早的，陈冉琢磨着，这个规定肯定是冲着他来的。不过这么想想也就算了，肯定是不能说出来的，陈冉拿着笔开始做题。题目对他来说很简单，他做题的速度还挺快的。不一会儿，监考老师发下来的草稿纸都被陈冉给写满了。

    一边做题，一边想着事情，还没等事情想完，题就做好了。陈冉只能再检查一次，没什么错误。举起手来，监考老师走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同学，你有事？”

    “老师，现在能交卷吗？”

    监考老师点点头，陈冉将卷子递给监考老师，随后走出考场。还没有走到教学楼外，就被黄教授给叫住，“陈冉。”

    转过身，看见黄教授，陈冉眼睛放光，“黄教授，您叫我？”

    黄教授温和的笑着说道，“考完了？”

    “恩，刚考完。”

    “感觉如何？”

    “还成吧。”陈冉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决赛的卷子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黄教授询问着，“你觉得最困难的是什么？”

    “大概是数论吧。”陈冉毫不犹豫的回答黄教授，黄教授轻轻颔首说道，“确实数论相对于其他高中知识，比较困难一些。”

    “走吧，你不是想要在他们培训的时候看书吗？先考试吧。”黄教授停顿了一下，“不过你得想好了，我这张卷子可比你决赛考试的卷子难度大了许多。不是我夸下海口，别说是你现在还在读高中，就算是京城大学数学学院的研究生也不一定能全都做出来。”

    很多数学上的问题都是有分类的，很多人一辈子研究一个分类就已经很了不起。陈冉想着黄教授给他考试的卷子应该是很全面的那种，估计那个分支数学都会有一些内容。也不怪某些研究生做不出来，数学分支这么多，很多人研究数学的时候都有个偏向性。他现在还没有到那一步，也就什么分支都会看一些。

    陈冉估摸着黄教授这张卷子难度肯定还是会有的，至于说有多么的难……在陈冉看来也是不一定的事情，指不定黄教授只是想要吓唬他一下也不一定呢。

    “那黄教授我什么可以做？”陈冉目不斜视地看向黄教授，眼神中带着渴望。

    黄教授好笑的说道，“你要是确定，下午就能来办公室找我。对了，我的办公室就在这座教学楼里，三楼！”

    说道这里的时候黄教授停顿了一下，“你要是找到了直接进来就好。”

    “好。”陈冉轻轻点着头对黄教授说道，“那么黄教授下午见！”对于陈冉这种不客气的语气，黄教授没多说话，莞尔一笑，直接离开。

    离开考场，陈冉看见外面的江老师正冲着他招手。走到江老师身边，他轻声询问道，“陈冉没问题吧？”

    “应该没什么问题。”陈冉想了想，回了江老师这么一句。

    “没事就好。”江老师松了一口气，这才对陈冉说道，“那要不你先回去吧，估计过几天你就能留在京城大学参加数学冬令营了。”

    陈冉没有说话，不管他考得如何，反正都是要留在京城大学参加数学冬令营的。

    “江老师，下午我要去找一位京城大学的教授，先给您说一声。”

    江老师点点头，陈冉认识京城大学的教授也不奇怪。陈冉本身就是被京城大学请来上学的，认识个把京城大学的教授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回到酒店，陈冉开始琢磨下午考试的事情。今天下午要是考得还不错，就算是培训班他都可以不用去，恩……或许偶尔还是要去一趟培训班刷个脸。也不能太过特立独行，更何况他将来还要在京城大学待很久的时间，还是要给大家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才好。

    看了一下钢笔，墨水还是足够的。他将书包放在一旁，拿出草稿纸继续计算。

    还是有些问题不太清楚，陈冉揉了揉头发，他在想，是不是进入了一个死胡同，为什么不管他怎么计算好像都是出不了结果的。这不应该啊，沉吟着，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草稿纸，没有说话。

    外面天寒地冻，北风呼啸而过，即便是在室内，依旧还是能够感受到寒冷。站在窗边，陈冉正在想着事情，外面响起嘈杂的声音，大概是同学们都考完试回来了。

    他好像今天上午什么都没做，又过了一上午的时间。

    陈冉有点无奈，数学就是这样的，没有灵感的时候，任由他怎么做也做不出结果来。整个上午除了考试之外，他好像做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做，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花费了一上午的时间。

    黄文舒推开门，看见陈冉站在窗户旁边，紧紧皱着眉头，那张比较像是小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死死的纠结在一起。他急忙出声说道，“陈冉，你别想不开啊。”

    “啊？”陈冉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来，看向黄文舒一脸不理解的说道，“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

    “不是，你站在窗户边上想干嘛？”

    “没，我就是在想事情而已。”察觉到黄文舒好像误会他了，陈冉急忙解释，“就是在放空，大脑想事情呢。”

    “哦。”黄文舒点头，将椅子拉开，坐在椅子上，“听说你又是最快交卷的。”

    “恩。”陈冉点点头，他确实是最快交卷的人，应该是吧。反正他交卷出来的时候外面也没有其他省市的学生。

    “你呢？考得如何？”陈冉关心的询问了一句。

    “应该还不错吧。”黄文舒缓缓吐出一口气，“陈冉，我们能对一下答案吗？”

    “可以啊。”陈冉当然没问题，刚坐下来，准备和黄文舒对答案，陈德宏和杜子恒推开门，“陈冉，对一下答案呗。”

    听声音就知道，肯定是杜子恒扯着嗓子在吼。

    “过来吧。”陈冉很淡定的说道，“我刚准备和黄文舒对答案呢，你们就来了，正好一起来对一下答案。”

    四个人从第一道题开始对答案，杜子恒不停地点着头，黄文舒在旁边时而皱眉，时而舒展开。

    陈德宏说的话比较多，等答案对完后，杜子恒常常舒气说道，“看来我还是能考八十多分的。”

    “我也大概能有八十多分吧。”陈德宏看向旁边的黄文舒，“文舒你呢？能考多少分？”

    “七十分多分。”黄文舒讷讷的说道，“我还以为这次考得挺不错的，没想到也就七十多分。”

    “你也不能这么想。”杜子恒在旁边摇着头说道，“你得这么想，你都只有七十多分，肯定还有很多人比你都不如呢。”

    对于杜子恒的话，陈冉和陈德宏都是赞同的。两人点着头，陈冉说道，“杜子恒这话确实没错，你都只有七十多分，这次的试卷确实比较有难度，别紧张，下个星期出成绩，你肯定能拿到国一的。”

    “就是就是。”杜子恒接着陈冉的话说道，“你肯定能拿到国一的，对了这几天你们准备怎么玩？”

    杜子恒首先看向陈冉，想要听听看陈冉这几天准备怎么玩。对于京城，杜子恒不太熟，一个人江老师肯定是不让他离开的，只能拐走陈冉和陈德宏，最好黄文舒也和他们一起去，那样的话，江老师肯定让他们出去玩。

    “我下午要去京城大学找一位教授，这几天应该还是会在京城大学研究课题。”陈冉摊开手，对杜子恒说道，“你是想要出去玩？”

    杜子恒唉声叹气，“不是，刚考试完，不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吗？你干嘛还要每天都去图书馆，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啊。”

    “你是觉得一个人出不去，所以想要我们和你一起出去吧？”陈冉毫不犹豫的戳穿杜子恒，摇着头说道，“抱歉，我真不能出门。”

    “为什么？”

    “我还有点事情。”陈冉很真诚的看向杜子恒，那张小脸上带着认真的神色，“我研究的东西都多看文献和资料才行。”

    “你呢？”杜子恒转过头看向陈德宏。

    “我，还是去图书馆多看看书吧。”陈德宏摇着头，“陈冉这位大佬都这么努力，我还有什么资格玩呢？”

    “不是，你们这也太内卷了吧？”杜子恒皱着眉头说道，“这都考试完了，马上就要读大学了，你们还不休息，每天都在图书馆里看书。能不能给我这个想要玩耍的人一条活路？”

    “这话可就不对了。”陈冉偏头看向杜子恒，“我们可没有让你也一起看书，你想要去玩就去完嘛，再说咱们临江来考试的学生还挺多的，你也可以和他们一起出去玩，没有必要非得让我们陪你出去玩。”

    “诶。”杜子恒叹息一声，“友情呢？”

    “没了。”陈冉罢手，“行了，我先去吃饭，下午还有点事情呢。”

    陈冉匆忙的离开，杜子恒盯着陈冉离开的背影，嘟囔着说道，“你们说这人今天下午去京城大学究竟是什么事情？”

    “想知道？”陈德宏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去问他呗。”

    “算了，我先回去休息调整一下，明天也去图书馆好好学习。咱们的夺冠热门考试完之后也不肯休息，我也没有理由休息啊。”

    “嗨。”杜子恒看向黄文舒，黄文舒埋下头，“杜子恒你别看我，两个成绩最好的都不休息，我也没脸休息。”

    “你们故意的是吧。”杜子恒怒吼了一声，离开房间。

    吃完饭，陈冉回到房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还挺早的。他想着黄教授吃完饭之后估计还得休息一阵子的时间，也没有忙着去找黄教授，而是在房间里看书。

    等到下午两点半过后这才背着书包前往京城大学，因为决赛考试完，陈冉离开酒店的时候发现还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一起离开酒店，等着公交车，应该是准备出去玩。

    来到教学楼，陈冉来到三楼，找着黄教授的办公室。因为走廊没人的原因，他只能一个个的办公室跑去看。好在黄教授的办公室并不难找，刚冒出脑袋看办公室里的人，就被黄教授给叫住，“陈冉，你过来。”

    陈冉走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有暖气，陈冉轻轻将门掩盖住。

    整个办公室还挺大的，栽着绿植。还有好几个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人扭过头来看他，其中一个就是和陈冉冤家路窄的路靖宇。他们在小声的说着什么，黄教授对陈冉招了招手，“过来吧，卷子在我这里，你要是能够考上八十分以上，冬令营你完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于陈冉来说，这还真是一件非常有诱惑力的事情，他急忙跑到黄教授的身边，乖巧的坐下。拿着卷子开始看了起来，果然比决赛的卷子难许多。里面几乎都是大学的内容，并且比较深奥。就和黄教授说得一样，即便是京城大学数学学院大四的学生也未必能做出来。

    “怎么样？”黄教授含笑对陈冉说道，“难不难？”

    “有点难？”

    “有问题吗？”黄教授依旧还是慈祥的继续说着，“你要是觉得困难，那咱们就别做了。”

    “别啊。”陈冉还真不觉得有多困难，看了一眼题目，将卷子铺开。黄教授指了指旁边的地方说道，“你去那边做。”

    “哦！”陈冉拿着卷子走到路靖宇旁边，路靖宇伸着脑袋想要看看陈冉到底做的什么。一看，还真吓了一跳，这套卷子的难度……他反正是够呛。

    陈冉拿着钢笔开始做题，黄教授看着陈冉安静的做题，笑着继续做事。

    他没有给陈冉规定时间，反正陈冉什么时候做完，什么时候算完。再者来说，还有好几天的时间，他盘算过，陈冉就算是数学特别好，一个下午可以做完这张卷子。如果和想象中有点出入，这几天时间也应该也是可以做完这张卷子的。

    陈冉一边计算着，一边思考着。

    黄教授也没有盯着陈冉，到了陈冉这个层次，说实话盯不盯着他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内容也不是应试教育学习的内容，很多东西都是考悟性，和别人交流也好，自己思考也好，只要能做出来，黄教授不会追究这么多。

    路靖宇在旁边嘟囔了一句，“这题看上去难度还挺大的。”

    陈冉皱着眉头，瞪着路靖宇。

    知道陈冉很不爽他，路靖宇闭嘴不语。陈冉继续安静的做题，办公室里偶尔会传来讨论的声音，因为这里不仅有陈冉这个学生，还有不少的研究生以及博士生，他们做的课题都是需要讨论的。在这种环境下，陈冉花费了三个多小时，接近四个小时的时间将整张卷子做完交给黄教授。

    接到卷子的时候，黄教授询问道，“刚才检查过吗？”

    “检查过。”陈冉点着头，黄教授不在说话，这张卷子整体难度很大。再加上陈冉只有十四岁，虽然他差点将希尔伯特问题解开，但做这张卷子还是有点够呛。他对陈冉的要求也不是必须要满分，要是能够得到八十分左右，黄教授就觉得陈冉在数学上是极为有天赋的人。解开希尔伯特问题本身就足以证明陈冉在数学上一定会有所作为，而这张卷子整体比较深奥，陈冉要是能够考到不错的分数那就证明陈冉是非常认真的学习数学，这对于陈冉以后的学术道路没有任何的坏处。

    “那我就要开始批改了！”黄教授看向陈冉，“有什么想说的？”

    陈冉摇了摇头，他没什么想说的。卷子他检查了好几次，如果真有错误那就是他能力还不够。

    “如果待会有错误呢？”看见陈冉没什么话说，黄教授笑着询问陈冉，“你检查过，还有错误的话……”

    “那就是我能力有限，我以后会更努力的学习。”

    陈冉铿锵有力的回答黄教授，倒是让黄教授很欣慰，看来陈冉确实是个非常天才的人，但又没有天才的毛病。颇有些知耻而后勇的味道，当然，陈冉做错也不算是耻辱，因为这张卷子的难度确实很大。是黄教授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把卷子给编写出来的，还有好几个京城大学的教授以及京城大学数学国际研究中心的教授加入编写。

    里面有些问题，就连研究生看见也会不知所措。

    “黄教授，我已经做到目前最好，如果实在是不行，我会乖乖参加培训班的。”

    “那先看完你的卷子再说。”黄教授拿着钢笔开始给陈冉批改。

    恩，第一道题没错。第二道题也没有错，第三道题、第四题……都没错。

    只剩下最后两道题，陈冉已经拿到八十分。黄教授对陈冉说道，“很不错，你已经拿到八十分了，不需要去参加冬令营的培训，可以直接参加IMO大赛了。不过，刚才你做完卷子，最后两道题？”

    “感觉和前面八道题不是一个次元。”

    “恩？”黄教授看向陈冉，等待着他的解释。

    “我的意思是说，最后两道题的难度很大，感觉和前面八道题不太一样，里面包含了许多东西，倒数第二道题是关于自守函数的，最后一道题是一道数论题，但这道数论题的难度……很难。”

    “前面你八道题都对了，最后两道题有信心吗？”

    陈冉摇着头，“没太多信心。”他实事求是的说道，“因为最后两道题的难度偏大，我没有信心会做全对。”

    “看看吧。”黄教授觉得陈冉已经足够好了，即便是最后两道题没有做对，也不影响他觉得陈冉会成为今后华国数学界乃至于科学界的中坚力量，甚至今后的执牛耳者。

    只要陈冉能够继续努力学□□有一天，他的名字能够载入数学史册。

    这是黄教授对陈冉的评价。

    继续看着倒数第二道题，这道题吧，他的研究生做个半个月能不能做好也不确定，让陈冉做，确实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