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陪齐玥在小库房里忙了一天, 齐玥抬不动的箱子,他轻轻松松就能提着走,别说, 有了陆靳翀帮忙的确方便不少。
当夜二人各自沐浴完回房,身上都还带着水气。进门前陆靳翀心里寻思,今晚没有喝酒, 若像昨夜那般缠着齐玥,能否成事。
却不想齐玥竟先靠过来,主动帮他擦拭未干的头发。
屋里摇曳的烛光中,齐玥松松垮垮披着外衫, 有几分随性散漫, 却又说不出的撩人心弦。
此时拿着巾帕轻柔动作,陆靳翀甚至能够感觉到, 那修长的手指在发间穿梭, 偶尔擦过敏感的发根。
享受着来自齐玥的照料,陆靳翀满足的微眯着眼, 又一把将人捞到腿上相对坐着,也替他顺着及腰的墨发。
齐玥的头发跟他不同,触手温凉尤为细腻, 捧在手上犹如上好的绸缎一般, 陆靳翀越抚越发上瘾, 嘴上却也不忘占便宜。
“夫人今晚这般殷勤,可是在等为夫上交公粮。”
“何为公粮?”齐玥清澈的眼眸中透出些许困惑,心想公粮莫非是俸禄的意思。
“就是昨晚新婚之夜, 你我所做的事情。”陆靳翀脸上擒着狡黠的笑意, 对齐玥解释道。
这突如其来的求欢话语, 让齐玥整个人都僵愣住了, 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陆靳翀却还觉不够,附在他耳边继续为他讲解道,“当妻子不愿丈夫出去找小妾或者其他女人,便会将其体力榨干,再生不出旁的心思,俗称交公粮。”
这下齐玥倒是能理解了,就是寻常夫妻床笫间的暗语。转念一想,既然他们都已成婚,陆靳翀也承认了这段婚约,自己亦是男子,房中之事本该是主导的,如今又何必扭捏作态。
陆靳翀不知齐玥是如何说服自己的,当见他主动伸手,微微颤抖的摸向自己腰间,解了衣带时,惊讶得双手不觉用力紧扣在他腰上。
齐玥知道自己此刻,整张脸肯定红透了,低垂着头不敢与陆靳翀对视,只是用手试探的碰触对方,某种热度与变化却瞬间传感到他手心。
这种变化让人心惊肉跳,但此刻已经有点骑虎难下,齐玥犹豫片刻后,还是硬着头皮照着昨夜记忆,继续下去。
看齐玥明明又羞又紧张,手上的动作却生涩又大胆,如此冲击下陆靳翀呼吸越来越重,胸膛剧烈起伏,艰难压下将眼前这人拆吃入腹的渴望。
齐玥被他捏住下颚,强行抬头与陆靳翀四目相对。
当看到对方灰褐的眼眸变得越发深邃,又听他口中深沉的低叹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由心底窜出,齐玥竟也忍不住动了情。
陆靳翀低头吻上那双唇时,理智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两人的呼吸渐渐被对方夺取。
陆靳翀身上的热度之高,哪怕是这样的初冬夜晚,齐玥身上只剩一件单薄的中衣,都没感觉到一丝寒意。
但为了多享受几次齐玥的主动,陆靳翀突然不着急了,只是诱导着他,把昨晚做的事又重温一遍。
…
齐玥才刚成婚一日,永安伯府却不安宁了,眼看今日膳食突然降了几个档次,院里姨娘都以为是田氏故意克扣,到了晚上已经怨声载道。
齐铭文刚回伯府,便被几个小妾拉着哭诉告状,他还不觉事情严重,等到晚膳见自己餐桌也剩不到几个菜时,这才质问起田氏来。
“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府上还不至于穷到要吃这些。”
这么多年伯府山珍海味从未断过,齐铭文早就过惯好日子,哪里吃得惯这清汤寡水。
他不说还好,一说田氏就来气,筷子啪一声落在桌上,“不至于?林家摆了咱们一道,那些地契衙门说拿不回来了,你说今后怎么办吧。”
“地契都有登记,怎么可能拿不回来?你不懂就别乱掺和。”齐铭文以为田氏不懂规矩,贸然跑去衙门被打发回来了,不以为意的摆手说道。
田氏却状气急败坏道,“是有登记,都登记在林茂那个老不死名下了,想要拿回来就得他同意。”
“你说真的?”齐铭文皱紧了眉,这才发现事情不对了。
田氏见他不信,索性把今日齐峥去衙门跟林府的事情都说开了。
但齐铭文听完仍旧不放心上,心想儿子去当然要不回来,只要自己去一趟林府,他家女儿还在齐府供着,林茂敢跟他撕破脸吗。
反而是田氏,趁自己今日当值就急着让儿子去衙门,之后还去了林府,什么心思再清楚不过了。齐铭文突然有种,自己还没死家产就被惦记的感觉,顿时心里大不痛快。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齐铭文也没心情去其他姨娘院里,独自一人宿在正院,却在睡到半梦半醒时,突然听见窗外阴森的话语。
“齐铭文,拿命来。”
“齐铭文,我来找你了。”
一开始,齐铭文还以为是在做梦,但惊醒之后,发现声音越发清晰,那一声声虚虚实实,似有若无的鬼魅声音,听进耳朵犹如一道道催命符般。
齐铭文吓得满头冷汗,猛从床上坐了起来,对着黑漆漆的房间,强装镇定的大声质问,“谁,谁在外面装神弄鬼。”
他的声音在房中回荡,外面果真安静下来,片刻之后,窗外才响起几声奇怪的呜咽,像是夜莺之类的叫声。但在这样的夜晚,一切声音都显得异常惊悚。
齐铭文想起曾经一些事情,有些心虚担忧,但又不信邪,套了一双鞋子下床。
可他还未走到窗边,一个披头散发,脸挂血泪的影子却骤然出现在半阖的窗外,正好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齐铭文脊背窜起一股凉意,心脏都跟着骤停了。
“有,有,鬼,有鬼。”
齐铭文想喊人来,嗓子却像被人掐住,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夜骁见差不多了,示意手下立即离开,那鬼影也随着一闪消失在夜里,可齐铭文还是生生被吓晕过去,带倒了窗台边的花瓶。
屋外正打瞌睡的丫鬟听见动静,连忙推门进来查看,这才发现躺倒在地的永安伯,“老爷?老爷?”
这一晚,伯府几个守夜下人都看见鬼影,闹鬼的传闻顿时被人深信不疑。
而就在齐铭文被吓得一病不起时,齐府二少爷却还在醉仙梦死,与一帮世家子弟在醉梦楼里,玩得乐不思蜀。
第二天,田氏忙于压下府里流言,还得花钱去给齐铭文请大夫,已经焦头烂额,醉梦楼的账单却在这时送到她手上。
看着上面赊欠的几百两银子,田氏险些也要跟着晕厥过去。
**
今天陆靳翀既不用上朝,又不用去给爹娘请安敬茶,难得睡晚了些。
齐玥醒来便觉背后抵着某个胸膛,向来冰凉的脚掌也被一股温热捂着,使得浑身暖融融的,尤为舒适。
只是这种舒适却意外熟悉,原本睡得迷蒙的双眼,在想到“鬼压床”三个字后,瞬间清醒过来。
怀里的人刚一挣动,陆靳翀便立即醒了,“睡够了?”
“嗯。”齐玥本来还想质问他,但陆靳翀浓浓的鼻音,说不出的慵懒性感,当即耳朵发红的缩了回去。
“醒了,便起来用早膳吧。”
陆靳翀还不知道,自己刚刚用“美色”逃过一劫,看齐玥又缩进被窝,以为他想赖床有些好笑的说道。
等到两人从房里出来,陆玖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陆靳翀是一大碗米粥跟包子,齐玥那份可就明显精细多了。
“这是尚坊斋的早点?”齐玥几乎一眼认出,眼前熬得香糯的鱼粥跟精致小菜来自哪里。
这是他以前最常吃的一家膳馆,平时还得排队才能买到。
“喜欢就多吃点。”陆靳翀用小碗给他盛了一碗粥。
齐玥却指了指陆靳翀的早膳,“以后不用特地给我准备,我跟你吃一样就行。”
从昨晚他便发现,自己的膳食是从酒楼买的,跟陆靳翀吃的都不一样。
“府里还没请到合适的厨子,怕你吃不惯。”陆靳翀笑着道。
他看过齐府平日吃的膳食,可比酒楼买的丰盛多了,陆府里的厨子做不来那些,总不能让齐玥跟了他以后,吃穿反而变差了。
齐玥见拗不过他,索性把两人的早膳混在一起,“我们分着吃。”
站在旁边伺候的明夏,看着姑爷与自家少爷恩爱用膳,心里既高兴又忍不住惆怅。
他们姑爷是将军,迟早都要回边城的,等姑爷一走,少爷又要孤伶伶一个人了。
此时正分食早膳的两个人,却吃得无比满足,完全没有感应到明夏的忧伤。
早膳过后两人又一起待在书房,安静的各执一方,翻看自己手中的书本。
昨日帮齐玥收拾东西时,陆靳翀发现那几口箱子,其中四个装的竟然全是书籍,大部分是齐玥师傅留下的手记,还有一些罕见的游记与怪谈。
说实话,陆靳翀对那些书籍眼馋已久,打从第一次夜访齐府时,齐玥看的丹火手记,就已经令他很感兴趣。
不过陆靳翀现在看的,还是昨天记载着毒花的那本书册,这本书里头多是大庆罕见的奇花奇果,有些图文并茂颇为详细,有些只是草草一句。
陆靳翀越看越觉得用,索性把地图拿出来,将一些独有的物种,在地图上一一标注。
齐玥很快发现他的举动,有些好奇的凑到桌案旁,发现陆靳翀用的地图,跟他以前见过的不同,还出现了许多外遇领土。
“这是军部用的。”陆靳翀看穿齐玥的心思,便跟他解释了一句。
但他话音刚落,目光却注意到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农物,脸上的笑容瞬间转为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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