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靳翀上朝去了, 齐玥却也没能真睡懒觉。今日初五府里还有不少事情,齐玥一早起来主持事宜,陪陆夫人上香祭神。
府中上下一通忙碌后, 陆夫人又心血来潮提议要亲手包饺子,齐玥看她心情好怎会扫兴, 立即让人准备东西。
堂屋里明心负责擀饺子皮, 明夏则调拌了好大一盆馅料, 李嬷嬷带着几个丫鬟, 一边做饺子一边教夫人跟少君。
可惜两个从未下过厨的人,嚯嚯了不少食材也没做成一个。
陆夫人看着手里打满补丁, 已经认不出原样的饺子皱了皱眉,扭头就见齐玥专注的侧脸,心里忍不住暗叹。
齐玥模样生得俊秀, 越是细看越会觉得脱俗惊艳, 加上他身上淡淡的沉香气味, 跟鲜少离手的流串, 时常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
难得看他干这般烟火气的事情, 元宛不免感到新奇,当然, 如果可以忽略他上手, 已经彻底烂掉的饺子就更完美了。
觉察到陆夫人的视线, 齐玥抬头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不能用了。”
“没事, 多试几次, 很快就能跟娘一样了。”元宛说完很自豪的把第一个成功的饺子放入盘中。
齐玥看了一眼陆夫人的饺子, 抿了抿唇点头, 轻“嗯”一声, 学着陆将军哄她,“娘真厉害。”
李嬷嬷跟一帮丫鬟见状,都不禁笑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把陆夫人哄得乐呵呵的开怀不已。
等陆将军父子下朝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陆靳翀见齐玥脸上沾了面粉,用袖子帮他擦了擦脸,一边饶有兴致的说道,“哪些是少君做的?待会全都给我留着。”
“你确定吗?”齐玥有些心虚的看他。
“怎么?”
陆靳翀还疑惑时,就看明心动作利索的拿出一个空盘,从桌上一堆胖嘟嘟的饺子里头,挑出所有长相奇怪的歪瓜裂枣,很勉强的凑成一盘。
“姑爷,都在这了,可能不够您吃。”明心有些为难的说道。
陆靳翀:……
明夏看少将军愣住的表情,不禁掩嘴偷笑,要不是清楚明心缺心眼的性子,都要以为这是在报复少将军抢点心的事呢。
陆玖一看却乐道,“少爷,您今天有口福了。”
“算了,你还是吃明心明夏做的吧。”齐玥看着自己的杰作,觉得怪难为情的。
陆夫人对自己的成果倒很满意,大手一挥就让下人把饺子煮了。
陆靳翀最后还是决定先吃齐玥做的,哪怕煮出来的时候全都烂了,碗里头已经皮是皮,馅是馅,他也依旧吃得面不改色。
“好吃吗?”齐玥单看着就觉得没胃口了,但陆靳翀居然还吃得下去,这才有了一点点信心。
“嗯,味道不错。”陆靳翀点了点头肯定道,毕竟馅料的味道确实没变。
一旁的明夏闻言很艰难的压下笑意,还好少将军只是胃口大,却是个不挑食的主。
齐玥倒是彻底放心了,也坐下陪陆靳翀一块吃。只是他做的那些全给陆靳翀抢去了,明心给他准备的都是像金元宝的大饺子。
这天下午陆靳翀没有去校场,而是陪齐玥去了趟京外,实地勘察荒山的情况。
齐玥被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怀里还捂着一个暖手炉,又被陆靳翀护在怀里,哪怕在郊外跑了许久,也丝毫没有感觉到冷。
好不容易等到马放缓了速度,齐玥才终于有机会开口,“你这样不累吗。”
实在是陆靳翀太小心翼翼了,有种在护什么稀碎物品的感觉,让齐玥都不禁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下一刻就散架了。
陆靳翀只是笑了一声,便打马绕着荒山缓缓转悠起来,齐玥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四周的景色吸引。
如今山上还覆着一层冰雪,不过山里的常青树就能看出土质,也不见有太大的山石,的确适合用来种植甘薯。
而且这周围全是没被开垦,杂乱丛生的荒山,有了这些山头掩护,在这里种甘薯应该不容易被人发现。
两人转了几圈细细观察后,都对这个地方甚是满意,齐玥也总算安心了,现在只等山上的雪融化,就能找人先来开垦。
两人看完山地回来已经是傍晚,刚用过晚膳天就彻底昏暗下来,陆靳翀见时辰差不多了,带齐玥回房换上一身黑衣才出门。
…
往年正月初五,永安伯府不仅有祭祀,还要请戏班子到府里唱戏,热闹又透着奢靡。
但今年的伯府却冷冷清清,特别是田氏借着春祭的名头,今早便打包东西搬去寺庙小住,府里就显得更加安静了。
不过田氏之所以跑去住寺庙,一是为了躲避惩罚,二是此前给田家出的馊主意惹了不小的祸。
如今瑞王计划失败,还彻底惹怒圣上,侧王妃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怕被娘家人算账,田氏初五天还未亮就跑了,准备等田家气消才悄悄回来。
齐峥心里还是畏惧齐夫人的,这段时间被她盯着,也一直安分守己不敢去找陈姨娘,只是往往越是阻碍,越吃不到嘴就越心痒难耐。
这不,齐夫人前脚刚走,齐峥夜里就迫不及待,摸进了陈姨娘房里。
而陈鸢呢,比起齐铭文那种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自然更加喜欢年轻气盛的齐峥,更别说,她肚子里揣着齐峥的种,将来还要依靠他的。
两人都是不甘安分的,才刚见面立即化为干柴烈火。
这种禁忌与偷欢的关系,不仅没能让两人感到羞耻愧疚,反而更令他们兴奋,屋里的对话也渐渐不堪入耳。
“二郎,你别急嘛,人家许久没见你了,你陪妾身说说话。”
“我一边干,你一边说,岂不更好。”
“你坏,啊!要死了你。”
“贱蹄子装给谁看,你不就喜欢你二郎的,说说看,是我的好还是我爹的好。”
“当然是二郎的,二郎的好。”
齐玥如何也没想到,入夜以后陆靳翀说要带他去个地方,竟然会是齐府,而且是陈姨娘的院头。
尽管屋里两人刻意压低声音,可那些污言秽语还是隐约传入耳中,齐玥顿觉头皮发麻,浑身也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别说是齐玥,就是陆靳翀此时也听得一阵牙疼,特别是对上齐玥清澈的眼眸,脸色也变得更加尴尬。
他是想带齐玥来看热闹的,哪怕齐峥今夜不来,他也会有办法将人引来,不过这两人动作倒快,省却他不少麻烦。
只是连陆靳翀也没预料到,两人可以这么……恶心。
屋里的齐峥与陈鸢,以为齐夫人不在就无人知晓他们的奸情,彻底放浪形骸,沉浸在偷晴的欢愉里。
齐玥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就在他快坚持不下去时,终于看到不远处有火光出现,并且快速朝这边过来,陆靳翀反应迅速,拉着齐玥在院里藏好。
“你真看见贼人进去了?”齐铭文被人搀扶着走得十分艰难,却满脸焦急紧张的指着前方小院,对报信的陈管事追问。
前面可是陈鸢的住所,齐铭文担心小妾怀了身孕,会被潜入齐府的贼人所伤,甚至怀疑那人就是田氏派来,解决陈鸢跟孩子的。
齐铭文心里懊悔不已,田氏今早走得匆忙,他就该想到的。
“回老爷,有下人亲眼看见的,他现在还守在院门口,证明贼人未从里面离开。”陈管事笃定的说道。
“你们快进去把贼人拿下,千万不能让他伤着陈鸢。”齐铭文对身后一帮家丁说道。
“这么进去很可能会惊动对方,一会那人狗急跳墙拿陈姨娘做人质,可就不好了?更何况还会吓着陈姨娘,不如先将火把灭了,进去看看情况再说。”陈管事又连忙提议。
齐铭文一听也觉得有理,“对对,你们先进去看看,最好不要惊到陈鸢。”
一群家丁闻言照做,放下灯笼又灭了火把,悄无声息的进入院里查看,陈管事陪着齐铭文,也缓缓往陈姨娘的院里挪去。
齐铭文一行人从正院过来,府里已有人察觉异动,两个还未入睡的小妾看到外面有火光经过,都忍不住好奇的出来看个究竟。
“那是老爷?”冯姨娘看到齐铭文的身影还觉奇怪。
“你说老爷大半夜的,跑去陈鸢院里干嘛?”同行的沈姨娘语气狐疑的问。
“该不会是陈鸢跟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冯姨娘猜测,心里却莫名有些兴奋。
明明每日守在床前任劳任怨伺候的是她们,伯爷眼里却只有陈鸢,最近陈姨娘被查出身孕,都快把她们几个当丫鬟使唤了,冯姨娘等人早就恨得牙痒痒。
一想到陈鸢可能出事,两个姨娘那个舒坦啊,怎会放过看陈鸢倒霉的机会,于是决定前去看看热闹。
齐玥看到好些人影,窸窸窣窣的进了院子,身体不自觉的往陆靳翀怀里缩去,一双眼睛却噌亮噌亮的。
很快齐铭文也进来了,屋里两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还在继续做着苟且的事情,口中那些污秽的话,也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
“不行,要死了,要死了。”
“别急,我来没使劲呢,姨娘,多叫几声来听听。”
“峥儿,峥儿。”
“你肚子里是谁的种,说。”
“是峥儿的,峥儿的。”
陈姨娘忘我的叫声刚落,房门就被人猛的用力踹开,门口站着永安伯与一群家丁。
变故来得太快,趴在桌上的两人□□未退,脸上却都早已吓得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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