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 齐少,单指挥使的兵马到了,咱们先收拾东西离开吧。”陆玖见情况不妙, 连敲门都顾不上便急忙推门入内。
单指挥使带着上万兵马沿路排查, 不管是商队还是行人全都未能幸免,被拦下来查问一番。
“夜骁不是说有十天?”齐玥听到单翼的父亲来了, 不禁心头一紧。
之前的确听到消息, 皇上派单指挥使领兵前来兖州边境, 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他跟陆靳翀是用死遁离开京都的,目前还因勾结兖州被通缉, 在这里让人撞见就解释不清了。
“估计单指挥使也急着寻找单翼, 钱三已经去准备马车了,咱们先离开再说。”陆玖急道。
齐玥不再多问, 跟陆玖迅速收拾东西,大多行李都在马车上,房里只有一些贴身贵重之物,两个包袱便可装下, 但两人还是险些被堵在客栈中。
“近日经过商道的人, 都要接受盘查。”一个御林军将领带数十士兵来到客栈, 将前后门都封锁了。
齐玥抱着包袱下楼正好看见这一幕, 认出眼前的将领是单父手下, 他们曾在宫宴碰过面, 顿时一惊,陆玖急忙拉着他躲回楼上。
现在已到傍晚时分, 客栈楼下聚集不少来投宿的人, 看见官兵其他人也不淡定了, 客栈大堂骤然响起一阵喧哗。
几个续着大胡子的男人, 正打算卸载货物搬进客栈,一见官兵就像是做贼心虚,推着松散的货物掉头就跑。
这些人一看就有问题,将领又怎会放过他们,立即命手下将一伙人拿住,还有几个想趁乱离开的,也全都被官兵扣下了。
客栈楼下顿时乱成一团,陆玖带着齐玥从二楼翻窗离开,等在不远处的钱三见状,驾着马车过去接应。
齐玥都还没站稳,就被陆玖塞进马车,钱三也立即驾马撤离。可还是有人发现了他们,几个士兵骑马在后头紧追上来。
钱三驾着马车在道上狂奔,整个车厢颠簸得厉害,陆玖拉着齐玥坐稳,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齐少你没事吧。”
刚刚齐玥从二楼掉下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摔着哪。
“我没事。”齐玥感觉脚裸有些胀痛,却也顾不上这些了,转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马车的速度如何跟骑马相比,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齐玥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手翻开马车里的行李。
陆玖知道他家少君以前,就是个鲜少出门的文弱少爷,没见过这种阵仗,开口安抚道,“齐少你别怕,钱三他们有经验,能有办法甩开这些人的。”
“恩。”齐玥应了一声,一边从行李箱中摸出两个陶罐,塞进陆玖怀里,“你想办法丢出去。”
陆玖接过两个陶罐,双手顿时沾到滑腻的东西,这才反应过来是装油的罐子。
陆玖:……
…
陆靳翀在无名山的村庄与花田周围勘察了一整日,好不容易才等到入夜。
星月高挂,整座无名山陷入黑暗,山顶却还能看到点点篝火与守卫站岗的身影。
“你又上哪?”
“尿尿去,一会就回来。”
“你尿真多,赶紧的。”
“知道了。”
站岗的守卫与身旁弟兄打过招呼,便走到一处远离花田的偏僻角落解手,嘴里念念有词,“各位大哥让一让,小弟解个手,立马就走。”
躲在草丛里的芈恃,见对方正对着她撒尿,一张脸都冷了下来,几个手下默默撇开头去。
守卫放完水提上裤子,转身刚要往回走,背后却突然受了一击,直直向前倒下,躲在草丛里的几人才走出来。
芈恃指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对手下道,“快把衣服换上。”
“老大,您先转过身去。”一个手下已经蹲在地上扒守卫的衣服,只是他家老大这么盯着看,似乎不大合适。
“真麻烦。”芈恃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索性带人继续躲回草里。
只是没过多久,他们的人才刚换完衣服,又有一个无名山的守卫来到此处。
“怎么回事?尿个尿这么久。”
幸亏月光微弱,对方没有察觉什么,换好守卫服的男人匆匆回了一声“好了”便要离开。
“你先走吧。”守卫没有跟着走,而是找了个地方撒尿。
只是好巧不巧,他站的位置与刚刚的同伴一模一样,芈恃这下彻底黑了脸色。
守卫的男人一边放水,目光却扫到躺在草里的人影,当即一惊,还没来得及再细看,背后就突然挨了一闷棍,与他的同伴倒在一起。
…
“首领。”
白衣男子走到一间有人看守的房屋前,守在门口的两个属下,一见到他立即抱拳行礼。
“情况如何?”白狼对两个手下问道。
“今天伤势恢复差不多了,人也没有异常,很配合。”其中一个守卫回道。
白狼闻言甚是满意,这才打开房门进去,又迅速将门反锁。
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床与一个放满褐色药汁的木桶,而此时的药桶中,就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子。
白狼缓步走过去,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般打量着他,坐在木桶中的男人也正好睁开眼,眼瞳出现片刻空洞,又慢慢恢复过来。
“我是谁?”白狼勾起男人刀削的下颚,朱唇微动语气带着命令的问。
“白狼。”男人开口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绪。
白狼闻言才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我是你什么人?”
这次男人犹豫了一瞬,才缓缓说道,“恩人。”
“我是你夫人。”白狼纠正道,目光审视的盯着男人双眼,似乎在确认什么。
男人的目光与他对视,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未拜堂。”
看到他一闪而过的情绪,白狼忍不住皱眉,有些不爽的暗骂,“还真顽固。”
随即又语气一转,用蛊惑的声音在他耳旁低语,“咱们明日拜堂,等拜完堂以后我就是你夫人,你要永远忠诚于我,记住了吗?”
“嗯。”男人点了点头,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
白狼摸上男人的脸庞,刚想再说什么,外面却突然有属下敲门,顿时敛起神色,“何事。”
“首领,朝廷的兵马今天下午已经抵达兖州边界,商道与燕山附近全被封锁排查。”门口的属下汇报道。
白狼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微沉,“倒是比预计来得要快,总指挥姓单吗?”
“是,禁军虎翼单指挥使。”
听到属下的回话,白狼转头看了一眼神色淡漠的男人,果然见他眼眸微动,看来时机还未成熟,“想办法引开他们,尽量拖延几日。”
他话音刚落,门口的下属甚至来不及回应,一道略显慌乱的声音却在外面响起,“首领,山上的花田起火了。”
刚刚收到官兵的消息,白狼还不以为意,可一听花田出事终于彻底变了脸色,“怎会突然着火,还不赶紧找人去灭。”
“已经在扑救了,可那火顽固得很,根本止不住,不管用什么东西扑灭都无用。”
白狼听情况不对,迅速退出房间又锁上房门,这才目光森冷的看向一帮手下,“怎么回事?”
前来禀报的是山上守卫的侍卫长,此人一见白狼怒火的双眼,惊得低头抱拳说道,“请首领恕罪,属下不知为何突然起火,目前火势蔓延极快,不到一会已经有一亩多的山田遭殃,并且越烧越烈。”
山火本来就很麻烦,更何况那里还是一片浓密的花田,想要止住火势就更加难了。
现在已经到了花期,眼看再有两个月就能收成,如今一部分被火烧了,剩下的那些还很难说,可就算没被火烧,估计也会受到影响枯萎。
白狼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抑制不住怒火,从腰间抽出马鞭甩向侍卫怒道,“废物。”
其他人见状都低下头去,侍卫长挨了一鞭,也只能咬牙道,“首领息怒,现在救火要紧。”
白狼忍着怒气,低吼一声,“还不走。”
花田着火把整座无名山映得通红,村民也被惊动了,纷纷担水前往山顶救火,村子一时变得杂乱无比。
一个穿着守卫服的男人,却在白狼等人离开之后,悄悄潜入被锁上的房间。
陆靳翀把房门掩上,借着烛火看清屋中的情景,脸色骤然一凝。
单翼胸前缠着白布隐约能看见血迹,显然受了伤,但更令陆靳翀担忧的,还是这桶不明的药汁。
他记得鲁王手下那帮死士,就有擅长用药蛊惑人心的。
“醒醒。”陆靳翀走到木桶旁,拍了拍闭着双眼的单翼,企图将人唤醒。
单翼也确实睁开了眼,看到陆靳翀的瞬间,瞳孔从茫然到疑惑,最后化为一丝冷意。
陆靳翀察觉不对,在单翼袭击的瞬间抓住对方的手腕,两人当即隔着木桶打了起来。
“你不认得我了?”陆靳翀面色凝重的问。
“陆、靳、翀。”单翼声音冰冷,一字一顿的说,拳头却仍旧没有半分停顿犹豫。
“草。”陆靳翀的预感终于应验了,就说那个女人没这么好心,会弄一桶药汁给单翼疗伤。
此时已经离开村庄的白狼,却突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也不管山上燃烧的火光了,带人掉头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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