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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五星级酒店。
在化妆师和造型师的帮助下,苏听然重新换了一个妆发和造型。
可一想到刚才和商之巡的那个吻,苏听然下意识皱了皱眉。
她的本意是想让对方“恶心”一下,但现在看来,对方也并非善茬,居然敢回吻她!
回吻就算了,竟然有本事把她吻得七荤八素的!
更可气的是,她还在他面前走光了!
想着,苏听然气愤地伸手在梳妆台上用力拍了一下。
化妆师手一抖,口红从苏听然的嘴角往下画出一道线,她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苏听然不甚在意地扯了张纸巾擦掉唇角的口红,问:“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一旁的周章程忙说:“爸爸现在去给你找点吃的。”
“谢谢爸爸。”
忙活了一上午还没吃饭的苏听然这会儿肚子饿得呱呱叫,看到什么都想吃。
然而还没有等到周章程给苏听然带来好吃的,外面已经在催流程。
结婚有多麻烦这件事,苏听然算是见识到了。
急急忙忙换好了午宴的小礼服,重新补上口红,她便得去和商之巡一桌一桌地敬酒。
新郎新娘再次见面。
许是在教堂的时候接过吻,又在婚车上斗过嘴,这会儿商之巡看待苏听然的眼神相较之前去接亲的时候大不相同。眼底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脸色也没有那么冷寂。
倒是苏听然不客气地瞪了商之巡一眼。
这次苏听然的长发卷成波浪披在肩头,穿了一条淡紫色的过膝吊带礼服,礼服吊带旁边被薄纱包裹,整体突显了腰身,布料包裹着臀部展露出曲线,又不乏纯欲风。
商之巡则换了一套有刺绣暗纹的西装,不会显得过于正式,却在细节上拉满,矜贵又有质感。衣服换了,发型上也似乎有一些改变,衬得他的五官十分精致。
根据滨市的结婚习俗,午宴邀请的是女方家人,晚上的晚宴则邀请的男方家人。
当然,有些人家里为了图方便会在午宴的时候把男女双方的亲朋好友直接邀请过来,这样省去了晚宴。
想也知道,周家和商家不会随随便便对待这次联姻。尤其周听而还特别强调婚礼怎么复杂怎么来,现在受罪的人却是苏听然。
几桌酒敬下来,苏听然已经有些不耐烦。虽然不用喝酒,可重复的台词和话术,让她意兴阑珊,又累又饿。脚上穿着并不习惯的高跟鞋,她怎么感觉都很别扭。
庆幸的是,这个时候伴郎和伴娘派上了用场。尤其商之巡带来的伴郎彭鸿话多,全程根本不用劳烦商之巡这个新郎官开口。
彭鸿五官精致,放在男人堆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一直在说话的他才是新郎官。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彭鸿端着酒杯开始敬酒,“你们随意吃随意喝,不用客气。”
一旁伴娘郁梦影实在不太熟悉这些流程,也学彭鸿准备敬酒。不料彭鸿拦着她道:“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用喝酒。”
“啊?”郁梦影有些过意不去,“可是你都在喝……”
彭鸿笑着低头在郁梦影耳边低声道:“我这杯子里其实是假酒。”
郁梦影一脸震惊,却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场婚礼下来,伴郎和伴娘倒是有说有笑。
虽然结婚是走个过场的事,但让苏听然觉得意外的是,商之巡倒也并没有十分抗拒。从他冷淡的神色中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不喜欢这种场合,可他不骄不躁,能耐着性子周旋。
倒是让一旁的苏听然有一种感觉,仿佛商之巡就是学生时代那个在班级里门门功课都漫不经心,最后考试成绩结果出来能成为第一的那种人。
抛开商之巡是个骗婚的gay这件事,苏听然其实并不排斥和他接触,尤其他身上的味道莫名让她很有好感。
到第二十桌的时候,苏听然忽然有些站不稳地晃了一下。
旁边的商之巡顺势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半个身子靠在自己的怀里。
距离近,即便苏听然穿了个高跟鞋,也才到他的下巴,她百无聊赖地问他:“你有多高啊?”
“一米多。”
废话。
苏听然无语地白了商之巡一眼:“你怎么不说自己不到两米呢?”
商之巡笑了笑,倒是扶着她腰肢的那只手轻轻地掐了一把:“专心点。”
苏听然条件反射地倒抽一口气,她的腰部很敏感,加上这裙子的质地偏单薄,商之巡掌心的温度似乎能够渗透进来。
商之巡低头,浅浅地在苏听然耳边问:“怕痒?”
他声线本就低,加上刻意压着声线,吐字时仿佛带着一些颗粒感在苏听然耳边振动。
苏听然瑟缩了一下脖颈,顺势拿开商之巡圈着自己腰部的手。
一侧头,就见商之巡那一脸的淡笑,一切运筹帷幄的样子。他皮肤白皙,衬得双唇十分红润,在教堂被苏听然咬过的下唇有一个淡淡的咬痕,愈发衬得双唇诱人可口。
真是一个诡计多端的gay!
敬酒到下一桌的时候,是苏听然大伯母朱宜那桌。那一桌上都是和朱宜关系好的七大姑八大姨,此刻正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只见朱宜站起来,端着酒杯先敬商之巡:“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杯酒你无论如何得喝!”
伴郎彭鸿这时上前一步,对朱宜说:“阿巡酒精过敏,这杯酒我代他喝了。”
朱宜却道:“那怎么行呢?酒精过敏又怎么了?少喝一点又没事。”
商之巡这人全程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神色,这种场合没有必要伤和气,他也犯不着给自己找麻烦树敌。但毕竟是新郎,总不能都要伴郎代喝,所以也提前有所准备,为的就是不时之需。
这会儿他手上端着个小酒杯,不过里面和彭鸿一样装的是茶水,并非酒水。
怎料,一旁的苏听然上前一步挡在商之巡的面前,对这位大伯母朱宜说:“酒精过敏一事可大可小,真要出了问题你负责吗?你负得了责任吗?你敢负责任吗?”
她语气强硬,一连三问,让一桌的人面面相觑。
原本商家就不好惹,大伯母想趁这个时候耍威风,现在好了,威风耍不成,反倒吃了一记下马威。
倒是商之巡,他显然很意外自己这位“小娇妻”会在这个时候护在他的身前。
苏听然最讨厌别人劝酒,尤其这位大伯母的行事作风她早看不顺眼。
今天就算她身边的人站的不是商之巡,她也会站出来。
有人拉了了朱宜的袖子,打圆场:“对对对,就让伴郎喝吧。”
朱宜脸上挂不住,但调笑着:“哎呦,看不出来你这刚嫁过去胳膊肘就往外拐啦?”
苏听然半点面子没给:“那也比你们窝里斗要好得多吧。”
反正她不姓周,并不在乎一家人是否和气,自己解气就行。
果不其然,朱宜的脸黑得跟炭似的。
苏听然心情大好,扯着商之巡的衣袖,准备往下一桌敬酒。
商之巡依着苏听然的脚步,虚扶了一下她的腰。其实不难发现,她整个人有点疲软。
苏听然这会儿饿得头昏眼花的,低血糖有点犯了,看到满桌子的菜就想吃,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又敬了两桌之后。
商之巡的大掌忽然又轻轻捏了一下苏听然的细腰,喊她:“圆小球。”
苏听然一个激灵,没有反应过来他在喊自己的小名,下意识语气不善:“你干嘛?”
商之巡当着苏听然的面摊开双手,掌心是一颗喜糖。
他的手很白,掌心透着淡淡粉色,还带有青色血管。那颗糖在他的手中,简直就像是人间美味,灵丹妙药。
苏听然双眸瞬间亮起来,“给我的?”
商之巡缓缓点点头。
眼神是不曾对待过任何人的暖和。
苏听然半点不客气,很快从商之巡手中接过喜糖,剥开彩色糖纸放入口中。
甜品永远是解除疲劳和治愈不快的良药,苏听然的味蕾很快得到极大的满足,心情瞬间好了一大半。
紧接着,商之巡说出了苏听然认为在这场婚礼当中最动听的话:“要是你觉得累,接下去就不敬酒了好吗?”
苏听然不敢确定地问商之巡:“真的可以不敬酒吗?”
商之巡点点头,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可以。”
苏听然闻言看了看在场的宾客。
午宴虽然邀请的全都是周家的亲朋,但也满满坐了一整个宴会厅。他们这个时候才敬到第二十几桌,才三分之一。
不知何时,商之巡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苏听然的面前:“把手给我。”
苏听然问:“干嘛?”
商之巡牵起苏听然的手,抬眼看着她:“带你,逃婚。”
他说完,准备迈开脚步。
苏听然心有余悸,反握住商之巡的手,着急喊他:“商之巡!”
这是苏听然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有点陌生。
而她紧握着他的手心忽然冒出一阵冷汗。
她今天之所以会站在这里,就是来代替逃婚的妹妹,所以根本听不得逃婚两个字。
如果她可以逃婚,也用不着绕那么大一圈。
商之巡用一种极其笃定的眼神看着苏听然,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莫名有种并肩作战的势头。
他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对她说:“别怕。”
接着,商之巡牵着苏听然的手,带着她穿过一桌又一桌的宾客。
宴会厅占地几百平,高大的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无视一桌又一桌宾客的疑惑目光,脚步不停。
苏听然淡紫色的裙摆时而擦过商之巡的裤腿,跟随着他的步伐。
她看着眼前这个传闻中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男人,心想:
他们两个人真的像是去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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