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洗衣间的人是虎杖仁。
[祂]拎着一篮待洗衣物走到洗衣机前, 打开盖子以后,一眼就看到了躲藏在其中的粉发女孩。
父女二人一个站在洗衣机外面、一个坐在洗衣机里面,默默对视了几秒后——
虎杖仁忽然掏出手机, “咔嚓!”一声拍下了这一幕。
宿奈麻吕:“……!!!”
虎杖仁若无其事地收好了手机,浅金色的眼睛注视着坐在洗衣机里的小女儿, 语气平静地问:“宿奈,你在洗衣机里干什么?”
宿奈麻吕被虎杖仁这么一问, 顿时忘了质问[祂]刚才为什么要拍照, 也忘了让[祂]删除照片。
她白嫩嫩的包子脸涨得通红, 再加上洗衣机狭小的空间里面已经弥漫开了一股淡淡的骚味,强烈的羞耻感让这个向来自傲的小姑娘现在只想尽快逃离当下的窘境。
她口不择言地说:“宿奈、宿奈在跟哥哥们玩捉迷藏!”
虎杖仁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小女儿的谎言,“但是悠仁、相一郎和小惠都已经去武馆训练了, 他们现在不可能跟你玩捉迷藏。好了, 不要在洗衣机里躲猫猫了,这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祂]弯下腰,伸出双手将宿奈麻吕从洗衣机里抱了出来。
宿奈麻吕毫无反抗之力, 便想顺势催促爸爸赶快离开这里,以免被[祂]发现自己来洗衣间的真实目的。
但下一秒, 她的美好幻想就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祥预感的应验。
虎杖仁忽然皱起眉头,抽了抽鼻子,目光犀利地看向了洗衣机底部团得乱七八糟的床单。
[祂]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的一股气味,而对于不会遗忘的[祂]来说, 儿子和女儿尿床的过往直到今天依然历历在目。
所以[祂]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宿奈麻吕昨晚吃多了西瓜不幸尿了床, 今天早上醒来就想趁着别人还没注意到这件事情, 抢先消灭罪证。
虎杖仁单手抱着宿奈麻吕, 让她坐在自己的臂弯,低下头目光略带促狭地看向她,“宿奈,原来你昨晚……”
一双小手捂住了[祂]的嘴巴,与此同时,脸红得快要冒烟的宿奈麻吕对[祂]发起了声波攻击,“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没有!不是我!”
虎杖仁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拨开了她捂着自己嘴巴的两只小手,“哦?不是你,那是谁?”
宿奈麻吕坚定不移地又把小肉手挪了回来,死死捂住[祂]的嘴巴,“反正不是我!!!”
虎杖仁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拎出了洗衣机里的床单,然后用腹语说:“但是,这个床单怎么看都是宿奈的床单啊。”
“……”宿奈麻吕使劲用脑门撞爸爸结实的胸膛,活像是个人形防空警报,“啊啊啊啊啊!爸爸最讨厌了!太卑鄙了!居然用腹语!”
虎杖仁问道:“就算我帮你隐瞒这件事情,掩盖掉所有的痕迹,我也最讨厌吗?”
宿奈麻吕动作一顿,抬起脸直直地看向[祂],神情狐疑地问道:“爸爸真的会帮我保密吗?”
虎杖仁认真地点头,“千真万确,以后这就是我们俩的小秘密了。”
宿奈麻吕立刻变脸,欢欣雀跃道:“那我就最喜欢爸爸了!”
虎杖仁静静地看着她,“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吗?”
“……”宿奈麻吕想,要不是有把柄落在了混蛋爸爸的手里,肯定要给[祂]摆脸色看,绝不惯着[祂]得寸进尺的臭毛病!
她苦思冥想了片刻,最后勉为其难地说:“那我把星野老师给的星星徽章送你一枚当做奖励,只有一枚哦!”
星野老师会给满天星小班表现优异的小朋友奖励一枚星星徽章,宿奈麻吕目前已经集齐九枚星星徽章,是整个满天星小班最富裕的小朋友。
虎杖仁忍俊不禁,“好。那么,交易达成,我们来盖章契约吧。”
[祂]在宿奈麻吕柔软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宿奈麻吕像是生怕[祂]会反悔,忙不迭也飞快地在爸爸的脸颊上盖了个章。
虎杖仁将脏衣篮里的待洗衣物倒进洗衣机里,然后当着宿奈麻吕的面,对着她皱巴巴的床单施展了时间倒流的能力,被回溯了时间的床单瞬间消失不见,回到了它原本应该待着的地方。
宿奈麻吕不由瞪大眼睛看着床单消失的地方,“爸爸,我的床单呢?”
虎杖仁说:“回到你房间了。要是觉得心里迈不过这个坎,等会儿就让里梅清洗一下好了,正好今天阳光明媚,很适合晾晒寝具。”
宿奈麻吕心里略略松了口气,点头应道:“嗯!”
虎杖仁启动了洗衣机后,抱着宿奈麻吕回到她的卧室,“下次要是再出现这种事情,不要急,来找爸爸帮忙就行了。”
“……”宿奈麻吕语气坚定地说:“不!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不要诅咒我!”
虎杖仁放下宿奈麻吕后,就下楼去了。
既然宿奈麻吕已经醒了,就该准备一下她的那份早餐了。
宿奈麻吕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然而就在她啃着紫薯奶黄包的时候,忽然听到站在冰箱旁边的里梅语气疑惑地说:“奇怪,我记得冰箱里面不是还有半个西瓜吗?”
宿奈麻吕差点噎住,“……!!!”
虎杖仁微微一笑道:“是宿奈吃掉的。”
[祂]看向宿奈麻吕,“以后可不能在晚上吃那么多西瓜了。”
宿奈麻吕恨恨地咬了一口紫薯奶黄包,“……爸爸好烦人,我知道了还不行吗?”
逗弄完了小女儿,虎杖仁心情十分愉快地陪着妻子一起去了健身俱乐部上瑜伽课。
羂索已经持续这个课程一年半以上了,身体的柔软度确实得到了大幅度提升,可以做出很多高难度的动作了——当然,这一点只有他的枕边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晚,两人酣畅淋漓地结束了一场瑜伽训练课程。
虎杖仁抱着洗完澡后香喷喷的老婆,忽然得意道:“香织,宿奈麻吕今天奖励了我一枚星星徽章!还夸我是她最喜欢的好爸爸!”
羂索:“……”
——关我屁事!又不是在夸我!
他抬手捂住粉发男人的嘴巴,“睡觉了。”
虎杖仁眨了眨浅金色的眼睛,乖乖地“噢”了一声。
步入八月之后,暑假余额仅剩不到一个月。
伏黑一家三口也在八月中旬搬到了仙台市,他们住的一户建距离虎杖家不远,只需步行大概五六分钟就能到了。
伏黑绘理在新家收拾停当之后,特意延请了虎杖一家七口来参加乔迁宴。
当晚,悠仁和相一郎就睡在了伏黑家,跟伏黑惠一个被窝开起了卧谈会。虎杖家的其余五人则回了家。
虎杖仁抱着宿奈麻吕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看向怀里的小姑娘问道:“宿奈一个人在家觉得无聊吗?要不要也跟哥哥们一起去武馆训练?”
羂索侧头无语地看向丈夫,宿奈麻吕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都这么强,要是再训练一下,那还得了?他们怕不是要天天去幼稚园代替不孝女跟人道歉。
宿奈麻吕奇怪地看了爸爸一眼,“不无聊啊,我每天都好忙。”
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起了自己的日常活动项目,“晚上要睡满八个小时、早上吃完饭要去公园巡视地盘、回了家还要看三个小时动画片、玩两个小时玩具,有时候还得陪爸爸玩。说真的,爸爸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不要老是让我陪你玩。”
羂索看着小姑娘脸上鄙视的小表情,这么生动活泼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将她跟昔日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联系到一起。
他有点不忍直视地别开了眼睛,然后就看到里梅满脸宠溺望向宿奈麻吕的模样,整个人顿时陷入无语——喂!醒醒啊,里梅!你对保姆这份职业未免沉浸过深了吧?!
虎杖仁好气又好笑地揉了一把宿奈麻吕的小脑袋,“不行。”
——[祂]这可是在跟小女儿培养感情呢!像[祂]这样的好爸爸,这世上可不多了,这小姑娘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宿奈麻吕“嘁”了一声,小脑袋靠在粉发男人的胸口,伴随着[祂]平稳前行的步伐逐渐睡去。
虎杖仁将她送回了卧室,给她擦洗了脸蛋和脚丫子,便将她塞进了被窝里面。
九月初。
幼稚园开学的第一天,伏黑惠跟着佐藤老师进入班级。哪怕是大班的小朋友,到了开学之时该哭还是会哭,几个老师熟练地应付着鬼哭狼嚎的小朋友们,等到上课铃响,整个教室总算安静了下来。
佐藤老师让伏黑惠做自我介绍。
黑色海胆头的小男孩双手插兜,酷酷地说:“我叫伏黑惠。”
说完,他径自走到了悠仁身边特意给他空出的位置上坐下。
佐藤老师和向日葵大班的小朋友们齐齐看着转学生的举动,见他看起来似乎与虎杖兄弟非常熟稔,有个小朋友便大胆地问道:“悠仁、相一郎,伏黑君是你们的朋友吗?”
相一郎点点头,“是的。”
小朋友们的态度立刻变得热情了起来,佐藤老师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不用担心转学生无法融入班级了。
悠仁侧头看着伏黑惠,小声问道:“小惠,你不是姓禅院吗?”
“……”伏黑惠闻言顿时破功了,“笨蛋!我都已经改姓快两年了!”
悠仁满脸迷茫,“为什么要改姓啊?”
伏黑惠心里虽然无语,但仍解释道:“因为妈妈那边有远房亲戚找到了她,想要她继承遗产。但前提是她要改回原来的姓氏,所以我和爸爸就跟着一起改姓伏黑了。”
悠仁恍然大悟,“那小惠以后就是富二代了吗?”
伏黑惠皱眉道:“笨蛋,你才是富二代啊!”
悠仁摇了摇头,唉声叹气道:“我才不是,我爸爸妈妈都是无业游民,天天待在家里啃老。”
他捧着自己的小脸忧愁地说:“唉,我必须要快点长大赚钱才行,不然以后我们全家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伏黑惠的视线越过悠仁,看向跟自己之间仅仅隔了一个悠仁的相一郎,无声地问:“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胀相打了个手势,同样无声地以口型回应他,“半个月了。”
半个月前,属于三个小男孩的卧谈会上,悠仁第一次意识到了绘理阿姨是有工作的人,至于甚尔叔叔则与他的爸爸一样是个家庭主夫。
——绘理阿姨是支撑着伏黑家日常开销的经济支柱,正是因为她的辛勤工作,小惠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甚尔叔叔才能安心地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夫。
但是在他们家,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好像都没有正经工作,整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
爸爸像个召唤兽一样,不管什么时候叫[祂]都能得到回应。妈妈花钱还大手大脚,家里甚至还财大气粗地雇佣了一个保姆!这么一看,整个家里的经济来源竟然只有靠谱的爷爷!
虎杖悠仁,年仅五岁半,陷入了对家庭财政状况的深深担忧。
而他那对不事生产又奢靡无度的父母,对此仍然是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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