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方通行。
我心里面是偏向温和的蓝色或者绿色, 可像我眼睛的桃红色也难以割舍,我是一个选择困难症,既然无法选择就选择全都要。
以致于现在的场景——
我冷酷地按下了手机页面的出价按钮。
拍卖师语气显而易见地兴奋起来, 尾音拔高, 愉悦地说:“51号加价, 还有人接着加价吗?”
怂恿意味不言而喻。
每一次举牌如果没有主动说明, 就默认根据该场的拍卖要求进行加价,而现在每次加一次就需要一百万的成交价。
“还有人加价吗?第一次……”
拍卖师的话还没有说完, 大屏幕上再度点亮了灯。
“一千六百万,27号再度加价,感谢您的出价。”拍卖师声音提高,我甚至能明确地感受到拍卖师二度往我这边房间看一眼。
一千六百万, 虽然放在这颗紫钻的身上算十分的值得, 按照紫钻的纯度和色泽看,再接着往上面加也没有任何的问题,拍下来绝对保值不亏的。
可问题是——
这个二十七号已经跟我打了好几次架了!!!如果不是我盯上的宝石钻石的质量都很高,连中原中也都赞口不绝那种程度。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恶意抬价了, 每次我不怀好意地抬高了一点价, 结果27号还是面色不改接着往上面加。
你家是专门印钞票的吗??
一股子我势在必得,再高的价格拍下来也没问题。
我磨牙,阴恻恻地说:“如果按照小说逻辑来说,我现在就准备暗杀他杀人夺货了。”
中原中也被我冒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格外无语地说:“……你比黑手党还黑手党。”
“我就说说。”我摆了摆手。
完全不可能实行的。
好在这家伙对琥珀并不感兴趣,不然我真的要干杀人越货的事了。
我计算着后面的拍卖列表,后面的宝石色泽和质量都不怎么高, 我看不上眼。
再在房间待着我迟早要被二十七号气得脑溢血。
“我出去透一口气。”
中原中也点头答应了我一句。
他自己参加拍卖会, 自然没有那么好心只是为了陪我, 一路上他举牌的频率莫名的高,几乎能跟二十七号相提并论。好几次不是我和二十七号打起来,就是中原中也和二十七号打起来,我还会顾忌一下钱包,中原中也眼睛都不眨直接往上面加价。
财大气粗。
我只能形容这两个人。
中原中也的行为有些异常,他们港口黑手党本身做的就是宝石走私生意,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参与拍卖宝石的。
……还有一点,宝石钻石几乎都是有钱人才玩收藏、佩戴、升值之类的游戏,一般不会漫天飞舞向四周出价,通常瞄准一个目标再铆足劲。这一次的拍卖会,不仅是二十七号和中原中也,其他人大多数都在为每一颗宝石试探性的出价,我玩多选题选择全都要反而一点都不出奇了。
我敏锐地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告别了中原中也以后,我马上就掏出了手机在聊天室中啪啪询问。
副手古川遥人先是问候了一声我今天又翘班的事,转而回我【调查中】。
贵宾室都是拉上帷幕、隐瞒真实面目的,不过刚刚拍卖师的眼神太明显了,我大概猜到了二十七号的房间在哪里。我前脚刚出门去了大厅,就忍不住朝二十七号房间所在的地方瞪了一眼。
.
沢田纲吉作为黑手党教父,几乎不会亲自露面进行拍卖的。他今天是为了和港口黑手党进行会谈,会谈结束以后才顺便参与拍卖会。
拍卖的过程中,所有的出价都是狱寺隼人亲手进行的。
他全程托腮靠在窗户旁边,看大堂下方。
在一片人头攒涌之中,偶尔有几个眼熟的黑手党匆匆在大堂下方路过。
山本武说:“看来情报也在部分黑手党中流通了。”
沢田纲吉伸手抚摸着右手中指的指环,他短促地应了:“像是这样大型的宝石会展的确不多,通过正规渠道购买品质高的宝石是很难得的机会。”
狱寺隼人全程保持着机械性加价地动作,他面前的桌面上摆放的展览本被画满了许多红笔圈圈,“他们的财力在彭格列面前不值一提。”
沢田纲吉正想回什么,夺目的颜色从他的眼前掠过,哪怕在人海之中,那抹熟悉的雪白也格外明显。
他所处高位能够将所有的景色揽入眼中,加上那么多人之中,哪怕有人想移动也十分缓慢。
以致于——雪白搭配着风格迥然的黑色皮衣,哪怕从未见过这种风格的穿搭,哪怕某个人的神色、装扮、行为举止都带着一些陌生,沢田纲吉也清楚地认出了那个人究竟是谁。
——栗山花言。
他的妻子。
栗山花言从五十一号的房间里面走出来,在手机上面输入了什么,后知后觉朝他这边的方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沢田纲吉一瞬间以为自己暴露了,吓得差点冒出了冷汗,瞬间心虚。
沢田纲吉:“………………”
花言怎么在这里?!
沢田纲吉还靠着幕帘,按照栗山花言的视角大概是看不清他的。
饶是如此,沢田纲吉还是动作迅速地将幕帘拉严实。
在狱寺隼人和山本武变得警惕的神色下,沢田纲吉忍不住双手手指交叉,表情深沉地陷入思考。
“怎么了,十代目?”
“有狙击手吗?”
狱寺隼人和山本武瞬间掏出了武器,向四周警戒。
沢田纲吉语气虚弱:“……没有。”
……只不过他的马甲现在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按照花言的性格来看,刚刚二十七号接二连三地举牌抢她的猎物,八成会记恨在心里。接下来二十七号做出的一举一动,花言都会时刻关注着。
沢田纲吉再度抬头看向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两个人手持武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低头一看就是彭格列戒指,那个花言口中所谓的重婚对象。
沢田纲吉:“…………”
怎么看都像是随时会暴露的样子。
沢田纲吉好歹也当了近十年了教父,他飞快冷静下来,给栗山花言打了电话。
.
我一出门,刚揣进口袋里面的电话马上就响了起来。
这特殊备注的铃声是——纲吉君的。
我立刻就将刚刚的郁闷通通抛到脑后,轻轻咳嗽一声调整声线,切换成软萌状态的声音以后正打算接听,直到我掏出了手机,看到了手机页面的画面。
“…………”
我盯着手机上标注的特殊信号,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作为情报部的部长,我向来十分讲究个人隐私,也因为某些原因,我身上是随身携带防窃.听、防定位的屏蔽器在,同时为了防范有人通过手机电波寻找到我,手机也装有了信号定位器——当有人打电话给我,我会立刻收到对方在哪传播出来的电波定位,作为国家高层情报员拥有这些权限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不是重点。
问题是……
在地图上纲吉君跟我现在的信号点重叠了。
纲吉君居然还真在这里啊!!我还以为我刚刚看错了!!
我低头一看我身上的装扮,一派不.良少女的模样。
再回想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港口黑手党的家伙在、同时我现在是顶着安室透……那个目前表面身份是黑衣组织高层人员的邀请函一块进来的。
SOS。
要是被纲吉君看到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哪怕没暴露安室透和中原中也是黑.道那边的人,我休息日瞒着纲吉君跟两个池面见面就有够违背我平时的假面了。
冷静下来啊我,纲吉君现在不一定能看到我,如果再接着待在外面暴露出来的可能性太大了。
我顶着中原中也莫名其妙的视线,全然忽略他问我:“你不是出去透气吗?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的话语,唰啦一下,马上就跑进了盥洗室,掐着电话即将挂断的最后一秒把电话接了起来。
“纲吉君,有什么事吗?”
纲吉君的声音莫名其妙也有点虚。
“花言,我今天提早结束工作了,需要我来接你吗?”
“咦……”
我眼神一利,绝对不能暴露我在这里。
“可是我跟朋友今天约了一块出门了,我也不知道几点才回去,可能会玩得比较晚。纲吉君你现在已经回到家了吗?你那边听起来很安静。”
.
沢田纲吉现在正处于高级贵宾室里面,怎么可能不安静。
他顶着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两个很好奇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脸撇到了另外一边,同时竖起耳朵听他这边的动静。
这些沢田纲吉都能够理解,毕竟他和花言地下结婚这件事在彭格列已经是十大谜团之一。
他相当无奈地向后仰往椅子处靠,努力忽略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存在感。
“我还没有回到家,现在还在外面。想下班时顺便接你回家的。”
不过也通过刚刚在窗外的举动,肯定了刚刚那个人就是栗山花言。
“……啊,不过纲吉君那边好不容易提早下班。”栗山花言的声音相当犹豫,“要不我们两个人久违去约一次会?我知道最近有一家意大利餐厅开张了,还没有去吃过呢。”
沢田纲吉·完全没有下班·等会还要跟别人会谈·完全没有翘班权限,沢田纲吉脑袋一突,只觉忽然矛头就转向了他。
他干干地扯了一下嘴角:“花言不用在意我,你和朋友玩的高兴就好。”
沢田纲吉看了一眼山本武和狱寺隼人,对后面的会面相当头疼。最后还是犹豫着将彭格列指环摘了下来,会面总不可能将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甩掉,总之先把代表性的指环摘下来。
剩下的——
好在守护者的资料没有广而为之,就算在路上遇到有黑手党也不会直接认出他们。
到时候就算运气不好真碰面了也能够拿同事的称号唬弄过去……吧?
可是,隼人和武身上的危险人物的气质好明显。
沢田纲吉久违地忍不住含泪。
还是尽量躲着点花言。
.
唔,既然如此,就能够确定了纲吉君今天外出上班和同事见面的地点就在天空展览。
同时还完美为后面的事情圆了坑。
就算等会在人海之中,纲吉君看到我也没问题了!毕竟我已经报备过和别人约好出来玩了,至于这个朋友是男是女我刚刚也没说是吧?
不过我低头看了一眼我身上的装扮,头疼地回忆起我空间里面没有再囤漂亮温柔风格的小裙子。备用的上次穿了出来以后,洗干净忘记放回去了,还是避免跟纲吉君见面吧……躲着点T T,到时候见面了不好解释。
我再度从盥洗室出来时,由于心情忐忑而心不在焉。在接下来拍卖举牌的时候。一时之间没发现我举牌拍卖的时候,一直烦人的二十七号总算没有跑出来当拦路虎了。
——当我后来回忆起来,唯一的想法是这家伙家里的印钞机因为印刷消耗太多功率总算坏掉了?
在我收手没多久以后。
“啧!”
中原中也相当不耐烦地咋舌,放弃了继续举牌的行动。
其实我余光已经看到他在跟森鸥外在申请新的资金支援了,然而森鸥外并没有同意,中原中也只好收手。
这已经是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港口黑手党前几年换了BOSS以后才好了一点,在这之前因为先代的暴虐统治,据我所知港口黑手党已经是空有强硬躯壳的纸老虎了,换言而知……就是十分穷,至少他们的财政对不起港口黑手党名号。
宝石和钻石哪怕未来的升值价格有多高,始终也有限。没理由让港口黑手党倾家荡产只为了几颗宝石吧?
我想破头脑也没想明白,在群里面好几次增加情报消息,要求副手好好调查一遍。
还没等我收到古川遥人的消息,中原中也相当酷帅地靠在了椅子上,不过年纪轻轻、才十七岁就拿起了高级红酒斟酌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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