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小说:小狐妖不想揣崽 作者:池翎
    夜色已深。

    深夜的行宫被笼罩在一片寂静当中, 路边只偶尔瞧得见一两个巡逻的守卫。借着夜色隐蔽,一白一红两只小动物悄然钻入树丛。

    黎阮跟着小白猫往行宫深处走,绕过许多小路和宫殿,果真看见了她口中说的那间空屋子。

    这屋子约莫是以前给宫人的住所, 离湖泊很远, 就连守卫巡逻都不会到这里来。黎阮灵活地跃上树梢,小白猫在他底下徒劳地抓了抓树干, 太沉了, 爬不上去。

    黎阮尾巴一扫, 一阵清风拂过, 把小白猫托了上来。

    “就是那间屋子。”小白猫趴在树梢上,道,“太子殿下就在里面。”

    黎阮看过去。

    那屋子里没有点灯, 可以看见门窗都已从外面封锁了,目前瞧着四下无人, 但黎阮略微感应一下, 感觉到这附近应当是有人看守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黎阮道。

    “好。”小白猫应道, “我躲在这附近等您。”

    小白猫从树梢一跃而下, 落地却传来极沉闷的一声“咚——”, 黎阮明显感觉到空气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是那些藏在暗处的看守瞬间绷紧了神经。

    “喵呜……喵呜……”

    黑暗里传来几声轻微的猫叫, 紧张的氛围略有缓和。

    黎阮收回目光,施法化作一道青烟, 从房门的缝隙飘了进去。

    屋子里很暗, 只有淡淡的月光, 透过紧闭的窗户照射进来。黎阮刚一现身, 便看见了那摆放在外间桌上的香炉。约莫是已经燃尽,香炉上不见半分烟雾。

    黎阮又越过屏风往内室看去。

    内室里摆放了一张床,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合衣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黎阮进来得悄无声息,没有将他惊醒。

    是江慎没错。

    黎阮舔了舔嘴唇,感觉心跳快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太好,江慎被人算计,还被人下药,已经很可怜了。但谁让他这几天都不肯好好陪他双修,为了……为了狐狸崽崽顺利长大,他只能打点歪主意。

    所以,黎阮在与小猫妖找过来的路上,多耽搁了一会儿。

    他发誓,只有一小会儿。

    现在的江慎,应该已经完全吸入了那催.情.香,一定不会再拒绝他了。

    黎阮悄然走过去。

    床上的人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反应。

    他动作很轻,走动时没有发出声音,但以江慎平日里的警惕程度,不可能这样都没察觉到有人靠近。

    不会是……已经难受得晕过去了?

    黎阮忽然有点愧疚。

    他蹲在床边,借着一点微末的月光,和在黑暗里超乎凡人的视物能力,偷偷打量江慎。

    他眉头微微皱着,似乎不太舒服,但的确是睡着的模样。

    别怕,这就来救你啦。

    黎阮在心里想着,悄然伸出手,覆上了对方系得一丝不苟的衣带。

    .

    江慎是被身下古怪的动静弄醒的。

    他猝然睁开眼,还没等彻底清醒过来,一把将那伏在他腰部以下的人用力一扯。下一刻,两人位置上下调转,江慎袖中的匕首出鞘,几乎瞬间便抵上了对方咽喉。

    然后,他便对上了一双无辜又熟悉的眼眸。

    江慎:“……”

    后背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江慎连忙收起匕首,低头仔细检查对方的脖颈。

    确定他没被自己划伤后,才舒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里?”

    黎阮语气倒很轻松:“我来救你呀?”

    “救我?”

    这会儿清醒过来,江慎才觉得自己哪里不太对劲。他腰间的衣物已经松散开,下方略微有点透风。

    低头看去。

    亵裤都被扒了半截。

    “……”江慎哭笑不得,“你就是这么救我的?”

    “就是应该这样救你啊!”黎阮认真道,“你中毒了,不能憋着,回头憋坏了我还怎么——咳,憋坏了对身体不好的。”

    他说着又伸出手,指尖才刚碰到,就被江慎轻轻拍开。

    江慎起身整理衣物,黎阮躺在床上,呆了呆:“你那里为什么……”

    他抬起头,急道:“你不会真的不行了吧?”

    江慎:“……”

    江慎按了按眉心:“我没中毒。”

    黎阮问:“为什么呀?”

    语气还有点莫名失落的样子。

    江慎没与他计较,又问:“你先告诉我,你为何会来这里?是那苏家小姐给你传的消息?”

    “是啊,她告诉我你被关在这里,还说容妃给你下药了,让我赶紧来救你。”黎阮顿了顿,小声道,“谁知道你根本就没中毒……”

    江慎哪能听不出他的言下之意,失笑:“你这小狐狸,满脑子坏心思……”

    黎阮心虚地垂着头,又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是苏家小姐给我传信?这么说,你也知道今晚这事是容妃干的?”

    “知道。”江慎道。

    今晚去找江慎的那小太监,是跟在圣上身边的人,因此江慎第一时间并未有所怀疑。可那人将江慎骗出来后,既没有去圣上寝宫,也没有去他平日处理事务的书房,反而一路引着他往行宫深处走。

    美其名曰,圣上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与他密谈。

    他就是再不敏锐,也该察觉出有些异样了。但他没有急着戳穿,而是若无其事跟着那小太监来到此地。果真,刚一进屋,便被人从外面锁上了门。

    而那时候,这屋子里是有人的。

    正是那位苏家小姐。

    那苏家小姐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江慎瞬间便明白了容妃的用意。

    江慎这几日时刻警惕着有人会对他或者小狐狸出手,在行宫内安排了不少人手,他今晚出门,自然也有影卫跟在暗处。但还没等他让影卫出手破门,那床上的苏家小姐,忽然化作一道白烟消失了。

    “她变了个假身在屋子里,自己逃走了。”黎阮将方才遇到小猫妖的事,以及对方的身世,今日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江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这屋子里只剩江慎一人,容妃的计划自然破灭。

    江慎便也不着急出去。

    他将屋中那炉不知作何用途的熏香熄灭,又以过去练功时,师父曾教导过的一种龟息之法,放缓呼吸,避免自己吸入熏香。

    而后便一直等在屋子里。

    直到方才,某只小狐狸莽莽撞撞跑进来扒他裤子,他才知道原来那炉香竟是这种用途。

    黎阮被当场戳穿,却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理直气壮道:“我那是担心你,绝对没有其他心思。”

    江慎答得毫不走心:“嗯,我信。”

    黎阮是有那么一点失落,但知道江慎没有中招,他还是挺开心的。

    又问:“你留在这里,是打算将计就计,直接抓容妃显形吗?”

    “嗯。”江慎点点头,“按照容妃的计划,我与苏家小姐不知所踪,明日一早,她必然会派人四处搜寻。而后借故找来此地,当场撞破我与苏家小姐同处一室。”

    “既然如此,我索性遂了她的愿。”

    黎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江慎道,“你说苏婉儿……也就是那只小猫妖,现下还在附近?”

    .

    翌日清晨,容妃起了个大早,按着计划带人往皇帝寝宫走去。

    还没等她到寝宫,却见迎面疾步走来数队禁军守卫,圣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常公公也在其列。

    容妃连忙拉住常公公。

    “公公怎么如此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容妃问。

    “原来是容妃娘娘。”常公公朝她行了一礼,急道,“娘娘有所不知,太子殿下昨晚便不知所踪,陛下正派老奴带禁军四处找呢。”

    容妃心下一惊:“太子殿下怎么会忽然失踪,陛下又是如何发现的?”

    “是太子殿下身边那位黎公子。”常公公道,“据他所言,太子殿下昨晚被圣上秘密召去,却一夜未归,他急得今早天刚亮就跑去圣上寝宫找人了。”

    “可圣上最晚睡得很早,根本就没有传召过太子殿下。”

    容妃敛下眼。

    她的计划的确是今天一早带人闯入那屋中,但只有她宫中的人还不够,打开房门的那一幕,她要让很多人看到,让这件事想瞒都瞒不住才行。

    能够做到这般程度,只能来禀明圣上,让宫中的禁军亲自搜查。

    但她没想到,太子身边那位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比她还早找到了圣上。

    这倒是正中下怀了。

    昨晚假传圣旨的小太监已经被她暗中处理,今早还特意让人去那小屋又灌了一次迷药,将封锁的门窗还原。这样一来,禁军闯入时,只会看见太子殿下与苏婉儿晕倒在屋内,而不会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

    到时太子殿下百口莫辩,只能选择迎娶苏婉儿。

    那少年怀了太子殿下的骨肉又如何,他腹中的胎儿还不知能否顺利降生,陛下不会在这时候把他封做太子妃。

    最好昨日那催.情.香起了效果,让婉儿能在这一夜怀上太子殿下的子嗣。

    那样一来,不仅太子妃之位,日后的皇后之位,也会是苏氏的。

    容妃想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却飞快收敛起来。

    常公公没注意到她这片刻的神情变化,问:“容妃娘娘这一大早的,带着这么多人,是要想去何处?”

    容妃忙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公公有所不知,本宫那小侄女婉儿,昨晚也不知所踪。我宫中有人瞧见她昨日晚些时候往这个方向去了,本宫正想去找呢。”

    常公公一怔,神情瞬间变了。

    一夜之间失踪两个人,如果只是个巧合,那也太巧了些。常公公在宫中多年,心中顿时有了猜测,但他不敢将心中的怀疑说出来,只是当即点了一队禁军。

    “你们跟我过来,去那边搜!”

    一批人浩浩荡荡往行宫深处走去。容妃没急着带人直接去太子所在的那间小屋踹门,她假意跟着禁军一间宫殿一间宫殿搜过去,没过多久,禁军果真接近了那小屋所在的院落。

    “常公公,殿下在这里!”容妃远远便听见有禁军呼喊,心下大喜。

    她跟着常公公往那院子走去,可看清院中的景象后,却愣住了。

    此时原本该昏迷不醒的太子殿下并未在屋内,而是正坐在屋前的院子里,甚至手边不知从哪儿多出一壶茶,正在悠闲品茗。

    见他们到来,还轻轻笑了下:“怎么来得这么晚,本殿下的茶都要凉透了。”

    容妃一时间没想得明白这一幕意味着什么,只觉周身一寒,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

    这院子位置极偏,规模也不大,禁军一来便几乎挤满了整间院子。

    常公公纳闷地四下看了看,走上前:“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

    江慎:“我为何会在这里,应当问容妃娘娘才是。”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容妃勉强维持着面上镇定,道,“您为何在此,臣妾怎么会知晓?”

    “哦,容妃娘娘不知道吗?”江慎放下茶杯,指了指身后那间掩着房门的屋子,“那容妃娘娘想不想知道,这屋子里还有什么人?”

    容妃的视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但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其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便看见常公公忽然大步走上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有人被捆束着四肢,坐在屋子正中央。

    是昨晚容妃买通的那个小太监。

    .

    “陛下,臣妾当真什么都不知道,是有人诬陷臣妾!”皇帝寝宫内,容妃跪在堂下,泣声道。

    江慎带着黎阮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戏。

    主位上,崇宣帝道:“那假传朕口谕的太监都已经全招了,就是你买通了他,将太子引去小屋,还关了一整夜。你说这是诬陷,难道是太子诬陷于你不成?”

    “臣妾不知道。”容妃泣不成声,“但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臣妾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做?!”

    “这倒也是。”崇宣帝偏头问江慎,“你怎么得罪容妃了,她为何要关你?”

    江慎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儿臣也不知啊。”

    崇宣帝静静地看他。

    江慎平静地回望。

    崇宣帝低哼一声,收回目光,又抬了抬手。

    常公公端着一物走上前来。

    那是个木盘,盘子里装着些许香料。

    “朕派人搜查了太子被囚那间小屋,又搜查了容妃的住处,正巧发现此物。”崇宣帝道,“太医已经来查验过,这东西与那小屋中的香料是同一种,是一种催.情.香。”

    “……容妃,你想要做什么?”

    容妃难以置信地抬头:“怎么可能……”

    昨晚下了药之后,她分明已经让人将剩下的药全都销毁了,怎么可能再被搜出来。

    到底为什么……

    黎阮也好奇地探头打量。

    那催.情.香长得与普通熏香没什么差别,一眼看上去根本分辨不出来。

    也不知道外头能不能买到。

    但这里好像还剩不少呢。

    黎阮在心里想。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从外面小步走进来:“陛下,苏家小姐求见。”

    崇宣帝朝江慎看了一眼,才道:“宣。”

    苏婉儿又换回了她那身素净的白衣。

    她走到殿中,看也没看跪在一旁的容妃,朝崇宣帝磕了个头:“陛下,民女知道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苏婉儿!”容妃忽然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我是你姑姑,我是你亲姑姑!”

    崇宣帝一抬手,候在一旁的两名太监立即上前,将容妃紧紧按在地上。

    崇宣帝道:“你继续说。”

    “姑姑她……”苏婉儿抬起头,眼眶飞快红了,两行清泪顺着那张清秀的脸落了下来,“姑姑是想……想让民女失身给殿下。”

    她模样柔柔弱弱,这样低声的哭泣,与在一旁拼命挣扎、几乎已歇斯底里的容妃形成鲜明对比。

    她哽咽着说出她昨晚是如何被人迷晕,又是如何在意识混沌间听见了容妃的计划,以及偷偷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这一连串经历,令听者不由动容。

    黎阮从手边的盘子里摸了块糕点,一边啃,一边偏头看向身边的江慎。

    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感叹。

    ——这小猫妖真会演啊。

    小猫妖这番举动,自然也是江慎提前计划好的。原本,就算没有苏家小姐出来指证,有那小太监作证,假传圣旨,意图谋害太子,也足够让圣上治容妃的罪。

    但有小猫妖出面配合,事情便更加清晰明了。

    毕竟,小猫妖虽然演得夸张了点,说的话却句句都是实话。

    静静听完苏家小姐的证词,崇宣帝才道:“容妃,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到了这一步,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容妃竭力挣扎也挣不脱那两名太监的钳制,终于耗尽力气一般,轻声道:“臣妾……无话可说。”

    “好。”崇宣帝悠悠道,“容妃无德,品行不端,自今日起打入冷宫。带下去吧。”

    两名太监拖着容妃要往外走,江慎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父皇且慢。”

    他起身,朝崇宣帝行了一礼,道:“儿臣忽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儿臣查到了一份有关容妃的母家江南苏家,伪造账目,偷漏赋税,买通贿赂官员的证据。”

    容妃怔住了。

    从她被押回圣上寝宫开始,太子殿下便几乎没有表过态。无论她如何为自己辩驳,他始终神情淡淡,好像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在意,一切交由圣上决断。

    这般姿态,反倒是给了容妃辩驳的底气。

    可现在她才明白,太子的确不在乎圣上要如何处置她,因为他早为她,为苏家,安排好了最后的结局。

    崇宣帝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先前就查到,今日才说?”

    江慎也笑了笑:“苏家是名门世家,家中产业丰厚,儿臣在证据确凿之前,不敢妄加上报。”

    崇宣帝:“现在就证据确凿了?”

    江慎:“证据确凿。”

    “陛下!陛下!”容妃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抓着她的两个太监,朝前膝行几步,“陛下,此事一定有隐情的陛下!我苏家世代为皇商,臣妾的父亲更是对陛下一片忠心,他绝不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那两个太监重新钳制住,一路拖了下去。

    哀求声屡屡不绝,直到彻底走远。

    殿内重新恢复平静,崇宣帝看向江慎:“太子消气了?”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岂是公报私仇之人。”江慎诚恳道,“的确是儿臣近来事务繁忙,刚想起来。”

    崇宣帝笑起来。

    他像是听见了一个既有趣的笑话,连着笑了好几声,才又问:“这种你一时间想不起来的东西,还有多少?”

    江慎道:“那要看,这些富贾商人里,还有多少心术不正。”

    苏家经营的是香料生意,每年除了向皇室提供,还会出口到周边小国,利润丰厚。只不过这些年,西域香料在民间极受追捧,致使苏家的生意不再那么景气。

    但就算如此,他们每年仍为皇室牟利不少。

    若一直这么安安稳稳下去,偷漏几分赋税,不说江慎,圣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让容妃动了歪心思。

    “这些个大家族,的确该敲打敲打了。”崇宣帝靠回椅背,闭上眼,淡淡道,“此事交给你去办,该查封就查封,该抄家就抄家。正好这段时日好几位巡抚向朕上报,说去年饥荒横行,使得民生大受损害,望朕打开国库,救济百姓。”

    “……钱这不就来了吗?”

    江慎应道:“是。”

    崇宣帝今天一大早就被吵起来,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疲乏之色。江慎道:“父皇好好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崇宣帝摆了摆手,便是允了。

    江慎牵起黎阮打算离开,可后者起身时,却忽然回头往前方主位看了一眼。他跟着看过去,常公公正站在那里。

    “怎么了?”江慎蹙了眉,压低声音问。

    常公公身为内侍总管,昨晚那个被买通的小太监,的确是他的人。可常公公在圣上身边多年,这些年待江慎也还算不错,甚至时常帮他在圣上面前说话。

    江慎没有怀疑过他。

    难道小狐狸发现了什么?

    “啊?”黎阮回过神来,摇头,“没、没什么。”

    黎阮这反应更让江慎生疑。

    他飞快在心中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思索一番,却没想出自己到底遗漏了哪里,又下意识朝常公公看了一眼。

    然后,便看到了他还端在手里的香料。

    江慎:“……”

    常公公:“?”

    江慎面无表情收回目光,一把将少年扯进怀里,半搂半抱拽出了圣上寝宫。

    这小狐狸。

    还在打坏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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