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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尔坐在马背上,明明是赛马比赛,她却悠闲地由着马儿慢悠悠地往前走。她略微抬起脸望着蓝天。薄薄的云雾挂在蓝天之上,敏尔看得走了神。异乡的天,蓝得遥远,远非家乡的湛蓝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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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该想家乡,毕竟成为和亲公主那一日起,注意了家乡是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可是她又不该想家乡。蓝天白云的家乡景色虽美,可那里再也没有她的牵绊。连记忆都是酸苦。
“敏尔公主怎么不往前面去”怀湘骑马到敏尔身边。她觉得敏尔应该很擅长骑马才对。
敏尔收回冗沉的思绪,侧首对怀湘公主温柔一笑,道“有一点被晒得不舒服。”
她说的当然不是真话。自小在宁族长大,家乡虽不是牧场千里,却是大多数自小就会骑马。她看着前面比赛的萨图雅和怀荔公主、小郡主,并不想掺和,没有心思赛那么一场。
她又柔声问“怀湘公主也不往前面去吗”
“我不喜欢骑马。”怀湘皱了下眉。
她甚至有一点后悔,根本不该换上骑装参与这么一回。等回了宫,腿侧又要疼了
前面俞嫣和怀荔正和萨图雅卯这劲儿赛马,后面还有几位女郎穷追不舍。心不在焉的怀湘和敏尔慢悠悠地落在最后,时不时交谈一两句。敏尔是个安静的性子话本来就少,两个人并不熟,怀湘也没主动说几句话。
前面突然一阵喧哗,心不在焉的两个人才诧异地朝前望去。很多人往前面跑去,瞧着像是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了”怀湘问身边跟着的宫婢,很快得知是怀荔坠马。
怀湘撇了撇嘴,嘟囔一句“真爱逞强。”
远远看见燕嘉泽骑着马追过去,怀湘又撇了撇嘴,她目光随意一扫,扫到刚刚和燕嘉泽站在一起的两个郎君。应该是今年的榜眼和探花吧阳光刺眼,有些看不清。她没怎么在意地收回目光,等着侍卫过来禀话。
从侍卫口中得知怀荔没什么大碍,她也懒得过去“关切”。日头很晒,照得她脸上不舒服,怀湘也没了骑马的心思,和身边的敏尔说了一声,便直接先回宫了。
怀湘走了之后,敏尔一个人了反倒更自在些。她已经不再往前去,将马停在一旁,望着前面热闹的人群。赛马比赛已经有了结果,没想到骑术精湛的萨图雅居然输给了中原的小郡主,敏尔有些意外。
再后来三三两两地散开闲逛、闲聊,她回头望向远处正在和中原官员说话的仓木达,不由蹙眉。她心中升起一股烦恼来,开始盼着太后寿宴快点开始快点结束,盼着仓木达早些离开。
仓木达是宁族这次进京贺寿主负责的官员,也是她以前的未婚夫,以后还会是她的姐夫。
仓木达的目光忽然落过来,敏尔烦躁地移开目光,她骑着马往前面的树林去,只想寻个短暂的清净。
敏尔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下了马,在一块小野花和杂草围绕的圆石上坐下,合上眼睛任由舒爽的风拂面,些许碎发一下又一下地撩着她的脸颊。
马儿在一旁无聊地踩着蹄子,敏尔没有理它,它便哒哒往前跑去。
“如果不是你,母亲也不会难产去世,不是吗你天生就欠了我欠了阿爹,不是吗”姐姐这样问她。
“敏敏,要从咱们家出一个人去和亲。虽然理应身为长姐的敏娜去,但是”父亲欲言又止。
其实她知道父亲没有说完的话但是姐姐怀孕了,怀了仓木达的孩子。
她觉得父亲没说出口挺好的,给所有人都留点脸面。可是继母还是当了恶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姐姐和仓木达的事情。
她去找仓木达,却听见酒后的他醉醺醺地对身边人抱怨“敏尔胸大屁股翘可真不错可她不受宠遭全家嫌,那我怎么得岳丈帮扶嗝还不如娶她姐姐”
敏尔曾听乳娘说母亲难产弥留时还在对她笑,虚弱地说孩子平安就好。敏尔永远也不会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不是这世上也曾有人喜欢她的存在,那么很短暂。如果每一个人出生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该多好,那她会选择一命抵一命宁愿母亲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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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沙沙,伴着脚步声。赵琉走过荒芜杂草而来,看见敏尔独自枯坐泪眼楚楚。他愣了一下,立刻停住了脚步。
敏尔回过神发现了他,她有些难堪地别开脸,用手去擦脸上的泪。
赵琉轻咳了一声,解释“你的马独自回去,想着别发生什么意外,所以快来看看。”
今日之宴是赵琉筹备,他自然对各个方面多加上心。
敏尔胡乱地点了下头,没有回声,仍旧使劲儿去擦脸上的泪。可她不仅没能将脸上的泪痕擦去,还将手上不知何时沾的一点脏弄到脸上去。一张泪脸越发楚楚。
赵琉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这个时候就该离开避嫌。毕竟这是要入父皇后宫的和亲人。可是敏尔那张脸越擦越脏,一会儿去了前面被旁人看见恐也不好。
他终是伸出手,将自己的一方帕子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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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鹤苑是宁族来京这段时日暂住的地方。这地方还是姜峥挑选的,方方正正的小宫殿,四周不规则的莲花池围绕,不同品种的荷生在其中,有些已经开放,还有更多粉圆的花骨朵。这个时节住在这儿,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傍晚时候,天幕似乎一分为三,东边已经开始发黑,西边却烧着红黄的霞,中间大片发白的天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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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古人大师山水画收在池鹤苑,赵琉忽然很需要。可这东西如今放在池鹤苑,而池鹤苑如今又正招待外宾,直接去取来似乎不太好。所以赵琉在圣上的同意下,从暗道进到池鹤苑。
这是赵琉第二次接触敏尔,又为两个人的错误往前迈了一步。
敏尔刚梳洗完,头发还没有干透,她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拢发时,门外响起一阵不耐烦的砸门声。
敏尔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皱皱眉,不知是谁也不想理会。虽不知,可能这样砸门的人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不多时,仓木达醉醺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我有事情和你说。让、让我进去”
敏尔开了门,冷脸看着站在门外醉得不成人形的仓木达。她板着脸“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身在中原应该谨慎些,哪能醉成这样。”
仓木达醉醺醺地嘿嘿一笑,道“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敏尔无语地转过脸去。她哪里是心疼他只是担心他言行闯祸,给宁族带来灾难。
她不想和他说话,问“你要说什么说完快走。”
仓木达的眼前浮现了两个敏尔,一个足够勾人魂儿,何况两个仓木达一阵恍惚,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敏尔时的惊艳。他们自小就有婚约,而敏尔因为其母的死被父亲送到外祖母家长大,等她回家时已亭亭玉立。仓木达未见敏尔时,已对这婚事不满。可见到敏尔那一刻,他承认自己色迷了心窍
前途和美人,二者让仓木达纠结了很久。虽然他最终放弃了敏尔,转而和主动投怀送抱的敏娜在一起,可他总是时不时会想起第一次见敏尔的场景
“出去”敏尔赶人。
仓木达从回忆里回过神,不仅没出去,反而迈进房中,将房门在身后关上。
“我们本该是一对的。”仓木达说。
他一步步靠近敏尔,离得越来越近,敏尔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望着仓木达眼中醉意掩盖下的炽意,敏尔懵了一下,她立刻一边向后退一边警告“你喝多了最好立刻去醒醒酒你看清楚了这里不是宁族,是在中原”
“而我”敏尔指着自己,“你该明白和亲公主代表什么”
“我、我就亲亲你”仓木达脚步踉跄地靠近,“最后一步肯定不、不能得、得把你清清白白送进宫里”
赵琉没有想到生平第一次当“贼”,就撞见这样的事情。献奉的和亲公主在中原的土地上,在即将入宫前夕,被宁族人轻薄猥亵,这简直又可笑又荒唐
在敏尔的尖叫怒骂和各种摔砸声音下,赵琉从侧门踹门进去。
“仓木达,你好大的胆子。”赵琉冷笑。
猛地听见赵琉的声音,仓木达吓得打了个哆嗦,一股凉气从天灵盖窜下去,让他立刻吓醒了酒。
“不、不是”他想辩解,可此情此前如何辩解他不知道赵琉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也完全顾不得想这件事。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他护送敏尔如今的一路上,馋这块天鹅肉许多次,可他知道敏尔不能碰,必须忍耐。今日着实喝多了,酒水果然害人
敏尔被欺到圆桌和窗下的角落,鬓发凌乱衣衫不整。角落昏暗,她整个人缩在阴影里。
赵琉目光在敏尔身上扫了一眼,重新落在仓木达身上。
仓木达哐当一声跪下求情,声声啼血般诉说着自己是一时酒后糊涂,再不敢妄为。
赵琉听得不耐烦,他抬手唤人进来将仓木达压下去,他刚要开口,角落里传来敏尔带着颤的一声“殿下”。
她从阴暗的角落里奔出来,仓皇地跪在赵琉脚下,抬起一张带着伤的脸,说“求殿下开恩”
赵琉的视线落下来,落在她的脸。也不知道是碰的还是被仓木达打的,她唇角旁破了一块,血痕涂在她的唇上。
雷声轰鸣,将车辕声也遮盖。
敏尔收回视线,两只手交叠,用上面那只手的拇指轻轻捻一下另一只手的手背。
敏尔咳着醒过来,下意识地去捂自己的脖子。睡梦里也是自缢时的窒息痛楚感觉。
敏尔猜到了什么,可下一刻又慌张起来“可是如果圣上知”
她弱颤的声线里噙着期翼。
敏尔入宫前一日出了池鹤苑,去了京中最热闹的地方转一转、看一看。一想到即将入宫,恐怕这辈子都要困在那里,敏尔才想着在入宫前一日在热闹的地方多待一会儿。
小太监有些好奇四殿下为何问起后宫之事,他如实回答之后等了许久没有再等到赵琉别话。他偷偷瞧一眼赵琉的神色,什么也没瞧出来。小太监这才心道四殿下不过随口一问罢了。
“清白”二字飘进赵琉的耳中,使得他眼前不由浮现了那一点深粉。
小时候家里节俭,外祖母也曾亲手雕一个木头风车,和这个很像。
他后悔自己招惹了她,连累了她。
赵琉眼前浮现敏尔握着个简陋木片风车笑得单纯纯稚的模样和前两次相见,完全不同的模样。
赵琉欠身,去拿了一件外衣盖在敏尔的身上。他的手碰到她,他手背上的温度传来,敏尔才确定这真的不是梦。
赵琉又一次进宫,经过潋碧园,绕过一面花墙时,正好和敏尔迎面相撞。两个人都有些微愣。
圣上背对着的窗口而坐,敏尔坐在他对面。只要她一抬头,就能从窗口看见远处花墙下的赵琉。
赵琉俯下身来,将敏尔紧紧抱在怀里,说“都过去了。到了封地,是我们的新开始。”
死了也好。她想问问母亲生她那一日是不是真的说了那话。倘若真说了那话,又是不是一时冲动,后来可后悔
外衣落下来,敏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事情紧急,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衣襟开得这样大,四皇子站在高处俯视,恐怕
敏尔额头忽然被弹了一下。
窗口摆着一盆修裁精致的盆栽,害羞带怯的花骨朵时不时被清风吹动。在赵琉的角落望过去,那在风中轻摇的花骨朵正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敏尔的脸颊。
“去封地。”
后悔的只赵琉一个。
他有时是去给皇后请安。敏尔安静地站在一众嫔妃中间,不会望过来一眼。赵琉表面上也不曾越矩地望过去一眼。
敏尔用外衣将自己裹起来,她眼睫轻颤地垂下眼睛,带着几分慌乱地轻轻咬唇。
敏尔缓慢地眨了眨眼,望着近在咫尺的赵琉,反应过来自己和赵琉正在一辆马车里,而她枕在他的腿上。
“看你还敢不敢寻短见。”赵琉带着责备地说。
是圣上召她来这里。
敏尔的唇边慢慢攀了笑,那是曾经住在外祖母身边时的无忧笑脸,是自她归家之后再也没有的纯粹笑容。
她另一只手忽然不小心碰到擦肩而过的一个人的手背。桥上人挤人,磕碰实属寻常。敏尔立刻望过去,却撞见赵琉的眼。
“我们”敏尔眼中浮现不可思议。
“回殿下的话,敏嫔娘娘住在翠岭苑。”
“你要为他求情”赵琉冷嗤了一声。
凉亭中的赵琉远远望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将目光落在手中的茶盏上。他捏着杯盖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拨着茶面。
敏尔心跳突突快了两下。她压下所有心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往前走。她穿过花满枝桠的一座座花坛,迈进殿中,向圣上福身行礼。
这个女郎,现在是敏嫔。
那是一个卖小孩子玩具的简陋小摊,老人家卖一些自己雕刻的小玩意儿。敏尔拿起一个用木头雕刻的小风车。木片不似纸,迎风而动时,并没有那么快。
“不。我是为宁族向殿下求情。”敏尔朝前跪挪一点,拉住赵琉的衣摆,“中原皇帝一句话,不知会给我的家乡带来怎样的后果。仓木达的混账行径不该连累我的家乡的子民。”
敏尔一大早出了门,到了半下午还流连在一个个商铺,舍不得回去。中原有很多小东西是她以前从未见过的。她见了好些稀奇玩意儿都想买回去。可一想到明日就要进宫,恐怕很多东西也不方便带进宫,只好作罢。
情愫太过浓郁,连周围的空气都是胶粘的暧昧。
敏尔心里也是有悔意的吧,可更多的是轻松。他身为皇子,应该无事。她留下遗书将所有罪责归在自己身上,只愿他万无一失。
四
赵琉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更多的踏实感。他说“敏嫔病故了。”
她小时候跟着外祖母生活在小村子,村子里人口不多,而且村子里的人平日都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劳碌,她见不到多少人。唯有年节时,能见到好些人。她小时候最喜欢年节时去逛集市,集市人多热闹。别人嫌吵闹,她却很喜欢置身在热闹之地的感觉,好像听着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喧嚣,自己也没那么孤单了。
她愣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收回目光,一字未言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了桥下,她才无意识地轻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敏尔有一点悻悻然。
有时圣上后宫某处闲殿召他过去,去时或归时,他总能看见敏尔。大多远远一瞥。
她陷入迷茫,有些没能回过神。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现在是梦醒了,还是仍在梦里
东窗事发那一日是那么突然。被撞见之前,两个人甚至没有交谈过几句就。可是外人赶过来,看见相对而望的两个人的情景,什么都瞒不过。
外祖母已经不在了。
宁族是她的家乡,在那里没有在意她的家人,可是她遇到过很多热心人。那里的子民淳朴热情,他们应该幸福美满地生活,而不应该被战事打扰。
赵琉去后宫的次数实在不多,可也不知怎么回事,每一次他去后宫时都能机缘巧合地遇见敏尔。
她安安静静眉眼含笑,总是一个人,身边无其他妃嫔为伴。跟随的宫婢也总是离她很远。赵琉远远瞥一眼她眉眼间的笑容,眼前却浮现她那日闹市桥上的笑脸。
窗内的女郎坐在他父皇对面,和他父皇一起用膳。
赵琉落在她染血的唇上的目光下移,她衣衫凌乱,雪色难遮。一立一跪,随着她的靠近,散开的衣领露出更多皑雪。赵琉甚至看见了雪上一点深粉。反应过来自己看见了什么时,赵琉愣了一下,侧转过脸移开视线。
“殿下”敏尔做最后的央求,“求您了您亲眼所见知道大错还没有酿成,我的清白还在,不是吗”
敏尔也知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想让中原的皇子隐瞒很难。可是除了求情,她能做什么
她开心地拿着木头风车离开,像小时候第一次从外祖母手里接过风车。敏尔一手举着风车走上桥面,望着手里的风车。
赵琉立在花墙下,看着宫婢端着膳食往殿内送去,猜到敏尔要在这里陪他父皇用午膳。他从方方正正的小窗口望进去,望着敏尔。
没有皇子,没有宁族的和亲公主。
伊始的伊。
圣上最近忙于出兵温塔之事,又正好染了风寒,几乎没迈进后宫。今日也是他第一次召见敏尔。作为宁族送过来的和亲公主,总不好过于冷待。圣上将人召过来一起用午膳,又闲谈几句宁族风土。
敏尔先垂下眼,继续往前走。擦肩而过的刹那,赵琉鬼使神差地碰了一下她的手。
三
他再次将目光移过来。目光移过来的同时,赵琉手中的长剑挑起身边椅背上搭的一件外衣,扔到敏尔身上。
她压下心里的难堪,再朝前跪挪,攥紧赵琉的衣摆,颤声央求“殿下,或许您可以另寻缘由责罚仓木达。隐瞒今日之事可好”
“这是要去哪儿”敏尔寻问。
敏尔入宫那一天,穿着宁族当地的盛装。水红的长裙,撘着宝蓝的珠串。额间的珍珠为她妩丽的面容添了一抹璞玉般的宁静。
凉风卷着一点雨水和寒气从窗口吹进来,敏尔打了个哆嗦。
敏尔不敢置信地望着赵琉。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她好像站在云朵上,人是飘着的,心里很不踏实。
他又说“敏敏,以后你叫伊敏好不好”
良久,他问“宁族的公主住了哪一宫”
“父皇知道。”赵琉打断她的话。
赵琉也下了桥,他转过身,望着刚刚经过的桥。桥上人来人往,早已看不见敏尔的身影。
她看了那么多精致又稀奇的小东西,喜欢的同时却并没有买,最后却长久地停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小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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