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赖组所有成员全体出动。
川合里野没有受过公安的特殊训练,都明显感觉到了附近空气中的稀薄。
不妙了。
人越来越多。
几乎堵住了这个【蔷薇夜·洗浴中心】的所有出口。
波本有一种无奈的语结。
怪不得贝尔摩德说,奥瑞安歌这个人帮忙的不会、添乱的一堆。
跟这个家伙一起出任务,确实要做好随时会发生各种离奇事件的准备呢。
川合里野抓了抓头上快要散的头发,脸上露出苦恼表情:“这可怎么办啊,这么多人,这场‘游戏’大概率要‘玩’到明天了。”
“……”波本,苏格兰。
她完全不把这种恐怖事件当回事。
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只是这场“狩猎游戏”里要解决的小怪兽而已。
她把每一次任务都当成了“游戏”。
奥瑞安歌啊。
是疯狂的奥瑞安歌。
初春的夜晚,还有一种寒冬腊月的意味。
他们逃出了办公区大楼,就立刻被乌泱泱地一群人堵住。
那些货,每一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把阴森森的钢刀。
在月光下,比冰还要冷。
川合里野扯了扯苏格兰的衣服,小声说:“苏格兰,他们看起来好像生气了。”
“……”波本。
“……”苏格兰。
废话。
你都快把人家老大弄死了。
一群人像渔网被拉紧时的迅速围上来。
川合里野他们三人的活动区域开始变得窄小。
打手们挥舞着的钢刀就像是狂风骤雨一般,劈砍着流动空气朝着三个人最脆弱的地方落下。
在不冷静的空气中,川合里野提起了一百万分的精神。
这可不是闹到着玩的了。
挨上一下会死人的。
川合里野在心里告诉自己,每一滴血都很宝贵,Orianko不能流血!
所以……
“所以!从现在开始,击倒一人变成10分!”川合里野大声说!
“……?”波本、苏格兰。
这两个人也懒得跟川合里野说现在不是玩游戏的时候。
等事情结束,再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家伙以后不要擅自行动的道理吧,虽然她大概率也不会听……
“那边有一面墙。”波本指着右侧,迅速苏格兰互通消息。
苏格兰点头,明白了波本的意思,可以翻过去。
他一把抓起川合里野,朝着波本说的那个地方奔去。
身后的追逐声实在是太密集了,仿佛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追赶着,稍微速度慢下一点点就会被剁成肉酱。
“不过我说……立本的黑(hei)社会可以杀人吗?这是不允许的吧,不是会被送进去吗?”川合里野在苏格兰的身后,絮絮叨叨。“他们也太过分了吧,我就是给了沙赖六合一酒瓶而已,都没破皮,干嘛这么兴师动众的……”
“拜托你,先少说点吧。”苏格兰无奈地回头看她一眼,忽然瞧见一道利光朝着川合里野的后背劈来。
他和川合里野同时做出反应。
川合里野的听力一向很好,在听见耳边空气被割破的时候就知道要回击。
她迅速转身侧步,抬起右脚横扫对方的腹部。
但是,那把刀也在横挡在川合里野颈后的苏格兰手臂上,滑下了一道伤口。
溅射型的血珠。
滴在川合里野的脸上。
自下而上呈一到直线,在川合里野的脸上流淌出了一抹玫瑰色花枝的痕迹。
血液滴淌,就像生长的红色荆棘。
在她瑰丽地五官中盛开。
融进了川合里野的瞳孔,温热的质感像是新月的第一道日光。
有的人。
冷硬的气场是比任何武器都具有杀伤力的。
黑发因为被刀气滑落,露出了她一头如血般艳丽的红发。
右侧长至胸口的发尾,被夜风吹拂着左右摇摆。
就像是生命倒数计时的钟摆。
成群结队的打手们。
在被那双褐色的眸子凌厉扫过的时候,竟然后撤了半步。
好可怕。
那个眼神。
被盯上了,就会立刻死亡的眼神。
苏格兰的血。
在川合里野枯竭的灵魂里倾泻。
是热的。
“kawai、kawai……”苏格兰没管自己被划伤的手臂,拉着川合里野继续跑。
那些献祭在疯犬死亡凝视里的人们愣了足足半晌,才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身上还背着沙赖老大要宰了这三个人的任务。
为首的家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其他人,犹豫再三还是说了一句。
“追啊!!!”
波本说的那个地方就在西南角的狭窄位置,有一个两米高的围墙。
沉寂的黑夜因为追上来的脚步,而变得让时间不够用了起来。
波本站在墙边,伸出手托让苏格兰先爬了上去。
苏格兰坐在栏杆上,朝着川合里野伸手。
川合里野后撤一步,借着波本的肩膀踩着墙面,非常轻松就抓住了苏格兰的手。
她斜坐在篱笆墙上,看着远处已经逼近的人群,心里的邪恶种子在对她说——【不要拉波本上来,这是最好的时机,借着沙赖组的手弄掉他。】
或许,她应该这样。
鼻尖的血腥味越发浓郁。
是苏格兰的血。
已经被寒夜的风,肃成了冷的。
人群更近了。
波本的面色略暗,敏锐地读懂了川合里野瞳孔里变浅的杀意。
她想杀他?
为什么?
可是。
川合里野没有。
她微微弯身,手伸向了墙下的波本。
波本的手跟苏格兰不一样,但都有着专属于男性的粗糙。
她感觉自己握住了一个沙硕般的手掌,在波本气息顺着自己的力量攀岩上来的时候,是不同于前四次的那种感觉。
一种,被日光照耀的露水洗净的畅快感。
把那个邪恶念头压了下去。
川合里野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波本死了的话,苏格兰也会很难做、她也会很难做的。绝对不是因为心软,绝对不是!
上一秒。
还在用居高临下的审判般眼眸凝视自己的家伙,下一秒竟然朝着自己伸手,在刀子割破波本喉咙的瞬间把他拉向了安全的地方。
波本在疯犬犹如被暗云遮住的瞳孔里,看不清最深处的光景。
川合里野嫌弃地拍拍手,朝着波本没好气地哼道:“现在怎么办啊,神通广大的波本。”
苏格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给波本:“我的车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带着kawai过去。我去把这群家伙引开,你们到涩谷线三号路接我。”
其他那些家伙,也顺着围墙纷纷爬了上来。
“喂!苏格兰!”波本的话音只抓住了苏格兰的尾巴。
波本也没抓住川合里野。
川合里野几乎是同时,追着苏格兰的背影而去。
又是这样。
又是这样!
苏格兰这个家伙。
是白痴笨蛋傻瓜吗?
第二次轮回的时候,就是这样,用那个自以为是的友谊,完全不管自己的性命如何。完全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同伴能够安全离开。
苏格兰听到紧跟在后的脚步声,觉得这个频率不对。
回头看的时候,川合里野在夜幕中朝他奔来。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不要把自己的性命不当一回事啊!”川合里野恨不得揪着他的领子,用他教育自己的话重新教育回去。“这么伟大的牺牲精神,我已经欣赏过一次了,不想再欣赏第二次!”
苏格兰没听懂她说的“第一次”和“第二次”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们现在非常危险。
空气被杀戮的叫喊声充盈地稀薄。
苏格兰抓住她的手,往旁边阴暗的角落里面带:“跟我走。”
他的血从指间低落,流到二人紧握的手掌内。
密不可分。
川合里野被他拉到墙外世界的阴暗巷口里,那里建落着一个废弃的体育馆,硕大的看台数千张座椅上面铺满尘灰。看台最中间的有一个像是表演舞台的幕布,似乎上一次使用这个地方的人们在这里演了一场话剧。
沙赖组的打手们一路跟着追到了这里。
看着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所有人晃着手里的钢刀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
这里敲敲、那里砍几下。
寻找躲藏在这里的人。
“那几个家伙呢?!”
“不知道,明明看到往这里走了。”
“找仔细一点!”
“如果要是找不到,我们都会被沙赖老大干掉的!”
“翻个底朝天都要找到!”
叮叮咣咣。
敲打的声音由远至近,有由近至远。
川合里野和苏格兰藏舞台下的一道暗门里。
这里似乎是表演的时候会为了隐藏替身演员而设立的隐藏通道。
所以。
这里的空间也非常狭窄。
站进去一个人都有些拥挤。
川合里野完全贴在苏格兰的身上,下颚抵在他宽厚地肩膀上。
苏格兰依靠着门,侧首看着门缝露出一点点缝隙。
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门缝外面,是来回游走的打手们。
那些危险的家伙距离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川合里野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像牢狱一样的环境。这种感觉,让她想起了以前很不好的回忆……被关在狭窄缝隙里,等待伤害的羊羔。
她把脸埋在苏格兰的颈部深处。
嗅闻着来自于苏格兰身上的气味。
他的肩颈微微柔软又微微苦涩,胡渣有点扎人,刺弄到了川合里野的耳鬓。
川合里野往他最里面拱,在黑暗中的默许里把自己的呼吸埋藏在贴合的肌肤间。
他的暗蓝色眼眸沉沉的注视着川合里野紧绷的背脊,用无声的语言安抚着川合里野的情绪。
似乎是为了抵消川合里野的躁动,他流血的手,在轻拍着她弓起的后脊。
一下、一下……
潮湿的液体,渗过衣服。
是苏格兰的温度。
鲜活、炽热,富有生命力的温度。
他微微侧首,无意轻浮,但嘴唇吻在了她太贴合自己的耳边。
潮湿的唇掠过滚热的干涩,清晰而又深刻。
川合里野嗅着他脖子深处里散发出来的气息,有点暗涩的香气,说不上来像什么。
有点像秋日午后坐在图书管里,翻阅被夕阳照耀到的书册。旁边摆放着一杯散发着浓郁甘甜香气的雪顶咖啡,有点苦涩也有糖粉的甜。
这种气息对于她来说,逐渐开始变成一种毒素。
甘之如饴,深层迷恋。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川合里野也不知道。
她深陷在狭窄区域里的热浪当中,被来自于异性的荷尔蒙包围,浑身上下的每一处细胞都在鼓动着川合里野的心脏狂跳。
川合里野实在是没忍住,咽了口他的气息。
她伸出舌头。
目的性极强。
自下而上。
舔了一下苏格兰的锁骨边缘。
然后,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硬成了一根棍子。
与此同时。
门外传来一声暴喝。
——“找到了!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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