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和公安部的诸伏景光闲谈几句。
神代源的第六感告诉他, 公安们对他的家庭似乎有些格外在意。
可是为什么
他的家庭也不说多么出彩吧,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让邻居们羡慕的程度。
温柔而又善良的母亲,高薪而又和蔼的父亲。
一家三口之间从未有过争吵的时候,哪怕是斗嘴也是玩笑的形式。
在别的孩子从小会因为调皮或者不听话而被责骂的时候, 父亲只会摸着他的头轻柔的告诫和言语的教育。在别的夫妻之间因为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争吵不断的时候, 他的父母只会彼此相视一笑互相妥协然后继续在婚姻的道路上携手前进。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事一直都引起了公安们注意话。
那就是最近警视厅诸多同僚们疑似被恐怖袭击伤害事件。
可这和他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神代源坐在自己家的客厅前, 手里捧着母亲烹制的苦丁茶,手边放着他的那只金丝边框眼镜。
清澈的茶面荡漾着一眸清冷至极的双目。
如果有人要拆散他的家。
他绝对不会轻饶那个人。
“我回来了。”父亲的声音在门口传来。
神代源收了收视线, 伸手摘过旁边的镜片重新带回鼻梁之上回首冲着正在换鞋的父亲说“您回来了”
“啊,是呢。艾莎子呢”父亲把手里的鱼篓递给神代源。“今天运气很好, 掉到了好几条你爱吃的比目鱼, ”
“妈妈在后院铲雪, 今天下雪东京湾开放了吗”
“只开放了浅水区, 所以掉的也都是浅海鱼,炖汤口感会差一些但是如果做寿司的话最合适不过了。”
神代源顺手想要帮父亲拿一下鱼竿盒, 但是却被父亲推开手,他和父亲相视一笑“好吧, 忘记您不喜欢别人捧自己的鱼竿, 会影响手感对吗”
父亲伸手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知道就好, 喝点酒吗我去酒窖拿一点。”
神代宅的后院里有一个非常小的酒窖,是在神代源出生那年父亲一个人一锤子一锤子砸出来的地下酒窖,里面珍藏着许多父亲从世界各地收集来的名贵酒糟。
“我去拿吧。”神代源起身去拿酒窖的钥匙。
莫名人影在院子外的围墙飞过, 闪过一道影子。
神代源下意识地跟了过去, 没有看到人影。
院子里面的雪被母亲扫的很干净, 也看不到任何来过的脚印。
母亲正在外面倒雪回来, 见到神代源站在院子里往外张望, 奇怪的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呀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
“母亲, 您刚才看到有人进入院子里吗”神代源问。
母亲放下手里的簸箕,摇摇头“没有啊,我刚才一直都待在院子里,就出门倒了一会儿雪,前后不到5分钟,没有看到有人进来。”
神代源没说什么,下了酒窖去拿酒。
酒窖有很多木箱,都是被父亲用特制方式尘封起来的库存。
父亲平时除了喜欢钓鱼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品尝威士忌酒。
尤其是麦芽威士忌酒。
有的木箱上面并不经常打开,但是父亲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打扫。
里面还有一个内嵌的小仓库,空间非常窄小,听母亲说是父亲特地为了储存自己珍爱酒酿的地方。
他和母亲都没有进去过,平日里也用父亲的小银锁特别锁住。
但是今天那个小银锁的朝向似乎有些不太对,神代源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看了一眼锁眼,好像有些松动。明显是刚刚被人开过的样子
是父亲来的吗
家里的一些事莫名其妙开始变得奇怪,神代源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让他有一种自己的领域被人冒犯了的意味。
一切都来自于那些公安们莫名其妙的调查。
阳光把薄雪照耀的有些发白。
温度在不经意的时候开始逐步升温,冷飕飕的风吹扬了不远处树下的一个青年耳畔黑发,他伸手摘下遮住了面容的黑色口罩,露出蓄着胡渣的下颚线和微微紧抿的唇角。
他的手上戴着一双黑色手套,将踹在口袋里的照相机收回到背包里之后直奔日下。
组织这段时间跟警视厅的警员们宣战也并非是完全性的胜利。
很快那群被boss认为是废物的警察们居然迅速做出反击,有部分组织成员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警方抓捕,根据泰斯卡的情报应该是日本公安。
然而,这种和组织拉扯式的斗争最后弱势的肯定是明面上的那一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更大的“火神武尔卡”藏匿在日本的长野县诹访湖内。
爆炸的时候附近所有许多无辜的居民。
火焰滔天的浓烈星光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猩红色。
映入远处高架桥上的瞄准镜内。
它站在高架桥最上面的位置,附身看着街面上发生的一切,看着一个个被担架带走的受伤人群。瞄准镜内在那诸多混乱的人群里面开始寻找自己的猎物,最后在一个刚刚从远处行驶而来的白车之中找到了。
瞄准镜内出现的那个人,留着被整理十分儒雅的撇胡,气宇轩昂、高视阔步的拨开围观人群,进入警戒线内。许多人都围了过去,从口型来判断称呼他的是“诸伏警官”。
这一次的爆炸要远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恶劣,受伤的人员和程度都要更加恐怖。
附近有一座砖造建筑物因为被爆炸波及,而导致震动崩裂和易燃物质与空气中产生第二次爆破。
到处都有隐藏的火种,在看不见的地方窜动着火苗。
它拉动枪栓,手指勾动着扳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中看到正对面一个虚晃的身形。
那个身形用一个栏杆遮挡住的自己的半个身体,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不会看出来。
但是狙击手的动态视力要比普通人都强很多,所以能看到很多普通人看不到的细微末节处。
不能再等了。
现在它的身份越来越危险。
不管是组织还是白道,都因为自己这些年重心摆在家庭方面而逐渐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
它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自己头顶上一个支撑着的电缆被子彈打穿。
天
好准
它的头上戴着一顶意大利进口的防爆头盔护住了最关键的地方,还找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架桥支撑点当掩体。一个老练的狙击手能够完美的融入到四周环境之内,但还能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放黑枪。
但是那个人不仅发现了自己,而且还想了一个别的办法。
就是射穿自己头上的电缆,然后让电杆失去支撑点直直的落下。
它躲闪不急,被整个儿栏杆砸中了后肩。
颈椎仿佛都被掉落的电杆击碎,它闷哼一声后强忍着疼痛踩着自己因为钢筋贯穿了的肩胛骨滴落的血渍而逃。
等到风见裕也赶到时,只看到了满地残留的血渍和仓皇离开的脚步。
风见裕也大喜过望,赶紧让人采集血液然后自己给远在另一边的人打电话“诸伏警官,我们没有找到那人,但是它在现场遗留了血渍我想能通过dna鉴定锁定嫌疑人。”
诸伏景光收起自己架起的狙击枪,通过瞄准镜确定自己哥哥没事之后用蓝牙耳机说了句“好的,收到了。这个dna鉴定交给捡视系的神代法医负责。”
“哈”风见裕也以为自己听错了。“您不是一直怀疑他有问题吗为什么还要把”
风见裕也问完之后自己也反应了过来“我明白了,您是想引蛇出洞吗”
“正有此意,就先这样,辛苦了风见。”
电话挂断之后。
薄雪被冲天的火光消融,变成了融化在暗蓝色瞳孔深处的某种凝重。
耳边受害者们的声,全部都化成了地狱的乐章,在子彈滑动的五线谱上跳动。
诸伏景光背着自己身后的贝斯盒,踏在骸骨之上。
警视厅内的第二天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检视系的神代源在进行dna鉴定的时候,因为小失误而导致血液受到污染无法鉴定导致自己被暂时停职。
第二,有人向警察厅实名举报,警视厅公安部诸伏景光先生私自藏匿恐怖组织成员,警察厅警备部已派出专员调查。
外部的事情还未解决。
警察厅、警视厅的动荡不比外面世界来的小。
川合里野在听到安室透所说这件事的时候,她站在窗边抬头望向遮住太阳的冰云,有一种与光相悖的背德感。
果然还是要面临这种选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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