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针尖从川合里野手臂肌肤内抽离的时候。
一只戴着丁晴手套的手指摁住了出血孔。
防菌口罩内冲着川合里野弯眼笑的双眸, 好像在热情期待家人回家的孩子,带着某种真挚的笑意。
“欢迎回来,我的缪斯。”
沙赖又雾看着她素白色的肌肤之上,从细小的针眼里面流淌出来的鲜红血珠。
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香气, 时时刻刻在诱惑着他蠢蠢欲动的心跳。
明明颜色和其他血统的人都是一样的。
可却是千千万万种最独特的那个。
朗姆的意思是, 自从沙赖组倒台之后、“炽天使”号也被停运。
组织没有了渠道能够从国外获得违禁药物。
所以“万人神”渡轮暂时还不能放弃。
只留了一个实验室在“万人神”渡轮内, 并且把这个实验室暂时留给沙赖又雾负责。
刚加入组织没多久,就能够一个人负责一间实验室。
组织里面的人都说, 这位被组织一直寻找的“永夜”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组织研发药物的中流砥柱。
沙赖又雾坐在自己的实验室内,手里捧着一杯手磨咖啡, 热情地给川合里野也倒了一杯“这个口味是威马逊风的咸甜口味,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川合里野等到自己的针孔不出血了之后, 看着摆在自己手边的咖啡没有动“组织里面等级分化严格, 这么快就要提拔一个刚加入组织的实验人员,看样子是缺这方面的人手了。你的父亲现在还被公安们关着, 之前沙赖组的那些下属们现在都食不果腹,你还在这里惬意地喝着咖啡, 真是让人唏嘘。”
沙赖又雾的头发和实验室的墙壁一样白, 他的肤色因为长时间被口罩遮住而捂出了少许白色。
川合里野的眼睛里面好像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存在, 即使沙赖又雾站在实验皿前,将她的血液滴在器皿上用显微镜观察时,对她讲解着如今组织药物研发的程度。
“尽管组织现在对我还不够放心, 没有让我接触到最核心的药物配方。但是这并难不倒我, 因为我那个不成器的老爸之前和这个组织有过一些交集, 购买的那些市面上找不到的药物配方我这边也有过备份。”沙赖又雾像是一个准备制作的艺术家, 在川合里野的身上寻找自己的灵感。
川合里野想, 组织之前会通过泰斯卡来跟外界联系, 收购一些违禁药物进行研发。
现在沙赖组基本上相当于倒台,所有的信息都在公安那边。
现在泰斯卡想必应该很着急吧。
它还不知道沙赖组那边关于自己的讯息有多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之后的盘查。
虽然泰斯卡不在这里,但是却和组织实验室里却有许多交流。
而且,明显能够感觉到泰斯卡因为自己白道上面的事情被查而有些慌乱,最近几天频频联系组织里面的人,甚至于沙赖又雾都听说过了这个人的名字。
“那个家伙似乎对我的存在很不满意。”沙赖又雾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一脸无辜。“你知道在远古森林的时候很多领域里都会被动物们画上属于自己的符号,而对于闯入者都会给予最大程度的驱逐。”
他指了指自己“我就是那个,想要被他驱逐的人。”
前段时间组织疯狂跟红方们叫板,导致好多组织成员被抓。
组织现在各个部门都在缺人。
生物学家和研发药物的专家也是组织一直都在寻找的对象。
在此之前,boss还是很器重泰斯卡的。
不过现在似乎对泰斯卡最近对表现有些不太满意。
川合里野瞥了沙赖又雾一眼,满眼不耐烦。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陆地上面的正午时分。
但是因为海下船舱接受不到外面的光源,所以必须要通电才能照明。
沙赖又雾的表情在灯光之中,犹如被分割成好几个光影的明暗地点。
他看着川合里野的表情有一种春色陇上茶的惬意。
“组织为了能够实现永生,在这一点上,我与他们的看法不同。”他说。“对我而言,人的生命只有死亡才是最完美的结局。一个人,在出生之后的自然衰老,就像是伦敦那些艺术家们为自己的画作涂抹上最后一笔终结。一个永远都画不完的作品,究竟哪里吸引人了呢”
所以,他才会执着于完美的无痛死亡。
川合里野很不喜欢和他说话,总觉得这家伙从头到脚都有一种从棺材板里走出来的死亡气息“所以你怎么就愿意纡尊降贵地来到组织里呢”
沙赖又雾笑而不语。
他目送着川合里野离开,看着川合里野去找门口的水无怜奈和安室透后,又把目光收回到了桌子上自己精心为川合里野调制的咖啡,觉得有些可惜。
咖啡已经凉了。
上面还有他练了很久的拉花。
漂浮着的奶油呈现出爱心的形状,但最后都被沙赖又雾倒进了洗手池中。
他曾在母亲的墓碑前许下愿望,会制作出最完美的艺术品。
很快,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当初川合里野逃离组织被归功于金巴利的头上。
所有人都以为是金巴利把川合里野放走的。
川合里野回来的时候,贝尔摩德还问过她金巴利去哪儿了。
川合里野根据之前安室透教给她的话术,完美地把贝尔摩德骗了过去,只说是当时金巴利想要杀掉她但是被自己反杀扔进海里了。
贝尔摩德对川合里野的这句话没有什么异议。
安室透作为把川合里野带回来的“功臣”,也被贝尔摩德和朗姆赋予了“看管orianko”的重任。
水无怜奈获得代号之后,地位在组织里面也算是扶摇直上,现在整个儿“万人神”渡轮的地下船舱里面就只有她和安室透两个代号成员,其他的都是实验室的边缘研究人员。
铜狗偶尔会过来“看望”一下川合里野,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川合里野再次逃离。
之前组织直到川合里野叛逃之后进行过调查
调查金巴利是如何知道川合里野位置的。
铜狗为此担惊受怕了很久,因为消息就是从他这个地方流出去。
在见到川合里野的时候,铜狗很是欣慰,留下了一大笔钱美其名曰是让川合里野在“万人神”渡轮里面过得舒服点,实际上就是希望川合里野能够老老实实待在船舱里面别再跑了。
“万人神”渡轮在川合里野被带走之后就清理掉了所有的实验室装备,警方们过来盘查过很多次都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再加上这艘渡轮的股东有一个还是政务要员和贝尔摩德在白道上的身份莎朗温亚德关系匪浅,大概率是莎朗温亚德石榴裙下的某位倾慕者。
所以并没有被查封,而是继续筹备着等天暖和一些之后正式启航。
那个人是谁,川合里野一直都不知道,只是偶尔听贝尔摩德提起过似乎是位对日本政府很重要的议员。但是这个人的口风很紧,贝尔摩德曾有意无意地跟那个人套取过很多有关于政府的重要信息,但是那个人都守口如瓶,只和贝尔摩德保持“互相索取”的关系。
但这并不以为贝尔摩德就从他身上获得不到别的东西。
变声成了这个人的声音,向警备局匿名举报公安部的诸伏景光这种事情还是很轻松的。
安室透说了一些在川合里野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
川合里野的离开,让诸伏景光发生了一些改变。
水无怜奈排除了监听器和监视器的地方,给川合里野找了一个还算“安全”的居住房间,三个人经常在里面交流。
“他调集了所有能调动的公安人手,抓捕了数十位沙赖组遗留在外的成员,包括之前沙赖手底下的左膀右臂。”安室透站在船舱的玻璃里面,四周因为靠近海洋而光线慢慢暗淡,增添了少许的叹息。“他变得激进、决断而又不留余地。”
变得,更像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公安了。
川合里野在听到他名字的时候,心里排列的灯火摇曳,烧灼着跳动的心思。
安室透继续说“当初他申请的执行人计划没有得到警备局的许可,就是因为没有在我们的卧底期间有过帮助。这个帮助的程度越大,能被批准的可能性就越高。”
水无怜奈拍了一下手,想到“泰斯卡这么多年以来,在白道里隐藏自己并且导致多人失踪,如果能把他抓到的话,应该算得上是很大的帮助了吧”
安室透点点头“是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如果能抓到组织核心内部成员就更好了。”
比如朗姆、贝尔摩德和琴酒这种地位的人。
当时他们几个人在商量这个计划的时候,松田阵平掐灭手里的烟,勾着安室透得脖子笑“如果我是诸伏的话,我一定揍死你。”
可是没想到景光还是景光,在知道这一点之后,并没有像松田阵平说的那样挥拳,而是跟安室透谈了一个条件。
那就是把管控全日本黑色帮派的权利,分派给他。
“他为什么要这个权限”川合里野不懂。“我知道现在日本有很多黑色帮派都在警察厅的生活安全局那里有过备份,但是那些人也一直都是无法掌控的不安定分子,他为什么要”
安室透知道景光的想法,他笑而不语“现在国家对于这些黑色帮派开始逐渐重视,但是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如果全部都处理掉的话不太可能。如果没有办法处理掉的话,那就需要一个人来负责帮忙管理。”
其实景光还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是跟川合里野有关的,现在还不能告诉她。
但安室透也确确实实的被景光拜托了。
“zero,可以把她平平安安的带回来吧”景光。
安室透只看到了景光瞳孔里面的光影,仿佛全世界都在他的眼里消失。
认识了诸伏景光这么久,认识诸伏景光的人都说他是一个个性随和、不争不抢的性格,是可以把自己内心最大秘密告知的伙伴。
可是谁也不知道,在诸伏景光的心里也藏着这样的心事。
是他可以用生命和未来职业交换的秘密。
管理黑hei帮
这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你应该也很憎恨那个家伙吧”贝尔摩德难得来找川合里野,开门见山的这句话让川合里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苏格兰欺骗了你,让你叛逃组织,如果有可能杀掉他的话,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
川合里野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讲得这么好听,无非就是不能相信我。贝尔摩德,你可真会说这种场面话。”
贝尔摩德也没有否认“是啊,毕竟你之前对boss那个态度”
“那你十五年前,有亲自去处理掉那个叫什么来着哦,格兰昆奇”
奥瑞安歌这个家伙,嘴臭心黑手毒。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一说话能把人气的半死。
贝尔摩德的脸色发白,在逆着光的地方憎味分明“没有。”
川合里野哼了一声,满腹嘲讽。
贝尔摩德跟着说“但我服用了宫野夫妇研发的第二代药物,成了组织的第一个实验体。”
第二句话在说出口的时候,贝尔摩德的语调就像是一个临死的人在交代遗嘱“当时服用这个药物的人一共有十个,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死了。”
而贝尔摩德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衰老过。
也就是说。
那个药物的成功率只有十分之一。
这并不能达到boss的心理预期。
像他那样的人,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才会拿来给自己服用。
川合里野在心里讥讽,四年后雪莉研发的那款药物也没能把这个成功率拔高上去,组织这些年都在忙什么啊
贝尔摩德的表情里多了一重微妙的变化“那对夫妻欺骗了我,他们明明说那款药物是毒药”
川合里野“”
贝尔摩德的身形不动,可是骨子里面好像有某种物质在破碎崩裂,里面的骨血被打碎又重组,最后混合成了现在这幅躯壳,拖动着一个奔赴地狱的灵魂在这个时间游荡。
她早就应该死了。
在格兰昆奇把她抛弃在阿玛菲海岸上的时候。
可是那天晚上格兰昆奇没有来,他把她扔在无人的沙滩上,让她独自一个人往地狱深处下陷。
后来,朗姆告诉她格兰昆奇的真实身份后,贝尔摩德曾偷偷地去看过格兰昆奇。
再然后,贝尔摩德被那一家四口的笑颜画面刺痛,像是丢盔卸甲的逃兵,仓皇而去。
贝尔摩德站在那里,依靠着透明的玻璃,身上穿着一件蔚蓝色的一字肩束腰开衩长裙,露出白皙笔挺的长腿和清晰的事业线。她的手里端着一杯“海洋之泪”的气泡酒,一口口抿着的时候,喉咙里发出犹如哽咽地吞咽声。
“回到组织里之后,我和你面临着相同的抉择。如果想要重新获得组织的信任,我必须要付出一些东西。于是我付出了遗忘那件事的权利,那件事将伴随着我长长久久、永永远远的像是蚂蟥一样粘连在我的身上,让我永远记住自己只配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他在明亮温暖的房屋中拥簇着自己的家人。”
她吃掉了那对夫妻研发的药物,以为自己会死掉。
但是没有,她带着被抛弃和欺骗的痛苦永永远远地活了下来。
贝尔摩德递给了川合里野一把枪。
“orianko,不要试图品尝这种滋味,那比任何伤口都会让你痛苦。”
“所以,直接杀掉他吧。”
“让那本不属于你的光芒彻底埋葬。”,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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