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第 68 章

    霍君娴赶来的时候,护士正在试图扶古思钰,古思钰很应激地把人推开,所有力气加在声音上,“别碰我,别碰我!”

    旁边献血的家属都盯着她看,害怕伤到自己往后退,护士急忙看了眼她手腕带,瞥到她的名字后打电话喊医生。

    古思钰自己撑着手站起来,她咬了咬牙往回走,她不想闹事,不想让别人看她像看疯子。就几步,霍君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古思钰看到她,跌跌撞撞的撞到蓝色休息椅上。

    “怎么了?”霍君娴扶住她,伸手摸到她的后背,看到她后背上的血,她着急了,连忙喊,“护士,护士!”

    古思钰靠着霍君娴的怀抱,冰冷的身体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这次她没有把霍君娴推开,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用力捏霍君娴的手臂。

    霍君娴皱了皱眉,没喊疼,她的手放在古思钰后颈处,“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我在这儿。”

    古思钰脸上湿湿的,眼泪不流了,身上的疼痛在加剧,她借着霍君娴的支撑站直了。

    “走了。”她颤抖着声音。

    霍君娴应了声好,拿手机给医生打电话。

    “快走,我们走。”古思钰吼着,也似求着她。

    护士在旁边说:“先止血,病人要先止血。”

    只要护士过来,古思钰就发脾气,她不准任何人碰,她就想让伤口流血,把血流干。她扭头看到洁白的瓷砖上的倒影,她都觉得自己很狰狞。

    霍君娴用力抱着她的腰,哄着她,“怎么了,你跟我说说,没事的,我给你解决,好不好。”

    她想让古思钰平息,喊她的名字,“古思钰……”

    “别叫这个名字,不要叫!你不要叫。”古思钰大声吼着,她捂着耳朵蹲了下来,感觉耳朵好疼。

    她不想闹的,可是太委屈了,这次不闹出来,也许要憋一辈子,一辈子觉得自己没发泄好。就像小时候,她老是后悔,如果她不装乖,努力求着妈妈,妈妈会不会把她也带走。

    “他妈的,又哭了……”

    想好起来,正常一点,可现在不管听到什么,她都觉得难受,全身扎满了刺,一根根的往她血肉里钻,刺入了骨髓。

    霍君娴攥着她的手,“有事交给我解决,别怕,不让自己太难受,好不好。”

    霍君娴蹲下来,抱着古思钰,“别怕,痛我们就喊出来,别怕。”她捧着古思钰的脸,古思钰很用力的咬自己的嘴唇,霍君娴的手指从她嘴边拂过,“好了,好了,我们检查一下,去看看医生,我陪着你。”

    古思钰抬手擦自己的脸,她站起来,站不稳,霍君娴抱着她,让她贴着自己的肩膀。

    “我真的太倒霉了,我运气真的好差,我真的……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差,不差,你要什么我帮你实现,不去想那些了,不怕,会好起来的。”

    古思钰闭了闭眼睛,她睁开眼睛,钟慈钰的脸撞进她的视线,钟慈钰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唇动了动要叫她的名字。

    “别靠近我!”古思钰冲着钟慈钰喊,霍君娴也愣了愣,随即扭头看到钟慈钰,霍君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对着钟慈钰吼了一声,再轻声地安慰古思钰,“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儿的,别怕,思钰,我们不认识她。”

    她伸手想抱古思钰,手掌上再次沾了血水,因为古思钰的伤口在恢复期,还有黏糊糊的组织液渗出来。

    古思钰抿紧了嘴唇,脸往下埋,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自己露脸,“死了也挺好……霍君娴,霍君娴,我真的好难受,这次是真的,真的,我可能要死掉了。”

    她喃喃着,一直重复这句话。

    “不会的,我在这里。”霍君娴亲亲她的额头,“别哭了,很快就好起来了。”

    霍君娴想给她吹一吹,抬手摸到的全是血,是古思钰讨厌的味道,她继续亲亲古思钰的额头,“不疼了。”

    古思钰大脑很绝望的运转,此时的她该怎么办?她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让自己不成为所有人的笑话。

    她努力告诉自己,只是一件小事,偶然相遇罢了,不用大惊小怪,可是不行,她的世界都在崩塌,没法一砖一瓦的建立好防御城墙。

    这一次,她再有韧劲,也沉不住身在人间的肢体,她往下坠,头疼欲裂,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护士弄了推车过来,霍君娴哄着让她躺上去,古思钰脸紧紧地贴着臂弯,藏着,不让人看。

    古思钰被送到病房,她后背才缝好的线,因为刚刚踹门,古思钰把后背的线崩开了,正在愈合的伤口变得更加血肉模糊。

    这次没有打麻药,硬缝,古思钰咬着枕头,感觉那一针针全扎在自己的皮肉上,疼,她开始享受这种疼,好歹能让她有缓解的地方。

    医生说有些地方要剔除,免得恢复的时候长腐肉,古思钰看不到医生怎么做,只知道很疼,疼得她咬住枕头,绷直身体,小腿肚开始抽筋。

    眼睛里的水不停往外渗,很快放在下巴上的枕头湿透了。

    霍君娴在旁边看的灼心,她走过去,就在古思钰旁边给她擦眼泪,安慰她,“不怕,我们不怕。”

    这些话对古思钰没有任何安慰作用,她只能握住古思钰的手反复亲吻,汗水和泪糊了古思钰一脸,古思钰眼神空洞,有气无力地说:“我自找的。”

    “不是的。”霍君娴咬了咬嘴唇,“是别人欺负你了,你不要怪自己,听话啊。”

    她摸摸古思钰的头,古思钰很温顺的哭。

    古思钰嘴里咬得都是血,送回病房时,人短暂的进了热昏迷,开始发烧,不愿意交流。

    医生护士啊,都在安慰她,让她不要崩的太紧,霍君娴呼了几次气,一直抚摸古思钰滚烫的额头。

    霍君娴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她让陈涛去查,怕古思钰听到,她在外面听陈涛汇报。

    陈涛先安慰霍君娴,让她别太自责。

    霍君娴并不是机器,那几天她照顾古思钰挺累的,中午睡了一会儿,没想到古思钰会出去,如果知道她一定不会让古思钰出事儿。

    霍君娴说自己没事,让陈涛先说古思钰的是,随即抿紧了嘴唇。

    陈涛说:“这事不可避免,也真是巧了,那个得白血病的女孩儿是古思钰同母异父的妹妹,也就是说,她妈妈是古思钰的妈妈,叫钟慈钰。”

    他感叹了声,“难怪一开始问她名字,说想着感谢她,她支支吾吾不敢说,怎么有这样的人。”

    霍君娴却没法叹气,她表情立马僵了,“叫医生,陈叔,快叫医生。”

    陈涛也慌了,忙进病房去按呼救铃,“怎么了?”

    霍君娴手都在抖,说:“直系亲属不能献血,现在可能看不出来,输血一周后出现问题,死亡率高达90%。”

    供血者和受血者是直系亲属的话,造血细胞的HLA相似,会造成免疫活性淋巴细胞大量繁殖、迁移,超过一定承受值就会攻击自身的免疫系统,死亡率非常高。

    霍君娴没时间废话,再次拨了医生的电话。

    医生火急火燎的过来,她们也跟着吓了一身冷汗,先给古思钰采血,再说:“别担心,我问过血库,急救的时候用的不是钟慈钰的血,我们医院输血前是一定会给血液做检查,哪怕是急救也会严格检查。当时没配上,就立马从别的医院紧急调过来的血。我再让血库核查一遍。”

    尽管这么说了,霍君娴还是不放心,让医生给古思钰做详细的血液检查,她不敢离开古思钰半步,让陈涛去盯着,确定了真没问题才敢缓气。

    她闭了闭眼睛,很酸涩。

    陈涛递给她一张纸巾,“小姐,擦擦眼泪。”

    “哦?”霍君娴回神,才感觉到自己眼睛很热。

    “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我来陪床。”陈涛也心疼霍君娴,想想以前的霍君娴,哪里受过这种惊吓,跑来跑去,眼睛布满血丝。

    霍君娴摇头,她手指贴在胸口,“这里不舒服。”

    陈涛担心的要去找医生给她看,“是不是没睡好,我给你找医生看看,心脏不是小事。”

    霍君娴说:“就是闷闷的,好疼。”

    病房里的人哼了声,霍君娴没再多说,她进病房,她把检查单拿到病房,坐到床边把检查单展开,读给古思钰听,“喏,没有她的血,你看,你多幸运,咱们两次跟死神擦肩,多幸运啊。如果这个世界有上帝,他一定是把你放在掌心尖,你一定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小姑娘。”

    古思钰眼皮抖了抖,霍君娴把检查单放在她指尖,她在古思钰额头上亲了一下,“有没有感受到。”

    古思钰嗓子疼,一直在发烧,头晕晕的,能听到话却做不出任何回应,她能感觉到那个吻,霍君娴安慰起了作用,她小声呜咽着。

    “没事了。”霍君娴抚摸着古思钰的头,“你听没事了,我们没有输她的血。”

    重新缝针,也很及时打了消炎针,可夜里古思钰就发起高烧,额头烫得吓人,霍君娴去叫医生,给她打针又上药整了一晚上。

    古思钰烧得迷迷糊糊的,脖子上一直出热汗,霍君娴拿手帕给她擦干净,本来退了一点,早上起来温度再次爬了上去。

    医生来检查了一趟,说伤口感染了,要转个病房,然后古思钰被推倒另一个病房。

    这两天,对古思钰说是劫难,部分原因是她自己不愿意清醒,想躲避旁人,麻痹的现实,在梦境里找安详之地,做一颗历经四季的小草。

    病嘛,总是要好的。

    古思钰挺了挺,终于是挺过去了。

    之后几天,霍君娴根本没时间去找钟慈钰算账,不敢离开病房半步,很怕一不留神古思钰体温又不正常。

    古思钰韧起来就是杨柳,很难折断,坚强的跟山一样,雷电暴风雨都拿她没办法,那天被砍了还能讲笑话跟霍君娴说命硬。真正倒下来脸色煞白,大病一场,少言,不爱笑。

    哪怕霍君娴跟古思钰说了很多次,没有输钟慈钰的血,古思钰就迈不过去心里的坎,有几次去洗手间,古思钰扶着墙往前走,对着镜子看后背,手指往伤口上碰,要去扣。霍君娴问她哪里不舒服,她只是摇头,哼笑一声。

    嘴上什么都没说,好像没那么排斥自己了,可她总觉得身上的臭味还在,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让霍君娴帮她洗澡的时候用力搓,起初霍君娴以为是伤口愈合在发痒,安慰她,后来发现她是嫌弃自己。

    “可能是因为基因劣等吧。”古思钰说。

    所以全身上下都是臭味儿。

    事情是霍君娴去解决,她把请来的医疗队送回去了,再去银行开证明,要追回古思钰的钱。

    钟慈钰女儿的病很烧钱,古思钰把钱打过去立马就花了十多万,霍君娴肯定会想办法,让钟慈钰尽快把钱还上来,一分都不要差,那是古思钰的钱。

    钟慈钰自己找过来的,她站在病房门外看着,不太敢敲门,霍君娴洗水果出来,古思钰趴在床上,嗓音沙哑,说:“外头来人了。”

    霍君娴起身把门打开,钟慈钰拎了一袋苹果,拘谨的看着她,“她怎么样,思钰,她有没有事情。”

    说着说着,声音带了哭音,“我对不起她。”

    霍君娴扫了一眼,并没有因为她可怜的外表放轻语气,“你知道是她,还给她献血,你是巴不得她死吗?”

    钟慈钰一愣,才反应过来,“不是的,我当时太着急了,我听说是她,我想她快点好起来。”

    献血的时候,护士都会提醒几遍,霍君娴问着钟慈钰,目光狠狠地审视着,“你故意的吗?”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钟慈钰吓了一跳,极力解释着,“我、我……我不知道,我,我想着是一样的血,熊猫血又很少,我就想着她能活,我就……我很担心她,一直在想她的事情,我没听到,对不起。思钰,对不起。”

    霍君娴视线冰冷。

    钟慈钰一直道歉,“她怎么样,找医生看了没有,我,我有罪啊。”

    “你女儿是白血病吧,平时你听没护士说吗?你怎么不给你白血病女儿输血?”霍君娴冷冰冰地问着钟慈钰,她扭头看了一眼病房,怕古思钰听到,她走远了才继续说话。

    钟慈钰没站稳,整个人哆哆嗦嗦的,哭得皮肤全凹陷,她靠着墙发抖,头发凌乱了,脸上全是泪,满脸的皱纹,手抖的没拿稳袋子,里头的苹果掉了出来。

    霍君娴看着她,“她这两天很开心,她很羡慕你们,她说自己捐钱,不让我插手。”

    钟慈钰看着很卑微,很可怜。

    霍君娴说:“古思钰也很可怜的,你知道她以前怎么过的吗?她十三岁那年你为什么不去见她。”

    钟慈钰哽咽不止,只能说对不起她,理由、借口都说不出口,十三岁之前可以说是惧怕古见熊,那古思钰十三岁以后呢,为什么不去见她?

    陈涛很负责,她把钟慈钰这些年的事儿都查干净了,钟慈钰离婚没两年就结婚了,生了现在的女儿,出生查出溶血症,花光了家里的积蓄,但是之后也算是顺风顺水。

    古思钰十三岁那年,她家里的日子还算不错,也就是前年才开始吃苦,她女儿前年查出了白血病,老公在工地上班不小心摔死了,赔了五六十万,钱都拿去治女儿了。

    要说苦。

    她也没苦过古思钰啊。

    她没看过古思钰褪去衣服的样子,不清楚古思钰身上有多少伤疤,如今古思钰的故事才讲到哪儿跟哪儿,她就说对不起,一副听不下去的样子。

    霍君娴声音冷冰冰的,刺穿钟慈钰的假面,“你真的有那么愧疚吗?养一个小孩子花不了多少钱吧,她自己都能养活自己,你怎么不可以?当初自私抛弃她,现在你怎么好意思用她的钱。”

    钟慈钰无言反驳,接受古思钰钱的时候她很忐忑,可看到床上的女儿,她没办法,她想着以后还给古思钰,加倍还,做牛做马。因为古思钰的钱内疚,也不敢去认古思钰,知道理亏,但是没办法……

    但是霍君娴也说中了她。

    “你真的没办法吗?如果没遇到古思钰,那你怎么办?”

    “不过是仗着可怜让别人泛滥同情心,好达到自己的目的,走一条让自己舒服的捷径,你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把她的钱都还给她。”

    霍君娴冷冰冰的吐出几个字,扎在钟慈钰心里,“虚伪,我要是你我就去——”

    最后一个字收音了。

    她这种人去死,真是便宜她了,还是活着受苦吧。要是真因为这个事儿死了,指不定会影响到古思钰,让古思钰受道德绑架。

    “把钱还给她。”霍君娴说。

    “我……可是,我……没钱。”钟慈钰说。

    霍君娴说:“你不还,我就找人问你要。”她绝对做得出来,管钟慈钰怎么办,剜肉还是卖血她都不想管,只要她把钱吐出来。

    钟慈钰想把苹果给古思钰,霍君娴没接,送过来的时候直接拍掉了,她嫌弃脏,拿纸巾擦手。

    “缓缓行不行。”钟慈钰很卑微的求她,“我女儿刚花了一大笔钱……”

    她们在离病房很远的地方说话,霍君娴没有回她的话,她转身往病房走,钟慈钰来拉她的手,霍君娴反手掐住了钟慈钰的脖子。

    她把钟慈钰往后推,杀意是有了,“你别自找死路,我现在一直在忍,你知道吧,看她那么痛苦,说自己要死掉的时候,我想杀你的心都有了。”

    钟慈钰呼吸不畅,舌头往外挤。她抬手去移动霍君娴的手,袋子里的苹果全掉在地上。

    砰砰砰,苹果在地上滚动。

    钟慈钰感觉到了那种,快要死掉的恐慌。

    对古思钰来说,这次的伤害,钟慈钰的做法,无异于是第二次抛弃,甚至比抛弃更过分。

    霍君娴几次想把钟慈钰掐死。

    她擦干净手,敲敲门,再进去。

    古思钰趴在枕头上,手指摸了摸脸,她玩着手机,看完了一个小视频才开口,“我当时其实不用去少管所,只要她过来证明一下那个男的有家暴倾向,只要证明我是自卫不是谋杀,只要她愿意带我走,我就不用进去。警察都找到她那里去了,她不接电话不来警察局……当时那个警察都哭了,说话都要背着我说,怕我听了伤心,但是我还是听到了……”

    “说她躲着我,有了新的生活。”

    “没事了。”霍君娴握着她的手,没有掐钟慈钰的那只手,“我们没有输她的血。”她靠过去在古思钰身上嗅了嗅,说:“是很香的味道。”

    古思钰笑了声,嘴角勾了勾唇,可脸上没什么笑容,人瞧着有种疲惫感,她捏捏自己的眉心。

    “天天趴着,我要累死了。”古思钰叹气,不再提这件事了,她想着赶紧忘记,可是怎么可能释然得了。

    她是被靳远森砍了,可并不是致命的伤口,钟慈钰的出现,就是扒开她伤口吸血。

    古思钰只是不想让自己在那么狼狈,她不想天天哭,她抿着唇,咬住牙,就能撑下去。

    还是不行。

    古思钰把被子往上拉,缩在里面,挡住外面的光,在黑暗里找一个地方窝着。她觉得很烦,上次在献血处她所有表现像个小丑,好像被脆弱打倒了一样,别人肯定在笑话她。

    她很害怕别人看穿她,这样她一无所有的秘密就被人发现了,说话做事都没底气了。

    打击来的太突然,太猝不及防,如果把这次相遇归结成意外,那这场意外是致命的。

    古思钰醒了后,对之前的事闭口不谈,只是她的失态烙印在心里,让她倍感羞耻,不愿回想。

    她假装没有跟钟慈钰相遇过,钟慈钰继续过她相依为命、好母亲的苦日子。她古思钰,还是那个无法无天,谎话连篇的骗子。

    人设立住了,千万不要崩。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吗?”古思钰眼睛肿了,眼眶都哭热了。

    霍君娴手往被子里塞,想碰碰她,却被古思钰推出去了,古思钰说:“今年是我的本命年,我23岁。”

    “那你快过生日了,对吧,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古思钰开口想说“钱”,可钱突然卡在喉咙里,她说:“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慢慢想。”霍君娴很温柔的说着。

    古思钰露出脸看着她,她眼下有圈淡淡的黑色,古思钰心里软绵绵,很灼热,她知道这些天霍君娴寸步不离的照顾她,睡眠都很浅,她稍微动一下霍君娴都会惊醒。

    霍君娴冲着她笑,坐在椅子上,手支撑着下巴。

    古思钰说:“我们换个医院吧。”

    “好。”霍君娴去拿手机,给陈涛打电话,明天一早她们就换医院,然后把手机给古思钰看,“你自己挑医院,还是我给你找。”

    古思钰苦笑,“医院还挑?”

    “嗯……”霍君娴突然说:“我想抱抱你。”

    古思钰没回应,不太适应这种亲昵的安抚,片刻,她说:“你先出去,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陪……”

    “我就是想一个人安静的想点事儿。”古思钰说。

    “好。”霍君娴起身,她把门拉上,自己靠着墙站着,不太放心又歪过头看看里面。

    古思钰贴着枕头,安安静静的,她目光瞥向窗户,霍君娴进去了一趟,把窗帘拉开了。

    晚风在吹,对面还有一栋楼亮着灯光,能看到病人们躺在床上,护士在里头走来走去。

    古思钰哑着声音问:“有吃的吗?饿了。”

    “我给你拿。”

    保温桶就在旁边,霍君娴把保温桶拧开,用碗装起来,盛好了鱼汤给古思钰喝。

    古思钰喝了两口,皱眉,问:“别的还有吗?”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霍君娴说。

    “蜜薯条,突然想吃这个。”古思钰说。

    “好。”

    古思钰撑着手臂坐起来,她喊霍君娴,霍君娴走到她身边,问:“还想吃什么。”

    古思钰状态依旧不是很好,于她而言,根本没法短时间治好心伤。

    她也没什么力气,她伸手等着霍君娴过来,霍君娴坐过去,古思钰呼了一口气,松松地抱了抱霍君娴,额头靠着她的肩膀。

    霍君娴的心缓缓平复,不像先前跳的那么厉害,她蹭了蹭古思钰脖颈,不再那么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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